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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板偏见诞生路径

经过当事人同意,想以一个案例来聊聊「刻板偏见」这件事。这个案例是最近从博客来 Telegram 上面私信我的朋友,他留言的方式很有趣:

我觉得你很有趣,想跟你聊一聊。

这句话可能也是很多人在打破社交第一层屏障惯用的台词,所以我回复对方「如果我不有趣,是不是就不想跟我聊了」,他接着回我「你如果这样说,我会觉得你确实很有趣」。

我们聊的内容,是他被自己亲密对象指控「刻板偏见」这件事,他摸不清楚到底什么是「观点的表达」、什么是「刻板偏见」?于是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也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刻板偏见:

  • 开车时遇到一辆占着超车道缓行的轿车,你认为是?
  • 进电梯时,一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你后,朝着轿厢角落挪了挪,你认为是?
  • 餐厅服务员对前桌客人笑脸盈盈,轮到你点餐时却面无表情,你认为是?

他几乎无法代入场景当中,和我纠结了很久「题干」里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其实大部分人在听到这三个问题时,也在纠结「题干」,因为信息不全必定会导致认知偏差的出现,那干脆就利用认知偏差引发的「刻板偏见」呢?

我让他用直观感受来想象这三个题干里的人——他觉得第一个是新手女司机、第二个是身材走样的满脸络腮胡的 GAY、第三个是好色的男性因为前一个客人是女性……哇,我好爱这些答案!用刻板偏见竟然可以细化到性别、性向、外貌甚至是性格。得出这些答案的原因,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类似的场景,所以觉得这一类人大概率是相似的。


事实上,他最开始和我建立联系的那句话也很像是「刻板偏见」,是因为定义了我对于他而言是「有趣」的,所以我才有了「资格」可以供他聊聊天。他认为这是「主观感受」且是正向的主观感受,所以也在表达一种观点。

但如果对方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或者他很厌恶别人说自己有趣呢?「我认为」的难点就在于,如何确定你的认为正好就是当事人所期待的呢?其实我在《为什么人们开始不会“提问”了?》有提到过「技巧」一事,核心是在于从「我认为」变成「看见对方」。但这两个抽象的语义好像又是在说同一件事,是因为我看见了你,所以我认为你很有趣。那如果「有趣」有具象化的表现了,就拿这位朋友跟我的开场白而言,想要说中我们这种创作博客又臭屁之人的内心,把「认为」后置,先从一个看似客观的事实引出「特别」:

我看你每天都更新博客,你好厉害。

不过如果他针对我说了这种话,我也会回复一个「有事说事」——是的,游戏规则他妈的都在我这里哈哈。当然啦,这是一种底层逻辑的技巧,即引出对方最「特别」的点作为开场,而不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问我如果是我想跟一个人聊聊天,应该如何开场,我只会以「我们可以聊聊吗」作为开场。结果他又开始多虑,觉得这样的开场会不会缺乏目的性,会让人觉得打扰,万一对方因为不清楚你来的目的而拒绝聊天呢?

看吧,是不是关注点又都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以前做过一个星座 APP 的产品经理,产品刚上线需要伪造大量的活跃用户,就需要在不同的内容下面安插「假评论」。这个数据库的工作交给了文案处理,结果她写上来的文案都是「哇,这篇文章好棒」「很有深度」「没想到还能这样分析**座」……

一个星座 APP,上面提到了自己的星座,人们最关心的是什么?

回到最开始提到的,大部分人之所以会纠结题干,是因为信息不够充分,才无法代入场景,但利用刻板偏见又可以轻松地模拟出题干里的要件——为什么?因为当信息不够时,我们只能从自己的认知世界里寻找比对的答案。

没人会关心(全世界的)摩羯座运势如何,他们关心的是(我这个/与我相关的)摩羯座的运势如何。

这也是我帮老婆做了十年星座运势公众号发现的问题,他们不会因为一篇运势很准而转发朋友圈,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运势」作为一种信息差被其他人看到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运势相关类的图文不可能有很高的扩散程度。

「我认为」的核心是「我希望是如何的」,「我觉得你很有趣,我们可以聊一聊吗」就是我希望能跟你聊天,所谓的有趣不过是看上去的「我很懂你」罢了。换句话说,想要聊一聊不就是「目的」吗?你会觉得对方不明白这个目的?制造假评论的核心,是让这些人变成一个个「只能先看到自己的人」,比如「我男朋友是双子座求分析」「处女座今年 6 月份有复合的可能吗?」「说得太准了,我真的很讨厌我的狮子座同事!」……


但反过来,因为眼里没有别人,所以当他们真的需要互动的时候,就拿简中博客圈来说,目的性变成了「我需要到处建立我的 SEO」,所以你常常会看到那些文不对题的、或者说只是看到了文章标题或者几行关键词就开始到处评论「留爪」的评论。

另一种,就是这位朋友身上发生的「小心翼翼」,他觉得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很有可能会被拒绝,只要我「够真诚」,对方就越难拒绝我——那够真诚的目的到底是想要表现真诚,还是想要促成那个我能和对方聊天的「目的」呢?

于是这件事情再加码,即如果我都只关注到自己,是不是对方也会察觉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便开始堆砌大量的「赞美」,当这些赞美又不是出于真正「看见对方」的时候,就变成了刻板偏见。然后刻板偏见又会反过来作为评价去筛选他人——她是一个女权运动者,所以她的言论不可能帮男性说话;他是一个有妇之夫,他有什么资格来聊 LGBTQ+ 的话题;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理解婚姻的意义……

就此,刻板偏见的路径完成闭环:

看不到对方 → 所以我认为 → 依旧没有真正看见对方 → 刻板偏见 → 我看透了对方 → 再也无法看到对方

我给这位朋友的建议是,我们尊重观点,但需要思考观点是如何诞生的——比如「开车时遇到一辆占着超车道缓行的轿车」里的司机就一定是女司机吗?结果可能有两种,一种真的是「女司机」,所以结论是「我说吧」;另一种结果发现是「男司机」,于是就会进行性别羞辱「开车开成这样是不是男人啊」。

这两种观点诞生的路径就是源自于「刻板偏见」,且修正没有意义,除非真的跟他发生了追尾,才知道这个人开车紧张兮兮的当事人拿证以来第一次开车,是因为想要送临盆的妻子去医院——当然,这是我从剧本的角度构建的冲突感,但如果真是这样的,人们又会因为这样的结果而感到内疚。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刻板偏见是我们认知系统里的「最短路径」,可以最快地定义一件重复性人或事、甚至是对未知事件最快归纳。它更接近于一种「生物本能」,即看到老虎就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准备爆发时逃跑一样。

若不需要深入交往,启动了刻板偏见划分了属性之后,或许就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当下这样的处理模式更像是一种大脑的省电模式,至少不会为不需要耗费精力的人浪费更多。但很可悲的是,当刚才我提到的「闭环」形成之后,这种刻板偏见的闭环将会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最后还要怪这个世界不理解自己,或是自我合理化——「我才是那个最特别的人」。

然后在「最短路径」里寻找成功的方式,却只能通过否定那些「长途努力」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好了,这就是刻板偏见的底层逻辑的「底层逻辑」。

关系是如何被精准爆破的?

跟前助理的关系一直卡了一个点,就是我们原本是以朋友关系作为基础构建的关系,随后有了合作关系,甚至还有前助理与我老婆之间的师徒关系。按道理来说,关系的层级越多,其实关系越难以被破坏。但这一次因为她的情绪再一次爆发,导致合作关系层面的崩溃,我们原本以为只要解除了合作层面的关系,还能维系朋友层面的关系。但很奇怪,这一次的矛盾之后,我们连朋友关系也跟着一同覆灭了,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我是一个对关系抽身非常快的人,快到甚至有些「不负责任」,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所在。甚至是越亲密的关系,这种抽身的行为就会越干脆,且是全方位的抽身。

我过去有一份工作,成为我的主管之前其实是我的朋友。我们一开始合作都很愉快,但随着我要接手的工作越来越多,无法再享受他身份带来的庇护时,我会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他不想再照顾我」了。所以当我们在工作层面发生争执时,我最后是从朋友关系层面撤离的,并且还裹挟了大量的私人情绪——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也要让你知道这件事让我不满的代价是什么。


关系层级

有一段时间,我会借由老师丁锐对于朋友层级划分的方式,来划分自己的朋友圈。他会按照「有情」「有用」「有趣」来划分自己的朋友层级,建立的顺序则是反过来的:先因为有趣彼此吸引,再在接触之后有了更多共事的机会;当有利益捆绑、或是资源交换时,便到了有用的层级;最后,哪怕是合作结束、彼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因为有情的联系,两人也不会因此而关系疏离。

当然,这是非常理想化的构建状态,每个人也会因人而异地「留」下一些舍不得断绝、但也不知道如何再重新构建的关系。

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先「有情」,再是进入到合作关系从而建立「有用」的关系,这样的顺序会不会也可以构建稳定的关系层级呢?我们和前助理就是这样的构建方式,但问题也出在了这个构建的解构上面——工作关系解除的同时,有情的部分也跟着倒塌了。这是让我们产生了严重内耗的地方,我们是否在用这种方式「全盘否定」他人?

换一个视角,这三种层级的排列组合,是否意味着某一种关系的稳定性?


关系层级的地基与稳定性

其实关于「稳定性」的讨论本身并不合理,就算是两夫妻也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不是说得要足够有趣、有用、有情,关系才不会结束——但我觉得这是方法论和技巧层面的问题。如果单从理想状况来分析,以利益维系的关系相对来说本身是更稳定的,因为关系破灭就意味着既得利益的丧失。加之人们又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所以更在乎眼前利益的人,当然也更愿意去维系以利益作为地基的关系。

另一种,「期待利益」对一些人而言也是「利益」。比如添加进微信列表里的「大佬」,就算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朋友圈都是三天可见、什么互动也无法创造,但是一些人还是认为他们「有用」,因为「说不定未来某天就可以用上」。

大部分的社交关系都更像是从有趣开始建立的,但是这里也发生了大部分现代人的社交通病——仅仅只是停留在「有趣」的层级。这种有趣会随着联系和关注的减少越来越难以维系,所以干脆自我调高社交层级,把「有趣的人」仅仅当成当下的社交关系,而不再付出感情(因为这个付出的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一开始就以有情作为基础的关系其实很少见,所谓的有情也是要在关系建立的过程中一步步升温加热的。它更像是关系进入到下一个层级之后重新划分的新关系层级。比如当跟一个「有趣」的人长时间热络之后,渐渐了解彼此,觉得可以开始正式地付出感情的时候,将对方划入了有情的层面,而这些有情的基础就是两个人相处期间的「沉没成本」——而这个沉没成本又是把很多人锁死在关系中的根本原因,因为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所以我不舍得放弃。所以我在有情作为地基的关系里,特别提到了「愧疚」这个模块。

这三种模式在追求什么?

  • 有趣的内核——真诚。如果我变得不有趣了,我们的关系还会继续吗?有趣的关系并不是很难维持,而是大部分现代人并没有把有趣当做是可以作为维系的方式。就像我前面提到的,人们因为担心投入产出比问题,不再对有趣的朋友投入过多的社交成本。
    • 那什么才是大家认为的「有趣」?我也问了身边的几个因为有趣和我建立联系的朋友,他们认为和我建立有趣层级的关系,是因为跟我聊任何话题都可以。「聊任何话题」更像是一种功能,而非涉及到个人情感的部分。所以进一步追问对方聊什么最有趣,他们都觉得是跟我聊个人经历的时候——而这些个人经历有一个核心,我们在彼此交换个人经历时,并不是在炫耀,而是因为觉得对方真诚而觉得有趣;
  • 有用的内核——契约精神。合作的本质是契约精神,这一点毋庸置疑。一旦一个人违约或是食言而肥,那关系的信任度就会持续调降,直到最后再无合作机会。
    • 另一个问题:有用的关系必须是要达成双赢的吗?零和博弈是不是也是一种有用的模式?例如这一次的零和关系我是受益方,那为了维系关系,下一次若达成了零和关系,我也甘愿成为付出方,让对方成为这一次的受益方。我觉得这更接近「拎得清」的部分。
  • 有情的内核——信任。信任比契约精神更高层级的点在于,契约精神最终考量的是结算时,双方可以从中获利,就算撕毁契约,也仅仅影响的是最终的利益分配而已。但信任不同,信任更像是两个人一起上战场,你能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确定感。
  • 「真诚」的判定标准其实非常主观,我可以仅仅因为不喜欢这个人,而觉得对方虚伪;「契约」更像是白纸黑字,既然无法履行约定,那就意味着「没用」而「真诚」是一个完全模糊标准的存在,甚至更多时候它需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的过程,才会在最后那一刻上演背刺的桥段当然也有人是追求被背刺的这一刻的)。

关系爆破指南——怎么炸才能炸到最精准

就拿我们和前助理的关系举例,我们的关系的基础是「有用」和「有趣」,作为朋友我们由衷地喜欢她带给我们的活力,而且她也是我们用来重构童年里关于「友情」「同学」「室友」符号的很好的朋友。

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我们在合作层面开始建立更多的联系。但这个过程中也就发生了我年轻那会经历过的事情——当工作上存在问题时,我们的要求过于严苛时,她会觉得我们在情感层面否定了她的「价值」。不过我也觉得,硬要把这样的情感理性地拆分成工作层级和情感层级,也确实很为难人。

但是反之,当她因为生活所谓爆炸的时候,我们其实也是在努力地帮她解决她在亲密关系里的问题,但这个时候她会因为本能将所有不支持她的言论都视为「敌人」,在有情的部分否定我们的真实意图——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地分析问题根源,而不是反对她而支持她的老公。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之后,以至于最后这一次,仍然是我们在因为合作的事情产生矛盾时,在合作事宜上面就事论事,结果最终她再一次炸在了有情层级,也就是关系的地基层面,才导致了整个关系的轰然倒塌——我们就算截掉了有用的部分,想要回归到有情有趣的部分,但那个地基已经不稳了。因为我们也会开始担心,下一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会不会还是在地基的部分继续爆破?

为了避免这种百分之百可以炸得彼此体无完肤的情况,就必须先和对方确认「我们在聊什么」

  • 关系的层级有哪些,哪一层是基础?
    • 分别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真诚、契约精神、还是信任;
    • 其次,你最不能接受什么,对方不再有趣、你们不再有情、对方不再有用,你会因为什么想要放弃这段关系,就意味着它很有可能就是最开始建立的基础;
  • 现在哪一层发生了问题?
    • 关系的金字塔搭建得越完整,就越需要确认出正在发生问题的层级,而不是一股脑地投下原子弹破罐破摔地等着对方收拾残局;
    • 若非地基层的矛盾,例如通过有情建立起来的有用的关系,在有用层级发现对方是第一个不靠谱的合作者,你现在想要提醒对方甚至是结束你们的合作关系,那就在合作层级就事论事地找到问题和提出解决方案,一旦双方有任何一方换赛道开始在有情层级罗列罪证时,必须要停下争论,再次强调「我们在聊什么」;
    • 「我们现在是要以合作关系聊问题,还是以朋友身份聊问题?」
  • 如果是地基层级发生了根本性问题:
    • 同步感受比同步事实更重要,即双方是否还愿意重建这段在地基爆破的关系;
    • 避免因为情绪上头做出的决定,设定冷静期,让彼此重新考虑关系维系的可能性;

允许自己成为那个「坏人」

当我混杂了所有的情感,在最后那一刻毅然决然地抽身——这件事并没有对错,这个时候我反而觉得个人感受更重要,因为就算委屈自己停留在关系里,因为自己的逻辑没有盘清楚,也不会好受。

抽身越彻底、关系结束后越冷漠、甚至还会有陆续的看上去有些自暴自弃的切断关系的自爆行为,其实触发的是另一个有关社会心理学的理论——贝勒定律。

贝勒定律原本是指,当右手被放置一个 300 克的砝码时,当左手的砝码加到 306 克时,两只手才会感觉出差异。但随着基础值的提高,如果右手被放置的是 600 克的砝码,左手需要增加到 612 克才能察觉出差异。当人经历强烈的刺激后,再施予的刺激对他来说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但一个人在感情里付出了大量感情之后,若最终分离所带来的刺激是前所未有的,此后他对这段关系结束的任何刺激都会变得麻木。而这种强烈的抽身行为,也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避免自己再受到后续的持续性伤害。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刚好一正一反的微妙平衡——当关系终结的两个人,一个因为陆续的抽身行为避免自己受到伤害,例如现实切断联系、再是拉黑、从有用层级切断到有情层级等等,先不论对方是否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对方的关注,来迫使对方休战和好,但当对方因为贝勒定律开始对刺激变得麻木时,无论对方做出怎样的「威胁」行为,都只会默默地认可和顺杆爬的时候,双方都会因为这样一步一步的切断而最终导致关系的终极终结,即关系的地基也被毁于一旦。

因为最大的伤害,在关系破灭之处就已经造成了难以重新修复的爆破伤害,而这个爆破很有可能就是人们在处理关系时,明明在聊有用的事情,却在有情的部分炸得一塌糊涂。

当然了,既然关系终究会终结,搞清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觉得至少得让关系死得明白、死的瞑目吧!

