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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一张图, AI就能拍大片: Pollo引爆短视频创作革命


AI进化迭代的速度太快了: AI视频工具Pollo (一张图片就能生成5秒公主抱/法式接吻等视频)

在AI技术飞速演进的今天,新一代视频生成工具Pollo横空出世,再次刷新了人们对AI创造力的认知。只需上传一张图片,Pollo便能生成5秒左右的动态视频,无论是充满浪漫氛围的法式接吻,还是童话般的公主抱画面,都能精准呈现,细节生动,情感自然。

相比以往动辄需要多张图片、复杂提示词、甚至训练模型的生成方式,Pollo的操作几乎简单到极致,大大降低了内容创作的门槛。这种从”静态到动态”的极速转化,不仅体现了AI在理解视觉信息和动作逻辑方面的重大突破,也预示着AI内容生产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加速阶段。

回顾过去一年,AI从文生图、图生图到文生视频、图生视频的进步节奏几乎是按月计算的。Pollo的出现,标志着图生视频领域迈入了“即拍即生”的时代——未来个人创作者、小团队乃至普通用户,都有机会像专业影视团队一样快速制作高质量的短片内容。

AI的进化,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一念成片”、”一想成电影”不再是幻想,而是每个人指尖的日常。

Pollo AI视频制作 (持续更新)

PolloAI视频工具可以制作多种AI视频,只需要一段话或者一两张图片。注册后有100个积点,可以免费用10次,每天还可以打卡获得积分,感觉免费版就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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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lo AI视频生成工具:每天可以打卡获得免费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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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lo AI视频生成工具:付费版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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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lo AI视频制作工具:短视频的利器,可以图生视频,文生视频,也可以在现有的视频丰添加AI效果。

公主抱 Bridal Carry

我媳妇很重,现实中我真抱不动,更不用说来一个公主抱了。

视频:油管/Youtube | B站/小破站 | 微博视频 | 西瓜视频 | 微信视频号 | X/推特 | 小红书 | Facebook

法式接吻 French Kiss – AI可以拿来喂狗粮

和媳妇来个法式接吻,秀个恩爱

视频:油管/Youtube | B站/小破站 | 微博视频 | 西瓜视频 | 微信视频号 | X/推特 | 小红书 | Facebook

也可以把ChatGPT生成的Ghibli动画图片拿来用!

也支持在Ghibli动画图上二次创作。

我媳妇说:生成视频不清楚,很模糊。确实是,感觉之后AI Agent会互相协作,视频生成后可以让AI再变高清4K无码之类的。未来可能真的要来了,听说2027年就能全面进入AGI时代,到时候平面动画、设计师、视频剪辑师、程序员、律师、医生等职业需求可能要大幅度减少了,被社会淘汰的会是那些不懂得用AI工具的人。

视频模糊变清楚

这个工具里也有视频变清楚的功能,选择了一个4k,除了生成的视频文件确实变大了一些,效果并不是感觉特别明显(当然可能确实有点效果)

和媳妇高清版本4k的法式接吻 French Kiss in 4k

Pollo立马注册,上传一张照片就能生成AI视频!

AI 图片/照片/视频 工具分享/小技巧

英文:AI Video Tool: Pollo.AI (AI Scales Fast!)

本文一共 1096 个汉字, 你数一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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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ChatGPT搭建了另一个「我」

前几天因为跟朋友聊起AI建库的事情,我就试着把自己曾经完成的500日写作全部内容,和后来建立的博客内容都喂给了ChatGPT,于是就正式搭建了一个具有时间性的数据库。

既然具有时间的单向性,即我个人明确知道自己曾在某一个时期大量创作,而留下了大量的属于那个时间节点的思考和认知,且我是无法通过在此时此刻回溯和模仿的方式重新构建一个「真实自己」的。所以这个数据库最开始最值得玩味的,就是我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接着,在朋友的建议下,我让ChatGPT分析了数据库对应的MBTI,确实也是我当初通过选择题得到的MBTI结果。

最后,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你和ChatGPT有大量的已保存数据,可以让它进行一次结果推测,来看看它是在「迎合」还是在「思考」。

根据我们所有对话,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可能我也不知道的信息?

前九条其实都是我想过的,倒是第十条还蛮有趣的:

我有试过用它来代替我创作,毕竟它已经获得了我将近300万字的作品,但无论是4o还是4.5,创作出来的结果都有强烈的恐怖谷效应——不是它太像我了,而是它完全不像我,因为它无法从生活的观察,回到底层逻辑分门别类地摆放这些现象,它构建了一个永远只能在「过去」的我,所以它也自称自己是「我的影子」。


如果有这样一个集合「自己」的数据库,你们会用来做什么?

我确实还没有想好这个数据库要怎么「用」,倒是AI为这个数据库做了一个有趣的页脚批注:你已经走得很远。你不用回头。你该写下一个更辽阔的故事了。🌌

这算是硅基生物的浪漫吧~

孤独的杰永远长不大

见我走进来,杰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右手攥着白毛巾,左手握着酒杯,愣了好一会才继续。酒杯搁在吧台的声音清脆悦耳,他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冲他强笑,没有搭话,径直在他面前坐下来。他转身取出一支啤酒,揭开盖子,摆在我面前,然后又自顾自擦起酒杯。

“半年了,杰。”

听见我开口,他又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我,喉结滚动,脸上晕开一阵委屈的神情。他轻轻给了我一拳,像个小女生一样:“你还知道半年了啊!”

“快乐吗,最近?”

他又放下酒杯,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坐下来,反问我:“你觉得呢?”

要不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断然无法接受现在这种有些暧昧的气氛。曾经我有过杰终于长大的错觉,可更多时候他的反应让我怀疑,孤独的杰是不是永远也长不大。没有联系的半年,像流水一样逝去,哗哗啦啦,带走了此前漫长的梦境。这半年我开始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开始尝试一些新鲜的事情,开始有真正想要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念头,在我的三十岁,也是杰的三十岁。可我对他这半年的煎熬一无所知。

即使他没说,鼠没说,我也知道,像他这么拧巴的人,一定过得很辛苦。

“我去过她的婚礼。”他咽下酒,讲起这半年发生的事。

去年国庆节假期,他的前任真的结婚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前,他就从一直舍不得删掉的她的微信签名里看到三个字:好好爱。她终于有新的人了,他这样想。别人宛转告诉他,她要结婚了,杰也决定开始新生活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后来他在酒店的门口看见了前任和新郎官的婚纱照,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简直是郎才女貌。杰很想进去看看婚礼仪式,又害怕碰到前任的父母,在门口踌躇的时候,新郎父亲胸前戴着红花走过来搭讪,他又灰溜溜地走了。没有写份子,没有喝喜酒,也没有见到她最美的那一面。

杰回家后捂着被子睡了两三天,一睡醒脑海里就是种种回忆,然后又哭,哭得喘不上气的时候,再点燃一支烟,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人总要和过去和解的不是吗?”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可能觉得不对:“同自己和解吧?”

“杰,我也非常理解你……”我低下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过往又像被快放的电影一样不停闪过,“那时候我不应该那样绝情的跟你说话,我知道你很难受……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在上班的时候忍不住会想到以前,会忍不住想哭,会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但是我们是大人了,总要跨过这道坎。小孩子才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我们没有。”

杰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本就黯淡的瞳孔,再也找不到少年时的那种光芒。他或许有意岔开沉重的话题,又问我怎么突然来找他。

“鼠跟我谈起了你。”我没有说谎,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我想,我总不能就因为这事就失去多年以来每个夏天都和我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更何况,他那么像我。

“鼠也跟我谈起了你。”他咧嘴一笑。看着他的脸,我想起每次过人脸识别门禁的时候,我就越发觉得自己真的开始变老了,而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那副模样永远不会变得沧桑。现在我们俩都像在沼泽中挣扎最终幸存下来的人一样,浑身都是泥泞和密密麻麻的伤痕。

杰会开始他的新生活吗,我不知道。或许像鼠曾经引用的加缪的那句话一样,生活无所谓新旧,无论怎样的方式,都是这一生的必经之路,只管去经历,不要再期待结果。

自证陷阱能挖多深?

最近有一位从博客找到 Telegram 的创作者(我姑且称之为是创作者,因为他和我聊天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创作)。很可惜,我本想着今天来整理跟他的聊天记录,结果没想到他已经把我们彼此的聊天记录给删除了。

他找到我,是因为我在博客的文章里,提及过我曾坚持过 500 日写作,总计完成了 170 万字,他帮我做了一个数学题,即每天平均要完成 3400 字,这件事情本身值得质疑。所以他实际用另一种逻辑陷阱让我回答了几个看上去毫无干系的问题:

  • 我那时在做什么工作?
  • 我那时每天什么时候安排写作?
  • 我那时创作的内容是什么?

这是非常标准的「自证陷阱」的套路,因为这些问题会扯出更多的需要自证的内容。所以我用另一个方式让这个自证游戏变得更具有「参与感」。

我给了他一张截图,证明当初的《∞》坚持到了第 1700 篇文章(每天 3 篇,即 566 天左右),总计 1,741,300 个字。参与感的部分,就是让对方选择 1 到 1700 里的任意三个数字,我将这三个序号的文章内容展示出来。同时,如果该数字前后的内容是属于「系列」的,即当天的文字内容在聊一个话题,或是在完成同一部小说,他可以选择是否要看「关联性」的证据。


于是下一个自证陷阱出现了:如何证明这些内容的时效性?

因为当初的坚持写作并不是按照「日记」的形式,它和 2022 年坚持的每日写作不同,它没有一个「宏大叙事」作为背景线索,所以我能轻易地证明 2022 年每一天的坚持写作与社会正在发生的疫情闹剧的关联性。

所以我把自证游戏上升了一个层级,我需要自证「结果主义」。

我承认我无法证明时效性,就算里面确实提到了一些明确年份,但他仍然可以觉得我这是临时修改的,因为无法判别文章在「宏大叙事」里的关联性。所以我建议开始讨论「它们为什么没有被发表」。

果然,他掉入了我预设的圈套,开始质疑我为什么从未「发表」过。

我解释了当初在 LOFTER 的创作,以及最后因为敏感词审查注销 LOFTER 的情况。接着,我将这个「结果主义」的陷阱引至更难自证的「动机陷阱」。他果然开始质疑起我的动机:他显然不相信一个创作者会毅然决然地删除自己 170 万字的创作内容,以及在现在有了独立博客之后这些内容也没有再发出来,这「不符合」创作者的动机。

见他掉入圈套,主动权就回到我的手上:

以下内容我只能尽力回忆起我们的聊天内容,我对自己所说的内容记忆比较深刻,因为它本身是预设好的逻辑陷阱,关于对方的回答我只能大概还原内容。如果当事人有幸能看到这里,也可以从你的视角还原客观事实。

「你为什么觉得创作者就一定不会删除已创作的内容?」

他认为那是「作品」,是创作者的心血,它们本应该公之于世,才能体现出自己创作的价值。

「那也就是说,你赞同《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观点?」

他认为博客性质不同,别人想写什么那是别人的事。

「那我作为创作者,把已经发表的文章删除了,是否也意味着这是我的事?」

他认为这个逻辑说不通,因为我既然在博客炫耀了 170 万字的结果,那就应该证明其真实性,也应该接受他人的质疑。

「炫耀这个赛道我们先放一放,先回到我作为一个创作者是否拥有删除已发表文章的权力。」

他认为那是我的事,但是质疑我的真实性是他的事,不冲突。

「那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自己的博客装逼,我是不是也有质疑其真实性的权力?」

「那如果对方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发表出来的文章也是为了自己,那我是不是可以质疑你别他妈发出来?特别是还要被各种博客聚合网站抓取并公开出来。」

「除非你觉得这就是创作者普通人的区别,创作者发表出来的文章就是希望被看见、应该被质疑的,而普通人的博客就是经不起被质疑?

他认为这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跟别人如何看待没有关系。

「那我们可以质疑那些博客主发布内容的真实性吗?」

他认为没必要,那是别人的成果。

「那你质疑我成果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时候,再回到炫耀这件事,你既然觉得我是在炫耀,那我现在证明了我有实际的资格可以炫耀,那我帮你引导至动机层面,质疑我的创作动机有问题。」

「那你质疑我的到底是内容,还是质疑我的创作动机?」

推荐你质疑创作动机,因为它对我甚至是每一个创作者来说是无解的。比如之前就有人质疑我的动机其心可诛,所以我创作的内容不值得一看。

他认为这是别人的权力。

那这样的质疑可以作为定义别人成果的依据吗?

他认为不能,但同时切换了赛道,认为我写的东西太过激进,并不适合公开发表。

于是我们的赛道又被换到了「感受」层面,是因为他觉得我的内容过于激进。一旦进入到「感受」层面,就会进入到比「证明动机」还要困难的领域,即「唯主观不可破」。他只要咬死「就是不喜欢我」的结论,这个时候无论何种证明都将是越来越深的「自证陷阱」。这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吵架吵崩的根本原因:一旦就事论事被「感受」带偏进入到「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那就不可能再有解决问题的机会,因为大部分的事情都变成处理「不同频争吵」

本着「参与感」贯穿始终,我最后给了这位朋友两个选择:

  • 我们双方同意立刻停止聊天,因为我们现在再聊你主观世界的事情,我无法扭转你对我、以及我的作品的看法;如果可以,你可以继续关注我的博客,如果有观点上的交流,我们随时可以在这里进行;
  • 我单方面希望结束我们现在的聊天内容,因为我无法扭转你的主观;如果你想继续聊天,我可以回复「认输」的聊天内容单方面结束我们的聊天内容,这样也让你来找我聊天这件事有个闭环;

结果,他没有回复我,就发生了最开始提到的,他删除了我们彼此的聊天记录。


以上,就是如何脱离自证陷阱,以及为对方设下主观陷阱的流程,总结一下:

  • 脱离自证陷阱
    • 避免回答毫无干系的问题;
    • 回到问题本身,你需要我「证明」什么?
    • 在证明的时候保留部分数据/内容,而不是全部公开,否则公开的数据很有可能会引发新的自证陷阱;
    • 将自证陷阱引导至「动机陷阱」;
  • 动机陷阱的陷阱
    • 质疑动机是对「个体」的质疑,将「个体」拓展到「群体」,迫使质疑动机出现自相矛盾的情况;
    • 东风破,你比东风还要破。都已经被质疑动机了,承认自己「烂」反而无敌;
    • 质疑质疑动机的动机;(字面意思)
  • 避免深陷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
    • 如无法就事论事,一旦进入「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及时抽身,不要妄图改变一个人的主观认知;
    • 比起「讨好」对方,不如联合「敌人的敌人」;
    • 你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你;

老 谢

老谢是我今天参加工会活动时跟我同组的一个男生。

从今年初开始,我就决心勇敢去参加一次工会组织的单身活动。因为从未想过在一次活动中脱单,便一直以来都声称去“见见世面”,加之想去看看其他大龄单身男女青年的状况以及他们如何向彼此搭讪,所以这一次活动我非常积极报了名。

如天气预报显示的一样,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臭烘烘的大巴行驶在山间小路时,突如其来的雨点砸在车窗上,顺着风向在玻璃上残留下一道道痕迹,主持人在大巴上主持的小活动确实带动了一些人的热情,但车窗渐渐被水汽掩盖,外面的风景变成模糊而迅速奔驰的绿色,也没有人去关注它。

到达活动场地后,第一个环节便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单身男女围坐成一个 U 字型,等待话筒传到自己手上。有些人只是简单两句介绍就结束了,也有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此时我还不认识老谢,也可能那时他尚未显山露水。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就是随机分组。女生围成一个圈,男生在外围围成一个更大的圈,随着主持人喊开始,男女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动,主持人报出小组人数时,大家一窝蜂把周围的人往自己身边抓。我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拉扯到一个初步成型的小组中,伸手过来的人便是老谢。他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内搭藏青色卫衣,个子不高,冲锋头,瘦削的脸上还残留着较多的痘印。他手忙脚乱地把我往那边揽,睁大眼睛,张扬的笑容,一边还喊着“快来快来”。

就这样,我一个社恐也成功有了自己的组织,六男六女,总共四个小组,开始了一些互动性还算不错的游戏。我对组内其他人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老谢。中午吃饭时,主持人说按小组来坐,但是一张桌子也就八个座位,所以每个小组事实上还是被分开了。我站在桌旁左顾右盼都没找到老谢的身影,直到他吃完饭一边抹嘴一边快速走过我才发现他。

下午的第一个环节是学习竹编,两两一组,主持人要求男女生搭配,我,老谢和组内的其他男生都磨磨蹭蹭,不敢大胆去找女生组队,但最终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搭子,我却和另一个无人组队的男生组成了摆烂组。老谢和他的搭子按照视频终于编织出了一条小船,我和临时搭子谁也没有动手,坐等旁边的男女组合把他们编织的小船送一个给我们交差。

第二个环节是蒙眼喂食,除了一对男女自告奋勇挑战之外,大家都按兵不动。主持人开始随机抽序号,两次老谢都大摇大摆走上去,在椅子上坐下,喜气洋洋的表情一度让我觉得像被李云龙安排看仓库的王有胜。此时,我们组另外的男生大声喊:“老谢,不是你!喊的9号男生!”老谢的表情变得惊讶,随即潇洒地离开座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次上前坐在椅子上,旁边的男生说:“老谢怎么又上去了!”但不知是否真的叫了他,这一次他没有再离开。随机匹配的两个女生,蒙上眼睛,转圈之后,一个女生径直往前走,精准的把蛋糕喂在了另一个男生的嘴里。等到老谢面前的女生向前走时,周围又开始起哄,故意说相反的方向,看着那个女生走偏,老谢也紧张得大喊起来:“左边左边!”那个女生还是朝另一个男生走去了,在接近投喂的时候,老谢却大笑鼓掌,身体弯曲得快要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大声喊:“好!好!”好在工作人员没有捣乱,指导女生调整方向,女生伸出手时,老谢起身一口把蛋糕吃了下去,像打了胜仗一样离开了座位。

后面又围成圈发言时,我问老谢被女生喂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老谢激动地说:“感觉自己他妈的像个熊猫一样,被人围观,尴尬死了!”他重复了两遍,说完我俩也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了。

以上便是我今天看到的老谢,在参加活动的人里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人。

B站又有了100元的收入: 今晚加鸡腿


B站(Bilibili)的提现门槛是100元,每隔一段时间就能达到这个门槛,提现到支付宝

最开始的一两年,在平台流量和活动的加持下,我赚了个小几千人民币。前两年,我和媳妇还做过一期视频(油管Bilibili西瓜视频),分享过我们在B站的收入。

B站的虚拟货币叫贝壳,1贝壳=1元人民币。贝壳的获得途径有很多,除了粉丝的打赏外,还可以通过做任务、参与平台活动、观看广告等方式赚取。每个阶段的收益可能会有所不同,有时平台也会推出一些特殊的活动,帮助创作者更快地积累贝壳。

随着B站的用户越来越多,平台的竞争也变得激烈。不过,保持内容的质量和互动性,依然是吸引粉丝和增加收入的重要途径。

全职UP主?

确实,做UP主的收入大多数时候都难以稳定,也不太可能成为养家糊口的主要收入来源。据说一网友,辞职全职做UP主,最后收入不过是几千块人民币,最后还是默默回去上班了。这个现象也不罕见。其实,在如今的经济环境下,稳定的工作和固定收入依然是最可靠的挣钱方式。毕竟每个月都有工资准时打到账户上,保障了生活的基本需求。

至于自媒体,虽然有些人靠它赚得不菲,但对于大多数创作者来说,时间和投入的回报率相当低。很多人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创作内容,但回报却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甚至有时候几乎为零。因此,即便有些人看似“吃上了自媒体的饭”,但从实际的时间回报比来看,很多人最终还是选择回归到稳定的工作中。

不过,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人愿意试一试自媒体的道路,尤其是当它作为副业或者兴趣爱好时,依然能带来一定的乐趣和收获。只是,真正能依靠它养家糊口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要不要交税?

理论上,做UP主的收入是需要报税的。毕竟任何收入都应该依法申报税务。不过,关于英国的税务规定,据说年收入在1000英镑以下的可以算作“casual earnings”,不需要报税。至于B站的收入是人民币,根据这种情况,可能也不需要报税,特别是如果收入较少、规模较小的话,税务局可能不会关注。

确实,收入较少且不成规模,税务局一般不会过于关注你。毕竟,他们的资源有限,去找那些隐瞒大额收入的富人,回报比可能要高得多,一查一个准,甚至能吃半年。因此,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必太过担心税务问题。

不过,即便是小额收入,也有必要了解当地的税务规定,确保不会触犯法律,尤其是当收入逐渐增加或有其他财务变化时。

UP主算不算一份被动收入?

虽然视频的广告收入可以被视为一种被动收入,但它也存在着一定的前提条件。UP主在发布视频之后,确实可以通过广告获得一定的收益,但一旦停止更新,视频的流量会显著下降,甚至可能会出现断崖式的下滑。这意味着,尽管广告收入本质上是被动的,但为了保持收入的稳定,UP主必须不断地拍摄、制作和剪辑视频。

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媒体创作者的收入其实是与其持续的内容创作和更新密切相关的。如果不持续投入时间和精力,即便曾经的视频表现良好,也会逐渐失去流量和曝光。因此,视频创作的收入模式更像是一种“主动收入”,因为它要求创作者持续的付出和工作。

B站的收入方式?

B站(Bilibili)的收入方式对于创作者来说主要有以下几种,涵盖了广告、粉丝支持和平台奖励等多个方面:

广告收入

  • 前贴片广告(Pre-roll Ads):视频播放前会插入广告,UP主可以通过这些广告获得收入。
  • 中插广告(Mid-roll Ads):视频中途插入的广告,通常适用于较长的视频。
  • 品牌合作:UP主可以与品牌进行合作,通过定制内容或植入广告来获得收益。

打赏与赠送贝壳

  • 贝壳:B站的虚拟货币,1贝壳=1元人民币。粉丝可以通过购买贝壳并打赏UP主,UP主可以把这些贝壳兑换成人民币。
  • 超级粉丝打赏:粉丝可以给UP主打赏超级礼物,尤其是在直播或特别视频发布时,这些收入会有所增加。

创作者激励计划

B站推出了“创作者激励计划”,通过这一计划,平台根据视频的观看量、互动量、粉丝增长等数据,给予UP主相应的奖金或奖励。这个计划主要依赖于视频内容的质量和受欢迎程度。

UP主成长奖励:B站会根据创作者的内容质量和贡献给予奖励,激励创作者发布更好的内容。

直播收入

直播打赏:在B站进行直播时,观众可以赠送虚拟礼物,转化成贝壳,UP主可以从中获得收益。

广告收入:直播期间也可以插入广告,类似于视频广告收入。

会员创作计划(MCN)

B站为一些大型内容创作者或团队提供了会员创作计划,通过加入该计划,创作者可以获得更多的曝光、平台支持以及一些额外的收入机会。

电商带货

UP主可以通过带货实现收入。B站也在逐步发展与电商相关的内容,创作者可以通过自己的内容链接带动商品销量,获得一定的提成。

平台奖励与活动

B站会定期推出一些活动和奖励机制,比如年终奖励、特定节日的活动等,这些活动会根据创作者的视频表现、内容创作等给予奖励。

专栏/付费内容

  • 专栏投稿:UP主可以通过发布图文专栏,在平台上赚取收益。根据专栏的阅读量和互动程度,UP主可以获得一定的稿酬。
  • 付费内容:B站也允许创作者发布付费内容,粉丝需要支付一定费用才能观看或参与。

总的来说,B站的收入模式对于创作者来说是多元化的。除了依赖广告收入,创作者也可以通过粉丝打赏、直播、带货等方式进行收入变现。同时,平台的创作者激励计划也在鼓励创作者发布高质量的内容。

bilibili-earnings B站又有了100元的收入: 今晚加鸡腿 被动收入 金钱

B站的创作者激励收入:100元 – 每天大概5毛钱

搞钱就要:被动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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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灵魂

刚放下碗筷,微信电话响起,是鼠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在天台上,背后是一片低矮的民房,看起来天气不错,日照当空。虽然有一把遮阳伞,他站在荫蔽处,正悠闲地喝着啤酒。一大口灌下去,锁骨跳动,余光瞥见我接通了电话,瞬间从咧嘴绽开笑容。

“最近还好吗?”

