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缸结了蛛网
岳父不抽烟但好酒,每餐总要满饮一杯。除了平价白酒,岳父最爱喝的是自酿的米酒。每年固定时间,自备材料到邻村一个作坊加工发酵,然后存入家中酒缸,供一年取用。这当然要我打下手,负责开车、搬运,所以对这个酒缸很有印象。虽然摆在地下室的角落,但因为是岳父心头好,与旁边杂物画风是不同的,被擦拭得很干净,有傲然独立的气质。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两年前,岳父体检查出血糖超标,医嘱减少糖分摄入。那天之后,岳母做的饭菜更加清淡,岳父的酒杯也被换成了小号。原指望将身体养回来,结果今年体检情况更糟糕,医生给出了严厉的警告,岳父就突然被戒酒了。现在岳父吃饭很快,在餐桌上的时间不到以前的一半。我们侧面向岳母了解过,岳父没酒喝了是否很不开心,转达的话是:“不喝就不喝了吧。”
今天再看到这个酒缸,竟然已经结了蜘蛛网,我心里一阵唏嘘。大半辈子的爱好被剥夺,类比到我自己身上,就是突然某一天不能再玩电脑手机,难以想象彼时的空虚难过。
生老病死实在是一场漫长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