代际雌竞下的替罪羔羊

我不爱吃鱼,不仅仅是因为口感。但是我又不是说所有鱼都不吃,而是特定几种鱼,我吃一口会发生强烈的生理厌恶。所以这件事就很值得回溯一下童年——在跟老婆吃烤鱼的时候,我回顾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童年的花园里」,能寻找到很多与符号相关的记忆,这些符号最终便会变成深刻在成年后的潜意识里。例如依赖一个与自己父亲极为相似的年长男性,或是将自己的亲密对象设定为与母亲对抗的角色,但同时她又是自己的「另一个妈」。因为这是最熟悉的模式,所以潜意识会在没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优先去还原童年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就好比是童年的花园里有一个巨大的「坑」,但在成年之后,人们要拿什么样的东西去填补?还是说也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坑,而摔进坑里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桥段。

也有可能「树上有蛇」,被咬了一口之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从此之后他便开始寻找生命中的那些「蛇」,好一直让自己是故事里的主角。

今天说最后一种「安全感缺失症」的情况,我抽象为「吃鱼」。即小时候因为吃过一条鱼被卡刺之后,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正面关注,而是被教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此这个人就开始越来越厌恶吃鱼,甚至看到「鱼」就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道德绑架下的替罪羊

就拿我自己的故事举例,我不爱吃鱼,特定到是「葱烧鱼」这道菜。

我祖母的血脉系往上推是宁波人,所以我从小的记忆里也能吃到很多江浙沪的家常菜。特别是葱烧鱼,是祖母血脉带来重庆生活的。但毕竟是内陆城市,当时的重庆没办法买到可以直接用来家烧的海鲜杂鱼,所以鱼就换成了鲫鱼。鲫鱼有强烈的土腥味、刺又多,但是拦不住老太太以及老太太高寿的妈妈爱吃鱼。

小时候每次饭桌上有葱烧鱼,我都很嫌弃,但是我奶奶又必须要充当那个家族里的「大母神」的角色,她会把「最好的」鱼肚子的部分给晚辈,自己去吃那些细刺很多的部分。所以几乎每次吃鱼,都可以看她在饭桌上用力卡刺咳嗽、疯狂喝汤、大口喝醋……她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每当她卡刺,就可以得到整个饭桌上的人对她的全方位关注。她很享受对鱼肚子的分配,以及必然会发生的卡刺行径。

鱼肚子的刺最少,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这句话无论表象怎么呈现,但内核永远是「最好的」和「这是我给你的最好的」。得到「最好的」人,就意味着当她被鱼刺卡住的时候会成为那个最大的道德捆绑「替罪羊」——要不是因为把最好的留给了你,我也不用去吃那些细刺的部分。这个道德绑架便可以从吃鱼这一件小事,延展到你可以想象的任何领域,例如「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体谅我」。

我小时候见过太多这类型的阿姨,所以我对她们的道德绑架可以在很小的年纪就免疫,所以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会把鱼肚肉夹回给「示好」的长辈,切断他对我的道德绑架。于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植入了一个「讨厌吃鱼」的合理化解释。


家族雌竞与代际雌竞

祖母血脉是两女一男,哥哥也就是我的舅公在异地生活,而两个姐妹,即我奶奶和大奶奶生活在一个地方,她们俩无时无刻都在本能地「雌竞」。

首先我需要解释,我并不觉得雌竞是「不好的」,它是一个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它跟文明、进化和教育无关。就是与吃喝拉撒睡同属于一个底层逻辑的本能。文明只是做出了表象的优化和解释,比如中世纪女性的「仪容仪表」,但雌竞的本能仍然无法被文明纠正,只不过变成了谁用的束腰收得更紧,谁可以得到更多年轻男性的青睐。

其次,雌竞不仅仅发生在生理女性之间,女性特质也会产生雌竞的本能。生理女性因为生殖系统和激素水平的影响,刻在基因里的就是在追求「爱与归属」,与雄竞的底层是「尊严」一样。女性特质也有可能发生在男性身上,只是因为没有生殖系统限制激素水平,但当男性特征衰弱时,也会出现激素水平的影响。男性身上的女性特质也会追求「爱与归属」,但也有可能会混杂一些原本生理性别带来的对「尊严」的原始追求。

所以为什么说 GAY 其实才是最会攻击女性和俘获直男的人群,因为他们同时具备「雌竞」和「雄竞」,或者说是具备更了解男性的能力。雌竞的话题先暂时留给以后,这里先这样简单带过。

奶奶和大奶奶的「雌竞」或许是跟过去在家庭关系里的资源分配有关,比如有的家庭会把更多的资源留给男性或是最小的晚辈,而最年长的孩子会去代行家长的权力。

这两个家庭结构的妙处就在于,大奶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留在她身边,并生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堂哥;大女儿远嫁国外,就算有混血后代,「孝顺」这件事也完全被西化教育给修正了;我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我爸有我这个男孩。这样的结构,就必然会发生我跟我堂哥从小被拿来做对比的剧情。(山巅一寺一壶酒就是说的这家伙啦)

看得出来,这两个奶奶从小就被拿来比较,所以奶奶和大奶奶的雌竞从她们自己的孩子,延展到了我这一世代,比如:

「××(我堂哥)的驾照上次一次性考过了。」

「我们××(我)也是一次性考过的。」


代际雌竞下的替罪羊

回到童年花园,那些我们熟悉的场景会在成年之后变成潜意识的一部分,这就是所谓的「代际遗传」,比如习得性地学会母亲身上自己「最讨厌」的部分,当意识到自己正在复刻父母的时候,会出现强烈的对内厌恶感,直到接受自己、或是全部外归因给原生家庭、或者用另一种代际的方式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毕竟我爸是生理男性,他很难完全复刻自己母亲在「雌竞」这方面的特质;但大奶奶的女儿精准地复制了这一特质,于是我跟堂哥的「比赛」又追加了一个新的赛道,即堂哥的母亲和我妈之间的潜在雌竞。但好在我妈很早就认命我是一个很难管教的孩子,所以当对方拥有手风琴考级证、奥数参赛资格、学校大队长的荣誉时,我妈对我的要求是「好好活着」。

于是,这就发生了第二次「吃鱼」的事件。大家族聚会时,我跟一群孩子坐一桌,就算没有长辈,我依旧不爱吃鱼,但是我特别爱吃葱烧鱼里的油煸葱。我一直不是家族里的话题中心,特别是当堂哥也在场时,如数家珍地罗列他的多才多艺是大奶奶最爱的剧情——堂哥爱吃鱼,所以鱼要留给聪明孩子吃。

堂哥的妈妈会不定期来巡桌,发现我只是在夹葱吃时,她警告我:

吃鱼才能吃葱,那是吃鱼卡刺的时候吃的,你不吃鱼就不要光吃葱。

好勒~大姐,果然我不爱吃鱼是有原因的!现在好了,葱烧鱼从鱼到葱到汤汁都不想再碰的原因找到啦!既然场上有「最乖的孩子」,与之对应的也有「最不听话的孩子」。从此之后,我就成了那个雌竞漩涡里的靶子,比如我被贴上了「没素质」「没家教」「不聪明」的标签,好在我六情缘浅,不然这样的评价足以是在祠堂里把我的名字除名。


合格的替罪羊

很可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替罪羊」,因为我没有做出必要的反抗,所以他们很难把我当成是一个可以给予回应的沙包。

虽然我在回顾自己的童年故事,但也拆解出了安全感缺失症里「替罪羊」的形成路径:

  • 道德绑架的核心在于,被绑架者会给予相应的回应,比如自我驯化认为确实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了对方的「不幸」。比如母亲绑架女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一旦女儿有反抗的行为,母亲就会表演得非常痛苦,以至于让女儿自我训诫认为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母亲的不幸;
  • 家族中最弱小的个体(很多时候其实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他得到的爱与关注必然会被分担出去,甚至还会被要求替代「长辈」角色),因为弱小无法反抗,他可以承担整个家族的愤怒、痛苦。这种弱小不仅仅是指肉体上的、精神上的,也可以是智力上的。
  • 只有自己动情的对象才值得伤害,伤害起来才会有感觉。因为只有能为你动情的人,伤害起来才会得到你最想要的回应——女儿被母亲道德绑架,是因为女儿离不开母亲,在驯化的过程中也意识到孝顺才是自己这辈子的追求。而对于被伤害者,他们甚至会说服自己,自己并不是被伤害,而这就是一种爱的极致表达——最终变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之所以「不合格」,首先我无法被道德绑架,我可以迅速从道德绑架中解绑,甚至反向道德绑架对方;其次,我并不是最弱小的个体,我不会对愤怒和痛苦忍气吞声,就算我一开始无法反抗,我也会选择逃走的方式「选择不吃那盘鱼」而不是「我必须要吃下鱼肚子因为这是他对我的好」;最后,我无法成为动情的目标,也无法对这群人动情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就算脱离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替罪羊几乎是所有安全感缺失症里最「虐」的一个,所谓的虐不是惨烈,而是它最终会朝着「虐恋」的层级发展,直到最后两个人相互捆绑,而变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共生关系,直到彼此的主体性完全丧失变成一个纠缠的共生体。


在童年的花园里种下的那颗种子

我不太喜欢用定义和书本知识的方式呈现安全感缺失症,所以这个系列用了各种例子,其中甚至还有与圣经结合的抽象例子。也因为这个系列,我收到了一些私信和 Telegram 的聊天,这些人也跟我聊了聊他们「童年花园」里发生的事,以及成年之后自觉「有问题」的部分。

我倒不觉得这是有问题,所谓的安全感缺失症不能因为它有一个「症」而觉得它是疾病、是不好的,恰恰就是这些童年经历构成了现在的自己。所以我才认为「重建花园」的重要性,当然,意识到自己存在某些潜意识的惯性思维是童年造成的,以及自己想要改变本身也很痛苦。

我把这个过程称之为「接受和解套」,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然后从童年的阴影中解套。解套不是为了找到一个「历史罪人」,而是让自己意识到「还有得选」。

就像在征得同意可以公开的聊天例子里,有一位朋友很想通过离婚的方式,对抗自己的婚姻和包办婚姻的父母。但是她很难接受自己成为那个「不孝顺」的角色,所以卡在这个状态超过 5 年。她一直以来都觉得父母给自己安排是为了保护自己,哪怕是丈夫对自己无视和冷暴力,也是「保护」的一部分。

我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母亲在这样的状态里已经活了 40 年了。」

她回应我:「你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父母的关系跟我跟他的关系一模一样,或许这就是他们认为的好吧。」

我继续问:「那你觉得好吗?」

她小时候偷看过母亲藏在衣柜最深处的一本言情小说,讲的是两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男人成熟稳重、冰冷霸道;另一个男人细心温柔、热情似火。女主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在每一次想要做出最终选择时,总会阴差阳错地被拉入到对立面的怀抱里……

这就是她从小在童年花园里种下的那颗种子——或许也是她妈的……

社区蟑螂杀虫剂

所谓的「蟑螂理论」,即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要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是一窝蟑螂,真实情况可能比表面所见严重得多。「社区蟑螂理论」是我自创的,但我觉得它在社区非常常见——比如当你在社区遇到了一个蛮横无理、飞扬跋扈的家庭式,他们已经在其他地方用同样的手段为自己获得足够多的特权了。

自从上次那件狗咬人的事情之后,我也在朋友圈和朋友聊起了这件事,一般「关心我」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我有没有通过这件事「讹一笔大的」,另一件是如何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社区蟑螂杀虫剂」。

你是否知道有一种蟑螂杀虫剂,其实是通过药饵使蟑螂中毒,或带回家给自己的蟑螂一家?当蟑螂毒发死亡后,它的「家人」会分食它,直到这个毒在整个家族里散布开来。如果这种用药思路是科学的,那这或许也是对付这种社区蟑螂最好的方法。


这个阿姨当初连派出所民警都不怕,当然因为她也是社区工作人员,所以明白民警本身也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跟「蟑螂」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跟傻逼争执必输的原因在于,他会想将你的智商拉入他的水平,再用经验打败你。

但就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飞扬跋扈的阿姨,当意识到自己是「过错方」时,在我面前也谄媚起来,所以我就顺杆爬地跟她聊了聊养狗「心得」,抓住了她的一系列「骂人骂七寸」的软肋。

  • 她非常在乎自己女儿买的狗是上万级的,所以当她给我发来 4500 元的发票收据时,就算见面打完招呼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我的伤势,而是急于解释这个 4500 元是定金,而不是实际购买价格。
  • 她因为是社区工作人员,所以自知不办狗证是违规行为,所以她把这个责任外归因给了女儿,即女儿买来了狗不想照顾就丢给了自己,自己也因为不想照顾,丢给了自己的母亲。从这样的描述中,可以轻易地找到漏洞——她们家的男性成员在功能上是完全缺失。
    • 一种可能,由于这个家庭的女性地位更为强势,比如可以看出蔡家两姐妹一直以来都是打组合拳,在社区里横行霸道。她们希望的家庭结构,也是男性符号被压制的;
    • 另一种可能,由于这四个女性的性格问题,她们在亲密关系方面存在问题,正常男性无法与她们相处,所以这个家庭出现了完全女性化掌权的情况,而蔡家大姐是这个家庭的「大母神」;
  • 她一家人都已经习惯性地「恶人先告状」的外归因,所以这也是她们一家人的生存法则,通过外归因和先定罪的方式迫使对方放弃争执。比如老太太遇事之后,第一时间是向自己的女儿控诉是我家狗先找上她的;以及和我正面沟通时,阿姨也是先用两个罪名给我下套,见我咬死她没有狗证这件事后才不得不就事论事地讨论处理方案。

最近老婆精进了八字,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学了不少,里面有一个关于「通关用神」和「病药用神」的理论更像是一种底层逻辑,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相同的。

简单来说,金克木,如果金太强,木会被压制得喘不过气。这个时候,如果加入一个「水」,原本金生水,水生木,于是金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用去生成水,再由水补全原本很弱的木。这是「通关」的逻辑;

另一个思路,金克木,但是木生火,火克金。这个时候,如果加强「火」,就可以通过克制金的方式来避免过分地克制木。这是「病药」的逻辑。

换个更简单的话来说,「通关」是「捧杀」,「病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捧杀」之术我已经在和阿姨的聊天中解决了,比如我夸她的狗品相不差,但问题出在没绝育和没上过学。捧杀的结果是她甘愿报销了我选择最贵的狂犬疫苗的费用,同时开始抱怨她的女儿养狗不负责任。这个捧杀留了一个内耗的点,即她们如此看重自家狗的品相问题,就意味着她们希望通过繁殖获得更多的「好处」,绝育这件事本身与她们想要留住品相的思路是违背的,所以我明确告诉她们,母狗不绝育未来只会越来越严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前提,是敌人得有一个敌人——如果没有,那就树敌即可。一般而言树敌逻辑有三:

  • 利益:若涉及利益,即最大的捆绑工具;
  • 损失厌恶:若还未造成利益,则宣称利益即将被损害;
  • 谁弱谁有理:在人群的见证下,弱势会得到更多同情;

社区有个养狗的「倔老头」,他几乎认识社区里所有的养狗人,他一直是我观察的对象,所以当我通过狗跟他建立了很好的互动关系后,他便成了我很好的「传话筒」。比如去年投毒事件比较严重的时期,我借由他同样是养狗人的身份,同时又是个非常倔和认死理的人设,让他去向物业施压进行巡逻和绿化带巡逻清理的工作。

狗主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益联系,但可以轻易地制造损失厌恶——今早我遇到了倔老头和另一个狗互动过的狗主人,我聊起了被狗咬的事情,同时把上一个小节提到的要素都变成了关键词:

4500元买来的没有上过学的未绝育的母狗,没有打疫苗、办狗证,把我咬伤之后,只能我自己去打狂犬疫苗,她们恶人先告状说是我家狗脾气不好。

损失厌恶和谁弱谁有理在这一件事里交代清楚。这里有一个前情提要,就是我家奶子和咪盔很会给情绪价值,每一次和倔老头互动时,都把他搞得花枝乱颤的,所以他知道狗脾气不好的是对方的母狗。


写到这里,就完结了《骂人骂七寸》的后续部分——反向利用群体构建更难攻破的乌合之众,从而迫使对方变成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对抗。

当然,有人会站出来说这是在「传闲话」,的确这套流程也可以用来「传闲话」,比如我逢人便说她们家的母狗有狂犬病,狗咬谁得病。这样的结论或许比我在这里构建一个关系网来得更快。但同样的,这样的流言蜚语最终也要付出代价,比如当我的气势在短时间内反扑对方,那对方也可以利用这样的「谁弱谁有理」来建立属于她的乌合之众。

斡旋的魅力不是一招致命把对方打趴,而在于你可以反复地操纵对方的下一次行动。即「输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是你可以让对方足够内耗而变成了「蟑螂把药饵带回家」的局面。再简单一点,就是你踢了他,他一定会回去找自己家里更弱的人踢一脚,而变成家庭的内部矛盾。

这便是所谓的「社区蟑螂杀虫剂」,即「人言可畏」。

最后需要再次强调,遇到矛盾便采用「算了算了」的方式并没有错,同时也不能用「算了算了」作为正确的处理方式来证明别人的「搞事情」是错误的。而「算了算了」到底是哪一部分「算了」?也需要问问当事人自己,因为他们或许才是最关心「输赢」的那群人。

所以绕回来了,如果你觉得「输赢」很重要,那就试着抱团生存,等着他们把胜利的「药饵」带回来吧~

骂人骂七寸

教骂人不好?那不好的点是什么,是为了避免冲突?还是觉得没必要?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行为,所以避免吵架不过也是建立在某种「有利」之上的。

当然,也没必要无缘无故地骂人,如果能进入到理性层面就事论事,也压根儿犯不着骂人。但我又觉得不能不会骂人,因为这是魔法,偶尔也需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昨天有人在 Telegram 私信我,问我「怎么骂人」,骂谁呢?他说「所有人」。这个问题毫无头绪,搞清楚「为什么想骂人」比「怎么骂人」更有意义,但我又觉得他当下没必要理性思考,先顺从自己的本心发泄情绪也不是坏事。于是就教了他「骂」人,与其说是教,不如说帮他分析了一遍「为什么想要骂这个人」以及「什么才是这个人的软肋」。

既然都要骂人了,骂人骂七寸还是有必要的。

我自己养狗,所以我知道养狗人的心理。对付那些不牵绳的狗,特别是泰迪犬,给他们普及牵绳是毫无疑义的,就不如骂他们的狗是「野狗」。

至于正义制裁不牵绳遛狗的人,这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降维打击。降维到最下三滥的手段,让狗主人自我攻击——你辛辛苦苦养一条狗,视为掌上明珠,家里来客人了还得给大家表演坐下趴着握手拜年。但是在我这里,用一个既定事实定义成是低劣的「野狗」,这个攻击不是因为我的主观评价,而是因为「你没牵绳」。

——《以牙还牙与遛狗》

骂人的原则很简单,就是「骂七寸」+「引发对内攻击」。


打蛇打七寸,骂人只打脸

先说「骂七寸」,即骂到对方最在乎的点。

  • 对方最在乎什么,就越是会反复解释
    • 强调否定。「这不是钱的问题」→那他妈就是钱的问题;
    • 强调身份。倚老卖老→(死亡焦虑的具象化)我让着你就是你他妈快死了;不讲素质的男性司机→(男性的尊严与厌女情结)我以为是女的在开车呢;
    • 身份捆绑。
      • 单独带着孩子的母亲,放纵孩子,认为自己的孩子最听话,你曾经也是孩子→(女性原始动力是爱与归属)看不出来听话,更像是没爹教;
      • 大家都不容易→(道德绑架)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容易。
    • 具体案例:前两天我要求狗主人提供狗的狗证、疫苗证明和正规犬舍购买证明时,对方提供了一个4500元的发票,但我记得这个狗主人炫耀过自家的狗价值15000元。当我们在派出所门口见面时,她第一时间并不是关心我的伤势,而是解释那张发票的4500元是定金的价格。足以证明她非常在乎自己的狗「值15000元」这件事。这必然是她在当下的软肋。
  • 谎言
    • 已读乱回。隐含式拒绝行为,当事人自己也要知趣对方正在拒绝自己;
    • 防御机制。已读乱回更像是「故意」乱回答以中断谈话,防御机制的启动更多是出于本能而「撒谎」。
      • 外归因。防御机制最大的特点是采用「外归因」的方式将责任全部抛给对方。一旦外归因,就很难再进入就事论事的理性讨论。与其期待对方会变得理智,不如就魔法打败魔法;
        • 「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把赛道强行拉回当下来说说具体什么责任?
      • 无效内归因。比起外归因,我更烦无效内归因的人。无效内归因最大的特点就是「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样」。无效内归因会把责任吸收进自己的黑箱之中,再进行追击反而变成了当事人「得理不饶人」的过错;
        • 「我又没有说我不负责任,你凶什么凶?」→你不觉得自己该被骂吗?
      • 具体案例:《承认平庸》
    • 说过一千遍的谎言,说谎者自己也会相信
      • 反复说起的谎言,会越来越具有逻辑性和偏重的「细节感」。特别被加工过很多次的「回忆」,经常向人说起的回忆,会变得越来越有逻辑性,这本身违背了人在真正回忆时的无意识的微表情动作。当然,你可以反向利用这种微表情动作来表演自己「在努力地回忆」;
        • 「想当年啊……」→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嗯,你上次不是说你……
      • 说谎的信念感。当把谎言当成真相之后,就需要强大的信念感来自我麻痹,这种信念感几乎不会被攻破。为了保证已成真相的谎言在自己内心的地位,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用一个一个的谎言去维系最大的谎言存在。当谎言被一个个揭穿时,最大的那个谎言就会被信念感包裹;
        •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没办法就说明你确实没能力让我相信你的谎话;
    • 具体案例:「你今年多大?」「27」「属什么」「额……」

手段最厉害的敌人还得是「自己」

再说「引发对内攻击」,即被骂七寸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其实上面教的回怼方法,都是在用这个底层逻辑设定了一个「这其实还是你的原因」的陷阱。包括无效内归因的人,内归因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自己再被责难,但如果这个时候你就顺杆爬,明确地告诉他现在的一切就是他导致的,这反而会加剧他的内耗。

  • 对内攻击的目的是为了引发对方对责任的矛盾情绪——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但我无法承担责任;
  • 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影子。(角色替代)
    • 这一招在情侣之间吵架几乎是「AOE」的级别,比如「你这样无理取闹跟你妈有什么区别」,卧槽这几乎等于是把对方拖入了炼狱之中;
    • 有钱人不希望被说没素质,特别是他们是因为有钱之后才努力撇清了阶级差距;骨子里是小农思维的人,最害怕别人发现他们身上的小农行为;失去主体性的人,最害怕将他们与主体性进行拆解;
    • 几乎没人能逃脱厌恶符号的同时又在本能模仿符号的行为,因为这是每个人最熟悉的行为模式,除非当事人有意识发现自己的行为正在模仿符号,并理解这一切产生的原因,否则它都会是一个具体的「软肋」;
  • 「你不喜欢我,我更讨厌看到你,丑八怪!」
    • 对抗型人格当有可以对抗的标的物时,他们就拥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去撇清自己所有的责任,所以釜底抽薪对于对抗性人格非常有效。(痛并快乐)
    • 回避型人格会将他人的「追问」视为被全方位关注的过程,他们虽然会逃走,但也享受这种被追击的感觉。所以突然抽身避免矛盾,反而会对回避型人格造成强烈的「内耗」,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竟然不再关心我了」。(爱无能)
    • 表演性人格更渴望被关注,所以切断关注会导致对方因为失去了参照物,而陷入强烈的自责,甚至会通过伤害更亲密的对象来寻找「存在感」;(被爱无能)
  • 明确告知切断对对方的关注,迫使对方将多余的能量变成对内攻击。
    • 「你别生气了」,这句话之所以非常噎人,是因为一方面定义了对方正在生气,另一方面将交流被中断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当事人。所以就事论事的时候最忌讳说到这句话,如果反过来利用,当对方的情绪真的被煽动起来后,用这句话解释当下的聊天,让对方无法继续发泄情绪,其实也起到了对内攻击的实际作用;
    • 「这是你的主观不可证」,另一句我很反感的话,是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对方的主观,而切断彼此对标准的讨论和商量。反过来利用,当对方长时间在主观世界聊天,那就将交谈中断的责任归咎于「你一直在以你的主观世界聊天」,哪怕是对方希望回到理性讨论,你仍然可以使用「煤气灯效应」的方式指出对方正在主观世界游荡,从而迫使对方不得不陷入对自己的自我怀疑——这个底层逻辑对我这种理性的人非常好用;

骂不过就加入?