“万幸!包工联系了安保,现在我们已经转移到了科卢韦齐。”他举着手机往四周扫视了一圈,镜头又定格在他瘦削的脸上,他的头发凌乱,脸上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干净,黝黑的肌肤和深陷的眼窝看起来就像营养不良。

“目前安全吗?”我心疼,又歉疚上次没能关心他的处境。

“刚填完大使馆发的务工人员信息,不知道会不会安排撤侨,现在每天期待的就是战火不要烧过来。”他顿了顿,又喝了一口啤酒,把易拉罐丢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挣不挣钱无所谓了,你懂的,活着才重要。”

听到鼠又一次跟我感叹,回想起我生活在自己和平安定的国家似乎从未考虑过这回事,也没有过特别的感受,一时间心里又心疼起不远万里去挣钱的鼠。上大学时我们在一个宿舍,我,鼠和杰,从未对活着有过什么深刻的想法。那些青春岁月里的敏感,自卑以及对未来的迷茫都已烟消云散,被时光早早抛在脑后。

“杰给你打电话了吗?”鼠突然问我。

“嗯?”我有些疑惑,从去年十月和杰闹掰,到现在已有近半年不曾联系。

“他前阵子也给我打过电话,大概是在你去南天湖看雪后不久,我和他聊到了你。”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我们仨都毕业这么久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当他为前任嫁人这种事感到痛苦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我依然对去年十一那天的事感到有些烦闷,但仔细一想,我对杰还是太苛刻了。

上大学时他在一次喝醉后搂着我和鼠痛哭,他从小没有父母,顽强的靠着自己和社会的帮助一点点长大。甚至在临近毕业时,我所抱怨的父母的安排,在杰看来也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温暖。我无法将自己带入进去换位思考,像他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坚韧,背地里一定捂着被子偷偷哭过好多回吧。从小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怀,长大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接纳和喜欢他的女孩子,得知对方要嫁人后,内心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呢?

“不要对杰太苛刻啦!你知道的,在他看来,他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所以任何一点温暖的消逝都会带走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

“我知道,鼠。”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并没有比杰快乐多少。那时候我也曾沉湎于对过往的怀念中无法自拔,越是想要尽快逃出去,越是容易让人觉得轻浮。直到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回忆的时候,又失去了向往美好未来的冲动——假设未来是美好的。

“你最近如何?”鼠丢掉烟头,眯起眼睛又盯着我,“原来国内天都黑了啊!”

“老样子,假期结束,又开始连轴转忙碌起来,我依然羡慕朝九晚五的工作。”我切换镜头,对准窗外的夜景,好在有周末,可以稍微停下来欣赏一下窗外的万家灯火。

“可曾遇到有意思的人?”

“哪个意思?”

鼠哈哈大笑起来:“有趣的人!嗯……我知道你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了,即使心动,也没有勇气去表露出来。”

“要是工作不会占据生活的大多数时间,我倒是愿意去认识一些有意思的人,一起去听演出,吃美食,看遍世界的大好河山!”

“你说,这会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新的梦想吗,和二十岁时的梦想相比,看起来再平凡不过,却好像更难去实现了。就像你曾说的那样,买房子可比结婚简单多了。”

我沉默,虽然鼠和我生活在不同的国家,接触的人群各不相同,生活上也有时差,但是他每一次和我说的话,都能很轻易引起我的共鸣,因此我也常常会哑口无言。

我看着在国外无处安定的鼠,他看着我在国内每天都能见到的万家灯火,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两个都在漂泊的灵魂面面相觑,最终把话题谈得沉重。

“那也像你说的那样,得先活着。鼠,祝你平安!”

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一位朋友因为读了《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Telegram跟我聊了起来。他觉得我不应该去定义他人小说的「类型」,如果别人的创作初衷不是我所说的类型呢?除非创作者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规训自己,才能保持创作的纯粹性。但是一旦创作变得有目的性,是不是就失去了创作的「纯粹性」?


何为纯粹性?

这并不是一个好界定的东西——毕竟我当年曾「大逆不道」地说过「创作并不是为了自己」这样的论调。每个人理解的纯粹性并不相同,为自己并且能够一直通过为自己而写,寻找到自己真正的「想要」,这也是一种纯粹。

当然,纯粹这个词本身就是暧昧模糊的,因为它无法单独以绝对的方式而存在,必然需要一个与之对应的标的,才能够体现出纯粹性。

例如,那些带有功利性质的,为了市场而创作的作品与内心真实独白,是为了自己而创作的作品,本身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所以按照中国式逻辑,如果想要证明为自己而创作是「正确的」,最佳途径就是去否定那些功利性质的创作。

所以,这一小节,我很难把「纯粹性」解释清楚。包括和这位朋友在Telegram上面聊了大半天,最终也只能得出「纯粹性」是非常个人化、经验主义的。

如果我们排除纯粹性的「对错观」,如果你觉得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纯粹性的定义又变得非常简单。但这里又引申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如何保持「纯粹性」,即我们如何时刻定位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此,纯粹性进入到了哲学领域,变得更加无解。

写作是对当下的思维方式和思想的真实反映,如果一直坚持写作,就能根据时间线看到自己思想不断进化和演变的过程。

《如何获得取之不尽的写作灵感?》|極客死亡計劃

Eltrac的这段话,很好地诠释了「纯粹性」的定义——纯粹性是流动非固定的。需要有时间维度的存在,才能够保持所谓的纯粹性。否则,所谓的纯粹性永远都是一个过时的点,都将是上一个你信誓旦旦发下的誓言。


创作的封闭性与开放性

花了一节的内容解释「纯粹性」,是为了抬高门槛规避掉「口头创作者」,也就是所谓的「我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但是我还没有写出来」的人。

当创作开始,就会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我写出了个啥?」

也就是说,我在《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里提到的「类型」,是结果上面的分类,而不是「纯粹性」上面的分类。这里就会引发第二个很难界定的东西——「类型」是自我认定的,还是他人认定的?

在这里,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件事——创作类型、创作的纯粹性等看上去有诸多分类,内部并没有「对错」、「优劣」之分。并不是说「内心型」的作品就一定比「人物型」的作品「差」。但是,当作品需要追加一个「观众」维度的时候,才会出现「观众能否读懂」的差别。但这个差别仍然没有「对错」之分。

那么作品到底需不需要「观众」呢?我坚持的观点是需要——并不是需要观众对作品做出评价,而是作品本身是链接创作者与观众的存在。因为我是一个需要与他人产生链接和互动的人,所以我秉持作品的公开。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些作品也具有强烈的「对内」性。区别在于,是谁作为了作品的主体,去感受了「纯粹性」的存在。

刚才提到了,「纯粹性」是流动性的,在时间轴的两端,因此存在自我见证和他者见证的区别。同时,他者见证又同时可以为自我见证带来更多的反馈。类似于你和读者在一同成长,且读者见证了你的成长。


非纯粹性创作

首先,需要明确一点: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似乎这个问题跟最开始讨论的内容重复了。但现在这个纯粹性,是「对外的」。这似乎是一个「自证陷阱」,但当人们开始怀疑你创作的纯粹性时,你要如何自证?举个例子,当作品被人质疑时,一些创作者可能会说「我的作品是给能看懂的人看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看懂,或是整个「市场」对于作品的看法都是「看不懂」的时候,要如何证明创作的纯粹性?

很显然,这件事情几乎无解。因为一旦「纯粹性」在有第三人参与的时候,就必然需要面对他人评价的考验,且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别人的认知和评价。那要不要认同别人的评价、我需不需要对抗他人的评价、我要不要为自己的作品证明纯粹性,就变成了作品之外的糟心事。

很显然,一旦开始纠结这些事情,纯粹性就会受到考验。甚至连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进入到对内攻击的死循环。

你是不是发现问题了——「纯粹性」在对内的时候,需要持续的产出,才能体现出纯粹性的流动性;而「纯粹性」在对外的时候,人们可以以任何理由来质疑你创作的「纯粹性」,这个时候「纯粹性」就不复存在了——除非,你能在「质疑」声中继续创作,坚持自己的「纯粹性」,使得纯粹性继续保持流动。

根本问题不在于你如何维护「纯粹性」,而是你得继续,通过在单向的时间线上留下足够多的印记,才能证明「纯粹性」的存在。

需要「纯粹性」的并不是创作,而是当人们在失去创作的动能时,对自我的麻痹和对外的解释——

正因为我保持了创作的纯粹性,所以我才停止创作,去寻找所谓可以证明创作纯粹的纯粹性。


因此,试图用「我不希望你定义我的小说是何种类型」来证明「纯粹性」的,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作品」,再来聊你在坚持怎样的「纯粹性」?

别他妈倒果为因~

当了UP主四年多: 油管/Youtube上传了700多期视频, 2000个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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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管/Youtube

我曾经说过不想做UP主。后来觉得孩子大了,可以开始教他们编程,于是尝试了几节课,朋友建议把这些内容上传到油管,既能记录也能分享。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就开始了。前500期视频因为没有时间剪辑和加字幕,所以直接用iPhone拍好后就上传了。

到了500期后,我强迫自己开始剪辑,使用了手机上的“必剪”App和PC上的“剪影”软件,这两款都是字节跳动出品的。现在这两款软件的自动字幕功能已经不再免费了。

最初只上传到油管,后来也同步到了B站,接着又上传到西瓜视频、微信视频号,还尝试了小红书和微博视频。我把视频上传到这么多平台,主要是为了备份,利用这些免费的云存储多做些备份,同时还能赚点小钱。

不过要是真是按付出时间和挣得的钱来算,真是亏麻了。能挣钱的UP主并不是很多,大多数人还是不挣钱的,投入的时间和收入不成正比。我们总是在网上听人说挣了很多钱,这大概率是幸存者偏差,头部效应。UP主一旦停止更新,很有可能就会很快失去流量,失去流量就等于失去收入

到现在为止,油管还没达到YouTube Partner Program的收入门槛,B站的收入大概几千元,应该是前两年有过一些推广活动。西瓜视频提现过一次,应该也是两三千元,微信视频号的收入就几块钱。

目前,B站有四万多粉丝,油管只有2000个。留下来的都是铁杆粉丝。B站上我把所有的视频都放在一个账号里,包括教媳妇编程的内容;而在油管,我把中英文的内容分成了两个频道,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油管/Youtube的公开观看时长不够。

我的频道:油管/Youtube | 中文油管频道/教媳妇 | B站/小破站 | 微博视频 | 西瓜视频 | 微信视频号 | X/推特 | 小红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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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管上陆陆续续上传了700天,每期视频都几十次浏览,一两个Like/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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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今年初过了2000个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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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传视频是2020年11月22日,当时还在亚马逊AWS S3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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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管得YPP开通挣钱门槛需要3000/4000个小时公开观看时长。

教娃编程

本文一共 816 个汉字, 你数一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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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诅咒

年前接了一个「案子」,虽说是案子,不过是帮家里的一个晚辈提供遗产分割的建议。

事情的原委,大概是夫妻离婚之后,儿子判给了妈妈。因为从事艺术工作,儿子后来得到了爸爸金钱上的支持。得知爸爸中风送进了医院,原本一切规划好的艺术之路就这样眼睁睁地失去了,儿子因此也患上了抑郁症。在姑妈照顾自己弟弟,也就是儿子的亲生父亲的过程中,以代管的名义拿走了他爸爸所有的财产,处理完后事之后,只留下了一套自己名下的房子,和另一套占比份额非常少的学区房。

姑妈一直都是从中作梗的那个人,她因为有律师团队,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棋。比如让弟弟的儿子签署一份放弃学区房份额的协议,可以获得另一套远离市中心的房子。但同时要遵守老太太,也就是这个儿子的奶奶的「愿望」,她不希望自己儿子的房子被买卖,甚至连里面的家具都不能变动。这个协议显然是个霸王条款,但确实就是出自他的姑妈之手。

他很困惑,姑妈家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百般刁难自己。

从他口里听到的姑妈,似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老实本分的「家庭主妇」,因为丈夫的职业接触到了很多富豪的太太,在这个圈层她混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一个住在自己家隔壁的「聘用律师」——这样的人,或者说这样的一家子难道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点,有一次他开车载着姑妈和姑妈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姐姐。在一个红绿灯启动时,他踩急了一脚油门。这个举动,让已经得知他患有抑郁症的姑妈吓得够呛,当天就告诉自己的女儿,以后要少跟这个「弟弟」来往,因为他有「精神病」。

她不缺钱,同时也不缺的是她的「保守」。这不就是她的漏洞,我能想到下三滥的手段,就是开始到处散布「抑郁症是家族遗传」的信息,并且指向她的女儿和女儿将要生下的孩子也会遗传抑郁症,这才是攻破保守的其中一招。

但很可惜,迫于最后的「亲情」,他还暂时无法接受这个手段,但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另一个诅咒,是他的「艺术家」气质。我们看过他的作品,很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能够接近我在用文字表达时,最想要的那个「镜头语言」。但这样的「艺术家」,也必然是痛苦驱动型的创作者。他停用抑郁症药物、对自己的苛刻、甚至是享受纠缠带来的痛苦,都是为「灵感」所服务的。

但我们也听过太多「艺术家饿死家中」的故事,包括那些古代所谓的「怀才不遇」,这是一种必然的痛苦。当长时间处于自己创造的美妙世界里寻找正向反馈时,必然会承受不住外界的一丁点批判;但他必须迎合市场去做尝试时,又会不断地自我攻击,否定自己的所有。

但这些纠葛,往往背后隐藏了一个最重要的,也是很多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我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让这个隐藏的事实更加的纠葛,就会覆盖更多的束缚——我需要尽孝、我需要更多的钱、我离不开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无法割舍维系到现在的情感、我还准备得不够充分……

曾姐说:这不就是艺术家的诅咒吗?

所以我开了一句玩笑,也是说给我自己的:所以我们都肝郁。


我其实很难承认自己是「情感驱动型」的创作者,因为厌女,或者说是厌恶女性特质的回旋镖就会飞回到我自己身上,从而变成无解的自我矛盾。我甚至有段时间,会迫使自己变得很理性,但往往这种理性在遇到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时,就会被戳破,回归到感性的感同身受。比如今晚录制播客的时候,我因为聊到「生命只剩下24小时想做什么」,我会忍不住想要流泪。但这种情感是最真实的,可以引发太多我可以继续写下去的灵感。

与其说是诅咒,这更像是给自己包裹的一层遮羞布——因为我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平庸;无法接受自己没有了这些所谓的痛苦枷锁之后,是否真的是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创作者;接受市场的批评,比我们能承受的打击还要强烈几千倍几万倍;越是在这种痛苦的情感之中,灵感会爆发,但同时也会完全地淹没,就像是跟自己玩了一场窒息性爱一样,把自己逼上了最后的绝路。

但回过头来,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人理解自己,没有市场可以接受自己的时候,这种痛苦,就会像是在粉红泡泡全部碎掉之后,直接摔到全是白骨的坑冢——害,你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所以诅咒,或许就是最好的,能让自己永远保留在那个幻想之中的泡沫顶端得借口。

能解开这个诅咒的,只有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天花板,你以为看到了全部的天空,那不过是早就被自己粉刷好的「原则」罢了。

南天湖看雪

正月初七的返程路意外清冷。或许是”七不出门”的古老谶语应验,高速路竟如解冻的溪流般畅行无阻。这大概是我在故乡停留最短的春节——腊月里刚结束东南亚的热带之旅,年味未散又匆匆折返。父母今年默契地敛去了催婚的话头,可独居的欢愉终究抵不过某种更深的无奈:当无人对话的晨昏在指尖流走,连时间都长出霉菌,感觉自己又在浪费宝贵的人生。

前两天一时兴起去南天湖看雪。在南方,雪是极为罕见的玩意。它的意象似乎永远定格在小学某个冬晨:母亲掀开棉被唤我时,檐角积雪正折射着碎钻般的光,远山在雾霭中隐现如褪色的水墨,那时的雪握在手心是团蓬松的云。而今车开到半山腰时,耳内鼓膜开始嗡鸣,就像坐飞机时因为气压不平衡时耳朵里发生的变化一样。此时,明显可以感觉到车内暖风变凉。好在一路上路面没有结冰,所以我的感觉还不错,对南天湖的雪也充满期待。

停好车后,可以看见两面的山上只有零零散散的雪。一打开车门,一股寒意就席卷全身,冲锋衣拉链咬合至下颌的瞬间,忽然想起去年夏天的团建,暮色里的湖风卷走同事们的谈笑,那时我望着粼粼波光,心底某个空洞正发出幽微的共振——你在就好了。

今冬的造访更像场迟到的赴约:黛色山峦披着斑驳的雪痂,游人足迹将琼英碾作泥泞,唯有冰封的湖面倒映着支离的天空,期待中“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画面并没有呈现。沿着湖边漫步,偶尔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游客,秋千架上摇晃的情侣,雪橇板前嬉闹的孩童,摆好姿势拍照的游客,所有喧哗都成了孤独的标尺。

雪迹斑驳的南天湖

坐在湖边,我发现从看到雪起,自己并没有因为任何一处景象萌生出想要与人分享的念头,好像又开始习惯一个人去做任何事情了。

但我还是给鼠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电话那头很嘈杂,可能他现在正忙。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因为杰跟我绝交了,而我此时在看雪。”我开玩笑。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当脚下的雪发出吱嘎的声响时,忽然惊觉自己早已丧失分享的冲动。

鼠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调侃:“好看吗,此情此景难道不赋诗一首?”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写过诗了,上一次写出蹩脚的诗还是2022年的时候,那些在修辞迷宫打转的夜晚,像极了此刻雪地上凌乱的足迹。

“老实说,很冷,也不是很好看。”我把手缩进袖子里,只有手指勉强托着手机,“不过,要是有人一起看应该也很不错。”

“哈哈,我可回不来!你前阵子不是出国去玩了吗,那几天看你朋友圈每天都有一更。”

“要是有人可以分享每天发生的事情,我才懒得发朋友圈呢。”

“所以后悔了吗?”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我也在内心演算过好多回,但是以我的阅历很显然无法得到答案。此前我还问过年长的老付,我想,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这些问题对他来说都已经有了答案吧。听完我说的话,老付也没有客气:“我觉得不能单纯用谁对谁错来评判,简而言之就是没那么爱罢了——现在这个年代,好像很少有我们以前那种奋不顾身的爱情了。”

薄雪覆盖,湖面如镜

电话里传来“喂喂”,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欲言又止:“鼠……”

鼠又爽朗地笑起来:“我知道你,磨磨唧唧,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可能是为了缓解我的尴尬,也或许是存心想让我更难堪,鼠像是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是看了新闻所以给我打电话。”

“新闻?”我疑惑不解。

“打仗啦!”说完后鼠的语气又变得有些低落,“以前也小打小闹,但这一次有点麻烦。”

“谁跟谁?”

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现在好羡慕你,羊。你每天还可以关注到自己内心的感受,或者沉湎于已经过去的感情,而我只能跟着人们东躲西藏,生怕哪天一颗子弹就打中了我的眉心。”

我急忙打开浏览器搜索,而实时新闻标题已经说明了情况:刚果(金)反 政 府 武装 “M23”对东部地区发动新一轮攻势。

“现在情况怎么样,安全吗?”看到新闻标题的时候我慌忙询问。

“暂时没啥问题。羊,只有活着,才能好好活。”

(部分文段由 deepseek 修改和润色。)

榨干最后一点表达欲

之前一直在坚持写博客,到第三年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了所谓的「名气」和「回应」。虽然很漫长但是还是坚持下来了。去年12月开始,又把播客的事情做起来了,几乎做到了日更内容。

这两件事都遭到了「质疑」——你不可能每天都坚持写作、你不可能做到播客日更、要么这些不是你用AI制作的、要么就是你人「有问题」。好一个从问题上解决问题的思路。

跟一个同样在做播客的人聊起「更新频率」,在得知我们一周日更六期的时候,他首先确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播客的后面是好几个创作团队的并发设定;于是我们又告诉对方,这个团队除了邀请来的嘉宾,就只有三个人,而且后期剪辑也只是一个人完成的;他仍然不相信,便开始怀疑我们创作的内容「有问题」;于是我们介绍了自己是从事什么行业,为什么会做播客以及为什么可以做到高产;他便站在「过来人」的视角,爹味浓郁地总结:「你们这样做播客是不行的,不能一开始就把内容都发了。」

这套行云流水的逻辑闭环,我在2022年坚持每日写作时,也常常见识到。

——《多数人无法理解得坏世界》

之前还能做到博客和播客两边不耽误,最近稍微缓了缓,优先保证了录制和剪辑播客,然后是看书,沉淀的思考给了写作,以至于按照这个层级下来,还有点点精力分给了答疑博客收到的私信,朋友圈就几乎很少发了,更别说其他那些社交软件了,完全没有更新的欲望。

想了下,如果按照圈层来说。博客和播客,是最外圈的,而朋友圈(我只有、且会随时删增保持100个微信好友)才是最内圈的。那该精装修的是外圈,还是内圈呢?

寻柳巷五十六号

把车子熄火后,他慵懒地靠在座位上,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自从结婚后,妻子对他抽烟这件事管得越来越严。一开始是劝说,见他只是略微收敛,她就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有时候她甚至会夺过他手上夺过烟,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指着丈夫的鼻尖抱怨:“为什么两年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怀上,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时候他往往懒得和她计较,抓起外套下楼再买一包,独自坐在小区的篮球场点上一支。

扔掉烟头,他下车,关门,向办公室走去。余光中瞥见了同事们防备的神色,他看了看表,七点五十八分,没有迟到。

坐定后,队长急匆匆走了进来,对他说:“羊,有一起凶杀案,内网系统转派给你了,你看看!”

他点开系统,查看案件记录。

2024年12月25日23点38分,接到群众报案,寻柳巷56号一单元301发现一名死者。派出所的同志接到调度中心的调派后,七分钟赶到现场。初步勘察,死者为一名女性,年龄在22到26岁,身着睡衣,头部为钝器所伤,现场有打斗痕迹,但未在现场发现疑似凶器,地上有尚未凝固的血迹。现场警员拉起封锁线,并报告给刑侦大队请求支援。

点开现场的照片,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倒在地上,血液从头部蔓延到四周,没有拖拽的痕迹,但睡衣不是很规整。

他带上工作薄申请了外勤,便和同事林驱车来到寻柳巷。走上三楼时,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在那等候了。他出示了证件,拉起警戒线,随派出所的同志走进房间。

“死者的遗体当时就在这里。”派出所的同志指着地上用粉笔勾勒的标记,“死者的血迹已经干了。”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因为他也曾在寻柳巷住过,好多户型布局都大差不差,所以感觉有些熟悉。地上有零散的香烟,没被抽过,但有的已经被踩瘪。他捡起一支,烟嘴写着“牡丹”,现在已经涨价到18块了。

“是谁报的警?”

“楼上的一名住户,当晚就找他做过笔录了。”

派出所同志点开笔录录音,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惊魂未定。“当时我才下班回家,路过三楼时301大门敞开,我无意瞥了一眼,再转过头时发现一名女子躺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报案人继续说道,“我以为是晕倒或者摔倒,凑到门口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还在往外扩散……”

“他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吗?”

“没有,他从工厂骑电动车到这里要七分钟左右。这老小区虽然没有监控,但是他们厂的打卡系统记录了他离开的时间,是23点29分。”

“正常下班吗?”

“对,他们的打卡系统在下班时间前三分钟都可以正常打卡。”

“周围其他住户走访过了吗?”

“当晚走访了,对门没有人住,除了目击者,楼上楼下也没发现异常情况。”

他打电话询问队长当时是谁来的现场,得知当时到场的是鼠,但是鼠在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联系不上了,所以案件流转给了他。这让他很头疼,因为他当天在休假,没有第一时间到案发现场,第三天案子流转过来,这给破案带来不小的难度。

他坐在沙发上沉思,林走过来:“羊,法医那边传来鉴定报告,预测死者死亡时间是25日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死者生前没受到暴力侵害,死因为钝器击打头部致流血过多,加急的DNA比对证实了她就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徐婉卿。”

徐婉卿,好熟悉的名字!印象中他高中有个女同学也叫这个名字,或者很相似,但是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之后,他们和派出所的同志道别,回到了队里。

打开系统,输入死者的身份证号码,她的信息逐渐加载了出来:徐婉卿,今年25岁,已婚,无犯罪记录史……

25岁,确实不是他的高中同学。但是看到“已婚”二字时,羊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直觉告诉她,她的丈夫就是犯罪嫌疑人!但根据亲属信息在系统中搜索“杰”,系统却提示“未找到相关结果”。

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死者亲属信息只有丈夫杰,但是系统内却无法找到他的相关信息,这让人觉得很奇怪——既然能登记结婚,为什么户籍信息中却找不到这个人?

此时走进来一个男子,身着深色大衣,头发凌乱,胡子也好几天没刮过。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呆呆地站在羊的面前:“警官,我来自首。”

羊立即起身:“怎么回事?”

“我失手杀了我的妻子。”他双手一摊,像是在等待手铐。

羊把他带到审讯室,林打开电脑准备记录。来人不等问询,便主动交代了起来:“我是杰,28岁,住在寻柳巷56号一单元301,25号晚上,我和妻子发生了一些争执,情绪冲动时失手打死了她。”

“因为什么发生争执?”羊询问。

“因为抽烟,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杰顿了顿,“她总是会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数落我,每次吵架都会把陈芝麻烂谷子拿出来说,有时候还会恶意语言攻击我。”

“比如?”

