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孝女?刀郎演唱会是快乐局不是鉴定仪
周末送父母去看了刀郎的演唱会,感觉是我几十年抢过的最难的票了。也是亲手抢到过周杰伦的选手,可是刀郎也是请了DP才抢到的,并且这个费用也在我预算之内,毕竟后面看到同价位的票飙升到了8800,还是觉得赚到了。
春天的时候,爸爸带我们去了刀郎的老家,资中和罗泉古镇逛逛,在刀郎岌岌无名时开线上演唱会的江边打过卡,给爸爸拍了好些照片。作为一个ENFJ,看到他由衷地开心,那个时候我就开玩笑说,等刀郎来重庆开演唱会给你们买票去现场呀。
彼时尚未意识到这个有多难,因为作为非典型追星选手,除了周杰伦林俊杰之类我会适当考虑溢价,之前类似王心凌我都是平价购入的,直到刀郎重庆演唱会官宣了时间,我开始真正地做买票攻略,长吸一口冷气,原来现在中老年的追星成本已经那么高的。
并且和我们这一代追星不一样的是,如果我自己没抢到票只怪我和爱豆缺点缘分;父母辈的刀郎演唱会,已经变成了子女辈的PK,如果你抢到了就是孝子孝女,如果没有抢到也许就要打个问号。
这年头养父母和养娃的压力差不多大了。上次在游泳馆里,看到一个妈妈全英文地教四五岁地女儿游泳,那天我是真的没游好,总担心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当父母了,能不能给孩子像别人家爸爸妈妈给的东西。还没开始养小孩呢,就开始在养父母这件事情上体验了一把。
抢票时我心态尚稳,深知即便失手,父亲也绝不会苛责。若能如愿,便是他六十岁人生中一次崭新的追星初体验。直到周末,父亲因热伤风蔫蔫两日,演唱会散场后却判若两人——母亲笑言他全程跟唱,归途地铁上仍随领头者歌声应和。返家途中,他细数台上和声编排,如数家珍每首歌背后的故事。那些网上反复咀嚼的细节,终于在声光交织的现场找到了印证。
可其实当我送父母入场后,和小伙伴一起去了隔壁体育场的第二现场(专门为没有抢到票的粉丝朋友们提供的场地),发现其实没有进场的演唱会更加快乐和疯狂。长辈们那么激动的样子,跟着刀郎朗朗上口的音乐起舞,难道说不快乐吗?谁说这满场跃动的欢欣,不是另一种无价的抵达?
从来不应该用这些来定义孝子孝女,后来看到一个朋友发的小作文《没本事,只能让爸爸站在外场听刀郎》。
这位朋友在场外陪父亲聆听隔墙而来的歌声时,捕捉到这样的画面:父亲靠在栏杆上,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轻轻叩着《罗刹海市》的拍子,笑着安慰女儿:“没事,能离你近一点听,就够了。”可女儿分明看见,他侧过头去,悄悄用指节蹭了蹭眼角——那点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得人心头发酸。朋友说,她父亲年轻时在工地扛钢筋,汗流进眼睛里都腾不出手擦,就靠兜里那个沙沙作响的旧MP3续着力气。刀郎那沙哑的嗓子一吼,仿佛把他骨头缝里的疲惫都震散了。那些歌词里的“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我真怕自己拼命赚钱 养不起全家”,唱的不就是他吗?
我忽然懂了。 抢票的焦虑,看到天价黄牛票时的咋舌,甚至那点“幸好我抢到了”的得意,在这些面前,都轻飘飘地散了。
什么“孝子孝女”的标签,什么内场外场的区分,那一刻,在朋友父亲发红的眼眶和我爸散场后亮得惊人的眼神里,显得可笑又多余。 看着第二现场那些忘情摇摆的叔叔阿姨,听着隔墙隐隐传来的合唱,再想到朋友爸爸蹭掉的那点泪花,和我爸亮晶晶的眼睛——我们到底在争什么呢?
演唱会真正珍贵的,不是那个座位的价格和远近,而是它像一个时光开关,“啪”地一声,把爸妈心里那个被柴米油盐盖了很久的年轻人,短暂地放了出来。 他们跟着熟悉的旋律吼两嗓子,眼睛亮起来的那一刻,皱纹里都跳动着光。这光,是刀郎给的,但照亮它的,是我们终于看到、并愿意守护的那份属于他们的“年轻”。
有没有票,能不能进场,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看见了。看见他们被歌声点亮的样子,看见那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热爱,原来从未熄灭。 这份看见,这份懂得,比任何一张昂贵的入场券,都更接近“孝”的本意——不是证明,是懂得;不是负担,是成全。
这也是刀郎演唱会最贵门票只要1280的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