有这样一种说法,最会骂人的人往往才是最害怕被骂的人。这句话其实存在一个时间轴维度——很多害怕被骂的人,其实往往能找到别人的软肋加以攻击,以进攻作为防守。但随着时间的增加,人们会意识到,这样的进攻方式会导致更多的潜在威胁,比如树敌、迫使敌人之间形成乌合之众来对抗自己。所以很多人卡在了这个点,变成了一个「以和为贵」的人。

但人们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停止对你的攻击吗?显然不可能,甚至还会因为你的「善良」而认定你就是那个可以继续被踢的落水狗。

之前一个博客好友在很久之前和我聊起他在参与的 Backroom 创作,其中有一层被称为「林内无鬼」。这是一片无色昏暗的森林,森林里会发出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但实际这片树林没有任何威胁,而这些诡异的声音全是当事人的想象和恐惧具象化的产物。

人的软肋,就跟「林内无鬼」的「鬼」一样,它其实并不存在,而是因为自己足够恐惧而变成了随时会被对方攻击的点——除非像我这样的「恶人」会找准这样的点进行攻击,但大部分的鬼吼鬼叫,其实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制造了一个「箭靶」去追着别人射。当陷入到被害人情绪时,对方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变成一支利箭射穿自己精心藏匿的箭靶。

唯一的解法就是所谓的「晒太阳」,森林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在阴影之处你可以幻想任何腹背受敌的桥段,但如果整个森林都是阳光,你掏出手机拍摄丁达尔效应的过程也会让你减轻恐惧不是?

所谓的「晒太阳」,就是将「软肋」暴露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人,你再揪着我自私其实根本攻击不到我。就好比常常有人在博客私信匿名骂我,说我写的东西没人看,但如果我知道我的创作本意并不是为了迎合大部分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懂,我知道那是臭味相同的拥有独立思考的人,而不是单纯的赞同。这句话对我根本没有杀伤力,不如我教你如何攻击我这种自以为很有想法能力的人:

你多年后看自己写的这些看似很有想法的东西不会觉得丢脸吗?

但是很可惜,我既然会教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这句话对我而言也没有杀伤力,因为我有留下「作品」,而你只能在这里用「你写的东西都是垃圾」的方式来缓解自己无法留下「作品」的嫉妒情绪而已。

看,这才是骂人的技巧,攻其内耗的同时,是因为自己知道内耗是如何诞生的。


刽子手也有拿起刀下厨的时候

在 Telegram 教人骂人之后,对方问我「是不是朋友都害怕我」,我觉得这个问题还蛮有趣的,因为「会吵架」会和「不好惹」联系起来是大部分人的惯性思维。但是刽子手举起刀就一定是要杀头吗?

告诉别人你很会骂人,不是为了当作武器,而是表达「我并不害怕冲突」,但既然大家都知道骂人不会有好果子,那还不如能坐下来好好地理性交流,而非一上来就挑对方的软肋骂。

当然了,如果觉得理性交流没有意义,就像一上来就骂对方的软肋,那就好好学学如何骂人好了,但切记这些骂人的方法,其实也藏着被反杀的具体方法。

我才不会教大家呢~

注定的忒修斯

在希腊神话里,阿里阿德涅是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女儿,她爱上了雅典英雄忒修斯。忒修斯在逃离克里特岛时,背叛了爱上自己的阿里阿德涅,独自登船逃走。不过,关于阿里阿德涅的结局有很多个版本,但流传最广的,还是忒修斯背叛阿里阿德涅的版本。

人们更喜欢背叛的剧情,因为它具有更多的冲突性和「证明」,特别是当人们是背叛剧情里的那个「被背叛者」时,就意味着他可以同时获得伟光正的形象以及「谁弱谁有理」的掌控权。

如果把背叛与剧本结合,背叛就意味着背后有另一个「主题」会被牵扯出来,比如女性在感情里被背叛,就意味着她需要面临「真爱」这个主题,甚至是因为她一直把对方当作真爱的对象,所以在最后那一刻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男性则不同,爱这个主题本身不与「尊严」挂钩,甚至很多时候男性才是那个感情剧情里注定的背叛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女性对于「真爱」这个主题的神圣性;

那男性和男性之间是靠什么牵扯的——义气。如果将义气变成剧本里的桥段,你更愿意看到大家齐心协力完成了计划,还是更愿意看到在关键时刻有人背叛,迫使主角背负着被背叛的痛苦在最后一刻既得到了胜利也惩罚了背叛者?

这里我虽然说的是剧本,但现实生活的剧情比剧本更加戏剧性。


智慧树与毒蛇

先抽象解释「背叛」的产生。

蛇诱骗夏娃吃下禁果,夏娃又把亚当拖下水。蛇当然是整个剧情里的「背叛者」,但他的背叛与亚当夏娃受到的惩罚不成正比,于是就和电影里的镜头语言一样,背叛的剧情要对准的其实是亚当夏娃与上帝之间的契约,他们是神的「背叛者」。

背负了「背叛神」的罪名,自然而然就有了更强烈的剧情,比如被赶出伊甸园。

在每个人的童年花园里也有这样一棵「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爬上这棵树遇见那条「蛇」。

  • 抽象的「蛇」即背叛者,我相信很多人在童年都经历过「背叛」,但这种背叛也很有可能是我们主观认定的。比如长期通过哭闹的方式获取资源,结果某一次再也无法通过哭闹得到想要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背叛」的内核,甚至「背叛者」就是父母;
  • 抽象的「爬树」,是为了博得关注、认同。举个例子,我老婆小时候常常会听到母亲提及「你要是一个男孩就好了」「妈妈更喜欢男孩」,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会迫使女孩子做出一些男孩子的行为来证明自己、获取母亲的认同,所以她当时真的就穿着裙子爬树,被母亲好一顿揍,从此之后也再也没有给女儿买过裙子;
  • 抽象的「树」,提供庇荫、遮风挡雨、甚至偶尔会因为它盘根错节的根系绊倒,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摔跤或是学会了抬腿;

「树」是父母,「爬树」是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而「蛇」即注定的背叛。


注定的背叛

再说定义。注定的背叛是安全感缺失症的一种,是人们对背叛桥段主动追求的结果——但是人们为什么会去追求背叛的桥段呢?

因为无法从父母那里获得足够的认同,于是一些人则从他人那里获得心理补偿,这种心理补偿以「哥们义气」「海誓山盟」的形式变得更加强烈。但付出过多的友情就注定会被朋友背叛。这种注定的背叛并不一定是朋友做了「坏人」,而是自己付出得越来越多,想以这种方式道德绑架对方时,对方选择拒绝绑架,对当事人而言也是一种「你不顺从我」的背叛。

他们一直以真挚的情感分与他人,以获得更多的认同。分给的人越多,就越容易遇到那个必定会利用这种情感获取利益的人,比如借钱、帮扶。于是这个「注定的背叛」就诞生了。

当背叛发生,便是一开始我提到的冲突性与「证明」,被背叛的背后一定会扯出另一个更大的「主题」,女性因为被背叛而证明自己的「真爱」,男性因为被背叛而证明自己的「义气」。渐渐地,他们意识到「被背叛」之后得到的关注和认同更为强烈,于是就有了「主动追求背叛桥段」的潜意识。

他们会在这个过程中放任背叛结果的发生,比如不断地压缩底线、退让利益、妥协迁就,以便享受被背叛那一刻的高光时刻。

它和「痛并快乐」最大的区别在于,「注定的背叛」并不是那个麻烦的缔造者,他们更像是「受害人」身份,然后通过这个身份获得背叛带来的感觉和被背叛之后的身份优势,甚至是在和朋友喝酒吹牛时的谈资。

但它和「痛并快乐」也有类似的点,比如这种被背叛带来的痛楚过度刺激伏隔核,形成奖励机制之后,当事人就会追求更加刺激的「背叛桥段」以形成大脑里的奖励机制,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就会变成那个制造背叛桥段的人,将对方一步步推进设下的背叛圈套。比如我之前提到过的一个案例,一个女孩子会通过各种小号去「勾引」自己的男友,她很期待男友精神出轨的桥段,特别是当真相被揭穿、男友跪在地上祈求原谅自己时,对这个女孩子的全然关注。


同样注定不存在的「抗毒血清」

被毒蛇咬之后,最重要的是明确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蛇毒,否则会因为找不到对应的抗毒血清而毒发身亡。

童年花园里的那条蛇,几乎是所有毒素的总和——如何理解这句话?你可以把那条蛇想象成是童年花园里任何关于恐惧的具象化,但它同时会带来人们最期待的「结果」,就像是被诱骗吃下的苹果一样。

举个例子,我以前在一个童年梦境里提到过,我曾经因为坐在自行车后座,被车轮绞进了脚踝。那段时间,我几乎得到了家里所有人的关注和照顾,特别是父亲这个符号的关注。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见跟这场事故相关的场景。如果说这场事故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这条毒蛇集合的是我对父亲这个符号在童年时期的渴望。但正是因为这个毒素的存在,我在成年之后用了最短的时间跟父亲进行了精神弑父,从此跟他成为了平起平坐的成年人。

有的「毒蛇」,带来的或许是一顿毒打,比如自己通过捣乱引起了家里人的关注。那这条毒蛇就是「关注符号」的集合,而这个毒素也就引发了之前提到的「痛并快乐」的毒症。当「母亲符号」是那条毒蛇时,毒发症是因为被过分削弱主体性导致的「被爱无能」……

解毒,就意味着解套,但前提是当事人得意识到自己正在毒发,否则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就是最熟悉的生存方式,哪怕有痛苦,或许也是存在的养分之一。

特别是当主体性微弱时,我们很难直击内核发出疑问,即「我为什么想要追求背叛?」——这件事不可能找到答案,因为内核不存在所以这个命题本身也不会存在。那就回到最外围,通过关系和标签构建的主体性,来询问自己。

「我在经历那些注定的背叛?」「有哪些事情注定没有结果,但是我仍然苦苦坚守?」「我是不是在追求背叛的桥段?」将主体性最外的束缚拆解之后,才能看到被标签贴满全身的自己,「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个时候要找到的是那些背叛剧情的相似性,或许这样的剧情在童年的某一次「被蛇咬」的经历里早就出现过。

最后再是回到微弱的内核,询问自己那个或许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真的希望被背叛吗?」当然,这是一条困难的暗路,借助外部力量并不是件可耻的事情。

当然,若喜欢、若认同、若渴望,则无需改变。

没必要社交

好友开了个小红书,问我如何彻底关闭「社交」功能。我很纳闷,不需要社交功能干嘛要用小红书,随便找个没人互动的平台发发内容得了。

不,他觉得又需要被人看见,但又不希望有社交。

行吧,但似乎也有点合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非常反感使用网易云音乐,因为我并不喜欢它的评论互动功能。这种不喜欢就好像是你养了一只猫,但是这只猫可以随便被别人摸,甚至有的人跟它互动得更亲密。所以「讨厌社交」就变成了一个最表象的外在,但它没有被推回内核。

所以当我开始用Spotify时,我会因为它没有社交功能而感到清爽。当大家聊起用什么音乐软件时,我在介绍Spotify时,也会特别加上一句「因为没有社交」。朋友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跟我听到朋友给我说想用小红书但不希望有社交功能是一样的——这是个什么标准?

因为这个结论很难推回至一个底层原因,所以只是流于表面的「没必要」。如果遇到一个非常喜欢社交功能,且容不得别人半点「否定说辞」的人,还会觉得我在装什么高级。同样的,这个人之所以会这样跳脚,也是因为在一个流于表面的地方错误地加工了结论,从而认为自己的品味被羞辱了。它要推回到内核,有可能扯出更多的「他为什么会对一些特定的观点冲突如此敏感」。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不希望社交属性的人都是因为有一个深挖的底层原因,因为「没必要」。反过来,一些人也会简单地将自己的不希望归咎为「没必要」,所以双方都没有要从黑箱出来坦诚相待的意思,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

所以我在这里依旧拿这个好友举例。他想用小红书的原因是觉得自己的摄影作品要比小红书上大多数摄影博主要专业,所以可以将小红书作为一个发布平台。但不希望有评论功能,是因为他不觉得大家能看懂自己的作品,他只希望那是一个备档作品的地方。

「不是,你找个硬盘保存不一样吗?」

「因为我觉得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既然是作品那其实还是希望被看见的。」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显然这四个层级他只能接受到第一层,他甚至假装自己不需要赞美,因为他可以随时说服自己比起那些「大多数」,他的作品是更「高级」的。当我和他讨论为什么不希望有评论的真正原因,他其实无法接受自己不能接受被质疑和被否定,所以他用了一个非常美妙的词来定义这一切——「我觉得没必要」。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个关于「社交关系」的漏斗搭建。


第一层,任何人都可以看见,言论无代价。

  •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任何层级都可以进入;
  • 他既然在追求被看见,那他其实很难挑选谁看见自己;
  • 在无法筛选用户时,就意味着评价本身也是不可控的,喜好标准不同,也会导致作品本身对外的评价出现偏差;
  • 作品本身也存在「沉默螺旋」
    • 多数人表达相同观点,人们更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只有少数人表达相同观点,就算大多数人持有相同观点,人们也不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多数人表达相反观点,人们就算不同意相反观点也不愿意主动表达观点;
    • 除非有意识地控评,否则评论本身会因为正反观点的数量而出现偏差;
  • 在表达者周围未形成乌合之众之前,评论区的不可控性更强,负面评价仍需要当事人个体对抗,甚至有时外部已经形成了反对表达者的乌合之众,其对抗难度更大;
  • 例如:关闭评论/匿名评论;

第二层,言论有代价。

  • 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任何层级都可以进入,但有「代价」;
  • 我把第二层称之为「夹层」,因为它还没有完全脱离第一层的不可控;
  • 但如果言论存在代价,比如表达者周围已经形成乌合之众,个体想要反对表达者就意味着个体和乌合之众进行对抗;
  • 「我知道你是谁」,就意味着言论本身指向了「你有被暴露身份的代价」;第一层不可控的核心也在于「匿名」;
  • 例如:手机号码/实名制注册;

第三层,捧臭脚。

  • 被看见——被赞美,谁不喜欢被赞美啊,除非他午夜梦回想起这种赞美是自己安排的;
  • 乌合之众的好处,在于他们可以自己抱团维系潜在规则,即如果我持有相反观点,就有可能会被踢出局外;
  • 大多数人希望规避冲突,所以被纳入群体时,会获得更强大的集体认同感;
  • 捧臭脚是一种生存模式,也是最不需要进行思考的条件反射式的惯性逻辑;
  • 例如:虚假评论、互动、粉丝群;

第四层,我是最特别的。

  • 被看见,赞美是权力集中的附属品;
  • 邪教组织最核心的不是「邪教头目」,而是其座下的「干事」,干事意味着拥有实权,但同时听命于上一级,即1-7-49-343-∞的金字塔结构;所处层级的资格会让集体认同感内部出现阶级划分,从而源源不断地从内部制造以冲突维系的活力;
  • 「干事」不会违抗、颠覆头目的存在性,反而会因为头目的点名而获得「特别感」;
  • 自我认同的「权威感」。当评论被长期切断后,反向利用沉默螺旋,也可以制造形式上的「权威感」,即如果我贸然评论会不会显得我很无知(参见《高台教化与下流三俗》);
  • 当「权威感」形成后便可通过「当爹」的方式将自己和个体之间拉开距离,形成权威——神圣——乌合之众的结构;
  • 例如:直播对谈/粉丝线下见面会

好友问我,这不就是日本地下偶像出道的流程吗?对啊,但这个流程也同样适用于「个人出道」。「没必要社交」卡在了哪一层,就去上下两层寻找解决方案即可。

例如自己无法接受质疑和否定,即卡在了第三层,要么就去搭建第四层的结构,就像好友想要公开他的摄影作品一样,他希望被看见,但不希望被「不懂的人给玷污」,那要么就从一开始搭建一个大家都只会说好话的组织,只要能骗过自己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要么就去接受第二层的结构,即允许他人评论,但可以同时保留让对方付出代价的方法,比如对讽刺自己作品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么有想法,看看你的作品。」

层级之间没有高级与否之分,顶多就是「管理难度」的区别。并且,关闭评论也不意味着是「错误」。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没必要社交」都意味着卡住了,也有可能是最最开始的「不想被看见」,若成立也无妨。

同时,还有另一个核心还未提及,即「表演」。越是刻意追求或规避被看见——被赞美——被质疑——被否定里的某一个层级,就越是有「表演痕迹」。所以「没必要社交」或许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关于这一部分,下次再聊。

我们为什么吃不了苦了?

这个问题来自于这一次的旅游经历。

家里两只狗上学的宠物公园组织携狗旅行,想着不用自己开车去带两只狗去海边玩玩,我跟妻子也就报名参加了。心想着15小时的车程都扛下来了,旅游参加点所谓的集体活动也算是旅游的一部分。但就是这种所谓的想要合群,我们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吃不了苦了?

因为酒店就在海边,开门就能去沙滩,所以一大早就有人组织要去海边赶海。我们不想搞得一身都是泥,所以没有参加;因为酒店离市区很远,需要驱车一个多小时,所以大家又开始报名要借用旅游大巴送至市区。我们虽然去了,但计划是找一个宠物咖啡厅待到回程,期间就把各种想要吃的当地特色小吃、想采购的以外卖的形式点单到咖啡厅;晚上又组织要去租船夜钓鱿鱼,我们因为担心奶子(家里的狗……)晕船,所以也没有参加。

总之,我们就是非常怕麻烦和吃不了苦,所以也深深地灵魂拷问了自己。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两个需要从逻辑上重新梳理的问题:

  • 不合群是否会对群体里的人造成困扰?
  • 吃不了苦是因为什么?