“比如……婚礼,我的工作,还有她没能怀上孩子。”

羊的心一颤,和她的妻子好像!他继续追问:“你做什么工作?”

“作家。”

羊突然想起曾经不知道在哪看到过,二十多岁没有工作的人大多会想象自己是一个作家,因为这个身份最具有迷惑性,不是那么容易被揭穿。可是羊没有过多在意对方的身份,而是直指案件:“你用什么杀害了你的妻子,凶器在哪里?”

“锤子,钢筋,臂力棒?我也不记得了。”杰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羊的眼睛,“你应该知道的,警官。”

“好好回答!”羊有些气愤。

杰蹭的一下站起来,冲羊大喊:”不妨好好想想!25号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凌晨时在小区篮球场被抓获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羊!“

审讯室外的执勤警官打开门冲进来,站在杰的身边。杰又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神情有些得意。他说:“人格分裂或者伪装人格分裂是无法逃避法律制裁的,羊。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完整的证据链,但等我们找到凶器,指纹比对通过后,再坦白就来不及了。”

写在2025年新年之前

每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要发布《写在新年之前》了。这是从世界末日那一年开始的记录,像是在记录真正遭受了世界末日后的平行世界,每一年都会发生什么。

据说,2012年的世界末日被玛雅人谱写在神谕之中,世界能躲过这一劫,是因为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地球替代了那一刻的「世界」,于是从那一年开始,我们感觉到了时间的加速、错乱的记忆、奇怪的即视感。

虽然这是玩笑,但也多少有些魔幻现实,所以今年的《写在新年之前》,就用玛雅文明的「圣经」《波波尔·乌》的结构吧。从这一刻开始,魔幻现实主义就深深扎根在了拉丁美洲的土壤里。


创世

养狗也是一场巨大的个体实验

今年做出最大的决定,是养了一只柴犬。我们一直不考虑养狗的原因,是怕自己无法尽全责照顾这种「眼里只有对方」的宠物。决定养的那天,我就有意识地开始记录「发生了什么」。

狗和猫不同,猫没有眉毛肌肉,所以很难看出它想要实际表达的情感,但因为狗有这个区域的肌肉,它能给予主人的回应就要明确很多,喜怒哀乐都可以从它藏不住的眉毛、尾巴表达得淋漓精致。

正是因为这种时刻都能得到的全方位的回应,狗给人类提供的催产素介于猫和婴儿之间。催产素过量,带来的心理变化也非常明显,比如送狗去狗学校上学时,产生分离焦虑的竟然是我跟老婆两个成年人,躲在车上忍不住地偷偷抹眼泪。

催产素的影响是持续的,比如情绪稳定、攻击性降低、男性的责任感、女性的非冒险性,激素影响的身体机能都是为了「养育」这个主题。比如我真的在今年一整年,除了狗送去上学和寄养的一个半月,我每天都是准时准点地遛狗两次。

我小时候,短暂拥有过一段时间的狗,但很快它被送走了,我难过了很久,甚至要被送走的那天,我下午逃课回家,抱着狗哭了很久。成年后,决定养的这只狗,也是对童年那一刻的重新补偿吧。


@西安 童年的花园

接着童年的话题——人们会在成年之后,努力地复刻童年的那个花园,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也是安全感的来源。

安全感缺失症,几乎都能回到「童年」寻找出苗头。童年就好比是一个从早玩到晚的花园,或许在里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树。每次玩时,都会被这棵树裸露在土壤外表的树根绊倒,但是并不妨碍这棵树在我们记忆里的模样。成年之后,我们开始重建这座花园,那棵常常绊倒自己的树,也成了熟悉和安全的一部分。

如果那棵树代表的是「父亲」这个符号,就解释了一些童年在父亲高压下长大的女孩子,在成年恋爱时,也会潜意识地寻找跟自己父亲类似的男性。

正是因为有这座花园存在,人们才有了「重建」的规划图——是要重新寻找那棵树、还是改成别的替代、或是亲手斩断那些盘根错节的根茎,让自己从束缚之中获得自由。

我必须承认,我拥有一个幸福童年,大部分时间我可以自己做决定。虽然父亲长期出差,但缺席的只是符号,而我用自己的「少年老成」填补了这个家庭缺失的符号,我既需要照顾自己,也需要时刻关注母亲的情绪。所以我逃到了「写作」,初中开始我把自己的想象力、攻击性和无法消解的情绪都变成了文字。

当我意识到,我需要重建那座花园时,我不想回到原本的样子。所以我开始寻找后天的父母、玩伴、亲密关系、甚至是那只我仍然记得名字和模样的小狗。


下界

@香港 权利的花园

接着花园的话题——人类追求的极致权利,是对自然的改造;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在寻找那些自然创造的、绝非人为的「怪胎」。

年初,陪老婆去了趟香港看苏打绿的演唱会。这和我多年前去过的「香港」变化了很多,这种变化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某种抽象的、但又肉眼可见的改变。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再简单不过的东西——政治。

疫情三年,让所有人都确信一件事——原来政治离我们的生活并不遥远。距离2022年疫情解封,我们又过了2年,似乎人们已经忘记了那一刻。我恰好在2022年坚持写作,记录下了那时每天都在上演的荒诞、丑陋、政治、谎言、真相……

对,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无论是个体对于记忆里「取向对自己更有利的部分」,还是被驯化出的集体潜意识。但个体的记忆越来越稀碎,人们就可以站在相对应的位置,指着虚假的「法典」,宣誓当初的历史「本就是」如何。

记忆固然不可信,但是历史就可信吗?


@重庆 Mayday

有的时候,历史比现实更残忍。你们还记得东航空难是什么时候吗?

马上要2025年了,我还是没能克服「恐飞」这件事情。当初一场大病,在经历了濒死体验之后,我突然开始恐惧坐飞机,2022年3月21日的空难,是我午睡突然惊醒,点开手机看到的突发新闻,紧接着老婆告诉我这件事,我一下子被全方位的恐惧裹挟。之后,就彻底恐飞了——我不是对飞行器不信任,更多是对「人」的不信任。

2023年去日本的时候,为了克服恐惧,吃了晕机药,感官被强制切断,对飞机的摇晃颠簸失去了感知——但是我老婆知道,她还是特地选择了ANA的航班,因为我是对「人」的不信任。

我依旧找不到治愈「恐飞」的办法,渐渐地,我也不觉得这是需要「治愈」的事情,它并不是疾病,只是大脑错误地将航司工作时参加过的安全培训、濒死体验时的无重力噩梦、东航空难、政治不信任纠缠结合,变成了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心结,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深渊。

当深渊里什么都不存在时,那才是深渊最可怕的时刻,因为它里面可以是任何存在。


日出

@重庆 向上坠落

今年做了很多从未想过的新尝试,比如制作视频类的谈话节目、和脱口秀合作、开始创作播客。工作室也开掉员工只剩下三个人,最后发现其实就算是三个人,也搞定了以前所有的工作。

小时候有次理发,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巷子里的理发店,老板是个跛脚的女人,我爸在她那里理了七、八年的头发。有一次,她帮我理发时,正在剃我后颈窝连到背上的汗毛,她对我爸说:「这个孩子,长大了也是个闲不下来的劳碌命。」

我爸当作玩笑在听,倒是我一直记得这句话。

果不其然,我很害怕「停下来」,害怕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像是身处深渊,眼睁睁看着那个光点越来越远。所以总是在折腾不同的事情,看上去有些三分钟热度,但总觉得它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那种、可以让人电流过脊般爽快的「callback」。

而停不下来的,就是写作这件事,时隔多年,我依旧觉得这才是我来这一世的目的。

我爸不相信这样的玄学,倒是我觉得或许这就是命。


@杭州 白日出没的月球

在剧本里,结局到来之前,会有一个叫做「灵魂暗夜」的时刻。往往这个时刻,角色们都会经历某一种「死亡」时刻。有角色为了主角的计划慷慨赴死,也有主角一直努力维系的关系就此终结。死亡带来的并不一定是「悲剧」,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希望。

我很怕死,这种死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荡然无存。所以我当初在反复阅读《美国众神》时,非常共情那种旧神被遗忘于世的恐惧。所以我一直在试图留下「什么」,当我留下的东西越多,它们渐渐在时间的规则之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莫比乌斯。

这就是我会不停记录下来想法的原因,因为创作过程也可以看到变化过程。这也就是我之所以称「写作是一场自我悖驳的旅程」,因为三年前写的文字很有可能会在三年后因为经历不同而产生完全自我反对的观念。这也是我认为记录最为关键的过程,它是一个自观的过程,也是一个自我修正和不断认识自己的过程。

文字是有时间性的,且是永远无法被改变的单向规则;但是思考不是,它可以突破时间的规则,去回顾、去预判,可以回到几千年前的世界,也可以前往几百年后的未来。

但它又被固定在那个焦点之上,死亡的那一天则是重新开始的时刻,像是月亮被潮汐锁定在地球和太阳的规则之中。而人们又可以尽情地思考,在月球的背面,藏着怎样的幻想。


应许

@宁波 人类图腾

博客创作第三年,终于有了所谓的「流量」。

从今年年初开始,我其实一直在寻找「博客的意义」,它不过是我继续坚持写作的载体,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做到,但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个过时的互联网产物?

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核心并不在于「坚持写作」这件事,因为它在哪里都可以完成,而博客的意义,是我可以和他人建立链接。人们很容易在逃避真实问题时,去纠结「题干」的对错性。比如,我说到写博客是为了让人看见自己,但这道题的题干并没有说「写博客不是为了自己」。这两者并不冲突,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或许有一天,你突然意识到你写博客确实是为了自己,但同时也希望被人看见。

承认这件事很难吗?其实很难,因为你还需要同时接受「没多少人看的」现实,从而被一个「我是为自己而写」的表象给包裹。

所以我才提出那个角度——如果你是为了自己而写,为什么一定要发表出来呢?

没错,这是个循环论证,特别是当人们夹在了「我为自己」「我为别人」「我希望被看见」的狭缝之中时,它们是彼此的最终解释权。

如果你现在还在纠结我说的结论是「错」的,那或许你得从最初的那个题干开始理解起——我有说过对与错这件事吗?


@重庆 三角座星云

我很多年前,写过一部年度小说《每个人,都是一团星云》,它是在绝望情绪中,写的全是错别字的意识流小说,写完结尾的那一天也吃了一顿寿喜烧。

其实那是一部告白小说,是完成上一轮五百日写作,送给她的作品。把一个充满死亡焦虑的自己,塞进一部小说里,充满了对她的「控诉」,我不希望我们彼此的关系靠得太近过于窒息,也不希望我失去轨迹逃逸她所在的星云。

那个时候我把自己比作是「卫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我和她彼此都是一枚恒星,在一望无际的宇宙,我们各自拥有一团独立系统的星云,将彼此的星云交错,他们共享着轨迹,但又不会互相吞并彼此的生活和个体。

我不知道现在也算不算是表白,这是我在有天夜里,拍下星空时,想到的关于那部小说的最终结局。

每个人都是拯救自己的神,但也是毁灭他人的地狱直到两个世界融合,变成「我们」,我们是彼此拯救的神,也是毁灭他们的地狱。


@宁波 感染

我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进入职场之后,我永远是那个挑事和不服规则的人。所以我会较真「为什么」,从为什么要学习思想与品德,到为什么我完成了我的工作还要留下来假装和他们加班。

我很喜欢那些认为我脱离常识的人,因为他们对我的评价往往是他们能够找到最具有杀伤力、但对我而言毫无攻击性的用词。我不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人,但我在进入某一个群体时,因为拒绝全盘接受群体的认知,而变成了那个特别存在的异教徒。

于是,我在这种脱离群体的方式里,也寻找到了另一些「异教徒」。

我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所以跟他们的交流方式会在最开始就说明白——我们彼此留言,有空再回复,在这种一来一回的存在着「时差」的问答之中,思绪爬满主轴,结出了我们谁都没有意料到的花与果。

很有幸认识你们。


一年到头,难得有一篇完全为自己而写的文章,也算是完成了每年对自己的承诺,毕竟又活过一年!

最后,还是老规矩:新年快乐!

在2024年1月1日就留在了灵感记录箱里的时间胶囊

音乐是时间回溯的魔法

在好久以前,我一直很苦恼为什么后来你从未走进过我的梦里,甚至连梦都很少做,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让我觉得无比疲惫。

到今天,我梦到过你两次了。第一回是你在哭,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刚想开口安慰你的时候就被闹钟叫醒,醒来之后一度懊悔闹钟响得太不合时宜,在梦里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

下半年我一直想去看一场演出,今年听得最多的乐队不再是惘闻和花西,而是月下尘星和浅水。好在11月份终于等来了浅水再次来重庆演出的消息,开票当天我就买了票,直到这个月14日,周六,把车停在火车站停车场,一个人坐动车去主城。

三年前我也是一个人去 Vox 看演出,那时候台上的乐队还不叫花西,场地人也不算多,我在最前面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心心念念的音乐。去年和你一起去另一个 Livehouse 听了惘闻,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但终于还是一同前往。下午的时候去一家东北菜馆吃了大盘鸡,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味道不是很好,却觉得心安。进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我俩站在最后面,没有说过多的话,回想起来依然不确定你当时是否快乐。

今年去看演出却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回,后来才发现 Vox 不知道何时已经搬过一次,场地更小。好在我进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但总有人不断进来,推挤着我,直到我身边也站满了人,我却不曾看过他们。

浅水登台后,第一首便是《生长》,也是我今年听过很多遍的一首歌。鼓手很给力,强烈的鼓点从音响里传来,带着一阵阵风震颤着我,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还鲜明地活着。主唱和号手也很能活跃气氛,在后来的演出中,时不时带动观众蹦起来。站在我前面的短发小个子女生,虽然也是一个人来的,但她很享受这种氛围。

而我却始终蹦不起来。从第一首歌开始我就很想很想哭,和三年前一样,又觉得这样很丢脸。从 Livehouse 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得甚至让我觉得有些耳鸣,在路边买了半冷的食物就匆匆回酒店了。那个晚上,我在演出现场获得了短暂的愉悦,很快又坠入到深不可测的谷底。我想起那句“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觉得两年的恋爱后遗症便是我无法更加从容地去面对和承受这种孤独。

昨天晚上(即12月15日),星期天,我终于再一次梦见你了。在梦里的我俩像以往一样,没有任何裂缝,没有任何争吵,当然也没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只是平平淡淡的牵手逛街,拥抱道别。如果梦不醒来,它简直就是我们曾有过的真实的生活。可是醒来后我突然很失落,不是因为梦醒,而是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你的梦里时,说明你正在被她遗忘。

老早以前就以为我们彻底不会再联系了,可是前几周你突然发短信给我,原来是想把我妈送你的镯子还给我,还告诉我小猫走了。我颤抖着手给你打电话,时隔好几个月,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说你叫了顺丰同城,我说我自己来拿,虽然我知道像你这么执拗的人,不想再见是一定不会让我见到的。你没有取消订单,我从顺丰小哥手里拿到东西的时候就开车过来。那一晚确实没有见到你,却在小区外看到了你父亲和妹妹,我不敢让他们看见我。

我们通过短信交流,可以感受到你当时的委屈,也很无奈那时候为什么我会为难测的未来就撇下现在的生活。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他很爱你,说我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会珍惜你。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这种理性,好过我不体面的做法,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今晚突然想到曾有一次送你回家,你在车上放了杨坤和张碧晨现场的《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并向我“科普”了这个名字的来由。今晚我听了好多遍,就像和你一起听的时候一样,音乐真是时间回溯的魔法。

但是曲终,魔法也消失了。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2024-12-17 01:00:00

Dec.9 – Dec.15 生命在于折腾

我很喜欢对自己进行极限测试,就像是掐着秒表玩窒息性爱一样,一定要找到最临界的那个点在哪里。这周的播客做到了日更之后,特别是昨天参加了一个所谓的「播客」联盟的大会后,听着台上毫无重点讲自己「创业史」的爹味自白,说当他们因为周更到第三十期的时候,他们因为这个「节点」集体感动了,还专门做了一期「三十而立」的专题。

想着还是不能带着滤镜看人,晚上回家后,我还专门把这一期的节目翻出来听了听——到第六分钟,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为什么要讨论这些观点。第十分钟,他们竟然开始对孔子和《红楼梦》的「定义」进行宣讲——我是在听播客,还是在听网课?

所以,我对自己进行了极限测试,看看到多少分钟的时候会放弃听这个播客。


我一直不太懂「播客」到底要播什么,主持人问在场的四个人一个问题,每个人都照着准备好的稿子说自己的故事,然后主持人一个劲儿地说好棒、哇塞、你真有想法。对我而言,这更像是「电台」,就是参与者挨个上台转一圈,说一些不痛不痒、照顾全局、左右逢源的观点。

所以我们才决定乱拳打死老师傅——如果我们做一个从故事里面拆解内核的播客呢?甚至期待现场有争吵、观点的争论,甚至是来宾扬言「不录了」。

当然,从受众的角度,大部分人都希望无需付出太多专注力,将播客作为白噪音,充填通勤、家务,甚至是刷牙。除非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动情绪,否则听众很难与节目同频共振。

拿琼瑶举例,正是因为琼瑶家喻户晓,所以她的自杀不需要再重新通过故事的方式「宣讲」发生了什么,而是通过个人对事件的感受发表看法。但是针对人本身,又必须要遵循「死者为大」的第一原则。那如果将话题从琼瑶引导至「自杀」,即讨论琼瑶的自杀到底是负责还是不负责,而不负责的自杀又是怎样的,从而对比到沙白直播安乐死。

不过,这样的聊法也很容易进入爹味环节,特别是观点的阐述往往会惹到持不同观点的人——所以我才把《油漆未干是观点还是事实?》也在播客做了一期,以后遇到掰扯不清观点和事实的,就丢链接给他,避免解释半天。


播客到底要怎么做,其实网上有大把的方法论,但这些方法论又都规避了一个核心——坚持内容产出。举个例子:

如何讲好一个吸引人的故事,借由那些杜撰事实引爆流量的短视频,可见一斑。

  • 开场就说明「在做什么」,做的内容尽量是两个看上去没有内部逻辑的东西重新组合。例如,我在洗浴中心帮小姐做情感咨询;我在法国街头捡到中国小学生暑假作业;我在相处了三十几年的父母的房间发现了自己生父母寄来的信等等。
  • 背景交代人物关系「发生了什么」,故事的核心是「人」,将人物塑造清晰,推动剧情就变得合理起来。例如,把洗浴中心的小姐身世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交代清楚,便可以让这个人物原型更加完整,从而给她安排一个人物弧光的事件——她做这一行是当初男友介绍进来的,因为来钱快她舍不得换工作,因为家里有老人等着用钱等等。
  • 短视频区别于播客,需要更多的图像信息来增加内容的丰富程度。虽然它们同样需要口播,但短视频的口播则需要大量的「造景」来提高真实感。例如在录制口播的时候,利用前置摄像头怼脸拍,在不看摄像头的情况下,采用摇晃、移动、记录主角与他人对话(甚至双视角)来将口播的情绪、所处环境、剧情推展给视觉化。例如,走路和跑步时,摄像头的摇晃感完全不同。摄像头作为第三视角,记录主角与环境的互动,而到了「内心时间」,例如吐槽时刻,可以对着摄像头「偷偷」交流,将第三视角代入主角的内心世界等等。
  • 打造人设。主角的人设可以通过第三视角的镜头语言进行阐述,而其他参与者则可以通过「讨论」的方式加入。同样的事情,在男女性别互换、年龄差、知识水平差、EI性格差的人物对立中,得出不同的答案和观点,从而丰富视角,以便激发受众的参与感。
  • 最后才是所谓的「埋钩子」。钩子就跟说书里的「扣儿」一样,每一次惊堂木落下时,都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扣儿」上。在情绪最激昂、剧情最跌宕、马上转机、至暗时刻的时候,突然停下,从而留下悬念。短视频的「扣儿」在于观众希望看到接下来的发展,例如,我和洗浴中心的小姐,在她周三休日的时候约见在附近的商场,以「朋友」的身份吃饭聊天。

以上的方法,可以用来将真实的故事变得更加丰富,也可以完全杜撰一个流量故事出来。无论哪一种,其核心还是「你先把东西做出来」。

至于故事的真假与否,取决于受众的阈值在哪里,以及有没有我这样折腾的观众,非要从拆内核的方式找到里面「反常理」和「反人性」的逻辑。


互联网上到处都是方法论,但大家对「坚持创作」都只字不提。因为他们知道这才是慢慢靠近真相,和你最想做什么的途径,而方法论只是让你暂时得爽和持续地稀里糊涂。

先折腾吧,到第三十期的时候,再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变化。

创作者的灵感从哪里来的?

前序文章是《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里面提到了「前脑」和「后脑」,这其实更像是你先要对自己有一个惯用脑的定位,这样就可以确定你更容易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其实你会发现,那篇文章是「方法论」,也是我个人认为「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你可以在互联网上检索到任何形式的「方法论」,甚至有的人还会将「方法论」打包伪装成课程,让这种「买到就等于学到」的仪式感变得更强。


关于创作,我们在聊什么?

这几天的文章有一个内部逻辑,也是我故意安排的。

  • 《知识越多越堕落》是「Why」,解释了为什么「写作」并不是最佳的「感受-知识-回应」路径,以及我们到底要追寻怎样的「感受-知识-回应」;
  • 《作为创作者,你能分清写作、创作和工作吗?》是「What」,将「写作」从「创作」、「工作」中分离,定位创作者所处的位置,以及将要去哪里;得出结论「创作」更符合「感受-知识-回应」的路径;
  • 《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是「How-Why」,小说是通往「创作」的路径,也是容易迷失自己的路径,所以我先呈现了这个黑洞的原貌,以及如何不掉进黑洞里;
  • 当然,以上内容均是我的观点,并不意味着它就适合你,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自我定位」的视角。如果你分不清楚「事实」和「观点」的区别,请看《油漆未干是事实还是观点?》
  • 如果你都懒得读,没关系,我也准备好了只需要用听的播客版哦~

创作者灵感从哪里来,看上去像是「How」,实则不然,我会尽量通过内核的方式聊一聊方法论。我之所以会创作这个系列,也是因为今年年初的「实验」已经结束了,这不仅仅是对中文博客圈的实验,也是我坚持写作这么久以来的一次总结。

在「写作圈」停滞不前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只是会有长期处于此圈层的「写作者」,会通过集合乌合之众的方式,去讨伐「创作者」的居心叵测。因为「写」和「创」之间的沟壑,就是很多人难以接受的「我希望被看见」。但是任何人又无法欺骗自己——否则就没有必要在互联网上营造不同的公开身份,找个本地的记事本写写日记也是一种自我的对话。


所谓灵感不是「我能写什么」而是「我想写什么」

在《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里面,一直有一个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的匿名留言:

我喜欢为了生活而写作,这样感觉有东西可写,但是,如果写作就是我的生活的话我就是为了写作而写作。其实,有时候,写字,感觉就像是读书时代,写检讨一样,心情很复杂,心里在斗争。

我相信这则匿名评论代表了很多人的感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为了生活写些什么,但是又害怕变成为了写作而写作」。先玩一个「文字游戏」,我小时候写过很多「检讨」,甚至还有当着全班念的「检讨」。大概是脸皮越来越厚,我开始越来越喜欢写「检讨」——因为我知道有人真的会看、聆听、甚至评价我的检讨,那这件事就开始有了「互动」的乐趣。

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写「检讨」,因为要检讨的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自己「认罪伏法」罢了——那如果换一个思路,如果你可以通过文字表达的方式,在认错的同时,也不带脏字地羞辱了这些期待看你出丑、认罪的人,那这就是「创作」的意义了。

回到这个评论,其实恰恰值得创作的是「心情很复杂、心里在斗争」的部分,因为这是内观的开始,先得出自己的结果,然后通过观察他人变成观点,最后再通过观点影响他人。

举个例子:我能不能骂这个人——这需要通过理性思考,去考虑诸多后果,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告诉自己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但是如果换成我想不想骂这个人——那就把骂变得有理有据,甚至能够说服对方自己骂得对。「想的冲动」要比「能的动机」强得多,否则维多利亚时期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影响整个世纪的情色官能小说。


从「想不想写」再回到「如何写」

我之所以认为「想」很重要,因为它同时需要一个人保持好奇心、善于观察生活、独立思考为什么。找回「想」的能力,会在最后的「方法论」提到。

抽离主轴

把想法变成内容,第一步需要抽离主轴——主轴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大纲」。主轴埋在大量的表象之下,像是一个人翻来覆去地说起他的「流水账」,望不到头地抱怨。情绪虽然是「创作」,也是小说创作需要有的技能,但并不代表情绪就可以贯穿整个写作创作过程。因为没人在乎你的情绪是什么,除非你真的能通过实际案例,调动他人与之共情和感同身受。

这个抽离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问「为什么」。

当然, 也并不是所有类型的作品都适用于这个方法,比如你发一篇游记,就没有必要问自己「为什么」——虽然我很喜欢在看到这些游记之后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东西」。

举一些常见例子:情绪的为什么,往往是跟某一个认知有关(参考情绪ABC);观点的为什么,就需要你切换到对方视角去思考,或是寻找「最终受益人」(参考阴谋论);陷入死循环的为什么,往往要及时提醒自己没必要再想下去(参考抑郁情绪);

寻找内核

独断和「一言以蔽之」是两回事,只是现代人混为了一谈。一言以蔽之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发现事物的本质。并不是说任何一部作品都需要呈现出「内核」,而是当你意识到内核在哪里后,它就可以将你的生活进行归类。归类的目的是了避免前面提到的「流水账」。

包括我在做播客节目,和不同人聊起他们遇到的「困境」,一上来都会立马想要得到「方法论」。人们已经习惯性地将事物简单地归类,并统一采用「解决方案」的方式进行拆解。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方法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同一种类型的坑里反复摔,直到摔出了快感。

据我观察,人们不愿意接受内核的拆解,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被窥探,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问题与原本适用的「方法论」出现了偏差。就好比一个人感冒了就开始吃感冒灵,但感冒同时分为风热、风寒、中风、细菌、病毒等等,每一种分类的解决方案是完全不同的,但感冒灵只适用于其中一种。

内核就是告诉你感冒的分类。但人们更偏向于对「感冒」进行集合,采用简单理解的方式无视内核,只通过表象理解世界。


灵感到底是什么?怎么获得它?

