文学之冬
2025年1月7日,在我们地级市三甲医院精神科,我被确诊为“心境情感障碍”。
这位从省会城市三甲医院前来在此“锻炼”的精神科医生对我说,我的情况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双相情感障碍”,但必须服用心情稳定剂。
此前于2024年9月26日在一所精神病专科医院的诊断结果,这次被验证了。这次,我终于服软,不得不接受精神类药物治疗。
国产仿制药乐友牌“盐酸帕罗西汀片”和德巴金牌“丙戊酸钠缓释片”带来的副作用,对我的身体和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服药伊始,胃病、精神恍惚、便秘这几个副作用找上了门。当时正值这半年工作的收官之时,由于药物副作用,工作上出现了很大的纰漏,有些工作虽然可以修补,但留下了重要的修补痕迹,同样造成了极大的工作过失。
紧接着,我日复一日承受着身体上的折磨。通过服用中药,尤其是处方中包括了“柿蒂”、“柴胡”等良药,治好了胃病,但只要停下中药一周以上,胃病便会复发。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多月,我才终于适应了这两个药物,胃病和便秘逐渐消失。
后来,药物的副作用“奇幻的梦境”找上了我。几个月以来,我虽然每天晚上都能睡着,但夜里会醒来数次,各种奇怪的梦让我的睡眠质量无法保证。从药物的毒理上来说,这两个精神类药品可对人的肝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影响肝脏的正常功能,于是便会引起睡眠质量差、多梦的情况。只有在精神症状大幅度缓解且停药后,睡眠问题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但这有个前提,是精神症状大幅度缓解。否则,即便停药也是徒劳无功。
受药物副作用影响,外加情绪波动、工作繁忙,我很久没有更新博客,甚至连阅读都成了奢望。
在某个东方大国,近几年对文学作品、说话环境施加的更严格的管控,堪称1978年以来之最严。早在2017年10月,我便预料到了,可当时遭致一部分人的讽刺和唾骂,我不得不从一个博客类QQ群中退出。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不仅不出我所料,而且比我预料的更加严重、更加残酷。
我愿意将现在的语言环境称之为“文学之冬”。冯骥才在《感谢生活》中有这样一句话:
文坛上拉满带电的铁丝网,画苑里遍处布雷;笔杆好像炸弹里的撞针,摆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感谢生活》我描述的那个时代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
中国古典哲学中,有这样一句话:
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阳极生阴,阴极生阳。
这由衷的让我相信“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我又陷入了思考,在我的有生之年,能见证文学之春的到来吗?
读书博主、西方艺术学家、文艺青年安争鸣女士在她的视频中说:
尽管春天一定回来,尽管黎明一定会来,但是一个冬天一个黑夜,可能几代人的人生就这么过去了……我们这代人就不要去想什么黎明,想什么春天了,多思考思考怎么在黑夜里行走,才是最有意义的。
最近一个月,我才有闲暇时间,读了几本书——《我与地坛》(史铁生)、《在细雨中呼喊》(余华)、《川端康成作品精选集》(高慧勤译)。随后开始阅读《兄弟》(余华)和《我与父辈》(阎连科)。除了感叹于史铁生和余华的很多经历都变相的在我身上发生过以外,我还在想,我能否模仿他们的写作方式呢?
我一直都想把自己前半生的经历写成小说,无论是纪实,还是经过合理虚构以后的。可是,之前的写作尝试让自己失望,我不得不停止《人生前三十年》系列的续写。
我虽然不是作家,我只是一个热爱阅读与写作的人,但我非常赞同余华老师的一句话:
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这里所说的高尚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好,而是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和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我觉得,我应该用自己的文字写出我与我的命运之间的友情,我们谁也无法抛弃对方,同时谁也没有理由抛弃对方。当然,这个写作的过程也是需要内心极其强大的。我心里燃起重新写作《人生前三十年》的火苗,趁着药物能基本控制住情绪。
余华老师曾说:
我在阅读别人的作品时,有时候会影响自己的人生态度;而我自己写下的作品,有时候也同样会影响自己的人生态度。
我也是。
我尽力吧。
在这个文学之冬,在黑暗中,尽可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摸黑做好自己想做、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