同样是旅游里发生的事情,在借用大巴车去市区采购那天,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位狗狗家长,他们到市区也是为了吃当地小吃和采购物资,原定计划是2点在下车点集合。但是我们原本提前找好的宠物友好咖啡厅并不接待宠物,我们临时换了一家可以带狗的海鲜餐厅。因此就无法准时坐上返程的大巴车,但当下我们也及时在群里反馈,让大巴车按时出发,我们为了不耽误行程自己选择打车回酒店。

这件事有造成「困扰」吗?如果说困扰是他们去市区吃的是螺蛳粉,而我们在带着狗吃蒸汽海鲜,这种对比让人感到「困扰」,那我认。但是我们并没有因为个人的计划去打乱其他人的计划,比如说非要让一车人等我们吃完饭回程。再说租船夜钓的事,这也并不是提前按照人头约定好的契约关系,而是临时组队,没人参加也并不影响其他想要参加的人的计划。

所以我必须得承认,旅行这样的事情,我并不可能将同行者看作「我们」,甚至都不是为了要合群的「大家」。我也很喜欢这种以需求模块作为活动组织的方式,即是否要用车去市区、是否要租船夜钓、是否要去海鲜市场等等,不参加的人并不会影响需求模块的执行。

对等地,如果在这样短暂建立的陌生人关系里,有人在群体里出现了情绪问题,我们也不会以「我们」或是「大家」的身份去帮忙处理情绪。既然大家的目的性和需求不同,并且活动本身是可以选择自由活动的,那么在这样的组织架构里,我必然会离那个情绪黑洞远远的——那如果她非要用她的情绪来裹挟所有人,比如长途驱车时,在服务区发脾气赌气不上车耽误所有人行程,那这他妈才叫「困扰」吧!


所以这里出现一个问题,我是一个非常看重「我们」的人,又不希望自己被「大家」所道德绑架。因此「我们」的构建条件对我来说非常苛刻,一旦构建完成,所谓的「拎得清」就成了默契的部分。在此之前,我依然会在短暂的群体里做那个「拎得清」的人。

那如果真的是所有项目都计划好,捆绑式的需要大家集体活动的旅游,很显然我们根本就不会签订这样的旅游合同。我们会提前拒绝捆绑成「大家」的模式,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有人站出来,指着我们的鼻子骂,说我们怎么这么不合群,大家都开开心心出来玩的,一起集体活动怎么样了——你瞧瞧这还是人话吗?这不就是强制把对方捆绑成「大家」,无视他人作为「个体」应该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那这样行程的模式才是最大的困扰吧——这里就需要稍微带一下「主体性」里的一部分。往往在群体里以强烈的控制权掌控整个团队的人,他们的主体性大部分是依附在群体结构里的,一旦群体里出现了质疑、反对、违抗的行为,对他们来说都是对「脆弱主体性」的冲击。那么换一个视角,对于这样热心主持,认为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应该整整齐齐参加活动的人,遇到我们这种不合群的人,也确实是一种「困扰」。


拆解了「合群」的事,「不能吃苦」的事就好解决了。

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宠物咖啡厅,于是就打车去了更远的、会导致没办法准时坐上回程大巴的海鲜餐厅,这应该就算是「不能吃苦」吧?是不是正常的,就应该为了符合大巴车的规定,就在大巴车附近随便找一个没有空调、又可能不好吃的小馆子将就一下,顶着30几度的烈日带着狗,非要挨到大家约定的时间,以证明自己是「合群」的——那这算什么?吃得了苦吗?

非要把自己捆绑在群体之中,因为害怕脱离群体被人排挤,而不得不选择更为麻烦的、自虐的、甚至是违背自己需求的事情,如果这是「能吃苦」,那么按照「证明A是对的,B就是错的」逻辑谬误——很显然我们这种无法融入群体,甚至会做出与群体决定相违背的事情(比如两人两狗在蒸汽海鲜的包房里面吹着空调、喂狗吃着海鲜、还把所有要采购的物资都通过外卖送达),那这样的行为就可以通过对比的方式认定为「吃不了苦」。如果是这种逻辑,我也得认,因为这是别人的惯性思维所致,我们无法修改其标准。

那要解决的是我们自认自己「吃不了苦」吗?

显然,这中间还缺了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得」这样吗?既然我选择了自己打车回程,我就不用遵守按时定点上车的约定,那我还必须要在原地顶着大太阳跟个傻逼一样配合大家的时间吗?所以从「吃苦」这件事里面分出了「契约精神」和「选择权」。

我必须得承认,「契约精神」就意味着我为了完成约定,哪怕是下刀子,我也需要履行契约,这个过程如果我逃走了,被冠上吃不了苦的罪名,我倒是认的。

那如果每个人在没有被强行捆绑进群体(甚至是自我捆绑),「选择权」就意味着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那这就不是「吃不了苦」了,而是没有必要「找罪受」。

以及,天上如果真的下刀子了,契约是不能他妈得意思自治的吗?被砍得全身是伤到底是在感动谁啊?


就此,看似我解决了两个自问自答的问题,但实际上这是两个非常容易发生自证陷阱的问题,即别人用「合群」和「精致利己主义」来捆绑你的时候,以上的逻辑闭环便是解套的过程。

  • 关于合群
    • 我有什么选择权吗?远离被强制捆绑的群体,除非你希望加入;
    • 分清楚群体是「我们」,还是「大家」,还是「我跟你们」
    • 弄清楚合群的目的是什么?
    • 我可以选择脱离群体,若会对群体造成影响的,要提前避免或提供解决方案;
  • 关于吃苦
    • 先分清楚什么是「吃苦」,什么是「找罪受」吧!
    • 契约关系里可能存在「吃苦」的,先通过意思自治进行协商,若不行则评估自己是否能够接受所谓的「吃苦」条款;
    • 若拥有选择权,我他妈选择「不吃苦」怎么了?别人要吃大粪都跟我没关系;

以上,总结了一下解套思路,最后还需要提醒自己一个社交关系里的事实,接受自己被讨厌这件事,本身也和主体性相关,即:

你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大家都要喜欢你。

狼没来也必须得来

以前说过,(前)助理是一个对抗性人格,在有些时候会因为情绪的爆发,而完全与外界对抗,甚至是我们这些想要帮她一起解决问题的人,也会因为「希望她先冷静」而被视为「你不支持我」的敌人。

但是我并不觉得这有「错」,只是每个人有自己处理的顺序,每个人也有比较能接受的处理方法。浓缩下来,其实就是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情绪正义和程序正义。

  • 情绪正义,即情绪优先,需要优先解决情绪问题,再回归到解决方案,甚至不需要提供解决方案;
  • 程序正义,即理性的解决方案,需要优先冷静面对正在发生的事件、冲突、情绪,通过寻找解决方案的方式解决次生的情绪问题;

如果两个人在不同频上解决问题,就必然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其实大多数的情侣之所以会吵架,也是因为这两个顺序没有达成一致。女性特质会优先考虑情绪和感受,所以大量的时间精力会需要对齐感受,否则会引发更多的情绪;但男性特质很容易忽略情绪存在,直奔主题地解决事件,所以很容易发生「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不能先考虑我的感受」。


看上去,似乎只要解决「不同频」或许就能解决人们对于情绪正义和程序正义的顺序问题。很可惜,「同频」本身还有更多的分支。

比如在小宇宙上,很多人(女性居多)会觉得助理吃到虫在群里抱怨这件事,应该优先处理对方的情绪问题,无论是否要解决问题,都应该给予安慰。否则她也不会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单打独斗地跟民宿老板对质。

那么这里就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安慰这件事是应该默认,还是需要确认?

举个常见的例子,情侣吵架,男性发现女性已经出现了情绪问题,由于他不知道怎么办,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女性一句「现在需要我安慰你吗?」结果,就被女性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来问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你他妈猜我猜不猜得到!

在我看来,是否需要安慰,本身也是同频的一部分。因为我把程序正义排在情绪正义之前,那么争吵就必然发生,并且还会进入到诡异的循环论证之中:

  • 你如果需要安慰,你其实可以告诉我们你的需求;
  • 既然你们如此在乎程序正义,是不是应该在我有情绪的时候,也询问我是需要安慰,还是需要解决方案;

同频就意味着「商量」。比如,我跟我妻子在对方有情绪问题发生时,在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情况下,我们会告知对方「你如果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我先不打扰你。你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我随时都在」。如果关系里的两个人,无法做到商量只能通过猜对皆大欢喜、猜错地动山摇的方式维系,即便能在这样的关系里找到乐趣,也无妨。


这里就要聊一些可能会「惹」到女权的话题了。女性本身具有天然的评判权,所以当关系发生倾斜时,她们便可以通过情绪勒索的方式定下双标规则。比如,一些女性或说女性特质,会认为「让对方猜」是一种考核标准,而这种猜往往和情绪挂钩,如果遇到一个认为程序正义更重要的人,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因为猜不中而变成新的「道德资本」。

所以,我们跟助理的吵架,很多次都是因为我们希望在理性的状态下解决方案,但对方迟迟停留在情绪感受层面,转而变成了因为我一直在「理性」而忽略了她的真实感受,即「大家的感受很重要,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吗?」

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理性」是延后的,最快也需要在她情绪爆发、把大家都炸伤之后,意识到「自己不再受欢迎」或者「自己的情绪不再得到关注」时,理性思考才变成了补救的一部分。但你发现没有,当她在通过理性修复关系的时候,其实还是在索取关注,确认自己是不是不再被喜欢了。

所以这种「狼来了」的剧情才会重复上演,直到大家乐此不疲,或是不再奉陪。情绪优先的人,几乎很难做到程序正义,我在昨天的文章里也提出了一个思考——因为控制情绪本身是反人性的。

情绪正义需要第一时间处理情绪,因为情绪就是问题本身,或者说是在问题表象最严重、最需要被看见的部分。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清晰地描绘出情绪正义和程序正义的几个本质区别:

名词驱动方式底层逻辑群体与个体优劣势
情绪正义优先感性、情绪「我希望被看见」,渴望被关注当我优先关注我自己的感受时,我必然从群体中被分离;我与「大家」形成敌对关系优点:情绪会第一时间被看见;
缺点: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同频感受,甚至导致更多的次生灾害
程序正义优先理性、逻辑「我不希望事情被搞砸」,渴望问题被解决我不喜欢我的行为影响「我们」的共同利益;我尽量保证「我们」能够同频解决个体问题优点:可以解决问题,并预防次生灾害;
缺点:缺少人情味,甚至有些反人性

在解决问题时,先向对方确认对方需要解决情绪还是寻找解决方案,其实就是商量的过程。当然了,如果对方就是一个「你自己去猜,猜不到就是你的问题」的人,我觉得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关系是你喜欢的,我也是真心地祝福你(们锁死)。

《狼来了》故事大家都知道,事不过三或许是人们默许的极限。所以到了最后一次,助理再一次因为把我们炸得伤痕累累,如今又一次跟我们开始「理性」讨论的时候,我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因为狼就算没来,迟早也得来,甚至到最后我们还在期待「什么时候来」。

这就扯出了另一个关于安全感缺失症的模式——注定的背叛,下次再聊。

BBC推出了英国阶级计算工具: 来看看你是不是中产/韭菜, 还是精英?


想知道你在英国社会中属于哪个阶级?BBC最近推出了一款别开生面的英国阶级计算工具(点这里),颠覆了我们对传统“上层-中产-工人”阶级的理解方式。通过几个简单问题,这个工具可以判断你最匹配的是英国社会的哪一个“新阶级群体”。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中产,还是你一直以来的“阶级自信”其实是错觉?

🏠 它是怎么判断你属于哪个阶级的?

BBC这款工具基于2013年《大英阶级调查》(Great British Class Survey),由社会学家分析70多万份问卷数据后开发。判断维度包括:

  • 经济资本:年收入、房产、储蓄;
  • 社会资本:你认识什么职业背景的人;
  • 文化资本:你参与哪些文化活动。

和你老爸老妈那一代“有房就是中产”不同,这套体系全面考虑了人脉圈子和生活方式——比如你去不去博物馆、听不听古典音乐、有没有朋友是科学家。

📊 举个例子:你属于哪个阶级?

工具会问你这些问题:

  • 税后年收入是多少?(低于£10K,还是超过£100K?)
  • 你拥有多少房产?有没有存款?
  • 你是否认识艺术家、大学讲师、清洁工、首席执行官……?
  • 你平常是打游戏,还是逛美术馆、听爵士乐、去歌剧院?

你的答案会被综合分析,最后得出你最可能归属的一个“新阶级类别”。例如:

  • Elite 精英阶层:最富裕、最有文化资本的一群人。常去博物馆、听古典音乐,有广泛的社交圈,很多人受过私立学校和名校教育。
  • Established middle class 稳定中产:高收入、高教育水平,文化活动广泛,但略逊于精英阶层。
  • Technical middle class 技术中产:高收入但社交圈较窄,文化参与度较低。
  • New affluent workers 新富裕劳动阶层:收入不错,活跃在社交媒体,偏爱现代流行文化。
  • Traditional working class 传统工人阶层:资产较多但收入较低,文化参与度也低。
  • Emergent service workers 新兴服务工人:年轻、文化活跃但经济不宽裕。
  • Precariat 无保障阶层:经济和社会资源最少的一群人。

🤔 为什么它值得一试?

英国人历来对“自己是不是中产”特别在意——有人赚六位数还不认自己是“精英”,也有人住在Council House却坚信自己是“中产”。这个工具提供了一种更科学、也更刺激的方式,帮你打破阶级幻觉。

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你不是中产(韭菜),而是精英!或者,你以为自己“挺有文化”,结果算法说你是“新兴服务工人/新生代农民工”也说不定……

我感觉只要收入超过100K就大概率是精英了,毕竟超过100K应该收入在Top 5%了。

你每年的家庭税后收入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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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阶级计算器:税前工资(一家)多少?租房来是自己有房子?有多少存款?





你拥有房产还是租房?


房产价值:




你有储蓄吗?






以下哪些人是你在社交中认识的?

看一个人混得怎么样就看他/她周围的朋友。每个圈子认识的人都是一样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你的社交网络往往就是你的位置坐标,它反映的不仅是你的兴趣爱好、生活方式,更是你的经济状况、教育背景,甚至是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

在BBC推出的这款英国阶级计算工具中,有一项特别引人注目——“你认识哪些职业的人”。这是它判断你所属阶层的关键维度之一。为什么?因为如果你平时接触的人都是教师、护士、清洁工,那你大概率属于传统的中下层阶级;但如果你身边不乏律师、科学家、CEO、艺术家,那恭喜你,你可能已经处于“精英阶层”的边缘,或者正稳坐其中。

这不是鄙视链,也不是偏见,而是现实的映射。社会网络的“同温层”效应决定了你所能获取的机会、资源、视野,很多时候并不来自于努力,而是来自于你是否站在了那个信息流动的交叉点上。

所以说,你是什么人,不只是看你挣多少钱、住什么房,更要看——你身边都坐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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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阶级计算器:你认识什么职业的人?


















以下哪些文化活动是你经常或偶尔参与的?

业余时间的爱好,有些人活着就用尽了全力,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兴趣”。他们下班只想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或者刷刷短视频,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而有些人呢?在剧院听歌剧、去画廊看展、练瑜伽、上高尔夫课,似乎生活从不只是“活着”,而是一种精致的、有选择的表达。

这正是阶级差异在日常生活中的体现。BBC的英国阶级计算器把“你参与哪些文化活动”作为一个重要维度,不是为了猎奇,而是它确实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爱好,也是一种特权。你是否有条件发展“高雅”兴趣,不仅取决于时间和钱,更是你生活方式的缩影。

有人在周末兼职跑外卖,有人却在参加周末陶艺班;有人通勤路上听脱口秀,有人听古典音乐;有人下班后练习写代码找跳槽机会,有人下班后练小提琴准备家庭音乐会。看似是个人选择,其实背后写满了结构性不平等。

所以,当你打开BBC这个阶级测试小工具,认真点选每一项问题时,不妨也问问自己:你过的,是哪一类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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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阶级计算器:你平时有空都做些什么?工作之余
















你的结果:

你最接近的阶级群体是:

精英阶层(Elite)
这是英国最富有、最具特权的群体之一。根据《大英阶级调查》的结果,这个阶层的很多人:

  • 喜欢高层次的文化活动,如参观博物馆和聆听古典音乐
  • 曾就读于私立学校和顶尖大学
  • 与从事各种不同职业的人交往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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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阶级计算器-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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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英国阶级计算器-各类阶级所占比例


我以为我是妥妥的中产/韭菜,结果却显示我是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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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共 1962 个汉字, 你数一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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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花园

人们会在成年之后,努力地复刻童年的那个花园,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也是安全感的来源。

安全感缺失症,几乎都能回到「童年」寻找出苗头。童年就好比是一个从早玩到晚的花园,或许在里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树。每次玩时,都会被这棵树裸露在土壤外表的树根绊倒,但是并不妨碍这棵树在我们记忆里的模样。成年之后,我们开始重建这座花园,那棵常常绊倒自己的树,也成了熟悉和安全的一部分。

如果那棵树代表的是「父亲」这个符号,就解释了一些童年在父亲高压下长大的女孩子,在成年恋爱时,也会潜意识地寻找跟自己父亲类似的男性。

正是因为有这座花园存在,人们才有了「重建」的规划图——是要重新寻找那棵树、还是改成别的替代、或是亲手斩断那些盘根错节的根茎,让自己从束缚之中获得自由。

——《写在2025年新年之前》

这个话题我一直留着,是因为播客其实做过相关节目,所以几乎把想要表达的都说清楚了。但这个话题本身是个非常庞大的内容,也是最近正在系统性提及的「安全感缺失症」「主体性」里的一部分。

童年的花园,即我们在童年时期最熟悉的「场景」,在成年之后,我们会无意识地复刻这个让我们感觉到熟悉和安全的花园,一旦形成「固定思维」,就会出现前面提到的「安全感缺失症」,甚至是更严重的人格扭曲。

所以,有意识地重塑「成年人的花园」,一方面是有意识地识别自己的「固定思维」,另一方面是避免自己在同样的坑里不停摔跤——当然,叫醒当事人也并不意味着是好事情。所以其核心是每个人在重塑花园的过程中,本身是拥有选择权的——而不是把一切责任都丢给原生家庭,认为是它导致了后半生所有的不幸。


角色替代

角色替代是「安全感缺失症」里最常见的模式。

举例一个现代人的「通病」——父亲缺失与父亲的替代。父亲缺失不仅仅是指父亲的缺席,比如单亲家庭、父亲早出晚归、经常出差等等,也有精神上的缺席,例如父亲沉默寡言,在家庭里的存在感本身非常低。还有一种非常普遍的情况,是「被动缺席」

有研究表明,当代高中生将父亲作为倾诉对象的排序,排在同性朋友、母亲、异性朋友、兄弟姐妹、网友之后。这种「缺席」更像是当事人自己造成的,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比如父亲情绪失控、无法交流等等,这种被动选择,都会导致原本应该由父亲提供的情感、陪伴、尊重、问题解决能力统统缺失,从而导致现代人的安全感从底层开始解体。

同样,如果是父亲「主动缺席」,例如与夫妻关系破裂,孩子(特别是男孩)会开始逐渐替代原本父亲(即丈夫)的角色,原本那些本应该是母亲对自己丈夫的攻击,转移到角色替代后的孩子身上。因为孩子更加听话、无法反抗、甚至因为复制父亲的一些性格特点,都会更好地成为母亲的「攻击目标」,顺利将焦虑、需求、控制欲、虐暴欲强加给孩子。

很可惜,大多数的孩子无法在这样的角色替代中学会反抗,甚至会因为「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而形成自我攻击的缺口——「如果我这样还反抗母亲,那是否意味着是自己的问题」——所以这样的人一方面感觉到深深的痛苦,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接受母亲进行角色替代的奴役,直到自己完成「自我驯化」,失去主体性或完成捆绑,甚至是开始通过享受痛苦的方式以获得强烈的存在感。

于是,这两种情况在成年之后重塑「童年的花园」时,就会出现角色替代常见的情况:

  • 寻找一个能够补全父爱具象化的「父亲」符号的男性
  • 或是一个跟控制狂母亲类似的「母亲」符号的女性。

这里解答了之前留下的一个疑问:为什么有的GAY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会毅然决然地爱上直男。


与替代「角色」解绑——重塑童年

角色替代首先破坏的,显然是主体性的「内核部分」,如果当事人是一个主体性较强的人,他能够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那么就很难被角色替代——但是这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悖论——当因为角色替代导致安全感缺失之后,主体性本身也在从内而外进行瓦解,所以被角色替代的人,其实很难在当下意识到并与之对抗。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后天重建花园」的方式,来有意识地重塑童年的结构,例如母亲本身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性,在成年之后要么会对这样的女性充满厌恶和恐惧,要么会本能地寻找相似的女性以满足「熟悉感」,或者是有意识地遇到一位年长理性的女性,会通过相处和学习的过程中,将她重塑进入自己的「童年花园」,从而替代原本的那个「母亲」符号——这就是所谓的后天「母亲」。

重塑「童年」的花园有几个比较重要的意义:

  • 意识到「原来童年还可以这样」——很多人一旦形成固有认知,便不会认为自己所经历的童年是存在「问题」的,因为一旦接受「问题」,就意味着他们会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死循环,因为很多人无法对父母做出违抗的动作;
  • 补全另一种「童年」的结构——被角色替代的童年,往往是不会得到尊重、认可的,所以在后天重塑的「童年」里,一些人可能会开始追求被尊重和认可的社交关系,例如被一个年长的「父亲」或「母亲」符号,以对等的方式进行对待,从而补全童年缺失的重要结构;
  • 意识到「我还有得选」——很多人在成年之后,总是用「我没得选」来自我麻痹,工作、感情婚姻、甚至是是否要生育一个孩子,似乎都能外归因给一个难以违抗的规则。重塑「童年」最核心的点,就是有意识地重新构建童年花园里的要素——父母、朋友、幻想过的居住环境、甚至是小时候很想养却被拒绝的宠物。
    • 「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没得选本身也是一种选择,是否意味着这样的没得选,其实就是一种有利——比如这些都不是我想选的,是他们让我这样做的,是否意味着我就可以免去选择带来的责任和代价?