我们抛开灵感的定义,就简单地理解成「你想写」和「你为什么想写」。他们分别指向的是「事实」和「观点」。

为什么「你想写」是事实?因为我们需要将读者代入其中时,是需要提供一个客观的故事背景,从而得出你对这件事情的理解和认知,以及得出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如果是内核,又可以推导出其他的同内核的事实(或类比)。

灵感之所以无处不在,是因为如果你多问一句「为什么」,就会发现很多。但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不是「抬杠」,而是在尊重事实、观点、独立个体的基础上去提出猜测、寻找证据、得出结论。

另一些灵感,是你可以通过对观点作出认同、补充、个体视角的重新理解、反驳、对抗等方式,得出一个新的观点。或是你认真听完、看完播客或文字,通过检索过往经验的方式,找到类似的、或违背的事实,重新理解、补充观点。

虽然这些看上去很简单,但难的是,你能不能摒弃情绪,避免客观偏见。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以通过训练的方式,保持独立思考、持续获得灵感的方式。其他的「方法论」,我会在之后的内容提到。比如,我会觉得时间管理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在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需要时间管理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坚持下去。而时间管理的例子,恰好就是「我们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获取灵感」一样的内核。

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

昨天解决了「写作」和「创作」的区别,以及如何从「写作领域」进入到「创作领域」。但是,很多人会在这个过渡的过程中渐渐迷失自己,我把这种迷失形容为是吸入「黑洞」,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而这个时期最容易陷入的困境就是——小说创作。

先来看下小说的定义:小说是文学的一种样式,一般描写人物故事,塑造多种多样的人物形象,但亦有例外。它拥有完整布局、发展及主题的文学作品。而对话是不是具有鲜明的个性,每个人物说的没有独特的语言风格,是衡量小说水准的一个重要标准。与其他文学样式相比,小说的容量较大,它可以细致的展现人物性格和命运,可以表现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同时还可以描述人物所处的社会生活环境[维基百科-小说]

本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原则,我们今天不讨论每个人对于小说的定义是否正确,仅仅是来聊一聊人们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为何容易「迷失」自己。


创作者为何进入了「小说」世界?

创作者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写作」还是「创作」的时候。正因为「写作」是我们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这种写作是自私的、封闭的,却是非常好的自观过程。而以小说的形式来进行自观,会更加的复杂,小说几乎是将创作者切碎了后融入其中,而这一切都跟创作者的「眼界」有关。

「写作者」选择小说,是因为他们长时间在没有「回应」的世界里写作,久而久之就需要自己对自己的回应。小说更像是他们分裂出不同角色、上帝视角、沙盘操纵者的身份,好让自己在历史场景或虚构世界中得到回应。比如,再次还原分手时的场景,让自己在创作过程中再身临其境地感受痛苦,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养分(痛苦驱动型写作者);或是把自己放置在紧张冲突的场景,赋予角色超越现实自己的能力,以解决复杂的难题,发泄他在现实世界无法发泄的攻击性(攻击性驱动写作者)等等。

跟日记不同,小说是对创作者的一次「转译」,这其中就会省略很多底层原因——比如主角在面对棘手事件时,他竟然唯唯诺诺地逃走了。这对于读者而言很难解释清楚,但或许对于创作者而言,这个主角就是自己的化身,他因为过去的种种原因促成了他又一次地「逃走」,进而变成了对主角心路历程的全视角描写。读者并不了解创作者,更何况这还是小说,创作者在小说里被切成了不同象征,他们更难通过晦涩难懂的故事还原创作者的内心世界。

创作者之所以会选择进入「小说」世界,正是因为这种「切碎」和「自我回应」,让他们找到了某种安稳的保护圈。但是长时间在这种切断了「回应」的世界里,去追求大量的与自己对话带来的「知识」的充溢,就是强烈虚无感的原因。

越是虚无,人们就越是要通过更大量的小说创作来填补这种虚无。知道虚无变成混沌,混沌带来熵增现象,影响到了创作者的现实思考和生活。


「小说」创作的几个类型阶段

我总结了我写作的经历,也和很多同样在写作或创作的人聊过他们的历程,大致有以下几种类型。

「内心型」

我们在写作之初,往往是对内自观的过程。我们会更偏向于对内心的描写,因为它是足够细腻的、动容的、也可以给人物的「动机」做出很好的交代。但是创作者、读者、和角色之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关系,就是创作者赋予了角色足够多的思想,但是读者并不是知道这个过程,读者在以第三视角观看整个故事时,他们被迫要求不停地窥探读者的内心,而让读者失去了很多「猜测」剧情、误判情感、跟着角色一起误会别人的机会。不过,我也相信,内心型的作品是非常真诚的,因为创作者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和血肉都捏碎了重塑了其中的角色,而内心就变成了自己与角色之间最精巧的粘合。所以往往这类作品我们又是非常害怕被人审视和误解的,因为作品本身就是我们自己的心和血,它是脆弱的也是内向的。

我的代表作品:《3点12分》

「场景型」

场景型往往是因为一个感官上的刺激,引发了联想力。这种想象力是奇点般的存在,它有无穷的生命力,但也意味着它很难被我们轻易的拆解和割舍。想象力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我们会放纵他的存在,同时牺牲了写作的「结构性」。我写过很多场景小说,场景小说很适合用来训练想象力,但它一旦要成为一部完整的小说,我们就需要忍痛切割那些不必要的联想,同时,场景型的小说其实也是需要「结构」的,我们为读者构建再漂亮的场景,如果读者无法同样联想,就很难形成共鸣。另外,我们在构建一个精巧的场景后,会非常珍爱它的构造,哪怕是故事中的角色,我们也会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在里面上演剧情,生怕他一不小心毁了这个漂亮的场景。这样的小说更像是「旅游指南」,在介绍场景,而不是推进(更跌宕起伏的)剧情。

我的代表作品:《巴别塔》《伊甸园》

「剧情型」

从剧情型开始,就需要我们系统性地学习写作。虽然我不耻「结构」这件事,但确实当我在学完剧本结构开始创作剧本时,就会发现我们看过的大大小小的电影其实都有一套隐藏其中的结构。包括中国传统戏剧的「起承转合」也是流传下来的经典。结构并不是为了束缚我们的创作,而是因为它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和理解。进入到结构创作之后,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将创作的重心从人物的内心戏、场景的构造,偏向剧情的发展、转折、甚至有些模版化的「虚假的胜利」和「黎明前的黑暗」。小说和剧本一样,之所以会成为一种文学门类,正是因为它是一种大众艺术,如果大众能够看懂、能够被剧情牵动着情绪,那作品本身就是「有价值」的。虽然我很不耻「结构」,但是也是因为学习了结构之后,才可以说:「我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希望人云亦云。」

我的代表作品:《沙漠》

「人物型」

这是我现阶段在追求的作品模式。刚才我在「场景型」里提到,当我们构建了一个美妙精巧的世界后,其实我们潜意识里是不希望这个世界被毁灭的,所以角色在里面就会变得畏手畏脚。角色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剧情的推进并不是自然而然地发生,而是角色在面临某种选择时「不得不」去做。举个例子,《指环王》里,佛罗多在夏尔过得好好的,干嘛一定要踏上护送魔戒的路途?他大可以把魔戒给甘道夫拒绝踏上旅途——但黑暗骑士毁掉了佛罗多的家园,他「不得不」踏上旅程。在剧本创作里,有一个经典的内核——「静止=死亡」,如果角色的生活陷入了每天同样的状态,那他距离剧情死亡也不会远了,这样的剧情读者自然也没有兴趣。除非有一天,这个角色被卷入了一场杀人案,他被当成罪犯到处抓捕,为了洗脱罪名,他开始了逃跑和寻找真相的旅途。然而「人物」作为主导就意味着不是剧情推着他走,而是他主动选择了进入剧情——那换一个设定,他或许不是卷入了杀人案,而是他被卷入的杀人案里,被害人是自己的妻子。「人物型」作品往往需要我们对「人物」有非常精准的理解,就会涉及心理学、社会学、哲学甚至是神学的「底层逻辑」。他们需要我们收集、接触、理解大量的人物以及他们的经历,从而理解这样一个角色他是如何诞生的,又会在剧情之中经历怎样的只有他才能够做出的选择。


如何避免陷入写作-创作黑洞之中?

其实我在上一节的每一个类型里提及了「方法论」。

其实创作形式不重要,陷入「黑洞」的本质原因,是创作者在「写作」进而「创作」中间反复横跳、互为借口。一旦创作受阻、回应过少,就会逃向「写作」的保护圈里,由自己给予自己回应。

另一点你提到的,我最近其实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为什么我总写不好小说呢?小说的核心究竟是什么?是人!但我写不好人,也不可能写得好。我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既对他人缺乏兴趣,又社恐,两点一线的生活圈子极其狭小。所以我的小说里几乎都是我,和一些贫乏苍白的影子。我的小说经常起意于一个场景,但这两三年来我几乎都是宅在家里度过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写作的想法枯竭了。

他人对于写作-创作-工作的回应

「写作」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进行对内观察、对内回应,创作者的「眼界」就决定了这个「写作圈层」的边界——而灵感枯竭正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榨干了自己最后的想象力。想象力永远不可能脱离你实际看见的东西而存在——这就是所谓的「理型」。举个例子,我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杯子」这个概念,但是每个人幻想出来具体形式的杯子又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理型」的数据库是有限的。在你没有玩过群P之前,很难想象群P的游戏规则——除非你有一个关于性爱的「理型」,在这个过程中,通过想象力的方式将群P的场景还原。于是,我们需要从大量的现象之中,抽离本质,找到底层逻辑,从而浓缩成「理型」。当然,「理型」也不是一定正确的,所以还需要通过观察和收集「坏样本」的方式进行补充说明和边界修改。

这里,先提到「理型」的概念,未来我会将创作与「理型」进行详细讨论。

你看得越多,获得的现象越多;你保持独立思考,将现象抽丝剥茧、分门归类找到本质,「理型」的数据库就越丰富。就好比,「剧情型」的小说可能会因为结构的重复性变得千篇一律,但如果你理解了「结构」的「理型」所代表的「为什么」,自然就能游刃有余地创作小说了。

作为创作者,你能分清写作、创作和工作吗?

这段时间,收到了一位朋友给博客发来的私信,因为评论区引发了他的继续思考。于是,我们聊起了“写作”的内核是什么。

我觉得不存在不想被人阅读的文学作品。不管我怎么辩驳我写作是为了自己,也无法自我欺骗说不想被别人看见。不想被看见的理由,我本可以列出来很多,但我觉得核心原因还是害怕被评价,害怕被读者影响。如果我知道有人在看,我会情不禁地想写些别人想看的内容,而不是自己真正想写的内容。我担心我的作品会难免媚俗。当然我也害怕被批评,怕我的孤芳自赏被打破。但如果没有评价,没有批判,我就永远不会有所进步,永远地孤芳自赏。我心底也不想这样。


我也曾经历过这个时期,我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自我驯化”。写作是自我驯化的过程,从一开始的“为自己写”,到渐渐失去对内的动力,便开始寻求“被人看见”。但看见后的反馈并不都是好的,所以我们又会缩回到“为自己写”的硬壳里。这个过程就是“自我驯化”:既想要保证写作的纯粹性,又想被人看见,也害怕被人看见。直到一些人在这个过程中放弃了通过“写作”的方式完成自我认同和他人关注——这也是很多人无法坚持写作的原因。

我跟很多搞创作的人聊起过,是不是都有这样一个时期,创作者会坚守“为自己写”的原则——对,在那个没有办法获得任何、互动和讨论的时期,这是最好的说辞,能够让自己坚持下去。我不反对“为自己写”,因为这是创作者的必经过程。只是这个时期何时结束,因人而异,更关键的是人们是否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贪图“为自己写”的硬壳保护。

当然,我们不能在这里讨论作品的“价值”。每个人在为自己创作时,作品都是无价的,因为那是属于个人经历、思考和人格的集合。所以当时博客志对于博客“价值”讨论时,引发了博客主们的争论——

相反,你洋洋洒洒写一通美文,说得尽是些神神叨叨自怨自艾的个人情绪,除了你妈爱看以外,对别人没多少价值。你想开个博客靠抒发个人情感而不为别人的生活增值,却盘算着博客能有前途,这是无知,自以为是的痴人说梦。

《个人博客内容的价值》——博客志

这段话并没有错,只是因为他追加了“被人看见”的条件,所以才有了讨论“价值”的必要。这段话当然会惹怒“为自己写”的创作者们,因为他人的价值标准并不能覆盖作品本身的心血和思考。

这里,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博客创造的逻辑——为了获得流量,一些创作者希望通过大量关键词、文章基数来获得博客的检索流量,比如如何下载信用卡消费记录都可以水好几篇文章。我其实非常建议他们采用AI创作的方式,让博客获得更多、更容易理解的流量。这时,反而要考虑的不是内容,而是如何吸引更多的人。


以上,就是今天要聊到的三件事:写作、创作、和工作。(也是我在回复私信时的内容)

写作:更多是我们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这种写作是自私的、封闭的,却是非常好的自观过程。但是对应的“感-知-应”,是切断了应这件事情的(甚至有的时候还切断了知,只是以为地发泄情绪),因为我们不太希望自己这种比较私人的作品会被他人审视和评价,所以我们会主动切断他人“回应”这件事。因为个人写作更像是为自己贴上某个人格标签;

创作:首先需要我们创造“价值”。比如你的文章实际帮助到别人、让别人产生了共鸣思考、甚至是因为你的观点改变了被人的行为。创作是比写作更看重他人“回应”这件事,他需要我们动用更多的感受和知识,而不是简单地传递“我做了什么”,而是“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所以,当进入到创作的领域,我们就必须要考虑“观众”,要时刻从第三人视角观察自己是否在自嗨、是否能与观众建立连接、务必压制我们想要装逼的冲动变得更加的亲近、能否通过我们的能力将一个复杂的定义构成的知识点,变成普通用户也能看懂的内容等等。另外,在进入到创作阶段时,我们会因为外界的回应开始变得更加的谦卑、反向输入知识、突破创作的“滞后性”主动和他人建立连接;

工作(我另称为“量产”):工作的目的性更强,我是为了获得流量、赚取广告收入、提高点击率。那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文字能够更吸引人地被人点开、阅读、互动。这个时候我们不可能在追求“内观”这件事。创作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因为我们希望将更好的内容呈现给别人。但是工作不是,它需要更快更高效,甚至可以利用AI自动生成文字。那我们作为创作者进行思考的环节就会变弱,但却是变现的手段;


“你害怕被批评,害怕孤芳自赏被打破”,很有可能是因为你还在“写作”阶段,但你内心其实又是渴望被看见的(这是对“回应”的追求)。

也就是说,你需要跳出的第一个圈层,就是从“写作圈”进入到“创作圈”。创作圈依然可以为自己而写,依然不用考虑任何形式的作品,但同时你也要做好被人审视被人赞美或批评的准备,我们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也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但是在100个人里,有1个人作为你的“应”,你就可以得到一个“感-知-应”带来的成就感。然而,我刚才也说了,创作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它确实是一个经典路径,但也是很辛苦、孤独的路径。我们只能不断创作,从1个人给与回应,到10个人给予回应,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赞美也好、咒骂也罢,是因为你的“作品”足够有力量,才会让他们鼓掌欢呼和咬牙切齿。

而如何“写作”进入到“创作”,唯一的路径即是——独立思考。

Dec.2 – Dec.8 人生没有一段经历是会被浪费的

因为琼瑶去世的消息,原本打算囤点节目再上线的小宇宙播客,“被迫”启动了。

这两年我尝试了各种将“感-知-应”绕在其上的事情,话剧疗愈、录音视频节目、跟脱口秀演员录制谈话节目、到现在录制播客,贯穿始终的是坚持创作。博客并不是一个可以及时提供“回应”的地方,也是因为坚持创作第三年开始,博客的互动不再是打卡式的留言,开始有了针对观点的交流;认识了一些有趣的、独立思考的创作者;也收到了别人发来询问创作一事的私信。

或许对很多人而言,博客并不是一个需要“社交”的地方,但我们不能否认无论是作品需要得到“回应”的事实。反而值得讨论的是你我们到底在坚持“写作”、“创作”还是“工作”?这个话题是爱博客收到的私信里聊起的,正好我也打算下周来聊聊。

工作室的小黑屋是我用来寻找灵感的地方(大概)

每天,会去工作室的小黑屋录制两段或三段的素材,从30分钟到1小时不等,而我也可以在1小时左右剪完一期播客的节目。播客是另一个“感-知-应”更强烈的事情。而且播客的很多文案内容、话题,又是我坚持写了三年博客600多篇文章唾手可得的。

人生没有一段经历是会被浪费的,而浪费人生的,始终是我们自己。

奶子也会陪我们录制节目

诡异打印机

书房里,电脑屏幕上空白的文档,只有光标在不断闪烁。

我抱膝坐在椅子上,台灯斜照过来,手中将要燃尽的烟头散发着迷雾,直到它被按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气,终于熄灭。

我已经好久写不出稿子了,编辑一直在催。他的言语中也满是无奈:“羊老师,求求你了,收拾好心情搬砖吧!”

呲——呲呲——呲,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打印机很快送出了一张纸。我抽出来,纸正中间写着:

不要回头!

我不解地回过头,暗灰的墙面上只有我被灯光拉斜的身影,此外一片寂静。

我丢掉纸张,没有在意,又重新点燃一支烟。点开编辑发来的征稿启示,题材要悬疑短篇。可是近几个月来,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乏味,每天除了吃和睡,只剩下呆坐在沙发上难以言喻的孤独。这种枯燥且冰冷的生活,让我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是写小说。

我掐掉烟,准备去冰箱再拿一瓶酒。此时,打印机又突然启动,纸上写着一样的话,但是字号明显更大,更醒目:

不要回头!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连上了我家的 WIFI 搞出的恶作剧。但是打开路由器后台,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设备连接。排查电脑,没发现可疑的进程,打印队列也是一片空白。我端坐起来,盯着打印机。

又是一阵响动,打印机开始吐出更多的纸,纸上仍是同一句话,但是字号一次比一次大。我慌忙起身,一把扯掉它的网线,苟延残喘后,它终于停了下来。

在我以为事情解决的时候,它又悄悄响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密集的声响。纸张上逐渐呈现一张三花猫的照片,它正对镜头趴着,原应精致的脸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容。照片下面有一句话:

别再挣扎。

我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这台打印机了。当初和一本三流杂志签约的时候,对方编辑执意要送给我一台。我很不解地问:“你们只接纸质稿么?”

“电子稿就行,您邮件发给我。”

“那这是?”

“有一天您和我们都会用得上的!”发来这句话之后,编辑就把话题转移到其它的签约福利上了。虽然我不是知名作家,但是对这些听起来高大上的所谓福利根本不屑一顾。我只在意每期要更几篇,每千字我能拿到多少钱。

絮叨完毕,对方发来电子合同链接。我核对了一下此前口头约定的报酬是否有误,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打印机刚到的时候,为了测试打印是否正常,我把自己曾写过的诗全部打印了一份,用长尾夹整理起来,郑重其事地放在书桌柜子里——其实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电子档存储起来方便得多,也不用担心丢失。

在收到打印机不久后,杂志社就给我换了一位编辑,此后的半年我几乎也没再用过这台机器。此前那个小伙子很有礼貌,每次交稿给他,他都会回复“您辛苦了”。而新编辑给人的感觉更老成和冷淡,除了催稿的时候,沟通时他的回复永远只有几个字,收到稿子也只会回两个字母:OK!

“您还能联系到此前和我对接的编辑吗?”我无法理解这种诡异,只得询问我的编辑。

“联系不上。”依旧是冷冰冰的答复。

“这台打印机,莫名其面吐出一些纸张……”

“您拔插头。”

我迅速拔掉打印机的插头,看着LED屏幕逐渐熄灭,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向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我灵光乍现——难怪年轻编辑会说用得上!

我匆忙回到电脑前,在标题栏打出“诡异打印机”,正构思怎么开头的时候,打印机里又飘出一张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面对你的恐惧。

我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可是我哪有什么恐惧呢?每晚夜幕降临后,除了写东西,我连台灯都不会开。夜色笼罩着我的房间,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惧怕黑暗,一想到那时候总会幻想鬼神都觉得可笑。今晚,打印机莫名其妙吐出一些纸张,上面印着毫无来由的话,我依然不感到恐惧,只是不理解罢了。

就像我不理解人为什么总是会沉湎于过去,越想甩掉,它们就缠绕得越紧。我在宽慰朋友的时候坦然说出“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样唯心的话,也能坦然接受别人对我说出类似的话语。可在我一个人去面对这种困境的时候,又往往不知道怎样走出来。所以我又常常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孤独罢了,感受孤独等于真切地活着。

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我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位医生。她帮我调整了座椅靠背,使我正对她电脑桌上的打印机。

“人常常会有一些奇怪的设想。”她在对面坐定,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敲击。

“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二十几岁没有工作的人,常常会幻想自己是一名作家。”

“为什么非得是作家?”

“大概是作家更有迷惑性吧!”她顿了顿,“刚才的心理催眠很有效,你今年经历过感情问题?”

我不置可否。虽然是主动预约,但和心理医生对话时我却保持着高度的戒备。那些难以启齿的沉重被我用其它的虚构事件代替,为了加深她的印象,我特意强调了好几次:那年我只是想吃一次自己的生日蛋糕而已。

她轻声叹息,或许是看穿我在尝试欺骗,但她并不想深究。把打印出来的报告单交给我的时候,她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人可以放不下过去,但不能不放过自己。”

Follow、或许是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

原标题是“独立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讨论“独立博客”是个浩大的工程,它是个标准无法统一的、令人不悦的、观点纠缠的话题。它的定义可以先留在这里,就单单从博客创作者来讨论这件事,在今天的话题里,或许又能在过程中找到“独立博客创作者”的定义。

我想从另一个视角来聊聊火了一阵的信息流整合订阅平台Follow。


Follow是治疗信息焦虑的良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使用Follow的方法,在这里就不赘述。我跟@杜郎俊赏一样,一开始是希望利用这个软件整合不同平台的信息源,从而解决“红点”带来的信息焦虑感。但事实上,信息订阅软件并不会因为订阅的方式和流程变化,从而缩减或取代人在阅读时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和思考。

或许一直害怕被主流社会淘汰,这只是下意识的抵抗。但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信息过载越来越严重,即便我主动追寻都赶不上最新业态了,我的精力也跟不上。接受这种必然之后,心态平和了一些,但留下信息焦虑的病根治不好了。

——《Follow 治不好我的信息焦虑》|杜郎俊赏

目前,Follow已经接入了简单的AI功能,无论多长的文章,都可以提炼成简单易读的一段话。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依赖这个功能的,用这种方式最快地读“完”他人的文章。我个人对AI的依赖程度不大,AI总结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导读”,但阅读全文我是为了理解创作者的内在逻辑和观点的推演过程。

我相信未来AI接入会更加的彻底和丝滑,甚至可以通过“重构”的方式将创作者的内容完全拆解,压缩内容、精简逻辑、拆除个人情感。那时候,会不会完全变成一个充满恐怖谷效应的AI加工品?


AI是否是创作者的毒药?

这是一节题外话,接续上面的话题。我相信未来AI的功能会更加强大,并形成“创作者-AI-读者”的关系。AI或许可以为读者提供越来越多的便利,但如果读者完全依赖AI的功能时,那还需要“创作者”吗?