我们也在亲手制造花园里的「怪物」

在重塑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缝合怪」的出现。

比如最开始提到的那两种:一个能够补全父爱具象化的「父亲」符号的男性,或是一个跟控制狂母亲类似的「母亲」符号的女性。

当亲密关系和某一个缺失符号相互重叠的时候,就容易发生错位。例如,原本亲密关系的两个人需要的是互相关注和尊重,但因为其中一个人因为角色替代导致了对另一半有了「父亲」或「母亲」的功能需求,例如需要对方能够像「母亲」一样补全自己的童年,给予自己足够多的关注。但是对方并不希望自己是对方的「妈」,所以这种不平衡迟早会导致更大的关系危机。甚至是当这种「母亲」的关注对方无法再提供时,当事人可能就会想要寻找下一个「母亲」,从而选择出轨等方式。

亲密关系,特别是平等的亲密关系,所需要的并不是某种角色的替代,除非刚好存在「王八看绿豆」的情况,否则在重塑的过程中,还原里原本的「布置」也应该各司其职,你总不可能在原本应该种树的大坑里面,要求建造一幢童年最渴望的小木屋,那个「坑」没被填满时,任何形式的小木屋都会倾倒。

也就是说,重塑的过程,也需要有意识地区别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因何而寻找,而不是一味地通过感情需求来进行补完童年,否则当对方身上突然开始出现了「父亲」或是「母亲」你最无法接受的特征时,就会对关系产生强烈的怀疑和自我攻击,从而亲手毁掉原本建立的关系,然后寻找下一个「替代品」。


重塑的方法

我依旧把方法论放在最后一节,是因为它没有太大的价值,因为方法论因人而异,所以我提供的更多是「底层逻辑」。

角色替代首先破坏的,显然是主体性的「内核部分」。当被角色替代时,就意味着他将会有大量的「社会我」给他设置了各种枷锁,比如「妈妈都是为了你好」,无论母亲如何地做,孩子都必须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当「社会我」的模块被角色替代填满时,就必然会去压缩内核的空间,以至于当事人不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旦完成自我驯化,就会出现更多的「幻想我」来填充主体性的缺失,即「我就是母亲的好孩子」。

被压缩的内核极其脆弱,完全无法承受自我攻击。比如当自己觉得痛苦时,他们不会觉得是对方的问题,而是自己还不够「坚定」,所以他们会继续抹杀内核的真实需求,找到一个新的面具,成为「幻想」中那个更完美的自己。以至于,他们会不断地寻找外在的稳定,从而以平衡内在的崩溃。

这样的主体性还存在吗?当然存在,只是那个主体真的还是自己吗?解绑的过程虽然不容易,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重塑的是「谁」,以及不要混淆这个「谁」与感情需求,就是找回内核的核心。

爱在黎明破晓前

今天不是来聊电影的,而是来聊另一种安全感缺失症——爱无能。

之所以「爱在」系列会成为经典,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全对白式的电影,让情感和剧情都在一来一回的台词之间形成了浓烈的「拉扯感」——这种拉扯感,便是很多人在关系里追求的「存在性」。

在之前的「痛并快乐」其实已经聊到过很多次——如果你会举一反三,就会马上明白,所谓的「拉扯感」其实就是「类似痛苦」一样的底层逻辑。因为这种剧情均可带来强烈的存在性。

上一次,又聊到了「被爱无能」,当个体失去主体性时,他无法以「人」的方式被爱,参考我在《所谓真爱》里提到的「爱是两个独立个体,即主体性的互爱」,但其中一人不存在主体性时,是否意味着「真爱」也无法构成?

今天聊聊「爱无能」,是因为在「被爱无能」的内容下面,有朋友留言想要继续寻找「老是在爱到一定程度就会主动想要放弃」的问题根源,既然如此,那就正式一点,用文章回应这条评论。

如果你也是一个「老是在爱到一定程度就会主动想要放弃」的人,那首先要追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是因何而放弃?

  • 我觉得自己不会爱
  • 我觉得自己不配被爱于是,这就扯出了今天的话题——爱无能。

回避型人格(AvPD)

回避型人格,特征有过度的社交焦虑与社交抑制、尽管渴望却仍害怕建立亲密关系、严重感到自我不足与自卑、并过度依赖逃避恐惧来源作为适应不良的因应(如自我社交孤立)。

一样需要提醒的是,并不是所有的「爱无能」最终都会导向回避型人格,而它更像是一种最高层级的「爱无能」。就算我到现在还未解释「爱无能」的前提下,其实从回避型人格的特征里已经能找到「爱无能」的核心问题——渴望却仍害怕建立亲密关系。这个亲密关系不仅仅是指恋爱关系,朋友、血缘、甚至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都可以构建为「亲密的关系」。

先说两个案例,直观感受一下「爱无能」和「被爱无能」的区别:

以前收集过一个大学时期的案例,是一个「舔狗」,但是他和其他「舔狗」最大的区别在于,当他真的舔到对方接受,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逃走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开始深深自责,觉得是自己不够「勇敢」搞砸了一切。我问他逃走的原因,他说一开始每天对她嘘寒问暖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她,所以自己也有一个合理理由可以随时抽身、不用负责;但是真的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应该找到更好的,自己只敢处理那种有一定距离的情感关系——我后来给他的定义是「自我感动成瘾」。

我和老婆有一个共同好友,她每一次换男友,都是在「低点」的时候抽身,觉得再耗下去没有意义。于是我们一步步帮她反推抽身的点,其实她每一次都是在最高潮的那一刻,开始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即将走下坡,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只是她性格没有那么果断,所以从最高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甚至是在骑驴找马的状态,去软性地结束上一段关系——只是她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已经给足了对方「机会」。但是她对每一次恋爱都认为是美好的,并没有提前预判它的结局,只不过她又能非常精准地,在每一场恋爱的最高潮时,开始逃亡。

第一个是「被爱无能」,后一个是「爱无能」,当它们成为固化的行为模式后,都可能走向「回避型人格」的极端。当这类人对关系的追求更拧巴时,同时拥有强烈的攻击性(性欲、表达欲、创作欲),再往下就可能是「自恋型回避人格」……


被爱无能与爱无能

「被爱无能」最大的特征是「我不配爱」,因为主体性丧失后,无法以「自己」作为出发点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必须依附在另一个主体性上,才能体现自己的存在。如果这个主体性能够提供越多的需求性,就越能给「被爱无能」提供存在感,例如失去主体性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个主体性存在强烈的不存在感,迫使依附其的「被爱无能」也经历强烈的动荡,甚至是痛苦,一旦完成被动的「痛并快乐」,比如伏隔核错误地将痛苦也当作了奖赏机制后,便会形成「虐恋关系」,这个是后话了。

「爱无能」最大的特征是「我不会爱」。「爱无能」的主体性如果不稳定,可能就会陷入到「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这样」的迷茫当中,但如果是一个主体性很完整的「爱无能」,他可能会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感情是怎样的,且在那一刻放手对自己来说是最美好的。

这里需要纠正一下,「爱无能」并不是渣男渣女,并不是说他们对感情是用过就扔,而是他们非常恐惧亲密关系进入「下坡」状态时的模样。任何一段关系都不可能永远保留在「热恋期」,所以当热恋期结束后,两个人必然要进入到关系的稳定期时,他们很难接受这样的变化,以至于会在那一刻想要放弃。

但是他们两者又有相似或可能互相转化的地方:

  • 动机变化
    • 被爱无能:因为主体性丧失,觉得自己不配的爱,不信任他人的动机;
    • 爱无能:不相信爱,害怕因为感情的变化而带来伤害,所以提前进入了冷漠保护机制;
  • 表现形式
    • 被爱无能:总是拒绝他人好意、自我怀疑、被害妄想症;
    • 爱无能:疏离感、冷漠、在某些方面过于理性(例如关系里发生的矛盾);
  • 底层逻辑
    • 被爱无能:我需要依附在另一个主体性上,才能获得存在感;
    • 爱无能:我需要把感情结束在最完美的那一刻,我才能保住主体性;

琥珀化

大部分「爱无能」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他们的回忆里有很多「美好」的像是「琥珀」一样的场景,比如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或是他第一次对我说他想要娶我、或是他第一次跪在我面前向我承诺他再也不会出轨……它们都像是被封印在琥珀里的昆虫一样,可以供人随时欣赏和把玩。

「爱无能」无法接受关系从制高点开始慢慢下落的过程,他们提前预判了所有的「最坏结局」,以至于他们在这一刻开始启动冷漠保护机制,也就是这一刻他们其实已经将彼此的感情进行了「琥珀化」,永远留存住最美好的那一瞬间。

题外话,这是播客粉丝群里有朋友想让我们聊起的话题,这就是其中一种形式的「瞬间即永远」。

「爱无能」的人,并不仅仅是将关系进行琥珀化,还有他们自己的一些决定、想法、行为,比如我就收集过的案例里,有「爱无能」是在公司完成了一个很大的项目成就时,他突然决定要离职,因为他非常冷静地分析过,这个项目是目前他能够做到最大的,且里面有非常大的运气成分,如果再继续留在这个公司,就会开始出现往下走的颓势。

一些更强烈的琥珀化,比如一个作家完成了一本出名的作品后,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完成更完美的作品,他选择在那一刻自杀,让这个完美的顶峰被永远定格。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爱无能」都能完成这么高层级的琥珀,于是他们在生命中就会开始制造各种大小「琥珀」——因为琥珀就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再为它的结果负责,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部分,于是这就成了「爱无能」最表象的行为——习惯性逃避或回避。

既然是习惯性,就意味着它其实有非常强烈的「合理性」存在其中,所以要诚实地面对自己去拆解这些「习惯」,其实是比较残忍的,特别是当自己没有任何参照物时,这种拆解会带来强烈的迷惘感。


我享受的就是爱在黎明破晓前的高潮

我并不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要做那个所谓的「好人」甚至是「正常人」,如果是那样的统一性,「人」这个属性就丧失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个体,只是你是否意识到自己的特别,而不是怀疑「我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爱无能」的童年,几乎也是在「漠视」中长大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通过犯错的方式去引起注意,所以才导致了这种对内的安全感缺失。当在成长的过程中,每当他们觉得自己将要受到伤害时,比如关系即将开始走下坡的时候,他们便会复刻童年被漠视时的那种冷漠,非常理性地分析自己是否要将关系「琥珀化」在这一刻。

与其避免「爱无能」,第一步是先避免「内耗」,如果你是一个「爱无能」者,那就要意识到自己确实会习惯性逃避进行「琥珀化」的底层原因。

第二步是「有意识」地纠正一些逃避行为,则需要通过完善主体性的方式来改变行为;

最后才是如何「避免」,所以我说方法论是最没用的,因为方法论其实就是需要接触更多人,比如谈更多恋爱,哪怕每一段恋爱都在最高潮的时候「琥珀化」,但至少你会开始渐渐明白,自己想要的那种感情或许不是长期关系能够提供的。如果你能接受多边关系、炮友关系,其实也能给你提供存在性,而不是非要按照所谓的「正确价值观」去违背人性式地构建关系。

如果你享受,那就清楚知道自己因何而享受,然后去大胆地享受。

真实的关注

这个话题是帮助别人咨询时扯出的一个话题。

咨询者问我:「什么才算是真实的关注?」

这是个好问题,看上去它仍然是一个没有标准的事情。所以本着一切没有标准的事情需要「同频」的原则,但同频又会遇到拒绝交流的情况,或是对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黑箱」,他不需要商量,而是需要你能猜中他的期待。

但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有趣的情况:

就拿「黑箱人格」举例,当对方决定要「猜」的时候,多半是已经意识到「黑箱」有了负面情绪,需要优先解决情绪问题的时候,便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

显然,这个问题看上去是一个在「现在」的提问,但它问的内容是「过去」的原因,是什么「过去」的事情导致了黑箱本身在「现在」感觉到了不愉快。那么黑箱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我为什么不开心你自己不清楚吗?」同样,这是一个在「现在」的提问,但仍然是回到了「过去」去寻找答案。然后,这两个人就这样吵开了。

显然,在「现在」突然意识到需要关注对方,往往是已经在「过去」发生了太多漠视对方的情况,那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困难的是,两个人已经无法改变过去,同时当下扯出的一大堆狗屁倒灶,也都只会跟「过去」有关。

这件事可能有些抽象。


那说得具象一些。

两个人因为没有及时收拾脏衣服而发生了争吵。

一个人问:「你为什么没有收拾衣服?」这是一个在「现在」提出的问题,但问的是一个关于「过去」发生的事情。

于是对方回答:「我这两天不舒服,没来得及收拾。」好,现在他们两个得到了一个「过去」发生的原因。

这个人继续问道:「哪里不舒服?」这仍然是一个在「现在」对「过去」的提问。

于是对方回答:「我这两天状态这么不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反问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现在」对于「过去」的询问,除非它是文学手法里用来同频的方式,例如「我觉得很好吃,你难道不觉得吗?」

好了,这两个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因为问题就发生在「问题」身上。

我们提出问题时,特别是在交流中提出的问题,常常是在「现在」对「过去」进行发问,但是追究原因也很难再改变既定事实,所以人们在回答「过去」的答案时,就会出现找借口、翻旧账、主观不可证的情况,因为「过去」的好处,就在于大家都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用它来划分责任就能找到对错之分。

那如果向「未来」提问呢?于是,比如「以后我们把脏衣服固定放在哪一个区域呢?这样便于我们及时处理。」——好吧,这也不算是个好问题,因为如果对方正在气头上,这件事仍然会激发战争。那这就是吵架没吵到点上的问题,不属于今天要解决的内容。


从「问题」跳出来,关注也会发生同样的问题,当人们意识到关系出现问题时,想要开始真正关注对方时,也总是从「过去」中寻找那些未曾及时关注的点。虽说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往往这个哲理之所以会成立的关键,是至少已经「亡羊」了,甚至是「亡到已晚」。

所以,发现有问题,再开始意识到问题本身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必经之路」。但很多时候,真的发生了「亡羊」的事情,人们会本能地纠缠着「亡羊」本身进行分析。这是人们的「损失规避」认知造成的,即损失100元的痛苦远超过获得100元的快乐。然而,无视「时间维度」这个要素,人们就容易陷入到在「现在」向「过去」不断发问的情况。直到新的问题发生,然后变成一个「过去」的损失,又在「现在」重复提问。

这应该是我最「厌恶」的行为之一,在同一个坑里可以稳稳当当地摔三次,无法从这些重复摔进的坑里找到相同的本质。

但是,人们又无法无视「损失规避」的心态,就像你不可能给一个摔了一跤的人开始讲「防滑鞋」的重要性——无视当下的感受,就会变成常言道的「当爹」。所以就算要对「未来」提问,也无法无视「现在」的感受。这就把前几天的内容串起来了。

理性的人之所以更容易「还原事实」,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对「过去」的发问,而是要从还原的事实里提出一个对「未来」的提问,即解决办法;但是感性的人,会需要大量时间花在「对齐感受」上,是因为感受是由大量的「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堆积而来的,所以去「未来」是找不到任何解决方案的。

于是,在「现在」要对齐感受的同时,如果能让双方都进入到「未来」去寻找解决办法,或许才是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思维模型。

即:「我意识到你这几天状态不好,那先别洗衣服了,休息下,如果有什么不爽的事情你可以给我说,我随时都在。」状态不好是「过去」的状态,衣服没洗是「过去」的既定事实,所以「现在」先暂时不管过去的事情,如果「未来」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当然,我说的是「有效」沟通,而不是「正确」的沟通。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什么才算是真实的关注?

如果无法在当下对齐感受,那就去「过去」对齐,因为翻旧账总能翻到一个最原始的「坎」,如果那个「坎」两个人每次吵架都可以回溯到那一刻,那就说明有人过不了那个「坎」,这不是装大度、所谓的原谅就可以解决的。往往这个「坎」和最底层的信任是挂钩的,无论对方现在做得再好,那个信任缺失就是每一次在「现在」提问都会潜意识指向的锚点。

剔除了「对齐感受」,那么就要回到理性的层面,去理解关注。

如果用公式来简单理解,即:关注=「现在」-「过去」+「未来」

  • 现在
    • 同频当下的情绪感受——回到同一个「时间维度」;
    • 停下来。比如「争吵时设定前序的冷静时期」,这里并不是指冷暴力,而是双方都知道需要先冷静一下;
    • 随时停下来确定彼此是在「交流」,而不是「宣讲」
  • 过去
    • -过去:避免让未被有效处理的过去持续对现在造成负面影响;
    • 尊重对方已经做出的决定;
    • 确定自己对对方的预判,例如我觉得他肯定在生气,所以我选择了闭嘴,那如果对方其实没生气呢?
    • 彼此情绪发生的原因,当然,这里也建议可以适当用翻旧账的方式;
    • 自己已经发生的行为,且可能导致更大的危害,需要告知对方,例如我就是出轨了,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彼此的感情延续的问题;
  • 未来
    • +未来:加入面向未来的建设性方案;
    • 解决方案;
    • 这四个字可能有些冷冰冰的,但或许就是吵完架之后两个人做一顿饭菜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到「离婚」让彼此好好冷静一下这么残忍的结局。但解决方案就意味着双方要做出一个对「未来」的决定,它同样需要被理解和尊重;

当「过去」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又没有发生矛盾需要去构想「未来」,那关注就是一个「现在」这个时间维度需要构建的事情。

对了,这套系统也同样适用于避免「内耗」。

被过分关注的童年

如果说,童年缺少关注,可能会导致孩子通过「制造麻烦」的方式吸引家长的注意,当这种情况变成安全感缺失症后,就会在成年之后变成「痛并快乐」的模式,即通过负面的评价来获得存在感。特别是在大脑中的伏隔核区域混淆了奖赏机制和痛苦,就会形成更加强烈地追求痛苦的情况。

但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有趣的底层逻辑,叫做「过犹不及」——如果童年时期是一个被过分关注的孩子,又会出现另一种安全感缺失症。所以,这并不意味着「关注」是非黑即白的二极管存在。当然,这个时候有人会站出来拍胸脯说「自己压根儿就不需要关注」,这是之后会提到的另一种安全感缺失症。


表演型人格(HPD)

并不是说「痛并快乐」最终都会导向表演型人格,而是当童年形成了「痛并快乐」的固化思维后,这套因其他人注意的方式在成年后仍然未被打破,就会成为表演型人格的「土壤」。

昨天遛狗时,遇到一组具有对比意义的样本。

在下楼的电梯里,遇到一对母女,女儿很好奇我牵的是什么狗,就一直对妈妈小声嘀咕想要接近这只狗。她妈妈并没有代行女儿的请求,只是回答了「柴犬」之后,就让女儿主动询问我是否可以接近狗。女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问我能不能摸一摸奶子。于是,母女俩在电梯里完成了一次女儿求知和社交需求的构建。

但是在上楼的电梯里,遇到的一对母女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样本。那个女儿见我牵着狗进电梯,就开始当着所有人高音频地夸张惊叫:「啊,有狗!我怕狗!」她在最短时间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奶子只是乖乖坐在电梯角落。这个时候她妈妈很不给面子地拆台了一句:「你演什么演,家里不是也有狗吗?」她妈妈这句话冷静得不像是在对女儿说,但也足以说明这样的类似情况发生过太多次,她已经习惯了女儿夸张的行为。因为这句话,女儿也彻底安静了。

我并没有说第二个小女孩就是「表演型人格」,很多小孩子在童年时期都会有这样「博取关注」的行为,只是我们成年人赋予了「表演」的定义。但这两个样本的比对,恰好就是「有被关注到的童年」和「没有被关注到的童年」。

但是,童年时期的「演」大多情况下是有意识的,是他们出于本能地想要获得关注的一种条件反射,就像我在《最小单位的雌竞》里提起过的那个案例——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希望把弟弟的手指一根一根剪下来吗?我希望不是(当然从剧本需求来说当然是最好),或许这就是一种「不喜欢」的本能,只是刚好复刻了母亲平时对自己漠视的口吻罢了。

当这种「痛并快乐」的土壤足够肥沃,形成了固定模式,人们就不再是「刻意」,而变成了一种「潜意识」运作的机制。而这种潜意识的博取关注,在配以「过度情绪化」、「容易被暗示」、「类钟情妄想的理解偏差」,就会形成「表演型人格」。


主体性与被爱无能

刚好,在「真爱」的话题里,扯出了「主体性」的庞大内容。

什么样的爱,是可以让「内核」不复存在的?回到「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例子,当受害人被限制人身自由,甚至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时,你同时提供基本的生存资料、通过长时间的单独陪伴,就可以通过消磨受害人「主体性」的方式使其丧失内核,从而完全被你重新构建了一个「幻想我」的部分,比如你离开了我什么都不是、哪里也去不了。

等等,这不是PUA吗?没错,我们在这里又串联了另一个被称之为「煤气灯效应」的东西。

「煤气灯效应」之所以能成功,就是一次次地通过强制改变当事人对事实的认知,开始对自己的内核提出质疑,直到丈夫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她那一刻被强制完成了内核的剥离,自己也相信「幻想我」的那部分就是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

但是这些看上去都是非常负面的行为,又是如何套用到被过分关注的童年身上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和「煤气灯效应」都有一个共同消磨主体性的方法——就是强制否定对方「主体性」的存在,通过物理上的限制或是精神上的重建。简单来说就是不把人当「人」,使其丧失了主体性的最内核「客观我」的部分。

过度的关注、溺爱,带来的效果是一样的。妈妈觉得你冷、妈妈觉得你饿、妈妈要把最好的都给你盼你功成名就,于是在这个过程中,主体性的内核丧失了,从而取代的,是完全被标准化的「幻想我」,即你选择哪个学校、你读什么专业、你出来安排好怎样的工作、你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你要生多少个孩子……个人意识被剥夺形成固化思维后,当事人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而听父母的话就变成了一种他们认为的「责任」。

当这样的人进入社会之后,在社会关系里被映射出不同的「社会我」之后,并不是社会上所有人都会像「母亲」一样要求自己捆绑自己。当他们真正接触到「主体性之间的爱」时,他们会感到困惑和恐惧,形成强烈的内耗——这就是所谓的「被爱无能」。

往往这种人会复刻童年的诅咒,也寻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附存在的主体性上——比如那个在足球台上看见自己儿子踢足球时放声痛哭的母亲,她压根儿就不是在为儿子感动。


从心甘情愿到严重内耗

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都会觉得这种「心甘情愿」的选择,特别是在感情关系里,一味地迁就对方,是因为你不想失去这段感情。只是极少人会深入到「主体性」的部分去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并不推荐任何人都需要去做「深入」这件事。

如果说我博客创作的内容,都看似是在残忍地追寻底层逻辑的过程,但事实上我并不觉得它可以改变历史,而且也根本改变不了历史。它更像是一个未来的「方法论」——比如今天这篇文章,就是前两天有人因为「痛并快乐」来私信询问我解决方案,她很恐惧自己的家庭教育会导致自己的孩子复刻原生家庭的诅咒,所以她开始过分溺爱孩子。于是我给她提出了另一个极端可能,那么文章本身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关于未来的「有意识」。

一旦深入,就意味着你要全面地客观地剖析自己,这个过程很残忍,甚至会全盘否定你过去二三十年的认知,而这个过程的内耗,远超过对一件小事的纠结。如果觉得它对未来的某一个节点有用,即可——毕竟我没办法真正免费做到「管杀还管埋」的程度。

我个人觉得,认知这件事情,除非你意识到「有问题」,那再「找问题」,而不是一上来就告诉你「有问题」。意识到「有问题」的方法有几种:

  • 你总是在重复发生同一类型的事情。比如老是遇到渣男;老是在爱到一定程度就会主动想要放弃;
  • 你总是想逃回到「知」的海洋去寻求答案,但是一旦进入就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 你总是习惯性地对某一类型的事情产生某种情绪,比如厌恶某种特定的符号、人群等;
  • 若个人觉得「没有问题」,那就跟跑代码一样,既然能运行就不要纠错

最无效的社交

我还在对自己进行严格时间管理那会儿,我的日程分类里,会有「有效社交」和「无效社交」的标签。最开始设立的原因,是想要提醒自己有意地减少「无效社交」的占比,试着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有效社交」上。

但是这两种社交实际上没有「标准」可言,或者说,区分它们的方式全凭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觉得它是否是我想要去参与的、是否是位阶比我更高可以带来收益的、是否是我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处理情绪问题的……

其实,只需要心态的转变,就可以从「无效社交」里找到有趣的收获,比如观察人、预判行为、拆解内核。但我仍然有一种社交会觉得「浪费时间」,它仍然还在「无效社交」的范畴,甚至是「最无效的社交」。


助理争吵的事情,终于在冷却一周后拉下帷幕。我并不是个怕冲突的人,但如果这个冲突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来「还原事实」并核对一字一句的「真正含义」,我会觉得非常恼火。虽然我觉得任何冲突在冷静下来时,都应该要有还原事实的动作,但是要还原的到底是什么?是事实,还是感受?

这两者没有对错,但是得看要「解决什么」。

  • 还原事实的核心,是客观地回顾事情的原委、导致了怎样的后果、以及解决方案。
  • 表面还原事实,但实际在对齐感受的核心,是在主观地表达自己对于细枝末节的感受,比如一句话的曲解、真正意图、无法被证实的主观、已经发生的情感伤害。

一旦开始对齐感受,就容易发生「翻旧账」的情况,或者是明明已经找到问题根源,但大家仍然在围绕着「感受」来寻找那个根本不可能归责的结果。这件事情,其实在《职场人际关系矛盾原因浅谈》提及过,只是那个时候被「女性特质」给盖过去了。

如果两个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侣,如果双方都是以「对齐感受」的方式解决矛盾,那他们也能在翻旧账的剧情里乐此不疲,大不了最后以 Angry Sex 画上完美句号。如果双方都是以「还原事实」的方式解决矛盾,那他们很有可能在前期需要预留处理情绪的时间,否则在解决的路径中会被情绪通过换赛道带偏。

最痛苦的,就是一个在还原事实,一个在对齐感受。


还原事实的人,会觉得对方一直在情绪化,不停纠缠事件里的细枝末节;但对齐情绪的人,会觉得对方不把自己当成「人」,不允许释放真正的情感,因为当下他们无法顺利进入理性赛道。

我并不觉得「情绪先行」是错误的,它确实是最表象的反应,就跟膝跳反应一样。但是如果一旦开始用「情绪ABC」的手段,回溯「认知B」时,就会发现,每个人在面对相同「事实A」的时候,是因为完全不同的「认知B」导致了最表象的「情绪C」。而当大家开始讨论认知时,就会触发羞耻、丢脸、甚至是自我怀疑的自查,否则又会回到翻旧账式的情绪叠加状态。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启动到「自查」系统,若是一个非常自洽的人,在他无法意识到问题所在时,没有必要将问题拆开,否则就要对齐更多的情绪。因为对方的主观,可以扯出一大堆他「认为」的事实,若要对齐这些事实,就太过浪费时间了——这就是我仍然保留在「无效社交」定义里的情况。

自查,是为了让当事人更客观地意识到存在「认知B」,才导致了「情绪C」。但如果当时坚信他看到的就是事实,那比起还原事实,对齐感受或许才是最有效的——毕竟能打败魔法的还是魔法,完全地对齐感受很容易让彼此陷入到主观不可证的陷阱,例如你这句话让我觉得不舒服,我觉得你在伤害我,这个时候你无论如何解释,我都可以咬死你实际伤害到我来作为结案陈词。


当一个人在还原事实、一个人在对齐情绪的无效社交正在进行时,还有最后几种抢救机会:

  • 确定双方以「谁」在聊天?是要解决矛盾,还是需要给对方从旧账里一一定罪;
  • 就算是翻旧账,也有一个「根源事件」,这个根源事件还能够「被解决」。比如根源事件,其实是对方出轨导致的不信任,那么这个不信任修复的难度远超过解决事件本身。是因为这个不信任,在潜意识中引发了后面所有的问题。那么这个时候要考虑的是「止损」问题;
  • 借由不具偏袒性的第三方汇总两方对于「事实」的阐述,罗列信息不齐的类别——是事实还是感受。事实需要「补救方案」,情绪需要「完结证明」——所谓的「完结证明」就是让双方确认,这件事是否需要找到「罪人」,是否需要情感补偿,比如道歉。如果情绪已经解决,则完结这件事,不再冲突,若做不到则自行重新评估关系的「止损」问题;
  • 询问「诉求」,而不是围绕着「还原事实」鬼打墙。若提不出需求,那你们到底在争论什么,难道只是个输赢吗?那就让让对方吧,反正你输了又不少块肉,但如果发生了「社交鞭尸」的行为,则自行重新评估关系的「止损」问题;
  • 感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避免自己陷入自证陷阱;事实——我们还需要继续解决问题,还是就此分道扬镳?
  • 如果上述内容在对方看来,你是在故意找茬,是在威胁自己——那我个人建议是「分吧」。

所谓真爱

博客发表了快750篇文章,我竟然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上一次系统性地聊到「爱」,是将性与爱做了一个拆分,性是本能,而爱是被赋予了意义的形式(当然,也可以说是行为)。

因为“爱”没有标准,但是“性”却拥有参照——你跟我发生性关系、你在面对我时可以快速兴奋勃起、你背叛我跟别人发生性关系、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渐渐失去了兴趣每次都用“我有点累”作为借口……

“性”拥有参照物,用它来解释“爱”这个无标准的行为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才会出现,你出轨了,你不爱我;你对我不再有性趣,你也是不爱我了。爱和性就是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整体,相互成为标准,以证明一个根本没有标准的事情在自己心里的预期。

——《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突然想要聊聊爱,是碰巧最近在处理一个因为离婚而迷失了自我的案子,昨晚在录制博客的时候又聊到了「谎言成性」的话题,这两件事看上去没有相关性,但他们确拥有同一个有趣的底层逻辑。


最强烈的爱

为什么我用「最」字,是因为我有信心这种「爱」是绝对可行和有效的——但同样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和那些所谓的情感谘商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会直言不讳地拆解到「真相」和「底层」,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残忍的手段。但不面对真相并不意味着真相不存在,所以在很多离婚谘商里面,谘商师都会通过规避某个既定事实,来延长谘商的时间以赚取更多的服务费,甚至因为当事人在寻找到一个情感出口的时候,可以形成强烈的情感依赖——当然,它还是有利于赚取更多服务费。

于是,我把这个真相拆开放在了咨询者的眼前:

还有一个最大的事实,是什么,你知道吗?这个事实是任何情感谘商师都会绕着弯子避而不谈的,为什么?因为情感谘商需要你付更多的费用来拖延谘商时间,你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就意味着这件事就回到了一个最根本的底层问题。

她此时此刻并不爱你,你所谓的爱,是想留住她。也有办法,且一定奏效,但是你要付出比现在更严重的代价,甚至可能会社会性死亡

这个方法其实并不难,且它能反馈「最强烈」的爱。

方法就是把她囚禁起来,用任何你可以用到的物理上的或者精神上的方式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哪怕是用铁链拴起来都可以。直到她完成了斯德哥尔摩,就会全然地交付与你。当然,这个方法要承担的代价非常巨大,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这还是「爱」吗——我觉得是,因为它非常的纯粹,纯粹到她的眼里只有「凶手」,甚至会完成全范围地自洽。

但问题出在了哪里?


剥离强烈的爱,才能聊到「真爱」的本质

我必须先剥离这些「强烈的爱」,因为他们跟真爱有最本质的区别。但人们很容易被爱的「强烈性」给冲昏头脑,因为爱没有标准,所以「形式」就变得尤为重要。

如果你有「夜深人静突然会想起自己在爱情里做的那些蠢事突然开始发火怪叫爆锤枕头想将羞耻感驱散出大脑」的时刻,那你还算清醒,你甚至会急忙否认,那个时候的「你」不是你——你别说,这句话其实是对的,那个在爱情里做的那些蠢事的「你」还真的不是此刻的你。

最近这个离婚案子,当事人突然迷失了自我,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和「她」维系婚姻的基础上的,爱、关注、照顾、子女等等。所以他一直在纠缠挽留住对方这件事,哪怕是对方已经明确表达自己对他没有感情,他仍然觉得这是「气话」,是因为生气而覆盖了「爱」的事实。

我不得不让他面对事实——「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爱你」,这几天的聊天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他对真相的重新加工,扭曲事实、添加更多的假设、对结果的视而不见等等。但这些重新加工切实都经不起「奥卡姆剃刀」的修剪,又不得不回到「真相」。

这段时间,「他」也已经不是他了,因为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他完全依附在了这段婚姻上面,或者说是依附在了他既定事实的前妻身上——这个失去的东西被称之为「主体性」。

我把真相的底层逻辑拆解到他面前:

你知道吗?这个方法(通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迫使前妻爱上自己)跟你现在的状态其实是有本质的相同点的。都是在逐渐丧失自己的主体性,一个是你因为主体性的丧失开始在关系中支离破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触发方式,也是将对方的主体性毁灭殆尽。


真爱,与主体性

花了两个小节的铺垫,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首先需要强调的是,真爱没有标准答案,它是观点性的存在。(如果分不清观点和事实,请移步相关文章

关于真爱有很多观点,比如最高层级的宗教定义,这件事本身很难被颠覆和质疑,虽然在诡辩领域,付诸宗教虽然是一种「逻辑谬误」,但是我觉得能够坚持信仰本身,也是一种对真爱的确切性,也能保证「主体性」存在——所以这里不讨论宗教领域的「真爱」。

聊聊哲学家对于「真爱」的定义。因为我秉持的是「主体性」视角,所以我把(部分)哲学家对于真爱的理解也按照「主体性」进行了拆分。

  • 爱的基础是独立的「主体性」,即「两个独立个体的互爱」
    • 黑格尔:爱是自我意识与他人意识相互承认的过程,最终的结果是统一和自由。简单来说,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辩证关系中既融合又独立;
    • 萨特:爱是一个主体对另一个主体的自由选择,并承担其对应责任。简单来说,爱是当事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与另一个作为独立个体的当事人达成互选的结果;
  • 爱的基础是从不完整的「主体性」进化为完整「主体性」,即「爱是对独立个体的补全」
    • 柏拉图:真爱是灵魂补完的过程。古希腊哲学家会有很多「神叨」的部分,但它确实又是后世哲学的一颗最原始的种子。最初人们对于真爱的理解,是一种对于理念的补全。
      • 插个题外话:古希腊时期,之所以盛行后世所认为的同性恋之风,其实「爱」最初指的是男性长者对年轻男性的「教」。这种爱伴随着知识的传递、观念和经验的分享。而对于年轻男性而言,这即是一种对「理念」的补完。
    • 亚里士多德:爱是主体性通过补全德行的过程。在「美」的文章里,我提到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世仇」。所以在爱上面他们也有「对着干」的部分,但是整体来说他们均认为是因为主体性的不完整,才需要通过爱补完主体性。
    • 拉康:爱是将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给予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简单来说,拉康认为的爱,首先是你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其次,是这个人本身符合了这种「想要」。再简单来说,就是人们爱上的,是一个理想当中的自己。意味着对方在爱中,会是一个幻想客体,所以在现实中不可能完全对应自己的幻想和欲望。

这里需要单独将黑格尔和拉康拎出来,是因为他们很像是「真爱」这个坐标轴上的两端。黑格尔强调的「互爱」,是两个均为独立个体;而拉康则先承认了独立个体本身是「残缺的」、「不完美的」。但拉康特别强调了「幻想」这个点,是因为他认为人们在所谓的真爱中,找到了可以符合自己幻想的客体。换句话说,人们认为的完美的基础是因为「别人」还是因为「自己」?