前段时间,大量的创作者从X平台逃离。是因为新版X服务条款提到,平台打算把用户的文字、图像、视频用来训练AI,而且会出售给第三方合作伙伴。其中并未提到退出机制,换句话说,在11月条款正式生效后,用户在X里发布的内容都将成为训练AI的素材。

如果AI将创作者的内容作为“血液”不停榨取,这或许是对创作者的一种不尊重。特别是当读者完全依赖AI,就算创作者统统离开,AI因为收集了足够的作品,是否也可以创造出读者已经习惯阅读的作品?

单从「写作场景」来看,这种“普遍认知”会持续分化“能写作的人”和“完全依赖 AI 的人”。这种分化不仅关乎写作技能,更关乎思考模式、思维能力、逻辑能力、认知能力、组织结构能力批判思维能力等等,甚至包括底层/本质的学习力和竞争力。

——废话集 ℠

中文博客圈的无可救药

我在《无聊的中文博客圈》提到一个点——博客因为严重的滞后性,从创作发布、到被人看见、再到引发共鸣互动,因为观点的互动,本身会受限于“沉默螺旋”。最近我找到一个非常精准的名词来形容中文博客圈——递归岛屿

图片由ChatGPT生成

中文博客圈首先就是一个巨大的孤岛,过时的载体、技术开发门槛及成本过高、备案后的“自我审查机制”、非即时性地信息呈现、普通阅读者获取路径复杂等;孤岛的内部是另一个海域里再分布着的不同孤岛,这些孤岛正是我们这些所谓的“独立博客”。有把域名当做宝的、有三天两头就捣鼓模板的、有不停创作孤芳自赏的、也有很长时间失联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孤岛之间的自娱自乐,久而久之的抱团,互动的人群、模式、甚至是评论内容都变得公式化。

递归岛屿的内部孤岛之间翻起再大的浪花,也只能在这个孤岛内部的海域里无人问津。而中文博客圈孤岛以外的海域发生着朝代更迭的战争,个体的独立博客又还在自娱自乐。但是战火迟早会延烧到孤岛,但那个时候为时已晚——博客时代最终的结束,一定是当递归岛屿内部的所有所谓创作者都在玩一样的自问自答游戏、发出一样的声音、群体吞并群体、乌合之众猎巫独立个体的那一天。

这样看起来,中文博客圈真的无可救药了。


概念式春药只管勃起不管活好

最近有一个特别的现象。当我的博客开始在Follow上作为一个信息源出现后,它在短时间内得到的关注度、阅读总量已经接近博客的三年运营。在递归岛屿的中文博客圈,独立博客很难做到真正的“被看见”或者说是“引发共鸣地被看见”。

因为Follow的曝光,越来越多人关注到内容本身,甚至会有人透过文章预留的Telegram参与互动,或是跟我直接就文章的观点进行交流和讨论。Follow是通过RSS抓取博客的的文章发布,并不会就博客关于里的生平小作文、设计风格、创作概念进行抓取,独立博客的“内容”回归到了本位。

概念,是一个非常抽象、私人的存在。特别是当作品未完成、完成度有困难、无法坚持完成、甚至作品根本不存在时,概念就成了暂时的春药——不停地向人阐述自己将会创造多么牛逼的作品、能够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启示、能够引发众人多深的思考——但是作品呢?“还没写出来呢,你先看看这个概念,看看这设计风格,多牛逼啊!”

没有“创作内容”,自然就不会被抓取,不被抓取就不会被看见,也不会点进原本的博客里看到那牛逼的“概念”。


Follow或许是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

既然Follow抓取的是博客的内容,且是按照时间线抓取的内容。博客内容发布即成,变成了期刊的概念,这是信息流遵循的规则。于是在这个规则之中,也能直观地看到博客本身的创作频率;回归内容后,读者可以免于博客设计元素的打扰,看到博客本身的创作质量。

我之所以提到了“暂时”这个词,也是保留了对AI的态度——如果真的形成了“创作者-AI-读者”的结构,创作者会不会因为AI的吸血而再一次出现孤岛化的情况。另外,我在《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里也提到,创作者对AI的依赖,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Follow的用户群远超过原本中文博客圈的量级,确实可以让独立博客暂时脱离递归岛屿的困境,但Follow能够走多远,会不会也因为无法真正解决信息焦虑,很快沦为“概念”。另外,Follow依赖的并不是社交属性,所以无法让读者和创作者形成互动。互动缺失本身也是孤岛化的构成要件之一,但如果通过订阅可以引发思考,进而引导至互动空间,这又是博客功能对Follow功能的弥补。

当然,也可以通过利用RSS只抓取摘要的方式,避免Follow可以显示全文,使得用户需要进入博客阅读完全文。但用户是否愿意跳出APP,特别是手机端的Follow上线后,这是需要另说的事情了。

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核心不是平台本身,而是创作者本身是否真的能够坚持创作、坚持高质量创作。当独立博客的内容被丢入全面的信息海洋时——那些自娱自乐的部分,就必然要接受更多受众的审视和裁判。


那独立博客到底是什么?

在中文博客圈的递归岛屿里,孤岛之间可以按照占领的时间、岛屿大小、抱团的程度来选出“最有话语权”的“主岛”。或许在孤岛内,还会有见面三分情、大佬要面子的规则。一旦信息完全公开至孤岛以外的平台,就必然要接受来自他人“价值标准”的认定。

问题就立马从“我为什么要创作博客”变成了“我为什么要订阅你的博客”。这和创作者的创作初衷并不矛盾,而是来自外界的价值认定我们既不能统一标准、也不能让别人闭嘴。除非我选择关闭博客的RSS抓取、拒绝自己写给自己的作品被投放至公共领域。Follow的信息可没有“先来后到”一说,用户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订阅信息源,不是靠你我形成几个创作联盟就可以垄断,将他人拒之门外的。

举个话糙理不糙的例子。一百个人都在写日记,用户就算订阅了全部日记,也会挑选有趣的查看——对一些人而言,“性爱日记”当然要比那些“吃喝拉撒日记”更吸引人眼球。如何从这一百个人里脱颖而出,不仅仅是标题党这么简单,Follow回归“内容”,那内容就变成了当下的直接评判标准。

每个人对独立博客的定义不同,但“内容”又是大家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的核心,否则大家只需要批量生产概念即可。这个话题可以留在以后细聊。如果你有任何想要分享的观点,欢迎透过莫比乌斯频道或博客内联系方式进行互动。

Nov.25 – Dec.1 人在承认失败前早就准备好了最玄妙的“意外”

为自己制造各种麻烦的事情,疯狂地逃避写作。

灵感收集箱里的一则灵感

如果我认为“忙中出错”很可能是潜意识希望的结果,这或许会让很多人不满。明明是因为忙中出错才导致了事情无法顺利地进展下去,为什么还要怪罪给当事人自己——那么,如果这些出错没有发生,事情会真的顺利进展下去吗?

我看未必,因为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当事人,就算没有麻烦那就制造麻烦。有的时候,这个“麻烦”可以被赋予意义成为超越“拿破仑的马掌钉”的存在,这个疏忽甚至可以蝴蝶效应到导致了全盘无法推进的可能——没错,我这里特地规避了“输”这个形容。因为人们会习惯性地为“输”负责,但如果有另一个东西可以为“输”触发某种玄学性质的条件,那最终解释权都付诸迷信,再也找不到解决方案。

这就是潜意识的一种——在失败之前就想好了失败的理由,以及失败之后找到了那个巧妙的“马掌钉”。


那些号称 “理性” 的人,往往是在以最温和的姿态压制和边缘化那些与自己观点不同的群体。

《“宽容”的另一面:隐形歧视与自我中心的伪尊重》|白熊阿丸

日本的女性车厢算是一种“歧视”吗?很久之前,日本社会在讨论这个话题。如果将女性车厢的概念引导至“保护性歧视”,它很容易引发思考。要承认女性需要被保护的前提,就是因为女性在社会遭受了不公平待遇,这一观点符合罗尔斯正义论中,对于“差别性原则”的讨论,为了让正义最大化的得到体现,就需要使最弱势群体获得最大利益。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这些弱势群体在获得最大利益后后被调整为社会正义的一部分吗?这是哲学家在思考社会问题是常有的“天真浪漫”,他们将个体看做是哲学世界里的最小单位,而忽略了他们的人性差异。

如果不承认女性是“弱者”,直接给予保护,是暂时性地偏向群体的利益保护——那这一点符合功利主义的观点。因为社会的繁衍、进化、运作需要女性作为参与者,所以对其提供相应的保护,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的参与其中。功利主义考虑是整体社会的程序正义问题,所以其中也涵盖了听上去不那么好听的“繁衍作用”。如果无法从“弱”来认定保护的原始目的,那用“功利主义”又显得过于物化女性。

没事,还有第三种——自由平等观。这是现代社会为了稳定所构想的哲学枷锁。我之所以称它为枷锁,是因为人类社会本身还隐含着“丛林法则”的那一套,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禁锢工具,让这头野兽暂时安静。观念是漫长却有效的改变方式,就像刚出台禁止随地大小便规定的时候,人们还会叫嚷着“不让拉屎没有王法”一样,它需要非常漫长的过程、甚至几代人的教育才能扭转和根植一个观念。如果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男权主义驱动的社会,那这个观念几乎无法至上而下地改变。

于是,这件事很难“理性”都对待,因为它无法从任何一个理性思考之中找到最合适的答案。而“感性”就成了最为关键的补充条款——一些人的尊重女性,或许是出于“你是女的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的目的,但结果是尊重女性,符合感性的结果,就无需再理性解构。


你有你的计划,世界另有计划

某人生管理系统课的Slogan

计划分两种,一种是“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另一种是“我完成他并贴在墙上我觉得我的未来充满希望”。我过去也是这样的自虐狂。看着用彩色模块堆叠的日程表,总觉得自己的充实是会带来收获的。但是在这些眼花缭乱的模块之下,似乎在欲盖弥彰地藏这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拿写作为例。写作的核心不是你能写出什么,而是你到底有没有写。最伟大的小说家也是先要有初稿,才能通过不断的修改和沉淀而变成出版物。当这个问题依然可以让你举步不前的时候,那就要思考那个最核心也是最容易让你拥有羞耻感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写作”。这是两个问题,也是人们常常在“坚持写”和“为什么要写”反复横跳、互为借口的乐此不疲。

我在2017年第一次完成五百日写作计划的时候,我并没有准备好“我为什么要写作”这个问题,直接开始了每天坚持三篇文章的创作。在这个过程中我才渐渐找到了“为什么”——你看,这两个问题本质上没有谁先谁后,更像是纠缠在一起的寄生关系。“为什么”太脆弱,会因为另一个创作者的一席煽动之言就改变了你写作的初衷和热情。而“写”是由你控制的,坚持与否看上去有很多外界干扰,但这些干扰或许是你“故意制造”的。

所以我觉得这个Slogan有蠢坏的部分——世界的计划你摸不到,我觉得它更接近加缪认为的“荒谬”;而计划本身永远贴靠不上荒谬的规则,那不如真正意义上的活在当下,全然地感受存在和思考——当下就开始写吧。


为举国体制守寡

中国网名点评前体操冠军吴柳芳“擦边”风波

这件事有好几个不同视角的点,表层是“雌竞”,因为涉及了体操女运动员管晨辰对吴柳芳“下定义”的事件;也涉及了比较深层的“举国体制”以及举国体制背后的,社会主义国家(或独裁主义国家)为什么为何如此在乎体育竞技运动获胜的政治内核;其中有可能扯出新的话题,比如中国运动员的违禁药品使用历史、举国体制对运动员胜负操纵安排内幕等等。

我不是很爱聊政治,因为比我会指明中美关系发展方向的大有人在。举国体制的运动比赛,很容易与政治挂钩,谁赢谁输,都可以直接与民族自豪相关。所以我们在聊到这件事时,很难客观理性地剥离政治。但也正因为这种难以剥离,才让“造神”游戏变得举国疯狂——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当个体力量附着在群体效应之上,一个能力远超过自己、但获得我们所不服的财富匹配时,他最终的楼塌,既是剧情需要也是对内的自我救赎。

擦不擦边,那是吴柳芳的选择;但无法剥离的政治游戏,又让这种选择被放大了道德瑕疵。她在逼近那个神坛的最高点,现在没人去推她一把吗?管晨辰不过是做了大家都想看到的那一步罢了。


你好可怕,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紫薇对尔康说道

最近老婆突然想回顾《还珠格格》,我就在书房听着对白当做白噪音。因为小时候看过好几遍,所以对其中的剧情已经了如指掌。现在重看《还珠格格》,除了琼瑶的台词有点尴尬和人物扁平化,无论是剧情结构、还是演员的“信念感”都可圈可点。

紫薇这个角色放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十足的“绿茶”+“超级无敌大黑箱”。她永远不给尔康确切的答案,然后等着尔康给她答案——猜对了就是情意可证,猜错了就是爱已不在。男性天然是无法负荷女性黑箱的,因为大部分男性思维是以“解决问题”进行思考的,但女性因为黑箱优先需要的是安抚情绪,她们要的不一定是解决方案这么直观的东西。如果长期处于黑箱之中,男性因为无法通过“解决方案”解决女性的情绪问题,就会越来越机械化地避免矛盾发生,甚至会在第一时间本能地逃走。

虽然说,解决黑箱的方法是“把话说破”,但情绪上头的时候,把话说破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什么时候说、要冷静多久就变成了没有标准的“共识”。既然是自己约的炮,那含着泪也要学会摸透对方的运作逻辑啊。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太爱对方,所以希望对方会因为某一件事沦为罪人,彻底被我约束在身边。

一朋友跟我聊起她为什么想对男友“钓鱼执法”

这位朋友,一直换着各种小号去勾搭自己的男友,试图找到男友和其他“女孩”骚聊的证据。我问她为什么,她才回答了我这句话。她觉得这是一种爱,且不是不信任,而是想要通过疯狂地测试去确定这份爱的纯粹性。

女性的原始动力是爱与归属。她为了追求归属感的稳定,会需要通过试探的方式去确定自己以身相许的男性能否照顾自己,特别是在自己怀上对方孩子、生育、养育后代的时候,自己不会被抛弃。所以一些女性会开始选择“作”——就像是登山时,要确定绳索是否绑紧,要拉扯几下才敢爬上去一样——只不过有些人,会更加害怕被抛弃和失去爱与归属,所以这个“扯绳子”的行为一直在重复、甚至越来越强烈。

——《再见,爱人(妈妈)》

想要知道一个男性有没有强烈的负罪感,就看他会不会进入“防御机制”。一般来说,一个男性(特别是丈夫)突然对自己的另一半非常热情、包括对孩子的热情,或许是他在抵消内在的负罪感。至于这个负罪感是怎么来的,我不能如此独断地说就一定是“出轨了”。

或许换一个思路,这个女孩子意志在追求的那种“犯错”,其实是当男友在充满内疚感时,对她的那份热情、关注和赎罪时的宠溺让她上瘾了,所以她才会想要通过让男友变成“罪人”的方式源源不断地榨取这种情绪价值。

她说她要下去想想,第三天给我留言道:确实如此。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III

前段时间,一个未留下联系方式的朋友,后台私信了我Follow的邀请码。我试了试这个信息源订阅工具,确实要比一般的RSS订阅方便很多,但同时我也对自己发出了一个疑问——我对RSS订阅软件在期待什么?

你对这些信息源的软件又在期待什么?


2021年年底,我在注销豆瓣之前,把“想读”的书单特地导出备档,书单到今年才陆陆续续读完。也算是完成了对自己的一项承诺——所谓的“想读”不是在标注完之后就代表我读完了这本书,更不代表这本书反映了我想要装小我的符号。在Follow之前,我也会用RSS订阅软件,订阅我常看的博客和几个单一的总数不超过10的信息源平台。我对“未读红点”这东西非常反感,就像是皮肤上的红疹,它在未留意的时候成倍增长,但是我的阅读精力每天只有这么多,久而久之就变成了999+,像是约定俗成的规则,又一次宣告这个信息订阅软件变成了手机应用里的图标装饰。

试着回想一下,你在折腾笔记软件时,是不是也非常享受笔记从一个笔记软件导入另一个笔记软件的过程?为它们挨个打上tag,然后让笔记和笔记之间形成网络关系图。然后,又开始寻找下一个别人口中“更好用”的笔记软件。工具并不会让创作变得容易,反而会变成停滞创作的借口——因为下一个软件或许才是最好用的。

对此,我会建议你先确定一个核心问题:你的仪式感是为效率服务,还是你迟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的借口?写作很简单:记下灵感→把它完成。但是迈出第一步很难,所以仪式感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

——《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

写文章没那么难,去掉一些仪式感,扔掉那些不存在的门槛。只要清晰地表达你的想法,很简单的点子也可以写成文章。

——《我与社交媒体》|極客死亡計劃

如今,创作或许还在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信息源持续爆炸式增长、AI量产作品混入其中、甚至是创作者习惯性依赖AI辅助,这些正在发生的事实,我们很难评判它的对错。但我们也实际看到了纷杂信息、AI作品对个体带来的破坏性的影响——失去独立思考、失去“深度”、失去属于个人的“系统性”、对“稍后阅读”的依赖形成多巴胺效应。


失去独立思考能力与思考“深度”

从看书、到视频演讲,从微博到抖音,文字内容越来越短、视频内容无限细化切割;现在甚至还发展出了有声读书,包括Follow有一个让我翻白眼的功能:我今早不小心打开了我博客文章的“朗读”功能,于是,一个别扭的男性合成音无情地读着我的博客文章——这他妈是什么恐怖谷效应啊!AI朗读剥夺了阅读所有的“思考瑕隙”,段落与段落之间预留的停顿,原本是让读者有时间去检索自己的经历,并找到类似的情况。完全没有留白的空间,不去思考也变成了惯性。

不是说有声不好,而是在没有“系统性”的框架下,这些朗读的内容不过是一听而过的白噪音。它和谈话类播客不同,播客本身因为有聊天气口和互动,会让思考从主持嘉宾回到听众的思考范围。

我有时候会开玩笑说“抖音其实是佛教产品”,这句玩笑蕴含了非常恐怖的“个体主体性丧失”过程。因为切碎的视频,一无法引起深度思考;二就算你正打算要思考,下一个被切碎的烂肉又出现在你面前,打断你的深度思考。这仿佛就是佛教里的“戒断”,让你放弃追问和恼人的深思,享受当下的感受和回应。

从「信息传播者」的角度,利用信息受众“偷懒(不愿高度专注)”的心理,音频、视频的作者能够更高效地收割受众的注意力,但受众却很难从中获得深度思考。从「信息受众」的角度,听音频、看视频比读书可以更轻松地获取信息,耗费的心理能量少,不需要高度专注。但获取信息的单位时间效率和准确度都不高。好书好比我们吃荤素搭配的大餐,我们的大脑好比是整个消化系统。而音频、视频则就像是我们不吃饭,改输营养液。

——《如何快速阅读「闲书」及有效「输出」》

当深度被切断,就像是无法继续生长的树根,只汲取浅表的营养,树无法生长、也无法扎根,更无法形成个人的“系统性”。说白了,这些知识都不是你的,在你点开、未读红点消失、变成阅读者数值之一后,它又消失了茫茫的数据海洋之中。

要我说,Follow就应该开发一个“阅后即焚”的功能,看过的文章不应该是“归档”,而是彻底被删除——“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系统性知识框架是为了随时扩展的认知边界

图为丁锐给我的《动力系统》,原本是用于创作剧本时构建人物原型的工具,如今我在上面添添补补,已经变成我能够轻松拿取的知识框架。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这个系列正是我今年上半年陷入到严重信息焦虑后的思考,在此过程中,我用脑图整理过自己的“知识框架”。比如,我之前在博客和频道提过的“贱人总是成对出现”,这是一句在知识框下联动了好几个知识之后浓缩成的一句“吐槽”。比如它涵盖了安全缺失症、神经官能症、亲密关系中的虐恋关系、群体关系里的乌合之众、意识形态-社会道德中的自由主义、以及认知束缚里的情绪ABC原则等等。

为什么需要系统性知识框架?我无论是在阅读信息流、书籍、甚至是无聊时刷到的短视频,都能试着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回到这个知识框架的书架上,因为共同的底层逻辑,要理解这些碎片化的东西就变得更加容易。而当我需要创作内容时,我又可以从这个知识框架的书架上,按照分门别类的方式取下对应的书籍。比如《中年男人的独处时刻》里,就是一个同时抽取好几本书的思考结果。

不能忽视的是,系统性知识框架本身也是“认知束缚”和“确认性偏差”的罪魁祸首。如果这个知识框架非常狭隘,认为美帝国主义就是导致中国一切矛盾的罪魁祸首,那这个知识框架可能会运作得非常好,但同时也会有失偏颇地越走越狭窄。所以,才需要“社交”和阅读来作为保持边界的持续拓展。

系统性知识框架就跟自动驾驶一样,它要收集的数据不是那些符合认知规则的、包含在知识框架内的东西,而是要不停地收集“事故”,通过“决策逻辑透明性”的方式,尽可能地、客观地、摒除情绪地分析事故发生的原理。比如,这是一个完全超脱知识框架认知的事件,它为何发生;我对一个人或事分析偏差,是我的认知偏差还是超脱了系统。但这样的自查结果常常伴有强烈的羞耻感,因为我既要承认自己的系统性知识框架出错(甚至全盘出错),又要接受他人的观点并理解观点形成的过程。

光是这一点,我并不觉得大部分人做得到,甚至是有些所谓的独立博客创作者也做不到——因为他们连接受不同的声音都很难,更别说要重新修正自己已经固有的认知,和放弃因为“资历”得到的群体领袖地位。

但是我又不赞同人们去做系统性知识框架,我会在下一期的《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着重提到。

除了系统性知识框架,其实你只需要做到,重新发现自己的生活、过往完成的“作品”(至少是你经过思考后所完成的),从这些只属于你的宝贵经验里抽出“内核”,也就是所谓的“底层逻辑”;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过程:摒除情绪。所谓的摒除不是压制,而是通过识别、分析成因、引导情绪的方式让自己越来越客观理性地看待人或事,而不是用条件反射的方式去攻击他人,捍卫自己脆弱不堪的尊严——这才是所谓的“打败自己”。

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并不一定是指他们不害怕“失去”,而是因为他们有“重新开始”的能力和勇气。


“稍后阅读”的稍后到底是多久?

标记“稍后阅读”是一件非常容易成瘾的行为,因为在你存入容器里时,你的大脑已经完成了“奖励机制”——“我要把这个东西存起来,之后慢慢读,哇我真是一个爱阅读的人啊”。说不定你的大脑伏隔核正在习惯了这样的刺激,点“稍后阅读”的那个行为就已经可以完成奖励带来的快感。

现在,打开你所有用于保存“稍后阅读”的容器,例如豆瓣的“想读”、浏览器的“稍后阅读”、Notion里的网页保存,数一数有多少“稍后阅读”到最后事实上都没有读过。那么,现在就去把它们读了吧!

《犯人》——八年前的写作初心我还在坚持

写作的本质

  • 作者将自己比作边沁“圆形监狱”中的犯人,通过自我监视、自我检视和严格的自律(当初的认知)来进行创作;
  • 写作过程中会产生三重人格:外在的维持平衡者、内在的创作者、以及观察记录的旁观者;
  • 坚持写作的真正意义不在于感受,而在于不断探寻“我是谁”这个核心问题;

未来社会的思考

  • 作者认为未来社会将由“算法”主导,形成一个更高阶的集体监狱系统;
  • 自我驯化是最残酷的惩罚,而写作成为保持自我的最后途径;

写作的终极意义

  • 写作是一场寻找自我的永恒旅程,通过创造不同角色和故事来增加自我认知的深度;
  • 作者将写作者比作斑马,是未被驯服的、不断在思维中游走和躲藏的存在;
——利用AI对意识流文章《犯人》的提要拆解

因为我创作的内容,引发了朋友对“写作初心”的探寻。于是我也回顾了八年前坚持五百日写作时,在那个时候讨论过的写作初心,八年之后我还在坚持当初的初心吗?

当初的文字很多也很晦涩,我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轻度抑郁症,所以文字大部分情况都是“意识流”和“哲学感觉”为主。


1249 | 犯人 I

在500日写作完成的那一天,这篇文章也将变成总结的序言。我今天读完了《浮生取义》、开始阅读《当呼吸化为空气》,从序言开始,似乎我就不断被这本书刺激着被迫追问着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写作?”