当然是因为自己,因为他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得到的,才会投射到对方身上以形成一种幻想。举个简单例子,有阳具/生育崇拜的人,会将这种符号的欲望投射至对方身上,希望对方拥有更大的阳具或者乳房。这个时候就出现一个问题,我们幻想的存在是具有「主体性」的吗?显然没有,甚至是不可能有,因为一旦拥有了主体性,就意味着我们的幻想就有可能超脱我们的认知。就像是李敖看见了胡因梦便秘时痛苦的表情一样,她作为自己的幻想品,不应该出现不属于自己幻想部分的存在。

当然,真爱是否需要「主体性」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是我在此时比较认可黑格尔的「互爱」。


主体性公式

那主体性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很不喜欢扯定义,因为定义是最容易让人陷入到「认知偏差」里的。它不像是1+1=2,是一个底层公式。主体性本身在不同人、不同境遇、不同时代是有完全不同的解释的。特别是它还是个哲学定义,就更没有答案了。所以这一小节,我可能会回到比较抽象的视角,来进行一番逻辑推论。

主体性(Subjectivity),又译主观性,在哲学语境中与意识、能动性、人格、心灵哲学、现实和真理的观念有关。我在上一小节则使用的是「独立人格」。

首先,我并不认为「个体性」一定是完整的,也不意味着不完整的个体性是无法获得真爱的。那么「个体性」的不完整,则可以回到拉康的观点里重新拆解他对于真爱的观点。

正是因为个体性的不完整,所以需要通过幻想的方式,将它赋予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个体性包含了「幻想我」,即「我是谁」。有趣的是,我是谁怎么是幻想出来的呢?最后再来做解释。

其次,我在博客里多次提到,人即是生物概念的人,也是社会概念的人。人当然可以独立存在,但如果要存在于世,就需要在关系之中得到印证。所以「个体性」在与社会属性碰撞的时候,就会出现另一个「社会我」,即「他们认为我是谁」。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这个「他们认为」并不单纯是「评价」,更多的是你在关系里面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在合作伙伴中你是一个可靠的队友、在父母面前无论你多大依旧是个被疼爱的孩子、或是在婚姻关系里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另一半或父母等等。客观评价,则会关系到你作为这个角色的「适配度」,主观评价,则会影响你在这个角色之中的「存在感」。

最后,是剥离了幻想和这些身份标签之后的真正的「我」。这个具体性是内核,它的诞生是多维的,从基因排列导致的长相、体态、甚至是残疾与否;到原生家庭导致的性格、观念等等。这是「客观我」,即「我是谁」——这是一个更加客观的我,是你需要透过反思、实验、实践才能够客观面对的我。而最开始的那个「幻想我」,区别就在于,那是被你塑造之后的,更加主观的我,就像是求职简历里被包装得巧妙的那个自己。

主体性=幻想我+社会我+客观我

看到的难度,从外到内,越来越难,越需要客观。但是崩坏的顺序,却是从内到外,当无法面对「现实我」,又在关系中失去了「社会我」,最后就连「幻想我」也没人再相信,无法再找到那个与之对应的角色去给予幻想,这便是所谓的「主体性崩溃」。

另外,主体性的稳定是由内而外的,内核越稳定,就算「社会我」得到了负面评价,内核也不会受到太大冲突。但如果你追求的是「幻想我」,比如在互联网上精心营造的人设,一旦这个我被颠覆或否定,人们就容易进入到强烈的反抗情绪之中,从而迷失主体性。


我和「我」

考察主体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者说对很多人来说是「没必要」的事。因为现在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折腾自己。对,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棒的态度,我也不认为主体性考察是必要的,除非你真的需要开始检视自己的「真爱」。

在这里提出「主体性」的问题,是它后面延展了不仅仅是真爱,还有关系、独立思考、心理疾病等等相关的话题,所以这个系列就先留在这里。

所谓背刺

试着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你跟你信任的战友在战壕里,准备等待敌军暂歇停火的空档,朝对方发动最后的攻击。你需要对方用机枪控制场面,好给你足够多的时间去投掷炸弹。你们俩从对方的眼神里确定这默契和决心。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对方的火力停歇可能比你们预判的要短暂很多,极有可能你们误以为等到对方换弹药的那一刻,你的战友刚起身就被对方紧接上的火力给击中。

现在,对方的火力停歇了,你的战友告诉你:「抱歉,我没办法替你做头阵,我不希望你帮我做决定。」

「操!?」

这就是所谓「背刺」


现实层面发生的「背刺」,可比我举例的能量等级强多了。因为裹挟了大量情感、沉没成本、信任基础的亲密关系,一旦发生背刺,就意味着发生了全盘否定的能量等级事件。

老婆对于我们和助理因为珠宝贩卖发生观念冲突的事情,做了最后的总结:

也许在我们「主观世界」里,做任何事情的第一原则是「会让我们快乐」——如果感受不到快乐根本很难坚持,又要如何抵御现实的波涛汹涌?

于是情绪价值摆到了第一位,我们消费着「情绪价值」,也很乐意为别人去创造「情绪价值」,近而实现小的财富自由。

所以在我们看来,珠宝首饰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是归属于情绪价值类消费,而并非实用主义吃饱穿暖的范畴——要吃饱饭才会去追求皮薄馅儿大的饺子,但是谁会把饱满馅料的饺子挂在脖子上呢?即便有喜欢饺子项链的人,还会纠结饺子皮上的褶子是不是符合自己心意呢!

所以这段时间,我把大把时间成本、金钱成本还有关于情绪价值消费的经验兴致勃勃传授给助理,并且隐隐期待这样去做事可以让我们即快乐又能把钱赚了。但是事与愿违,皮薄馅儿大的饺子项链就跟曾姐的尊严以及她的价值观牢牢绑定——我给的越多,就被创的越死。

行吧行吧,「唯有主观不可破」这件事我算是领教了。确实如果基础的观念都无法达成一致,那必然越合作越痛苦,这太违背我的「快乐第一」法则了。


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一个最初的预判——因为助理是一个对抗性人格,所以极有可能会在观点碰撞的过程中出现「对抗」的情况,所以我也预留了足够多的缓冲时间。

但整个事件的升级,是助理认为,我们总是会反对她的意见和看法,渐渐地便不再愿意表达和交流,甚至会认为我们在跟她的交流、教授的过程中,会对她做出「不知好歹」的评价。

卧槽,这就好比是我们要一起打仗了,她突然对我们说:「我不想跟你们组队了,因为你们会瞧不起我。」

这是让我彻底炸掉的点,虽然它还没有到实际的背刺层级,但它已经达到了「准背刺」,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次她还会不会用同样的逻辑进行最终背刺。比如当我们建议的设计风格也没有得到市场反馈时,她会用来作为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依据,从而将合作关系分割成「我跟你」。

这便是「背刺」最无解的地方——当你在用「我们」看待关系的时候,却因为某次冲突,被对方拆分为「我跟你」,拒绝交流、拒绝复盘事实、甚至拒绝回应,让关系完全退回到原点。

但反过来说,遭遇「背刺」的人,是不是也应该重新回想,这段关系或许一开始就应该按照「我跟你」的方式来「结算」关系里的利益,这个利益不仅仅是指钱,也有情、面子和谁付出更多的情绪价值。


如果一个人在关系里不断测探对方,需要不停确认彼此的关系是不是「我们」,这样的能量级别又变成了「作」——就好像是登山时的保险绳,为了测试它是否牢固,我们可能都得扯几下,但有的人总在怀疑,是不是下一次就是绳子松断的时候——所以这个试探会持续下去。

当这样「作」的能量等级过犹不及时,又变成了对另一方的「背刺」,因为这样的测探并不是在确认是不是「我们」,而是从一开始打从心底就不信任对方罢了。

然而,关于「我们」的调频,并不是一种所谓的默契,有时候它需要激烈的冲突,才能确定其存在。但是,大多数讲究「以和为贵」的人,在冲突发生时,都会本能地逃走,并在内心上演无数的内心戏,直到自己在现实开始表演起那个「被辜负者」的角色,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背刺」的完成——但,当事人也已经完成了合理的自洽,再想要解决已经于事无补。

很可惜,亲密关系没有「契约」,虽然婚姻可以用「离婚」及财产分割来作为违约赔偿,但大多数的关系,都是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因为契约精神毁于一旦。

既然是契约,那又得回到「商量」的那一步,把事情都说明,总比关系不明不白地死亡、甚至是无回应的绝境要好。

不关注,无社交

最近在播客录制关于「关系」的节目,也给我带来一个回顾式的思考。

我以前是一个很「独」的人,这种「独」一定会伴随另一种很「中二」的情况同时发生——就是看不起任何人。这件事的羞耻,是当你在下一个时间节点再次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那并不是「特别」,而是一条「必经之路」。

特别是对于我这种,童年因为性格孤僻,逃进自己世界的孩子,这种强烈的与外界的区隔感,会被合理化成「我是最特别」的存在。但这种特别,最终又不得不接受人被赋予的另一层社会属性的考验——关系。

前段时间,收到一些朋友的咨询,有好几个询问我关于公司辞退赔偿问题的案例里,我找到了一个巧妙的共通性——这些人几乎在职场是没有「社交」的,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办公室有任何社交活动,他们都各种推脱。理由几乎都是「这群同事和上司都太傻逼了,我真心瞧不上他们」。

于是,这里就诞生了一个更为巧妙的现职场悖论:既然上司是傻逼,那你为什么没有能力替代他们?


不得不承认,职场确实不是用来「交朋友」的,但并不意味着职场不是一个需要去处理「关系」的地方。职场关系更接近政治关系,而不是简单的人情世故。越是大厂、分立的门户越多,矛盾就会越多,必然就会出现战队、对立,甚至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样的剧情。

明明一群这么热爱看宫斗剧下饭的人,却没能真正地学到宫斗里的精髓——处理那些生活中的政治关系——甚至是家庭,本身就是最小单位的政治关系。

之所以我在最开始提到「必经之路」这个点,这种「他们都是傻逼」也是职场关系里的「必经之路」。它们两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不见他人」。

一般说到这里,就会引起不满——我为什么要看见他人?他们都是傻逼,有什么值得我浪费时间的?

那我可能要在这里说一个会引起更多不满的论据——看不见别人,是因为自己没有被足够地看到。


关系里的关注,就跟两个人共有一个「盒子」一样。当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时,谁都无法从盒子里取出东西。但如果你是那个往盒子里放东西的人,对方一味地索取,从盒子里拿走东西,很快你就不再希望一味地付出。所谓的关系里的「盒子」,就是两个人有来有回的交换关注,盒子里永远有东西,你拿或者他拿,都建立在你知道当你付出之后,一定会得到对方给予的回应。

当然,一个人也可以作为这个「盒子」的游戏研发者,比如我在很久以前放入一个尘封的记忆,然后在下一个阶段拿出来反复品味。但这个时候,一旦涉及到你想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他人展示的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因为这个叫潜意识的渴望),这场自我游戏就会加入第三人的视角,你不得不承认,你也希望被他人看见。

于是,这里就诞生了一个巧妙的现在社交悖论:看不见别人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可以看见我的人,而别人看不见我是因为我没有看见他。


看见的「技巧」,在播客节目里,链接在文章最后

这里来聊聊看见的「底层」。

此前我在博客花了大篇幅聊起「死亡焦虑」的话题,这件事本身就是跟「看见」挂钩的——人是社会的动物,生存本身也拥有了动物性和社会性两种相互存在的形态。社会性的生存,是需要关系作为依托,就算是再窝囊的孩子,在父母那里都是一块宝。因为有不同的身份关系,才构建出了一个存在与社会里的「人」。否者,就会经历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这也是网民网暴最希望发生的结果,当一个人丧失在公共领域原本的身份,他也将失去因为这个身份得到的一切。比如,明星跌落神坛。

自此,死亡本身,也拥有了动物性和社会性的两种形态,即实质性死亡和社会性死亡。


最后,聊一种「假关注」。

这个例子我们常在做话剧疗愈时会提到:约会的年轻男女在湖边散步,女孩子一直在摆弄自己的头发、裙子,总觉得自己的妆容不太漂亮,会让自己的男伴不喜欢自己。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场约会顺利成功,希望男伴能够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情感,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让男伴更有面子。

这种模式的关注在社交里也常常发生。比如我总是担心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惹到对方,我的用词会不会让对方误解,我的行为会不会打扰到对方,我的主动会不会是一种侵犯他人领域的行为等等。

如果我们把这些行为再往底层拆解——他真的是在为对方「考虑」,还是说他怕自己的行为导致对方给予自己「不好的评价」?显然,这样的「假关注」本质上还是在关注自己的行为,希望自己得到正面评价(关注),而不是在真正地考虑对方。

因为真正地关注对方,会询问「我这样做会不会冒犯到你」。


再次回到那条「必经之路」,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在需要被关注的时候无人关注自己,所以只能回到自我关注的世界,才渐渐地丧失了关注别人的能力。

或许你会说,是因为他们都不理解我——但你真的有为自己发声吗?你真的有向对方表达过希望得到关注吗?或者说你仅仅只是在享受无视他人的一味「当爹」宣讲?

关于「关注」技巧:

特朗普2.0: 乌克兰的命运由美俄决定, 欧洲被卖了


2025年1月,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第二次入主白宫,上任没多久就兑现了一个竞选承诺:结束俄乌战争。不过,这场停战的达成方式,恐怕让不少人大跌眼镜——谈判桌上只有美国和俄罗斯,乌克兰这个直接当事国没份儿,欧洲那些出了力气的盟友也没捞到一张椅子。结果呢?俄美两国一拍即合,停战协议新鲜出炉:土地归俄罗斯,乌克兰的5000亿矿场开发权打包送给美国,债务甩给欧洲,至于荣耀嘛,留给乌克兰自己慢慢品味。

这协议一公布,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脸估计比冬天还冷。他对外抱怨说,美国其实只给了670亿美元援助,压根不到之前吹嘘的1500亿。可协议上白纸黑字,5000亿矿场开发权已经划给了美国。他试图争取点什么,比如让乌克兰上桌谈条件,至少要求美国保障乌克兰的安全,再不济也给欧洲分一杯羹——毕竟欧洲这些年没少支援战争。可特朗普的回应简单粗暴:签,或者不签,协议一个字都别想改。泽连斯基还想退一步谈谈,特朗普直接笑他是个“小丑”,说当年演喜剧的水平不错,现在支持率却跌到4%,再不同意就赶紧大选,换个听话的上台。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弱国无外交”的教科书案例。乌克兰夹在俄美之间,既没实力还牌面,又被盟友卖了个干净。欧洲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盘散沙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美国独吞好处,自己还得背上债务的锅。特朗普上台后更是摆明了态度:拜登那摊子事儿(民主党?左派政策?)他不管,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甚至还放话让乌克兰赶紧还钱,不然“你的国家可能就不存在了”。

这场停战,看似结束了炮火,实则暴露了大国博弈的冷酷逻辑。俄罗斯拿回了土地,美国吃下了资源,欧洲当了冤大头,乌克兰则成了最大的输家。泽连斯基或许还想挣扎,但现实已经给了答案——在强国面前,弱国的声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懂王骂泽连斯基

trump-diss-zelenskyy 特朗普2.0: 乌克兰的命运由美俄决定, 欧洲被卖了 见闻 资讯

特朗普对着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一顿骂,说他就是个喜剧演员,战争就是他的错。

想想看,一个只是勉强算得上成功的喜剧演员——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竟然让美国花费了 3500 亿美元,卷入了一场不可能赢得的战争——一场本不该开始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如果没有美国和“特朗普”,他永远无法解决。

美国比欧洲多花了 2000 亿美元,而欧洲的钱是有保障的,而美国却什么都拿不回来。为什么“瞌睡乔”拜登不要求公平呢?这场战争对欧洲来说比对我们重要得多——我们之间隔着一片广阔美丽的海洋。

除此之外,泽连斯基还承认,我们送给他的一半钱“不翼而飞”。他拒绝举行选举,在乌克兰的民调支持率极低,他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拜登“耍得团团转”。

一个没有选举的独裁者,泽连斯基最好快点行动,否则他很快就不会再有国家可言。与此同时,我们正在成功地谈判结束与俄罗斯的战争,所有人都承认,只有“特朗普”和特朗普政府能做到这一点。拜登从未尝试过,欧洲也未能带来和平,而泽连斯基可能只是想让“提款机”继续运转。

我热爱乌克兰,但泽连斯基做得一团糟,他的国家满目疮痍,数百万人不必要地死去——一切仍在继续……

打了三年的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2025年2月,俄乌战争突然迎来了戏剧性的转折。 这次不是乌克兰的反攻,也不是欧洲的调停,而是美国和俄罗斯直接达成了一份停战协议——乌克兰和欧洲竟然都没有上桌谈判。

美国与俄罗斯的交易:乌克兰被“交易”了?

特朗普上台后,承诺迅速结束俄乌战争。他确实做到了——但过程让全世界震惊。美国与俄罗斯私下谈判,直接敲定停战条件:

  • 乌克兰割让土地归俄罗斯,不再提收复失地的问题;
  • 乌克兰5000亿的矿产资源开发权归美国,但美国只承认给了670亿(泽连斯基声称应是1500亿);
  • 乌克兰的战争债务全部归欧洲承担,无论是军援、贷款还是重建费用;
  • 乌克兰获得”荣耀”——至少官方叙述上它是“为自由而战的英雄”。

至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他被要求要么签字,要么下台。他想在协议上稍作修改,例如希望美国提供安全保障,并让欧洲分一部分矿产资源(毕竟欧洲为战争付出了最多),但美国冷冷地拒绝了:“你只能签,不能改。”

特朗普甚至笑称泽连斯基仍然是个喜剧演员,选民对他的支持率已经跌到了可怜的4%,如果不签,那就换一个愿意签的人来做总统。

欧洲被美国出卖了

这次谈判不仅乌克兰被边缘化,连欧洲也被狠狠地“卖”了一次。战争期间,欧洲投入了大量的经济和军事援助,但现在,美国和俄罗斯一纸协议就决定了战后秩序,欧洲的声音完全被忽视。

曾经自诩为“民主价值捍卫者”的欧盟,现在像是一盘散沙,除了抗议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力。德国、法国等国家想争取权益,但美国一句话就让他们哑口无言:“你们要么接受,要么自己去和俄罗斯谈。”

特朗普的新外交格局:美国优先,乌克兰自生自灭

MAGA: Make American Great Again,让老美再次伟大!