这个答案,不仅仅是我想知道,也是《∞》必须要了断的。

如果我的墓碑可以刻下“非常规”的墓志铭,我最想要的墓志铭的第一句话如下:“这是一个‘犯人’,一个适合几百年后社会的犯人。”这是第一句,而后面的句子我并没有想好,因为我还需要去经历更多我想经历的生活。

之所以说自己是一个“犯人”,是因为过去我读过一本我几乎没有看懂的书,《规训与惩罚》,而在这本书里面提到了一个在那个时候我所力所能及去理解的理论——杰里米‧边沁所提出的“圆形监狱”的概念,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对“惩罚的矛盾哲学”充满着我无法向外界表达的兴奋和喜爱。但是这样的“兴奋感”对于我这样接受传统教育而出生的人来说,原本就是“罪孽”的,所以在自我认知和规避之中,我否认了这样的喜好,将对“圆形监狱”的探寻藏匿在了性格最深层的不再希望被唤起的深渊之中。

2015年,停止了快4年的写作因为突如其来的变革而不得不重新被我提到日程之上,我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接受自己的缺陷,并寻求着缺陷的克服——我变得自律起来,对于旁人而言,我的种种行为除了能够用“自虐”来形容,真的就没有办法再匹配任何描述来形容我:严格的日程、每天坚持写超过2500字随笔,一坚持就是整整500天,从一开始我都没有得出答案的事情,我期盼着或许会在不断的写作之中找到这个答案——结果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这道题的问题是什么。

严格的自律,带来的改变并不是如同机械一般的我,反而是一个在内心隐藏着各种“思维奇点”的自己。从这个奇点,我可以不断的挖掘着自己内心的种种想法,然后想尽一切可能去记录下它们。直到有一天,这些爆发的奇点的另一端所连接的是那些被我深深的藏在心底、我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会经人提起彻夜详谈的事情——这其中,就有边沁的“圆形监狱”,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潜意识就是一个完全符合“圆形监狱”的犯人——自我检视、自律、严格的规法、自我奖惩、自我剖析、自我驯化、然后成为一个不需要外界的监视我便可以自我运作的“犯人”。

圆形监狱由一个中央塔楼和四周环形的囚室组成,环形监狱的中心,是一个了望塔,所有囚室对着中央监视塔,每一个囚室有一前一后两扇窗户,一扇朝着中央塔楼,一扇背对着中央塔楼,作为通光之用。这样的设计使得处在中央塔楼的监视者可以便利地观察到囚室里的罪犯的一举一动,对犯人却了如指掌。同时监视塔有百叶窗,囚徒不知是否被监视以及何时被监视,因此囚徒不敢轻举妄动,从心理上感觉到自己始终处在被监视的状态,时时刻刻迫使自己循规蹈矩。这就实现了“自我监禁”——监禁无所不在地潜藏进了他们的内心。在这样结构的监狱中,就是狱卒不在,由于始终感觉有一双监视的眼睛,犯人们也不会任意胡闹,他们会变得相当的守纪律,相当的自觉。


1250 | 犯人 II

写作的过程中有两部作品让我产生了奇怪的共鸣,一部是《代笔作家》,而另一部是多萝西娅‧布兰德的《成为作家》,这两部作品看上去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其本质上而言,都在讲述一件事情——每一个热爱写作的人,他们都将被残忍的分裂成三个不同的人格,一个是外在的,他维系着写作和生活的平衡,努力的想要创造出一切看似平衡的存在,以维护自己对一切的操控;另一个人是潜在的,他是创作者,异想天开的,甚至是会随着自己创作的剧情痛苦或快乐的人,他努力的想要冲破外在的束缚,但是却又无法离开外在的保护;而最后一个人,是看着外在和内在斗争和共生的人,他是一个旁观者,记录着一切痛苦和幸福的推展,他不是创作者,当然也无法袖手旁观。

当我意识到我也是“三重人格”在坚持着自己的写作的时候,已经是2017年的年初,捉摸不定的写作逻辑和故事衍生,仿佛就是一场又一场和自己的对话,我并不当心自己的心绪和人格会在这样的自我“折磨中”适格,我恐惧着这一天的来临,因为当三重人格融为一体的那一天,便是我无法再写作的时候;但是我又期待着这一天,我想看看在融合之后的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人,是一台完美的适格于这个社会的“机器”?还是一个充满自我折磨直至崩溃的“矛盾体”?或者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适合生活在“圆形监狱”中的“犯人”?

我更希望自己是一个“犯人”,我必须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之中寻找活下去的意义,写作吧——唯一的办法,接着我会问自己无数个问题,我能写什么,我写给谁看,我为什么要写,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我必须一一回答这些问题,而能够替我回答的人并不是住在隔壁监狱的犯人,也更不是那个在瞭望塔上能够监视着我一举一动的狱警,而是我自己,外在的自己冷漠的提出了“问题”,而内在的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回答这些“问题”然后说服对方,而中立的我,记录着这一切。但这些问题都一一被回答的时候,最终他们会导向一个致命的问题——这是我必须回答的,但是也迫于无奈不敢回答的——我是谁?我同时孕育着三个人,三个人都分别在讲述他们的故事,真的、假的、真事假写的,或是假事真述的。

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当我被羁押在这个庞大的监狱体系之中的时候,我必须时时刻刻努力地记着自己是谁,但是又必须通过和自己对话的方式区别于行尸走肉的存活下来,当我的故事越来越多,我被分类成不同故事的不同角色,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就连我自己都分不出来。如果真的那一天来临,我也并不知道我是该恐惧还是庆幸?


1251 | 犯人 III

不止一次被知乎上邀请回答“坚持每天写作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所实话——没有感受,因为任何能够被我用文字记录下来的事情,都是转瞬即逝的,等我在把同一个灵感同一个事件同一个感悟拿出来重新写作的时候,我又将重新开始一种新的认知,甚至是反驳之前的。而这一切的“没感觉”并不是让文字变得毫无价值,而是变得更加有趣,因为每一天完成的写作就仿佛是一个陌生的自己,他在昨天留下的文字将变成今天的启示,然后为后天留下新的预言。当我必须要用这种“抽象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太过装逼”的论调讲述所谓的“感受”的时候,我想并不会有多少人接受和认可的,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答案——至少是一个让他们也想坚持写作,并且让他们知道坚持写作一定会有完美结局美好人生的未来的鼓励。

这是个“伪命题”,因为坚持写作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感受”,而这些“感受”并不是能够刺激这群想要尝试坚持写作的人的G点的特效药,“市场需求”和“产品功能”毫无匹配,必然导致这个市场有一半的人停滞不前,而另一半的人渐渐的渐行渐远。那些远行的,和文字相依为命的人,他们最终剩下的需要去回答的问题并不是“坚持每天写作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而是“我是谁”。而这个问题要回答的人并不是别人,依旧是这些活在自己文字中人——有人说这群人是“活得极苦”的,因为他们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我倒觉得这是一群“犯人”,在一个偌大的“圆形监狱”里面,学会了和自己对话的人,思考着旁人所无法理解的课题,然后将他们变成一段又一段漂亮的文字,不需要在乎老师做出“晦涩”的评价,也不需要读者给予好坏的肯否,最重要的是,这些文字努力地在探寻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是谁,只有当这些“犯人”不断的记忆着自己是谁,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的时候,他们在“出狱”的那一刻,将成为真正活得痛快的人,因为他们为自己留下来太多可以证明存在的意义。

最近看了一则TED Talk,安德鲁‧所罗门的《生命中最惨痛的时刻如何造就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作家”,但是他却如同“犯人”一样,审问着自己,寻找着“我是谁”的答案,直到有一天他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他选择了改变自己,这种改变是彻底的承认并接受这个事实,他改变了自己,缔造着一种存在的意义,他站了出来,为同性恋争取着各种可能的权利,为的是建立某一种身份,然后成为改变世界的契机——这或许是一个远大得离我太过遥远的梦想,只不过写作何尝不是在做这件事情?

我创造着不同的角色,将自己安放其中,他们脱离了我的控制,存活在每一个被捏造出来的故事中,他们活了过来,和我开始对话,他们询问着我一个致命而核心的问题:“你是谁?”要回答这些问题得唯一办法就是缔造某种意义,然后建立一种身份,从而改变世界——而这些所谓的“意义”才是我一直以来都迫使自己想要去回答的问题:我能写什么,我写给谁看,我为什么要写,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但是我是谁?如果我没有办法回答上这个问题,我将永远的受困于谄媚讨好于别人,陷入到自欺欺人的“写作才能”的骗局之中,而这个时候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写作的工具,写出的一切东西都不是为了回答上述的问题,而是讨好和奉承。

写作是痛苦的,且无法描述感觉的,只有坚持下来的人才会明白,在那些看似“自虐”的背后,都不是对自己的残忍,而是不同的对话,仿佛是一个生活在“圆形监狱”中的“犯人”。当他只有自我对话的时候,他才不会忘记自己是谁,更不会变成这个偌大“监狱”中的行尸走肉。


1252 | 犯人 IV

我是一个很合格的“犯人”,放在旧时代,是极其符合杰里米‧边沁所提及的“圆形监狱”的“犯人”;而如果放在未来,我也将是一个“良好公民”的模版,而这样的“良好公民”其本质也将是“犯人”——被羁押在未来的“犯人”。

认识我的人,如果要给我几个人格标签,我想一定会少不了“自虐”这个标签。不过很可惜身边没有多少人可以和我彻夜促膝聊聊“未来”的事情,所以这种所欠的心境总是能够驱使我做出很多关于未来的思考。在未完成的小说《拐角的魔法街》里面也是以“未来”作为蓝本,思考出了一个合理的但如此荒唐的未来架构。这也是为什么当我读到尤瓦尔‧赫拉利所著的《未来简史》的时候,每一分钟我身上的毛孔都在不断的开合,然后汲取着书本上的每一个文字,变成一阵阵过脊的电流,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这是一切大麻酚和甲基苯丙胺都无法提供快感。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同样一个和我做着同样的对现实之人来说“毫无意义”的梦,这个梦是对未来社会的思考,仿佛是一则巨大的黑色幽默,只有等验证的那一天,才会让人知道是真的说中还是无稽之谈,但是那个时候,所有还记着这则幽默的人,仿佛已经变成了新的笑话,被未来的社会所揶揄着。

未来,一个多么让人期待又让人恐惧的词——不过我敢肯定恐惧的人或许仅仅是极少数的人,我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快30年,确实这一个区间之中,我们所未曾想象到的事情接踵而至,谁都无法预计下一个30年,世界会变成怎样的状态,但是我坚信所有的事物为了更加高效的被运作和服务人类,他们都将被“运算”,“运算”的公式也将越来越复杂,趋于我们所想象中的超级AI,每个人的机能、情感、需求、欲望各种指标都将被计算,虽然这样的社会可以达到几乎人性化的状态,但是是否人类的一举一动也将暴露在“算法”之中——这仿佛就是边沁所提及的“圆形监狱”,只不过这是一个更加自由的、高阶的、甚至不需要囚禁“犯人”、也不需要在瞭望塔安置观察着“犯人”一举一动的“狱警”的集体监狱——这个监狱的核心便是“算法”,而人们要在“算法”之下生存,被认定为还未被淘汰的人格,他们就必须要学会自我检视。

我明显是一个提前了整整300年,或者仅仅30年的“个例”,我是一个极度自控的人,自控到我已经成为身边人无心压力的来源、投射的标靶以及唾弃的存在,而这样的自控造就的便是一个自我检视的灵魂,在这个灵魂的驱动下,我过着别人所不能理解的生活——不,或者说他们理解,理解成了可悲、麻木、毫无乐趣、没有意义甚至是机械悲剧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我至今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能够和我彻夜促膝、让我每一分钟都可以电流过脊般的快乐的另一个自律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悲的灵魂。(划掉的原因是我现在找到了)

所以我需要寻找到那个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写的原因。我在留下种种或许会在下一个节点、或是在我离开之后有人能够读懂的文字,对于未来的思考、矛盾、悲喜、哲思、自我……这些一旦我在应试语文之中写下的一定会被认定为“晦涩难懂”的课题,这也是为什么我背负了那么久的诅咒,却丝毫不介意这些人对我充满着嘲讽的意味。我喜欢思考,特别是对未来;但是我又厌倦思考,因为没有人能够放下他们的优越感和高傲去思考一个人类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因为对他们而言,未来是未来的事情,而现在只需要活在当下。

更何况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没有未来的时候,那是不是也要剥夺掉他对未来的期许和批判?

所以我才把那句从小背负的批评,当成是对我最好的表扬——“你如果生在其他的时代,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哲学家,但是你现在活在了现在。”


1253 | 犯人 V

“你犯了怎样的罪孽?”

“我毁灭了自己。”

对于一个犯人而言,我并不认为对他们最残忍的惩罚是处以极刑,也并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剥夺他们所有的如同他们夺走别人的一切,也并不是强制着他们接受某一种既定的秩序,从而变成一种新的工具重新为社会所用——对于这些“犯人”,最残忍的惩罚是让他们进行自我驯化。当自我检视保持着“犯人”遵守规则的时候,接着需要欣赏的感人画面就应该是这些在单向百叶窗中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的“犯人”进行自我驯化的过程,驯化的目的是让他们放弃罪孽,重新回归到社会,变成这个社会所需要的仿佛如齿轮一般的新人格。

很可惜,我已经进入到这个自我驯化的环节,我甚至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自我驯化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所谓的自由,但是自我驯化的根本目的是让我放弃那些无法被人控制的存在——叛逆、臆想、文字、思考、情愫、认知、欲望、毁灭……而对我而言,这或许是种惩罚,又或者是为了让我避免遭遇更大的惩罚,而采用的一种折中自保的方法。所以我偷偷的留下了仅剩的,我还能够保持着自我的能力——写作。

坚持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今我相信我所坚持的写作也不断的成为别人所厌恶的事情,写作时的我是自私的,无暇顾及周围的任何一丝向我投射而来的情绪,甚至我会反弹这些廉价的情感,将他们变成实验的对象,让他们在自己制造的混乱中自身自灭。不断写作也是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我的思维在不断更迭的资讯中被迫着去接受更多的内容,这些内容甚至包含着别人所不愿意我去涉略的,在无形之中,写作让我藏匿到了纷繁复杂的万象之中,我变成了一匹斑马(让娜‧西奥-法金《太聪明所以不幸福》),藏匿得更加的隐秘,然后彻底逃离出别人所限定的(虚伪的)世界。

我是一个合格的“犯人”,当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犯人”,因为我向“圆形监狱体系”申请到了他们永远都无法想象到后果的许可——我被许可写作、思考、阅读,起初我创作的是日记,所有的故事都来源于生活的细枝末节,但是终于有一天,我突破了这个瓶颈,我开始创作故事,我把自己分裂成无数的人格,虚假两参,仿佛就是斑马身上黑白两道的条纹;接着我伪造出了一个欣荣纷争的世界,让每个人都误以为我此时此刻就在这个世界之中——我藏匿了进去,谁都找不到我,当自我监视达成,我便开始所谓的自我驯服,而驯服的目的并不是为人所用,而是伪装成一个合格的工具,被安置在必要的领域,然后我将成为那一枚腐蚀掉某个机能的始作俑者。

这就是写作的意义——写作是一个“找寻着我是谁这个答案的旅程”。对于还没有进入到写作这件事情而言的人来说,“我是谁”是一个极其简单而无聊的问题,而对于写作的人来说,你必须要增加这个自问自答的难度,所以你开始创造不同的角色,编绘不同的故事,让这个自问自答的题目变得复杂而晦涩,这是穷极一生的游戏,从你决定要开始写作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裂变成了三个人,现实的,努力想要正视自己、毁灭自己、甚至是无情的否定自己的你;内在的,努力的增加着思考的维度、裂变成仿佛藏匿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斑马的你;以及另一个中立的、看着他们彼此相互毁灭却又相互共生的你,他们三个人将构成写作时候的你:今天的这一则故事来至于哪一个人的建议,来至于哪一个人的思考,又将回答哪一个人留下的课题。

如果当你在没有坚持写作的时候,你永远都无法理解这样的感受。

“犯人”一生的结局在于被迫的毁灭,或是主动的驯化。而每一个在写作中寻找着真正自己的人,的确更像是“犯人”,而这群另类的“犯人”却和世人玩着一场追逐斑马的游戏——但是你要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未被人类驯服的马种,正是斑马,在他们没有完整自我驯化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下一步又将藏匿在哪里,然后又在哪里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永远!


《∞》1249-1253

无聊的中文博客圈

有的时候,从局外人的视角看局内,会更有趣。

最近一朋友得知我“还”在写博客后,询问我现在的中文博客都是哪些人在创作,又都在写些什么。说实话,我并没有关注和研究过,我收集的博客本身也是从别人的“友情链接”网里,发现的有趣的、我能看懂的(技术以外的内容)、和能够引起共鸣的博客。所以我收集的样本并不能完全代表中文博客的现状。

最后我把几个博客集合网站丢给了对方,这或许能够代表大部分写博客的人在做什么。过了好几天,他真的认认真真过看完了每个集合网站首页抓取的文章,然后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挺无聊的。

这句话很“冒犯”,因为他是个“局外人”,并不能理解我们在“自嗨”什么。当然,“自嗨”这个词听上去也挺讽刺和贬义的——没错,就是在讽刺。听到这个结论,我试图“反击”——“你既然觉得无聊,总要说服我为什么无聊吧。”

我花了三天时间,看了你给我的网站首页的每一篇文章,除了技术就是日记,不是说它们不能做成博客,而是这些功能早就有了更多流量聚集的平台,为什么还要单独做成独立博客呢?

这应该不是冒犯了,而是“膈应”吧。听到这话我有点着急,必须为自己辩白——“不是我不想去些公众号、豆瓣,而是我发布的内容常常因为敏感词而被封禁,我没办法做到自我审查,但是我又想要写,我总得有个平台吧。”

你有想过吗,或许写博客是一种逃避行为,逃避流量对作品的审视?如果同样的内容发布在小红书,你会在乎没人看吗?

别骂了,别骂了。其实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写博客有严重的“滞后性”,特别是非技术、非日志类博客,它跟别人的互动是完全切断的。从创作发布、到被人看见、再到引发共鸣互动,因为是观点的互动,它本身会受限于“沉默螺旋”。即人们会更愿意在支持自己观点的内容下互动,如果无人互动,就算引起个体的共鸣也无法产生互动。


我现在创作的博客,其实也有这种“讨巧”的行为。因为它不是即时性的,所以我可以在发布文章后做到单方面的“爽”,而不去考虑流量和互动的问题。也正是如此,我会特别希望与互动者本身建立某种即时交流的机会,比如对于一些观点在Telegram上面进行讨论。

说实话,这个博客也是因为坚持创作到了第三年,才开始陆陆续续被人发掘。虽然每天能够保持几百上千的流量,但是互动仍然是“滞后的”,极少会遇到@三十里海河 这种跟我沆瀣一气的家伙,会主动找我聊起原生家庭的事情。

另一个关键,是因为独立博客的“人设”功能,迫使它需要按照某种“姿态”去表达自我。哪怕是对现实的抱怨,也因为有了一层对外展示的需求,而自然而然地附着上了“表演的意图”,目的是为了获得肯定、赞美、关注这些站在聚光灯下才能得到的东西——我当然也有表演的意图。大部分时候我在现实比博客上的“人设”更嘴毒,总喜欢拆解底层逻辑。但是在建立社交关系之中,这种人设又会慢慢褪去变得无下限的有趣(但是还是很少会提供情绪价值)。起初,我可能还会考虑自己的哪句话会不会惹到别人,这么三年过去了,我发现与其去新建一个“人设”努力地维系他的表演性,不如就让把博客当做是我现实折射的一部分——所以,就会说更多难听的话和真相,惹到更多人。

所以这种确实互动的交流,也会得到反噬的评价:

挺无聊的。


一直以来,我很想跟几个熟悉的博主,做一对一的社交关系,至少先脱去“博客”这个外衣,来聊些彼此对世界不同视角的看法。但因为博客的滞后性也会延展到现实层面,造成断层。比如,我们之间要产生共鸣,至少要彼此关注过对方的博客,如果对方并不喜欢我的观点,这岂不是就给对方造成了困扰;再比如,别人的博客本身就是保护壳,并不希望自己的真是内心被看见,如果我一味地入侵对方,那就太不礼貌了。

久而久之,这种无法进入下一个“社交领域”的交流,会越来越梳理和冷淡——比如我的博客在互动环节并不能给对方带来流量。于是,无聊诞生了——标题的“无聊”并不是指中文博客圈的内容,而是人们以为可以通过博客构建的社交,到最后也只能剩些鸡毛蒜皮的“无聊”。

如果可以,我打算做一期“递苹果”的游戏,把它交给几位熟悉的博主。

蓦然回首

车窗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点在逐渐消失,轨道旁的树影一闪而过,在我呆滞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

耳机里正放着好似从未听过的奇怪的歌,随着高铁钻进隧道,传来刺耳的啸叫,窗外突然暗淡,车内的灯光变得明亮且柔和起来。

倒数半个小时我就能见到你了。两年来,我们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厚重,除了偶尔会沉甸甸地压着我,我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快乐的。

我想起今天出门给你带的那捧花,上面有向日葵和红玫瑰,它们在一众灰白的满天星中正鲜艳地盛开。或许是出门前我给它们洒过水,此时玫瑰花瓣上的水珠让我一直在想一个不太确切的词——娇艳欲滴。

可我没有摸到那捧花,慌乱转过头也没看见,手腕上鲜红的齿印却格外瞩目。我扯了扯衣袖,盖住了它。我想,没有花你一定不会生气,虽然这是我们的两周年。两年时间的相处,我自认为我们磨合得很好了,没有再出现谁总是受委屈,谁总是迁就谁。

倒计时5分钟!

高铁终于穿过了漫长的隧道,一束光撒下来,车窗上一点淋过雨的痕迹都没有。窗外青山挺拔的身躯倒映在如画的碧波之中,让人看到这景象仿佛置身仙境,或者另一个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它沉静,端庄,鲜活,简直十全十美。

可是车速慢慢降下来,稳稳地停在了另一个隧道之中。窗外一片漆黑,广播里隐约提到:各位乘客朋友,非常抱歉我们刚出发就遇到一点状况,请您在列车上耐心等待……

车厢里涌现一阵骚乱,我懒得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让我不得不调大了耳机的音量。隧道里没有信号,不一会歌曲就进入缓冲状态,我只能从列表最开始播放,那些已经缓存下来的音乐又响了起来。

大约两首歌的时间,列车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所有人都为之一颤,邻座小孩手中的冰淇淋也掉在地上,好在高铁终于又发动了,速度也慢慢提了起来。

由于高铁晚点,在车站广场见到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开心地笑着冲我跑过来,而是一脸凝重,眼角带着泪痕。我走到你身边,揉揉你的头发:“没事啦,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你一把抓过我的手臂,往我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扭捏着不让我牵你的手,也不挨着我,站在两米开外。我想,你应该是为我迟到担心和不开心了,不过到底是女孩子,两年后还是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赔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那捧花,交给你,你抱着它们,依然没有给我好脸色。

好在吃过虾之后你终于开心起来了,像刚在一起时,我们约会来这里吃虾一样,你嘴里嚼着我给你剥的虾,摇头晃脑,满足地笑了。

在此后的几天,我们无比快乐。一起看电影,一起喝酒,一起坐着我的车兜风,穿梭于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一起吐槽开车不讲规矩的人,一起在江边散步。你抱着我问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我轻轻拍了拍你的头:“当然!”

你又笑了,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跑到卖冰糖葫芦的老人身边。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却发现秒针在一格一格倒退。当我凝望它的时候,它倒退得更快了,分针,时针都像是被拧足了发条一样飞速逆向旋转。

手机出bug了,我想大抵如此。

可是我却真实地感觉到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热恋中的我们渐渐变得暧昧,然后变得生分,我找你聊天开始带着试探,到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你一句:在吗?

没有得到你的回复时,我心绪不宁。是不是问得太俗气了,还是说,聪明的你已经察觉到了我炽热的目光,所以决定拉开距离?

车身传来一阵摩擦声,我拉起手刹下车查看,右前门怼在了路边堆放的石头上,底部有些变形。我觉得很受挫,开了两年了,还能把车怼在路边石堆上,看来一点进步也没有嘛!

停好车,我走上楼,徘徊在你办公室的窗外,悄悄凝视着你。好想鼓起勇气问你,或者跟你说可不可以对我笑一笑,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治愈啊!可是你没有抬起头,我也不敢从夜色中走向你。

闹钟响了,一看时间,8月25日,7:30。此时,我的通讯录里没有了你的名字,我慌忙拨打了你的号码,却被提示是空号。

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吗,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我决定请假不去上班了。倒头睡下,一觉睡到天黑,我做了很多混乱的梦,你都没有走进我的梦里。在梦里面,我就跑啊跑,找啊找,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唯有一块石碑上写着:

开始即是结束。

我挣扎着醒来,手机上依然没有你的消息,时间赫然写着:8月24日,23:58。

这一刻我好像懂得了石碑上的话,两年前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两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写在博客第三年——摘下苹果以后

2021年10月1日,在我开设独立博客以来,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复刻自己在几年前完成的一次不可能的任务——五百日写作计划。因为工作关系,坚持每日写作至2023年2月1日中止了。按照约定,五百日产出五百篇文章,中间因为工作室开设的项目,我将“观察人和群体”的视角从《△》拆出作为新的类别《棱镜》直到今天,《△》加上《棱镜》的文章数量已经超过了500篇,也算是勉为其难地完成了五百日写作计划。

后台统计,莫比乌斯在3年的时间里,发布了648篇文章,我算是有“资格”,可以告诉别人如何创作、如何收集灵感、通过自我炫耀的方式玩自问自答的游戏,但这不是创作的最终目的。

写作对我来说,是将思维围绕在主轴上避免抑郁的自救行为。观察他人、也观察自己,文章因为时间戳形成了见证历史、预言未来、甚至是找到矛盾的自我。所以我将写作称之为”自我悖驳的旅程”,这是一个单向的时间轴,既能看到过去的自己,也能预言未来的自己。


创作第三年,我也算是见证了博客圈的人来人往。创作本身是孤独的,特别是当某一个言论出现”沉默螺旋”以后,不敢发言或是抱团生存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说来惭愧,第三年我依旧没有找到”创收”的思路。有人建议我开设犒赏入口,或是在公众号同步发布,如果有共鸣自然会有人打赏——但是我好像很少会为了迎合共鸣而专门写一篇文章。

但最近有好几篇文章被推到了不同的平台,反而又是因为共鸣而获得了认可。这便是创作者孤独之余的”纠结”。

“继续写作吧,趁自己还没死。”

——这是上一次五百日写作计划最后的总结,写作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存在感”的证明,只是它现在还很微弱。或许下一个三年,WordPress服务器的费用就能够通过犒赏的方式cover了呢。


《△》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思来想去,总要换个新面貌继续接下来的坚持写作,于是就有了副标题的想法——摘下苹果以后。

我的电脑桌上有一个“灵感收集箱”,我会把脑子里的瞬间灵感写在纸上投入箱子内。每过一段时间会把这些灵感一张一张地查看,经过一段时间缓冲的灵感,会带来更多的思考,甚至因为经历不同而有了更多视角的切入。

我把这种灵感称之为“苹果”,它们还在树上时,都是一个模样分不出区别。但当它们成熟落地时,一些苹果腐烂成泥,成为苹果树的养分;一些果子被动物摘走,带着种子去了不同地方发芽;而有一些苹果因为蛇的诱惑,让夏娃摘了下来;而有的落在了天才的头上,变成了一道公式……

这个世界有各式各样的苹果,你大可说自己早就吃过了苹果,所以再多的苹果都是“一个样”。但我更希望看到苹果被摘下之后经历了什么。这便是继《△》之后的新的坚持写作的类目《/ˈæpl/》。

消失的爱人

“羊,要抱抱!”

她盘腿靠在沙发上,看见我开门回家,她丢掉遥控器,朝着我的方向张开双臂,嘟着嘴。

我换好鞋子,小跑过去,拥抱她。她顺势搂着我的脖子,让我把她抱起来,像一个挂件一样挂在我身上。

“猜猜今晚我们吃啥?”

我歪着头假装思考,等待她迫不及待说出答案。

“当然是干锅虾啦!我还买了两罐啤酒噢,今天不用开车啦,我们小酌一杯!”

她拨弄我前额的头发,笑着,像是等待我的夸奖一样。我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放她坐在沙发上,我也坐下来。电视里正播放着《漫长的季节》,我们约好一起看的电视剧,果然,她又一个人偷偷往前看了。

我阻止了她按快退,示意我可以就接着这里看。她便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我没能看到的部分发生了什么。

“沈墨真是个坏女人!”她愤愤说道,并一把扭过我的脸,盯着我,一脸正经地说,“她们都是坏女人,她们只想害你,只有我把你当小猪猪。”

吃饭的时候,我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她剥虾,其实我很少这样。跟她第一次约会吃虾的时候,我用嘴剥了一个,放在她的碗里,她露出嫌弃的神色,但毫不犹豫地夹起来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此后我发现她的习惯,吃到好吃的东西时都会摇头晃脑。

举起拉罐,我们轻轻碰了一下,她说:“两周年快乐哟!”然后咕咚喝下一大口,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夜幕降临,更新的剧集看完了。我收拾碗筷去洗碗,她则把桌上的残渣清理干净。在我洗碗的时候,她从背后抱着我:“羊,你说我们结婚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快乐吗?”

我扭过头,看着她,她的眼里是酒足饭饱后的满足,也或者是等我下班回到家共进晚餐的幸福。

我不置可否,因为未来好像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刚恋爱的时候我们没有考虑过那么长远的事,只知道及时行乐,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就是幸福,谁也无法分开我们。可是越到后面我越对未来没有信心,尤其是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要面临的问题比恋爱本身多得多。

我默默冲洗干净碗筷,将它们摆放在消毒柜里,关上抽屉,按下开关。

夜越来越黑了,没有月光的夜里,我的房间只有外面街道上路灯映照的昏暗的光。我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明天的工作。她吹干头发,穿着我宽松的T恤和短裤,站在我的旁边看我打字。青轴清脆的响声快速跳动,间歇性沉默。

“怎么样,我送的键盘好用吧!”

“我小宝打字还是那么快,真厉害!”

“这是写的什么呀,我都看不懂……”

她像一只小鸟在旁边叽叽喳喳,但我从没感到过厌烦。她似乎总能从一些小事上夸奖我,即使我只是微微一笑她也很满足。她靠在床上打开投影,翻来覆去想找一部我们可以一起看的电影。

她说:“羊,这部电影看起来不错诶!”

没一会,她又说:“这部电影也好想看!”

“要是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看很多很多电影,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去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

她总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她对未来的计划里都有我。在我去见她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出来见我。她不会冷落,不会让我等待,她会为我推掉她原本的安排,因为她知道我偶尔会行动力很强,她知道我敏感,自卑,知道我渴望被爱。

“羊,你怎么哭了……”

“我不打扰你了,你工作吧,乖。”

“羊,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吗,每天都要开心,好吗,像我爱你一样,永远爱我,好吗?”

“可是羊……梦该醒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我听不清。我回过头,投影仪没有打开,消毒柜没有打开,餐桌上蒙着一层灰,沙发也是平整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的痕迹都不存在了。

桔·梗

早上七点十分,路上已经很堵了。雨刮器正努力应付着前挡玻璃上的雨水,车内玻璃上已经开始出现雾气,我按下 AC ,一股更冷的寒意袭来。

车上广播里正在播报:重庆市气象台30日7时发布暴雨蓝色预警,预计今天白天到夜间,全市降雨量将达50毫米以上……

而在蓝色预警发出前的凌晨两三点,伴随着大风,雨点就已经砸在我家窗户的玻璃上了。

今天早起不是要去上班,而是要去看一看我的老朋友杰,虽然离上次鼠回来碰面时日不多。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接到杰的电话,他语气很崩溃,有些泣不成声。我从迷糊中惊醒,立马坐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再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坐在床上,点起一根烟,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看着手机屏幕,5:45,杰,通话时长:3分20。

终于开始降温了,此前无处不在的热浪只在没开窗的房间里留下一点痕迹。而此时,车内的温度太低,不开 AC 又没有很好的除雾效果。后视镜里出现一辆警车的闪光灯,伴随着急促的警笛,但堵得严丝合缝,其它车根本无法让出半点空间。大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刮器划过之后,前挡玻璃上立马布满密集的雨点,前面一片红色的刹车灯。一大群人围在大桥人行护栏外,像是在激烈讨论什么。

缓缓开过去,才发现大桥护栏上坐着一个男子,他已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掉,他情绪激动,冲着人群大喊。一个穿白色T恤,肚子圆滚滚的秃头大哥,频繁用手抹掉头上和脸上的水。我打开一点车窗,听见秃头大哥对男子大喊:“不要跳啊,你哈了哟,下来哟!”

男子手抓着栏杆,大雨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大喊:“你不懂!你啥子都不懂!”他的脸上不断有水滴掉下来,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可能还有鼻涕。

“我不懂,我四十几岁了,我只晓得活起才有希望。你命都没得了那更不可能有爱情了!”大哥伸出手,做出随时扑上去把男子拉回来的动作。

“去他妈的爱情!”撕心裂肺的声音结束之后,紧接着是更加令人揪心的喊叫。

他掉下去了。

九点半左右我才到沙坪坝,此时雨已经小了,街上偶尔有撑着伞走过的行人。大雨过后,这条街上的树木变得更加没有了生气,凌乱的枝丫和纵横交错的电线把街道遮盖得严严实实,仿佛其它地方都亮了,这里还是黑夜。除了早餐铺冒着一点热气,其它店面都死气沉沉。

开门后,杰又回到沙发上抱膝而坐,茶几上摆着零零散散的啤酒罐,和去年十一月来见他的时候相差无几。

我坐在他身边,一手揽着他的肩,低声问:“怎么了?”

他缓缓抬起头侧过脸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就那么一瞬间,泪水又从他的眼眶溢了出来。他不再看我,侧过脸盯着窗外,有气无力地说:“羊,我的人生是不是该结束了?”

“因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或许几度想鼓起勇气,但最终没有能够说出话来。随后从沙发上摸索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之后可能想起来没给我递,又把剩下的半包烟拿给我。

“我的人生是不是该结束了?”他又问。

我脑海中浮现出早上在长江大桥看到的那一幕,但又不敢和他说。我一直认为,活着其实是不需要勇气的,好好活着才需要。丢掉那些过往的束缚,沉重,假装现在才是大梦初醒,这才需要勇气。

仅仅只是活着无关乎勇气。

“还记得冯雨菡吗?”

我的心也顿了一下:“怎么会不记得。”

“她要结婚了……”杰吐出烟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今年30岁了,想想真快,认识她的时候才18岁。”

“仅仅是认识,你们相爱才不到一年。”

“可是她太独特了。她是第一个挽着我的手臂跟我说回家的女孩,是第一个给我做饭的女孩,是第一个不嫌弃我各种小毛病的女孩,是第一个送我花的女孩……在分手的时候我跟她说,我很感谢她喜欢过我,真的。在她出现以前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能被接受和喜欢。”

“可是她一年前就已经不爱你了啊!”我有些气愤。

杰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嘴角嚅动,准备好了措辞:“你觉得你好到哪里去了吗羊?你懦弱,敏感,自私,逃避,你就是个胆小鬼,甚至连分手都不敢说!当初你怎么和她一样也是这个鬼样子?”

我气冲冲地站起身,望着眼前陌生的杰,身体都在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写过两三次的分手日记不敢再看,也不敢回头去挽回,上班的时候一想到她就掉眼泪,不敢让人发现,只敢在夜里痛哭流涕。当初她俏皮地说:“你想好了吗,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失去了可不好找噢。”事实上她当时一定比我更难受吧。在门口穿鞋子的时候她哭着说:“是你单方面提的,是你不要我了……”

说到底,我们曾经都以为相爱就能克服重重困难,事实上随婚姻而来的问题会更加真实,无法逃避。仅仅是谈恋爱的话,可能再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伴侣,用时间磨合出来的,终究还是要交给时间去付之一炬。

十一点,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在车库里回想起这次来的原因,又很懊悔和杰发生了争执。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安慰崩溃的杰,他是我唯二的朋友。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可是点完发送以后我才发现,杰也把我删了。

第404号梦

入夜,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暗淡的月色透过窗户斜照在墙角,白墙上,斑驳的痕迹若隐若现。

他从床上坐起来,烦闷地揉揉头发,终于逃离了那个冷寂又真实的梦境。

他努力回想细节,试图一点一点拼凑出完整的梦。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哭腔,他也分不清那是委屈还是恐惧。为什么要这样?好像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不可能说服她,也很难说服自己。

他想,那是2018年的九月,天气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热。迎着清晨的风,头发湿漉漉的从宾馆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是恨她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心那么快,上一秒还相濡以沫,下一秒突然就凝滞了。她冷漠地推开他,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说:“我不爱你了。”

他愣愣地靠着衣柜,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为什么?

他们在一起八个月,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每一天的空气都是甜的。互道晚安之后脑海里想的是她,早晨醒来脑海里还是她,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梦见过她。

他坐在床上,从枕边摸索出打火机,按下,火焰跳动起来,映照着房间散落一地的东西。点燃烟之后,一切又都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点儿红晕的微光,像呼吸一样,起,伏。

他终于可以梦见她了。吐出烟雾的时候,却不自觉在苦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梦中她歇斯底里叫喊。

他嘴角嚅动,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的她,身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绑着小小的马尾,睁大眼睛瞪着他,汗水从脖子上往下掉,慢慢洇湿了裙子的领口。刚认识她的时候不是这样,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她穿着一件浅棕色的风衣,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头发被围巾顶着,显得更蓬松和飘逸。刚出炉的烤红薯在她的手里翻来覆去,她缩着头,跺着脚,在公交车站台等待404。

好在那个冬天并不漫长,仅仅过了几天,看见她右手食指的戒指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前去搭讪。

“烤红薯好吃吗?”

她转过头,愣了一瞬间,很快礼貌地笑着回应:“暖和!”

大抵是因为寒风,她的脸蛋有些微红,笑的时候,又是那么精致。那一刻,用老套的“坠入爱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即便是干冷的冬天,河面依然冒着热气,即便只是一句回应,他也觉得温暖无比。

“要去走走吗?”在第很多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嗯?”她的眼神有些疑惑,“去哪?”

“去哪都行。”

那一天上班他们都迟到了,好在领导都没说什么。此后的日子越来越有默契,他们开始约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吹江边的晚风,一起在宽阔的体育场散步。

他问:“你吃大白兔奶糖吗?”

她点头,然后感受到他从背后抱住她,把糖塞进了她衣服的口袋里。

天气很快就变暖和了。

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想不明白自己在梦里居然也能回想起来那么多的往事。通常来说,梦的即时性很强,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创设背景,然后才行动。

在梦中回忆的时候,他的脸上泛出微笑,但很快就被她的挣扎打断。他检查了绳子,绑的结很牢固。他爱怜地用手背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他们对视,一个眼神愤怒,一个眼神不甘。

“为什么?”

“就是不爱了,没有对错。”她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他。

“我要你……永远不能离开我,永远……”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说出这句话。

“羊,怎么一睡醒又抽烟啊?”

在他发愣的时候,她推开门走了进来,闻到满屋子的烟味,皱起眉头。

他张开手臂示意要拥抱,她的眉头舒展开,蹦蹦跳跳地小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

“永远不要离开我……”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她拍拍他的背:“想什么呢!赶快把烟戒了,好好备孕哈!”

他更用力地抱着她:“我刚才梦见你了。”

“梦见什么啦?”

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刚才做的梦,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哪能说出那么扫兴的话来破坏这一刻的幸福呢?

隐约听见斥责: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吓得一激灵,床开始塌陷,房子也开始塌陷,怀里的她依然紧紧抱着他,和他一起往下坠,坠入冰冷的河水中。

梦境也坍塌了。

他睁开眼睛,抬起头,看见对面坐着的警察,又看了看手中的镣铐。

末·路

“欢迎回到重庆避暑!”

鼠脱掉外套,从航站楼出来的时候似乎就感受到了那股热浪。他把包向我丢过来,像是受到欺骗一样:“我信你个鬼,重庆嫩个热!”

“比刚果还热吗?”

他点点头:“飞机上播报室外温度的时候我还不信。”

鼠在半个月前就告诉我他要回来的消息,言语中多少有些兴奋,但却对回来的原因闭口不提。杰的酒吧似乎越热生意越好,常常凌晨三四点才打烊,回到家便倒头睡去。

和鼠一起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凉意涌来,瞬间就被室外的热浪吞噬。酒吧里到处坐满了人,杰和另一个服务生在吧台忙碌着,直到我们走上前去。

看见鼠,杰的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容,示意我们在吧台前先坐,然后递过来两支啤酒。他越来越像一个大人了,忙碌的时候眼神坚毅,一丝不苟。鼠嬉皮笑脸地打趣:“生意不错啊,杰老板!”

“还将就。”杰耸耸肩,笑着说,“不过你看这样子,确实走不开去机场接你。”

鼠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接着就拿起啤酒,和我的轻轻一碰,猛灌了几大口,打出一个长长的嗝,黝黑的脸上又绽出笑容。

“你有点不对劲。”我盯着他。

“怎么了?”

“三月份才回来过,半年不到怎么又回来了,并且——在井下怎么会晒黑?”

“钱不好挣咯,五月份开始井下就没活了,然后跟着我叔去跑货。”

他还是没说这次回来的原因。我想,必不可能是没活干所以才回国。

看我没接话,他吞下口中的啤酒,反过来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马马虎虎。”我拿着酒瓶,盯着杰,视线却失了焦,只有满目的酒柜和各式各样的酒,这布局多少有点像我们单位图书馆的书架。

“就是太忙了。”像是自言自语,但鼠还是听到了。

得知我今天去机场接鼠,杰要我先去他那,跟他一起逛逛学校。大中午烈日当空,连一阵风都没有,校门口也见不到几个人。杰熟练地掏出烟递给保安,再帮他点上,嘴里絮叨着:“大哥,我们以前都是这学校的,他好多年没回来看看了……”

大概是因为高温,学校还没开学,也或者是杰的人情世故,保安没有为难,爽快地挥挥手,示意我们进去。沿着宽阔的大路走进学校,那座大山缓缓向我们挪动,山色黛青,却没有了当年的生机,那种发黑的青更像是一个无人探寻的黑洞,装着越来越多数不清的思绪。

从山底爬上去后,我满头大汗,甚至有些气喘吁吁。杰拍了拍我的背,开玩笑说:“这么快就老了?”

我将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一手抹掉额头的大汗:“不瞒你说,我去体检的时候医生问我喝不喝酒。”

“你喝的酒还少了?以往哪一年夏天不是用啤酒泡着!”

“可我今年真没怎么喝了,碳酸饮料也不买。医生说我有轻度脂肪肝。”

“喝酒导致的?”

“那倒也不是,大概率还是坐久了。”我摇摇头,“这工作,你知道的。”

和杰走到食堂外面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女孩从楼上走下来,大概是提前返校的学生。她们穿着宽松的T恤,牛仔短裤,扎着乌黑的头发,撑着伞快步走过。

“年轻真好!”我不由感叹。

因为工作的关系,几乎每年都能看到年轻的大学生来实习,一两个月后就离开。年复一年,我明显发觉自己在变老,也偶尔会想起我二十岁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过着炽热而又真实的生活。把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拼在一起,怎么也凑不出我完整的青春。像是用不牢固的胶水粘贴的镜子一样,轻轻一碰就碎掉,镜子里的人啊物啊变得面目全非。

“就是太忙了,甚至没有空闲时间坐下来想想以前的生活。”我望着鼠,他正掏出打火机点燃嘴里的香烟。

“所以说长大了嘛!”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一个周末的中午,吃完饭躺在凉席上,摇着蒲扇,别说什么紧急的事情,心里就是连一点儿挂念都没有,只是摇着蒲扇。现在才知道,那一刻的悠闲,是此后十余年再也没有过的时光。

“所以你为什么回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我眉头紧皱,“结婚?”

“结脑壳昏!”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还记得你七月份写的那篇日志吗,羊?”

“哪篇?”

“就是那个什么希望生活不要那么忙碌,希望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晚霞染红天空的时候,或者星空璀璨的时候,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驻足欣赏,因为生活不只有学习或者工作。你希望洒在我们脸上的不只是光,还可以有那么一丢丢诗意。”

“噢!想起来了。”

“可是谁不忙呢,你看杰,看看我,看看你自己。”

我一时有些语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没办法反驳的。可是生活就像是一趟锈迹斑斑的列车,昼夜不息地行驶,无法让人静下心来想,生活终将归于何处。特别迷茫的时候,我和梁教授去了一趟悟惑寺,本以为静静坐在寺院里就能想明白生活中的一切苦恼和无奈,但直到太阳渐渐落山,水面泛起微微的波光,我还是不知道这种浑浑噩噩半睡半醒的梦何时才会结束。

“可是鼠……我们一生都无法摆脱么,像一辆不知疲倦的列车?”

“别去思考生活的意义。如果你一直在寻找人生的意义,那你永远不会生活。”

鼠再次拿起啤酒,歪着头沉思了片刻,

“加缪说的。”

撰写博客的宣讲、交流、和距离感

博客是一个封闭式的交流空间,当一个观点输出的时候,至少需要“交流”才能突破这种次元封锁。所以,我常常花最多的时间不是在创作,而是在自己的博客留言区或是朋友的博客留言区进行大段文字的互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交流。否则,博客更偏向于“宣讲”。

当然,这里我首先排除了“展示”属性的博客,它需要更强烈的“联结感”,比如创作者和交流者之间本身存在某种相似性——工作、旅游、购物、亲子等。“展示”类的博客也会有观点存在,但这个观点是附属于主观喜恶的,人们不必对他人的主观喜好进行质疑,否则就太不讲人情了。

“观点”同样拥有强烈的主观性,若是采用归纳法呈现观点,将自己的经验总结成定律,再由定律推广至现象,就很容易遭到质疑。一旦有人提出了与结论违背的现象,极有可能发展成一场“争论”。以和为贵的人当然不愿意有冲突发生,所以往往就用一句“你说得都对”放出个烟幕弹就逃走了。久而久之,质疑观点反倒变成了“否定他人”,后面紧接着一句话就是“关你屁事”。


此前,我弄错了一个前提——我以为“宣讲”是一个人的主观选择,特别是当他们紧握着手中的“知识”,努力想要表达观点或是“正确性”时,会陷入到宣讲的自嗨中,从而切断了与他人的“交流”,才导致了“距离感”的产生。

但博客因为功能性,不得不将“交流”置于发布之后。所以没能及时获得“交流”的博客,看上去非常像自话自说的“宣讲”。这个时候“评论数”就变成了这篇文章“价值性”的外在标准——特别是当人们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内容的时候,评论数以及“大多数观点”反倒成了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

我发现,当前提一换,这件事很难用定义的方式去评价文章的属性,所以当“评论数”作为标准时,就可以推导出另一个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于是,我们得到了一个未见其全貌,一言以蔽之的“公式”:

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价值)→具体数值的评论数→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


前几天,我们和朋友聊起“应试教育”。我们几个人算是“失败品”,因为我们的童年都有几个类似的经历:修改分数、模仿签名、不停地追问老师“为什么”。为什么问多了,就会被认为是“故意挑事”,所以最终不得不接受那个“正确答案”。妻子去年报考过心理咨询师,在群里有人询问“这道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老师回答:“你就记住这个答案就行。”于是,她放弃了考试——学会书本知识,凡事都是列举一个名人名言,没办法将知识点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出“为什么”,这个学习过程不就是应试教育的逻辑吗?

“应试教育”最应该追求的是“标准答案”,至于1+1为什么等于2,这不是这个阶段该去考虑和“质疑”的问题——注意,我说的是“质疑”,是因为我曾经因为追问“为什么要学思想品德课”而被请过家长,这个“质疑”是思想品德老师定义我的行为,她认为我作为一个学生不应该对老师和学习提出质疑。

所谓“标准答案”正是那些被数值化的分值、答案、字数、工整的对仗、递进的排比。在刚才提到的公式里——评论数的数值变成了那个“标准答案”,同时覆盖上游的标准也关联了下游的结论,成为一种具体的“外部追求”。

当然,这里又必须要强调一下——这个博客讨论的话题,均没有涉及“对与错”的标准,追求“评论数的多寡”并不是指向某一种行为的好和不好,因为我想陈述的观点也没有对错:

评论数的多少,实际上受一个“人性弱点*”的影响,其本身也是“没有标准”的,甚至可以被人操控。

* 弱点:中性词,无贬义

    继续这两天提到的一个“确认偏差”,人们更倾向于寻找、解释和记住那些支持自己已有观点、信念的信息。当这样的个体性延展到群体性时,观点得到支持、赞同的领域,就会出现更多的观点表达,这样个体的观点因为可以得到群体性的认同而变得更具“价值”。相反,当一个观点无人或很少人理会时,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这便是大众传媒学里会提到的“沉默的螺旋”,具体来看:

    1. 原始观点A,多数人赞同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A+,形成正向的螺旋,越来越多人参与话题;
      • 即便多数人赞同观点A,如无人发表赞同观点A+,也会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2. 反对观点形成的群体,因“挑战个体”而拥有更强大的“能量感”,因此会形成“墙倒众人推”的情形,即正向的螺旋;
      • 少数人一旦发表反对观点非A,已经形成的群体性进行排他性发言,反对者不再发布反对观点,形成沉默的螺旋;
    3. 原始观点A,少数人赞同观点A,无人发表观点A+,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4. 原始观点A,多数人反对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非A,因反对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 即便少数人反对观点A,但多数人赞同并发表观点A+,因为赞同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细心的你就会发现,这些“螺旋”似乎可以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改变螺旋方向——对,这就是控评的底层逻辑。


    我的博客有很多交流是发生在“台面下”的。一些朋友会因为想要交流观点,直接跟我在微信上聊起。甚至有些朋友,第一次用Telegram交流,就可以已经深入到“彼此约过怎样记忆深刻的炮”。之前因为博客认识快3年的朋友,昨天跟他玩了个游戏,让他问出问题,自己如实回答后,我也会如实回答对应的问题,交流下来他终于不用再对我使用“疑点管理系统”。

    当从“观点”进入到“交流”层级时,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沉默螺旋”的发生,它是一种将信息黑箱化的群体性行为,你最终得到的数据要么是全部“赞同”或“否定”,而那些真正想要交流的也可能因为螺旋而丢失了。所以我更期待一对一的交流和观点碰撞,只有这样,一个博客的使命才会终结——我“宣讲”某一个观点,因为真诚的“交流”学到一个全新的观点、补充我的视线盲区、或是交到一个真诚的朋友。

    又需要解释一下,不是说博客上面的评论都是“不真诚”的。

    你看,这就是博客因为距离感带来的信息差,需要无时无刻地同步,避免惹怒多数人的“群体性”。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I

    人工智能真的会替代人类吗?如果你询问人工智能这个问题,它总是会用“感情模块”作为标准答案回复给你——人工智能因为缺失情感模块,所以暂时无法替代人类的情感、创造力和想象力。是否意味着,人工智能一旦拥有了情感模块,就会超越正态曲线最中段的大部分人类?人类与人工智能的暧昧关系,到最后具象化成人类、人工智能、电源插头最好不过,人类制造了它,到最后也拥有拔掉插头的最终决定权——这一天终会来临,我们可以借由人工智能看懂异国的文字,甚至是理解那些创造性的想象力,和复杂的情感,再次突破语言、文化和意识的限制,是否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二座“巴别塔”

    ——阅后即焚|再建巴别塔

    AI的普及,是让人类越来越聪明?还是越来越蠢?

    前段时间和朋友聊起“AI会不会使人类大脑的开发超越10%”——或许认知的“巴别塔”一直都存在,只是人类的认知水平(或许是大脑只开发了10%)最高只能抵达10楼,然而目前AI仍然是通过对人类已有文明、信息、观点进行排列组合得出最优答案,它并没有超越人类的认知创造新的事物,所以AI更像是为这座“巴别塔”安装了1-10楼的电梯罢了。11-100楼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许有人看见过,但是他们可能被当成了疯子、瘾君子、不再配得起“人”这个标签——是人进入不了11楼吗?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我们被禁止入内了。


    上次在《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里,我测试了发布日当天各个中文博客聚合页面里,包括我自己在内随机10篇文章。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文章投喂给ChatGPT,询问它文章是否是使用AI创作的。10篇文章里,有7篇得到了ChatGPT的回复:

    基于以上分析,这段文字可能是AI生成或AI参与制作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文本的结构、语言风格和内容处理方式都具有典型的AI生成特征。如果需要进一步确认,可以通过使用专门的AI检测工具来分析。

    ChatGPT对AI作品的评价

    结果,在评论区有人匿名指责我:博主拿别人的文章去AI测试这个行为很不可取。

    为什么?是测试的行为不可取?还是人们通过AI创作文章之后被人用来测试的行为不可取?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这个点——首先,我得排除测试行为不可取的选项,因为发布在公共网络,阅读者当然可以保持批判性思维采取任何形式的方式去验证“信息来源”的真伪性;如果文章确实是通过AI创作、或是由AI参与创作的,这类文章应该如何界定?

    我并不反感AI创作的文章,但凡是涉及“文献”、“信息来源”的,如果仍然使用AI得出答案,我会非常头疼。因为AI能够给出的“来源”,常常会是过时就是胡诌的,一般追问三次以上,它就会承认自己是杜撰的文献或信息来源。它确实可以用来溯源“理论”,但是它对于“观点”的溯源会因为内容杂乱而变得无序。


    观点的呈现,往往需要“证据”。除非采用的是“演绎法”,大前提是大家公认的、或是可以通过AI溯源到原始理论的。“归纳法”则需要大量的历史经验、真实经历来作为支撑,以便找到可供归纳的“共性”,然后得出一个存在可能性的结论。这个时候,便是AI无法“创造”的内容——因为个人经验和经历不仅仅需要调动记忆,还需要附着人类的情感模块才可以得到呈现——这也是AI判定文章是否由人类创作的重要标准。

    所以采用“归纳法”呈现的,有AI参与其中的文章,会有两种非常明显的差别——事实来源于人类,结论是AI总结事实来源于AI,结论是人类总结。这两个模块的文笔差别有多大,文章读起来就有多割裂——以至于会出现两种极端情况:

    1、人类写了一大堆缺乏逻辑的文字,最后由AI进行一个总结和观点的拆分,但是这些观点其实都不是人类提到的;

    2、人类没有做采编工作,通过AI收集了一些明显存在常识性错误的数据,然后最后由人类通过AI提供的内容得出结论;

    请注意,我说的这是“极端情况”,并不是指每个通过AI创作或利用AI创作的内容,都会有这两种情况。讨论极端情况的目的,是能够在一个坐标轴上寻找到某种平衡点。上述两种类型的文章,哪一种会让你看完后更“冒火”?

    第一类文章虽然逻辑性差了点,但好在经验经历都是来源于一个活人,虽然文章结尾突然立意拔高让人有点割裂,但至少他还有“人的属性”;但是第二类文章,无论如何都触碰到了我对“信息来源”的苛责底线,这就好比实验结果和实验过程互不相干、彼此造假,但实验者自己深信不疑。

    就像厨子做饭,AI是厨艺的放大器,如果本身具备一点厨艺,借助AI可以做出一桌好菜,但如果是个废物厨师,借助AI只能做出一桌屎。

    和朋友讨论起这两种极端情况的感受,他如是回答

    除这两个极端以外,AI参与创作本身并没有对与错之分,所以这个我被指责“不可取”确实成立部分。

    其一,如果文章大部分内容是“真实经历”,AI只是起到一个重新排列组合并得出结论的工作,那AI并不会导致文章的真实性降低多少;

    当然,如果文章大部分内容是AI提供的“事实依据”,而创作者仅仅只是起到“结尾立意”的工作,这个行为跟通过AI创作一大堆网络垃圾文是没有本质区别的,通过AI判定揪出这样的文章,我认为这是寻求“真相”的过程。

    其二,如果是将他人文章投喂给AI,试图通过AI的排列组合功能,将原本富有真实情感、创作意图、甚至是隐喻的文章通过冷冰冰的文字组合重新解构,那这是对创作者的不尊重;

    其三,也是《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这个系列开始的原因——AI和创作的边界在哪里?随着AI的推广普及,无论是变成算法进入我们依赖的电子设备功能,还是依赖AI成为一种新式的结果搜索引擎。它不再像刚开始出现时有强烈的“边界感”,这种边界扩张是无法预判的,但也实际带来了“不便”——比如在使用搜索引擎的时候,通过AI排列组合的答案首当其中,真要完全相信里面的内容,自己还得再做好几个后续“溯源”的动作。

    我无法做到对AI结果的全然相信。这件事用演绎法就可以说清楚——大前提:网络信息并不全部为真,里面也掺杂过时信息、谣言、阴谋论等等未经审查的内容;小前提:AI的所有内容均来源于互联网,虽然有判定和学习机制,但AI也承认无法完全避免。结论:AI所提供的信息也会包含过时信息、谣言、阴谋论等等未经审查的内容。显然,这是一个确定的结论。

    尽管有这些机制,AI仍然可能误判信息的真伪。尤其是在面对复杂、模棱两可或高度技术化的信息时,AI的判断可能并不可靠。

    ChatGPT也承认自己对信息辨别能力有限

    这便是“信息焦虑”的来源之一——AI让创作变得更加容易,那未经审查的伪装得更符合人类逻辑性的文章会不会越来越多?这反而会降低人类处理信息的效率,甚至是人类对这些信息产生依赖之后,反而会出现“降智”的可能性?

    AI因为拥有大量的、远超过单个人类知识体系的信息,它的初始状态是无序复杂的,同时AI是作为一个商品,其算法、底层代码本身也是非公开技术,所以对于一般人而言,它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远超过人类的“创作”。由此可见,AI仍是“混沌”的,只有通过人类提问、交流的方式,才可以得出“有序”的排列组合。然而,人类的创作是“秩序”的,无论是逻辑、结构、剧情节奏、人物弧光,只有符合逻辑但又超出意料之外的故事,才会让人为之惊叹。

    当“混沌”的AI和“秩序”的创作星系碰撞,在混沌秩序的模糊边界处,往往就是最具创造力和活力的地方,恒星诞生、星系纠缠、白矮塌陷、超星爆炸……在这个最有活力的地方,或许创造出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宇宙垃圾”,也有可能是超越人类认知的“星辰大海”。

    但在此之前,我们先别丢掉对一个信息溯源的批判性思维。

    谜 梦

    “你醒了呀!”

    厨房里的老婆子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自我介绍:“我是你妈妈请的阿姨,她知道你暑假不会好好吃饭,所以我来照料你的三餐。”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灶台上摆着密密麻麻的塑料袋,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砧板上平放着一把刀,锅盖上的孔正噗噗冒着白汽,她大概是炖了排骨。

    我蹲下来,盯着客厅墙面。才两年而已,墙面的乳胶漆就像严重受潮了一样,起壳,脱落,有些地方只剩下灰色的水泥。

    搬进新房的两年,我逐渐适应前所未有的生活,即使孤独和自在依然并存。一开始我还时不时来一次全屋大扫除,后面越来越懒散,便成了不定时扫一扫作罢。

    回过头,发现卧室前所未有的昏暗。我轻轻走上前去,推开门,一大群猫猫狗狗鸡鸭鹅兔从房间里一涌而出。我冲到门口打开大门,注视着它们离开。仓皇逃窜中,一只公鸡竟然下了一个蛋,蛋在泥土地面上翻滚,最终躲在了长木板凳的脚下。

    这……一定是梦!

    待所有动物跑出去之后,我关上房门,再次凝视客厅墙面。墙面上不知何时已有了大大小小的裂纹,它们不规则,但都指向了漆面脱落的那个坑里,水泥灰浮肿,仿佛一按就会出现一个更大的窟窿。坑周围的漆块也摇摇欲坠,上面缀着有些发黑的青苔。

    这不像是我的家!我家客厅的漆面是非常不明显的浅灰,地板也不是老房子那种泥土地面,卧室也不会那么昏暗!

    “你看你,吃过的碗筷都不洗。”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我的思绪。面上绽开和蔼的笑容,语气却像我妈一样,略带着一些责备。我望向饭桌,余光瞥见墙面的裂痕一点一点变小。

    她把碗筷收起来递给我:“快去洗了吧!”

    我没有多想,接过碗筷走出大门,绕到屋后,顺着屋檐走过一条长长的田坎。田里早已荒芜,杂草丛中堆积着各种各样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散发着一阵阵腐烂的气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站在学校食堂的洗碗槽前,我拧开水龙头,却发现手里只剩下一把筷子,捧着的碗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消失不见。

    真是个奇怪的梦!我这样安慰自己,睡眠不好的时候,梦境往往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再次打开房门,屋内有黑影一闪而过,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个头不大,有些驼背的老婆子仍然在厨房里忙碌。

    “你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

    “比如猫猫狗狗之类的,刚刚我把它们全都赶出去了。”

    她爽朗地笑起来:“哪有什么猫猫狗狗,你刚才是做梦了吧!”

    我掐了掐手臂,一阵刺痛传来,梦里会有这么真实的痛觉么?

    放下手中的竹筷,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卧室。猛然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摆着几张上下床,床上都躺满了人。他们留着寸头,皮肤黝黑,手里夹着烟或者拿着报纸,在我开门的瞬间就全安静下来了,一脸错愕,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你家?”其中一个人像是嘲讽一样大笑起来。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她叫我们自己找地方住,所以我们就住着咯。”

    简直离大谱!我大喊着叫他们出去,可是他们却不为所动。我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告诉你们,我有精神疾病,捅一刀试试?”

    见我动真格了,这群中年男人才从床上慌忙跳下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急匆匆地跑出了大门。此时,另一个卧室传来一些动静,还有侵占者?

    我没有再去开门,而是打电话报警。

    接线员询问。

    “我家里有很多人。”

    “然后呢?”

    “我家莫名其妙跑来了很多人……”可是这句话像被压抑在了胸腔里一样,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有一种被鬼压床的无力挣扎感。

    回过头,老婆子已经站在我身后。她的面容变得可怖,飞快地伸出一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往墙边推。墙面上的裂纹再次变得清晰可见,暗黑的青苔开始蔓延。

    她严肃地问我:“知道为什么吗?”

    我却有些得意,突然笑起来:“在我的梦里,你杀不了我!”

    她摇了摇头,皱纹和眉头一起舒展开来,像无奈,又像是对这一场斗争的结果毫无悬念。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的脑海里浮现起灶台上装着东西的塑料袋,锅盖的小孔冒出的白汽,田野杂草丛中凌乱的垃圾。

    “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吗?”

    “因为我熬夜睡眠不好。”随后我又补了一句,“很多时候,梦本身就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她再次摇头,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两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没有松开手,力道大得根本不像一个佝偻老太。

    “看来死这么多遍,你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杀死我,或者说再次杀死我,她依然势在必得。

    “那是为什么?”

    “你的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仅此而已。”

    鼠的梦

    春节的时候鼠回来了。

    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见过他,只记有一年春节,他和我打视频电话,电话那头他和其他中国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零散地摆着几堆瓜子花生,几个水果和一包包烟。

    那时候鼠还在非洲的某个国家,坐在他旁边的应该是和他一样从国内去挖矿的工友。后来鼠回来过一次,好像是因为失恋,半夜冒着雨来找我。

    和那时不一样,如今他坐在暖意绵绵的春光里,戴着有沿帽子,慵懒地靠在一把小椅子上,毫不在意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标。

    我走过去,揭下他的帽子。他抬起头,左边的眼皮迎着午后的阳光迅速跳动,最终眯成一条缝。

    看见我,他笑嘻嘻地说:“羊,你来啦!”

    我把帽子给他扣上,他却一把手抓下来,丢在了旁边的篮子里。我问他:“在非洲怎么没晒黑?”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黑过呢?”边说边递过来一支烟。

    鼠告诉我,他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像坐牢一样。每天天不亮就下矿井,戴好安全帽,坐进斗车,操作机器的人一按,他们就随着斗车被送到井下。横七竖八的轨道,像是走迷宫一样。机械地干活,干完再上来,时间已是下午,过不了多久夜幕就迅速沉下来,躺在宿舍像死人一样。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不在井里就在宿舍,除非是特殊活动才组队坐着大货车出去一趟,顺便屯点烟和啤酒。

    “哈哈哈哈,难怪你没被晒黑!”

    鼠欲言又止,短暂的思考后:“羊,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

    “什么?”

    “我说,”他艰难地比划了一下,“那地方就像坐牢一样。”

    “没有朋友吗?”

    鼠摇摇头:“那些黑鬼说着蹩脚的法语,听不懂。嗯……在那的国人几乎都比我大一轮。”

    鼠今年应该也快三十了,在大学毕业后没怎么做过其它工作,便跟着他叔叔一起去了非洲挖矿。如果真如鼠描述的那样,七八年的时间,除了间或回来,我很难想象他上班之外的时间是如何度过。

    “可有女朋友?”

    他又摇了摇头:“建立过两段非常短暂的关系,然后无疾而终。”

    我突然想到了琳,前几年他带着一起吃过一回饭,那时候已是他的未婚妻,进展比我想象的更快。但是后来鼠受了伤,他们的争吵越来越频繁,以致于没有一场心平气和的对话就分了手。从此,琳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没再听鼠提起过。

    “对了,你还记得琳吗?”他歪过头来问我。

    我回过神来,有点尴尬:“不瞒你说,刚才就想到了她。”

    “她结婚了。”鼠很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还有联系?”

    “本来没有。”他顿了顿,盯着水里的浮标。可是过了这么久浮标也没动过,看来是很难钓到鱼。

    鼠告诉我,后来琳主动联系过他。电话响起的时候,鼠正在井下手扶着钻孔的机器,巨大的噪音和灰尘很快就充盈了整条隧道,凭着昏黄的灯光,原本冰凉如水的石壁看起来突然有些暧昧。鼠洗完澡,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犹疑了很久也不敢拨过去,只是发了一条短信问对方有什么事。

    对方很快回了个”没事儿“。本以为对话戛然而止,可是琳却突然打电话过来,问鼠过得怎么样。鼠没有回答,而是追问对方,在得知对方已经结婚后,颤抖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那次通话没有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但与分手前爆发的争吵不同,这一次对话显得尤其平静。彼此都像是经历过了大浪拍打之后终于上岸的人,躺在海滩上,长舒一口气,互相问候,别的一切恨呀爱呀,都不存在。

    “你还念着她?”听罢鼠的故事,我很疑惑。

    他嘿嘿一笑:“那也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仿佛阳光已经隐没下去,周遭的万物也没有了颜色。

    “我梦见她了。”

    根据鼠的描述,他的梦好像一个更大的迷宫。她和琳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互相问候,询问对方的情况。梦中的追杀来临的时候,他们一起往前跑啊跑,气喘吁吁地躲在迷宫的某个房间里,蹲下来,互相凝视,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但在即将亲嘴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如此的梦有过两三次,每次醒来之后,心依然狂跳不已,当他意识到刚才不过是又做了一个梦之后,他的呼吸,心跳,伴随着夜色一起沉寂了下来。坐在简陋的宿舍里的床上,点燃一支烟,真实而又狂乱的爱意和梦境一起落幕,只剩下他一个人。

    听到鼠的描述,我感觉周围的暖意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一阵寒冷袭来,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不像我认识过的鼠,坐在春节久违的阳光下,描述了一场没有逻辑,只有感受的梦境。

    他说:“仿佛我的生活是一场醒不来的空洞的梦。而我的梦才是真实,悸动,轰轰烈烈的现实。”

    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

    积薪的突然关闭引发关于“简中博客圈死亡”的思考。无独有偶,博友@Cyrus 也在思考“互联网的慢性死亡”

    当然,积薪的关闭并不是因为“内容”。后来多个视角复盘,是因为社交群关于政治话题的争论,继而引发了上升到个体的人身攻击,最终以“举报你的网站”作为最高效的“制裁手段”请注意,本文并没有在讨论此事。


    博友提到“慢性死亡”的时间点,是从2022年11月30日伊始,原因是AI的普及。刚好,我整个2022年都在坚持每日写作,所以也记录到了这个时间节点——疫情封控的疯癫几乎达到顶点、各地被封控的小区居民开始冲击封锁、桥与狼烟、白纸运动……2022年11月30日发布的《权利的本质》,是因为经过了疫情三年,我渐渐意识到封控政策看似是在针对“病毒”,实则像是在进行一场社会整体测试,试图构建边沁提出的“圆形监狱”……

    当然,这里不能聊政治,站在“全局”聊政治的,酒桌上、微信群、百度贴吧比我会指点江山、对中美关系指明方向的战略家比比皆是,所以没必要去抢他们的“流量”。


    2021年底,我注销了所有简中的社交平台,告别豆瓣确实很痛苦,因为大量的创作内容、观影评论都保留在上面。但随着突如其来无缘由的删除、下架,我意识到简中社交媒体的网络审查最先建立起了这个“圆形监狱”——以至于人们到现在已经自觉地审查、阉割,生怕触怒了圆形监狱的中心“瞭望塔”。

    2022年的时候,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观点互动还比较多,由于那个时候我坚持每日写作,所以每日都有持续的曝光量,因此跟最初的几个博友形成了联系。2023年包括我自己在内,文字创作输出急剧下滑。刚从疫情三年恢复正常后,人们开始外出、逃离、重构生活,创作本身不是可以直接带来收益的事情,所以写作也因此搁置。直到今年,我重新恢复创作,才发现各个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平台,几乎清一色的“技术文章”。

    技术类文章并没有好坏,它的工具属性更强,就像是五金店成列的五金商品一样,人们并不在乎五金店的店门是否华丽——因为他们是带着一个明确需求进店,得到答案——买到商品,就完成了一次闭环。所以往往同一个资讯(哪怕是软件更新了),都能在不同博客以不同的方式看到,但在标题上都巧妙地用了同样的便于搜索到的关键词。


    博客需要流量,这毋庸置疑——否则我不会坚持“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观点,这也惹到不少人、甚至还有人后台私信问候我全家的。这是写博客的最底层的逻辑——如果不是为了被看见,那大可不必贴出来,不然为何还要精心地准备一个“关于页面”,希望可以得到认同和肯定。

    同时,创作能力存在一个明显的周期性——除非你能坚持,否则这个能力会以正弦曲线的方式运作。如果你是一个“痛苦驱动型”的创作者,这种创作能力则需要依托你的经历,否则没有足够的情绪作为养分,创作的内容就无法在情感上获得共鸣。(相关阅读《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

    另一些是“知识驱动型”,例如在看完一本书之后,因为其中的某个观念结合了自己的人生经历,从而有了新的想法。这种驱动力极其依赖于“吸收”行为,如果长时间处于碎片化的信息数据里,一旦形成信息茧房,就会停止思考——抖音可不会帮你引发连锁思考,除非你希望在听到那些魔性的笑声之后,突然开始思考这种笑声是如何让观看者进入到“数据戒断”状态的。失去情绪压力(比如疫情封控带来的负压)或是阅读能力和经历的减少,都有可能减少文字创作的频次。

    以上,是人作为创作者必然会经历的“周期性”。特别是当一个人在面对比写作更高层级的事情时,写作如果不是“赖以生存”的行为,那写作停滞就是必然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会选择有意识地恢复写作,或是在这段忙碌的经历中记录下值得延展的灵感。就算没有创作欲望,也有可能通过表达欲、被关注欲或是表演欲的形式呈现。


    不过,区别于人,出现了另一种可以持续保持逻辑性思考的“创作者”——AI。一开始,我把AI比喻成“巴别塔”,人类第二次有机会可以将不同文明、语言、认知形成统一。如果说第一轮巴别塔的倒塌的过程,是因为上帝制造了“不同语言”让人与人的交流变得困难,那第二次巴别塔的建立,正是在试图突破这一限制。人类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思维逻辑,都无法比拟AI,它像是一个被人类驯化的“准神”,通过他是否真的可以挑战“神”这个概念?或许这就是引发第二次巴别塔倒塌的关键——再一次引发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宗教、文明、观念、地缘政治的冲突,都会是其中的形态之一。

    甚至是AI结合纳米技术,通过吞服的方式进入人类身体,时刻监视人体的健康。这个时候AI提醒人类应该进行治疗的时候,人类到底是应该听信AI?还是发挥“自由意志”拒绝就医?如果真的如此,那人类还是否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意志”?

    当然,这是更高维度的、几乎接近形而上的哲学命题。对实际的简体中文博客——巴别塔的意义,就是人类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方式,但通天塔是否真的能通天,在倒塌之后成为了不可被证实的传言。AI对简体中文、甚至是全世界的文字创作者带来了冲击吗?我想,你通过对比这几年的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就能感觉到浓浓的“机械感”。


    比如,我就随手拿了今天聚合页的几篇文章投喂给ChatGPT,让它分析文章内容是否由AI创作或AI参与了创作。10篇文章里,其中有7篇都得到了一样或类似的结论:

    由于分析过程涉及到原文的具体内容,为避免“指名道姓”,恕无法贴出所有内容

    而剩下三篇,包括我自己的影评、其他博主的游记、毕业感想,却因为有足够的“情感”,所以得到以下结论:


    我把AI创作或是参与创作的作品,比作博客创作者的“鸩酒”,并不是因为它有毒,而是它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止渴”。流量是大多数博客仍在追求的标准,这意味着可以带来收益,当但这个流量是“鸩酒”时,那换一杯别人提供的“鸩酒”,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

    如果当“鸩酒”的体量继续扩张,直到搜索引擎的前几页都是“鸩毒”的时候,正如博友@Cyrus 的思考一样:

    可以设想,在未来这种现象会愈演愈烈,直到网上充斥着大量AI生成的“高质量”、“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文字,检索信息的难度将直线上升,而效率直线下降。

    那个时候,是否跟奶头乐的抖音一样,当一个内容引发流量关注后,成千上万的账号通过模仿或是再加工地产出内容,那这个信息茧房到底是科技的弊端?还是人们“作茧自缚”?


    2022年,AI刚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跟朋友辩论了一个命题——AI革命会让文字创作变得更丰富、还是更平庸。我支持“平庸”,不仅仅是因为我预言了“劣币驱逐良币”的可能性,而是我意识到,真正造成信息茧房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把这个问题抛给AI,会不会更有讽刺性呢?或许是,或许我们也可以抛弃思考。

    我们该抵制的不是AI,而是“鸩酒”堆砌的抱团和联盟,它们因为没办法“饮鸩止渴”,所以才需要更多创作者的“血”。

    借由《EVA》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总结吧:

    人类的敌人最终还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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