对于特朗普而言,拜登时期的乌克兰政策是个**“无底洞”**,他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乌克兰偿还债务:“如果不还钱,乌克兰这个国家可能就不会存在了。”

他不在乎乌克兰的独立与安全,也不关心欧洲的利益,他要的只是美国的回报。而这个协议,正是“美国优先”的最好体现:

  • 俄罗斯得到了领土;
  • 美国拿到了资源;
  • 欧洲付出了代价;欧洲要完,俄乌冲突,欧洲就属于打肿脸充胖子那种,这几年啥都贵,一大原因就是欧洲不买俄罗斯的天然气,制造业成本就上去了。
  • 乌克兰的未来被决定了,但没有发言权。
  • 弱国无外交,乌克兰和欧洲的尴尬现实

这一切,仿佛是历史的重演。乌克兰被迫接受现实,欧洲再次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而美国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推进全球战略。特朗普成功地兑现了他“终结战争”的承诺,但代价是乌克兰的主权与欧洲的信誉。

这场战争的真正赢家,似乎只剩下美国和俄罗斯。美国可谓是赢的盆满钵满,远离战场,又卖武器。俄罗斯也赢得了比战前更多的土地,也是个大赢家,输家只有乌克兰和欧洲。

乌克兰自废武功

乌克兰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美国是错误的,做美国的敌人是危险的,做美国的盟友是致命的。

1991年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继承了约1900枚战略核弹头,成为当时世界第三大核武国家。然而,乌克兰在1994年12月5日签署了《布达佩斯安全保障备忘录》,同意放弃核武器,以无核国家身份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作为回报,美国、俄罗斯和英国承诺尊重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然而,近年来,乌克兰的安全形势引发了对当初弃核决定的反思。

特朗普2.0的开局,不可谓不“精彩”。接下来,他会怎么玩这盘棋?欧洲会不会咽下这口气?乌克兰又能不能翻身?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朝鲜黑客盗取世界第二大交易所ByBit 15亿美元的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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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俄朝鲜最近都很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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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放下的关系

我先偷换一个概念——所谓的「放下」,指的是有「东西」可以放下,否则我们拿什么去放下。

也就是说,在一段关系里,要放下些什么,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但被放下的东西本身,或许从开始到现在,都未曾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前几年,我大病初愈躺在病床上,父母当天与我的妻子交接班照顾我。这也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问题——疾病会导致荷尔蒙和激素水平的完全失常,所以那段时间所谓的「从生死走了一遭」之后的疯狂表达、不停说话,其实是激素水平的关系。在那样的状态下,我跟父母聊起「听话」这件事。

我从小浑身被贴满了「懂事」和「少年老成」这个可以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的标签。这个身份被揭穿,是初中的某一次家长会,班主任向我妈抱怨,我是一个跟谁换座位都可以讲话的人,就算是一个人安排在了讲台旁边的特殊座位,我都可以给上课的老师捧哏接茬。父母花了三年的时间,接受我的离经叛道,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小时候对我不够关心,导致忽视了我有自闭症和多动症的病情。

我在病床上,给父母聊起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希望他们认定我是那个离经叛道的孩子,我所谓的「爱学习」,也不过是在帮邻居照看漫画店的时候,从爬上书架把最顶层我够不着的色情漫画都看过一遍。这也是成年之后,我才弄清楚的核心——

我之所以装作听话,是因为我给自己包裹了一层「我不愿意父母伤心」的假象。撕开这个假象,真正的核心,是我希望得到关注。


我整个小学、初中,爸爸常常出差,我主动去补位了父亲符号缺失的童年,给自己安插了一个「家里唯一一个男性」的身份标签。只要我表现得足够懂事,我就可以成为人们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但我本性又是个离经叛道的家伙,所以在学校又在追求另一种「被关注」,即通过犯错的方式获得那个连老师都拿我没办法的反差身份。

要跟父母聊起这件事,就必然会提到童年父亲缺失、母亲将「懂事」作为我应该做到的标准而忽略我的真实想法,从而不得不面对对我关注缺失的教育结果。当我将话题一步步引导至此,我妈突然打断了我继续滔滔不绝:「我知道,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先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现在想想,这件事的残忍部分,不是在于我妈拒绝聆听我的肺腑之言,而是我将他们渐渐拉入了一个无法自证的死循环之中。如果他们承认了对我童年的忽视,就意味着他们要全盘否定自己的大半人生——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

自此,我也再也没有提起关于童年的事情。我把这件事称之为「放下」,放下了一个你知道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再也无法回溯的「因」、以及接受这个因带来的充满了体验感的「果」。


很多人之所以无法放下一段关系的痛苦,来自于他们认为还有能力、义务去改变已经既定的结果、甚至是通过感化的方式,让对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好」,从而使关系回归正轨;还有一些放不下,是直接与利益挂钩的,比如前几天在《卡在时间的缝隙里》提到的,当事人因为无法割舍父母提供的经济支持、甚至是未来的遗产作为的既定利益。只是这些「放不下」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情感支持,从而变成了剧本里那些「不得不」的剧情。

拆掉这些一层一层的假象,就像我始终觉得我是不想让父母伤心的说辞一样。内核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简单和直白——甚至是丑陋、残忍、与中国传统文化相抵——但你不得不承认,它又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可没有说部分中国传统文化是反人性的)

但有的时候,「放下」又是那些局外人口中再轻松不过的一个动作。就像我在这里聊到拆解那些一层一层放不下的内核,这个过程就是逼迫着当事人去直面真相的过程,它并不轻松。


所以我才提出了最开始的那个「概念偷换」,所谓的放下,一定是有存在性,例如一句没骂出口的粗话、具体的伤痛经历、利益的衡量等等。当你真的找到了那个历史事件,你意识到它造成了你未来路径上的何种影响——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像是在平行世界你必然会走到的「如果」支线的结果,只有这些童年的经历,才会造就现在的你。幸福或者不幸福,只是你站在了哪一个身份、时间点,和对标了怎样的参照物得出的结果罢了。

只有当被包裹着的一层层放不下的假象被撕毁的那一刻,你会意识到,最内核的那个点,或许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你对抗不了「我」,当结果和原因是同一个存在时,那个本应该被「放下」的东西会荡然无存。这个时候,便不再是放下,而是「接受」这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我」因为想要融入一个群体,结果自愿去充当了那个群体里被欺负的「穷人」,当我意识到自己的付出并没有带来融入群体的结果时,我开始反击那些「富人」刺耳的嘲笑;进而我开始怪罪童年那些被「寄养」的经历,如果没有父亲这个符号的缺失,我也不会被寄养到亲戚家——其实从一开始,我只是希望得到被关注,希望告诉我妈,我不喜欢去别人家,我只喜欢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待着。

——解答《童年的种子》里关于「还没放下吗」的评论。

而这一切,都被包裹进了一个所谓的应该在成年某一刻「放下」的原生家庭的桎梏之中。

但是内核,只有在成年的那一刻,我们才敢做出选择——「我不要、我不想、我想自己做决定」。

不过,又有多少成年人,想、能、敢在自己的人生里去说出那句「我不要、我不想、我想自己做决定」呢?

无法独自面对的真相

今天的思考,来自于一位朋友在博客留言区与我的互动:

先拆解一下这段话:

  • 我既要面对我自己对内的攻击,也要面对他人对我做出评价从而导致的对我攻击;
  • 面对真相,是另一种强烈的对内情感冲击;
  • 我是否能找到一个「第三视角」,绕过内心的冲突和不安,从而绕开真相(并植入真相);(P.S. 我很喜欢「特洛伊木马」这个比喻)
  • 我们内心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了「围墙」,而这些围墙是限制我们认知和成长的原因。

我接下来想要聊起的「观察」,并不指向这位朋友的观点。你是否发现,上面四个阶段的内容,很像是一个人渐渐走进了封闭的围城之中,而不像是慢慢地走出围城,去面对真相。我之所以很喜欢特洛伊木马这个比喻,是因为我过去也试过用同样的方式,将一些我根本不想面对的真相,伪装成一种「对自我的宽恕」,在习以为常之后,给自己最后的「揭露」——但是,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更加地厌恶自己,我到底在这个过程中充当的是保护自己的角色,还是把自己从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壁垒中拽出来面对血淋淋真相的角色?

诚如这位朋友的描述,面对真相是极其「孤独」的,它将会是一种强烈的对内攻击,在这种矛盾和冲突之中,将一个人的能量全部耗尽,然后再不得不重新面对一败涂地的真相,或者是继续退缩。


很久以前,我在博客的 Telegram 频道聊起过一个跟占星有关的话题,因为我聊到自己是「日月刑土星」的格局,矛盾和自我否定一直伴随着我。有一个女性在下面留言,说自己的男友也是这样的格局,希望我能展开聊聊,好让她更好地了解对方。

说实话,一个跟日月刑土星在一起的人,真的很难「入侵」对方的世界,甚至还会让他一不小心地「逃走」。于是我通过对自己经历的描述,给这位女性提供了我这类人格的特质和视角,以及如何帮助对方克服这种命格带来的「矛盾」。因为我也是这样被敲碎了石头,才让阳光和雨水能有足够的空间照射进石缝之中的种子上。敲碎这个石头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妻子。她曾一度不停地戳我,戳到爆炸之后,把所有对内的情绪都爆发之后,才不得不面对那些长时间憋在心里不肯直面的真相。

面对真相是孤独的,但孤独不是解决办法。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同时和你一起面对真相,甚至是直言不讳地将真相呈现在你的眼前,但你知道「那个人会在我因为真相击垮的瞬间,能伸出手拉自己一把」。


回到最开始那「四个阶段」,这个人在最开始就被「排除」了,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做出了我们不愿意面对的评价,而伤害自己——所以才需要从一开始就断绝这些联系——所以到最后只能由自己去孤独地面对真相。

或许有人会说,真相是「私人的」,它只希望被个体自己看见,别人看到越多,就越知道自己内心的脆弱。但反过来,是不是因为正是这些你要保护的脆弱越来越多,你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去建立起那些越来越厚但实则脆弱不堪的壁垒?

1995 年上映的动画《EVA》里,有一个耳熟能详的词,叫做「心之壁垒」,即将自身与其他自我和客观世界分割开的一面墙。现在看起来它很中二,但如果把这部动画放回到原本的日本社会,泡沫经济后的日本,年轻人都陷入到了虚无和无望之中,生存、社交和孤独,复合在了「碇真嗣」这样一个角色上,才会让那么多人感同身受。

这个壁垒,在努力地区隔人们内心世界不愿意接受的、来自于社会的真相。失业率提升、经济大萧条、通货紧缩……越来越多人宁愿把自己锁在房门里,以最简单的方式维系生理机能,然后逃离到那些虚幻的世界,动漫、游戏、色情片……在这里面他可以成为任何人。

是人们主动切断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才有了「孤独万岁」的名义,但孤独并不是面对真相的有效方法,所以人逃离真相是必然的。回到现代,人们又因为惧怕他人对自己的负面评价,从而在最开始就切断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面对真相,还是一个人的事,也还是「孤独」无法解决的事——这才是真相之所以残忍的根本原因。


回到人与人的关系,它也并不是一味地带来「正面结果」,但与什么人建立关系、建立怎样的关系,却是我们有得选的事情——但孤独却被伪装成了我们没得选,不得不去面对的略带中二气质的必然结果。

没有「关系」的兜底,无论怎样的真相都很难面对,因为你清楚地知道,没人能够在你面对真相倒下的那一刻,托住自己——因为自己到最后也会叛变成那个对内攻击自己的凶手。

有趣的是,今天即将开始更新的播客,也开始了关于「关系」的系列话题,在我博客这边,也将开始正式地聊聊「关系」这件事。

这或许才是解决「面对真相」的根本方法。

为什么人们开始不会“提问”了?

这段时间和@松易涅 形成了一个奇妙的一来一往的交流关系。我们在Telegram给对方留言,有时候及时聊天有时候慢慢回应。我是在对自己做一个实验——如果通过社交的方式,我能收集到多少灵感。显然,在这段时间的聊天中,我们彼此给了对方非常多的灵感,不停有新的话题被开启、然后闭环、话题和话题之间又形成连接……

之所以说是“实验”,是因为我有意识地掌控了“社交进程”。

一开始,我跟他的社交流程是“观点-观点附和”的方式,我提出一个观点,于是他根据这个观点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很多时候这种看法不是“相对的”,而是进一步地证实这个观点的可行性,甚至有些像“鹦鹉学舌”在拉进彼此的关系;

接着,我开始主动“提问”,然后得到他的“回应”。在这种提问的过程中,观点就有了“不同”而不是简单的“附和”关系;

现在,主动提问的那个人不再是我,而是我们在彼此的交流过程中,会随时随地地向对方提问,提问就意味着需要得到对方的回答,并且在这个回答中有可能把问题抛回给对方。于是就形成了“提问-回应-提问-回应”的关系。


聚光灯下的独角戏眼里是没有观众的

我手上有一个话剧疗愈的项目,每一场会有6个陌生人、或认识的人、甚至是情侣夫妻档。在一周的时间里,暂时组成一个放下身份的小社会(当然,也有人会极力地维护自己的地位)。在这种全然社交的过程中,他们彼此会形成短暂而紧密地社交关系。从一开始地互相抢话筒、到真正地关注到彼此、再到他们之间形成的镜像关系(例如有人觉得别人是自己的父母原型、是过去的自己、是想要成为的自己)。这个过程中,我和我老婆或作为观察者和主持人的身份,不停强调三件事:

  • “在看着对方说话时,请用‘你’而不是‘Ta’。”
  • “在别人说话时,请不要抢走对方的话题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 “在关注他人时,请用‘提问’代替质疑和反对,因为你只有学会了如何提问,才会真正做到关注对方。”

说实话,这三件事对于很多现代人而言,也是很难做到的;甚至一些人会嗤之以鼻这样的“规则”,会瞧不起任何人觉得他们没有资格跟自己交流。

这三个规则其实在讲一件事——“看见对方”

不知道你在社交场合是否也见过类似的人,他们无时无刻都是那个拿着话筒说话的人。哪怕是别人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感受时,他们也可以轻易地抢走话筒开始说自己的事情。就例如当你观察到手臂有伤疤,“看见对方”的做法是询问对方这代表什么。而时刻需要被关注的人,会假借询问对方手臂上的伤疤,转而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哎,我以前初中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抢话筒”的内核是无时无刻都在索取他人的关注,关注越多越证明他们的存在性和特别感。为了维系这种存在感,他们甚至会不停加码,开始杜撰、吹嘘装逼、故意抬杠、甚至主动追求痛苦变成那个苦难主角。


当我们意识到第四堵墙存在时,表演就会开始

“第四堵墙”是一个戏剧术语,指的是一面在传统三壁镜框式舞台中虚构的“墙”,是演员与观众之间的隔阂,观众透过这面“墙”可以看到戏剧设定的世界中的情节发展。如果演员把观众席当作是一堵“墙”,假装其不存在时,可以提高自己进入角色的信念感。但也正是因为这堵墙,表演又需要“尽兴”,否则又会影响戏剧的效果。

演员因为经过专业训练,是可以通过“信念感”来进入不同角色,但普通人很难真正“无视”第四堵墙的存在。所以,当我们意识到有“观众”存在时,就会无意识地进入表演状态。同样,既然是无意识,又可以通过识别无意识的方式,将这种无意识反向利用——这就是所谓的“信念感”。

在疗愈话剧里,很容易发生一种奇妙有趣的现象——“观察者效应”。当然人们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是被人瞩目时,他们的提问会越来越“不真诚”。特别是当群体中有一个权威代表时,比如疗愈话剧的第一场是丁锐主持时,参与其中的几乎都是他的“粉丝”,粉丝们为了向丁锐证明自己的能力,甚至会在提问的时候,有意识地进入到表演状态。他们的提问不再是向被关注者提问,而是表演给丁锐看——“你看看我这个提问的水准是不是很厉害,我是不是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质。”

本质上来说,这样的表演式“提问”仍然是希望他人关注自己,而没有真正地做到关注别人。


没有被关注的表演,就没有谢幕的落寞

这里,就会出现一个新的话题——“我为什么要关注别人”。任何人与人的关系都是从联系、关注、回应,在进入到共有的。亲密关系(不仅仅是情感关系)还有更高层级的依赖、抱持和融合;亲子关系的最终的融合是分离。因此,大致上,我们要建立一段无论是友情、合作、爱情、婚姻关系,都可以用这个路径找到问题所在。

我在《没有回应即是绝境》已经拆解了“回应”的重要性,这里就不再赘述。在回应之前,联系和关注则是对他人的“看见”。如果你不关心别人正在发生什么,你哪来的“提问”话题呢?总不可能又是以自己的舞台开场:“我今天吃了一个很好吃的外卖,你吃了什么?”对方老实回答“我吃了某某火锅。”你这就来兴趣了:“某某火锅不好吃,我给你推荐一家好吃的,我上次吃他们家的……”发现没有,这个还是在舞台上演自己,久而久之,你对这样的人也会失去兴趣,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可以把关注拉回到他的头上。

不过,这样的“自查”过程是很羞耻的,就算当时意识到自己确实很爱抢话筒,他们也能为自己找到各种意义上的开脱——他们的话题太无聊了、我不希望冷场、我觉得我能引发大家的讨论。

行吧——久而久之,看不见别人的人自然而然也会失去越来越多的观众。直到他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自我安慰——我就是自己表演自己的,你爱看不看——那你他妈就别发出来让别人看见啊?


人们不会“提问”的内核是眼里只能看见自己

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提问”和“抬杠”的区别。

提问,是通过关注对方之后,提出对对方感兴趣的问题,前提是你对这个人有兴趣;抬杠,是通过贬损对方,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并获得廉价的尊严感。抬杠的前提是关注自己,抬杠者只关系对方的漏洞,从而体现出自己的“能耐”。

向人提问有几种类型:

  • 索取答案,通过提问的方式获得观点反馈;
  • 索取价值,通过诱导等方式获取观点支持;
  • 索取存在感,通过提问的方式(特别的当外人见证时)获得能力认可;
  • 建立交流,通过提问的方式释放“我在关注你”的信号(它可以是你对这个人真正感兴趣,也可以是利用这种方式获取好感度)

而在交流里面还包括:引发互动、引发思考、确认假设、转移焦点、切换赛道、教育传输等等,但这些所有的前提是需要有“交流”存在。如果你一直抢着话筒,任何话题都可以回到自己头上进行表演,那这不是交流,而是你的独角戏表演罢了。能不能看见别人,和会不会看见别人,这是两件事,而有的时候我们看见被人也是为了关注自己。

举个例子。一对热恋期的情侣,走在河边的步道散步。女孩一直在摆弄自己的衣服,检查自己的妆容,总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让两个人冷场的,所以一直有些别扭和害羞——这个女孩这种摆弄的过程,其实是对自己的过分关注,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不好。她就像是一个一直在摆弄自己蝴蝶结的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此时此刻美不美。

我们在社交里也经常会有这种情况,总觉得自己说话不得体、自己这里是不是做得不对、自己发这条消息是不是在打扰别人、自己发这个朋友圈有没有人看,其实内核都是在“摆弄蝴蝶结”。那这些独角戏,我们真的找对方确认过吗——“我这样做对不对”,我相信敢做到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过分关注自我的人,本质上极其脆弱敏感的,所以才会如此在意他人的眼光而只能看见自己是否受到伤害。


先学会看见别人吧,再来学习“提问的技巧”

本来不打算写这一小节的,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了解“原理”和内核,只希望看到“方法论”,那这一节就来聊聊看见别人的方法论吧。

  • 时刻记住,你要关注的是“人”,所以你要切入的话题也是关于“人”,而不是硬找一个“今天天气真好的”话题;
  • 不要评价他人,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雷区在哪里。我知道夸人很好,但是乱夸人也是一种打扰。比如“你看起来好瘦”这句话,虽然很好听,但如果对方听够了这种表扬,你的话或许会被当作是“奉承”;甚至如果对方有身材焦虑,你这句话等于告诉对方“你如果胖了你就不好看了”;
  • 如果你就是想夸,与其夸大家都能看见的“点”,不如夸她从未被夸的点;但是要做到这点,你就要充分地观察对方,甚至要动用你的底层逻辑去分析对方。女强人希望被夸什么?独立?衣品?财富?感情观?要如何确定那个方向是对的,你至少先要听听对方怎么说吧——所以,不如试着提问吧;
  • “你是最特别的”。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那如何找到对方的特别,有一个非常容易理解的例子如下(但是内核需要你自己理解)

女强人的脖子上带了一个珍珠项链——你或许能想到的是“这串珍珠项链好漂亮”——请把这个问题回到第一点,你要关注的是“人”而不是珍珠项链这个“物”——换一个问题“你戴这个珍珠项链真漂亮”——对方或许早就听腻了这样的赞美,这或许听上去很是客套话——换一个问题“我好少看见有西装配珍珠项链的风格呢,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风格,你很喜欢珍珠吗?”——你真特别,我看见了。

设计了一款CRM人际关系管理Notion模板

经常会收到来自朋友和家人的生日祝福,但我自己却很难记住别人的生日,包括我妈的生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所以决定整一个这样的Notion模板,可以实时的提醒距离对方的生日时间。

当然,生日提醒只是一个小小的功能,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更好的管理自己的人脉,特别是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越来越觉得人脉真的很重要。

而有了这样一款模板,就能帮助我更好的管理自己的人际关系了。

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款模板,非常简单,但很实用。

只需要简单设置对方的基础信息和生日,模板会通过函数自动计算出对方的年龄、星座、生日提醒等。

通过前台看板,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距离对方的生日还剩下多少天,同时也会展示对方的星座和兴趣爱好等。

当然,还可以通过表格的形式展示一些其它的属性,或者通过地区、关系、爱好、性别等方式来进行分组查看:

目前是免费分享的,感兴趣的自己获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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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在微信里搜索“自由人生实验室”或“FreeLifeLab”关注公众号。

不同世界的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灰姑娘遇到了王子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能在童话里出现。第1个是贬义,第2个是美好的梦想,但实际上结果只能是跟贬义的一样。

在电视剧《风犬少年的天空》里,其中有一对情侣,就属于那种级别不相称的恋爱。河里的虾和海里的虾能生活在一起吗?恋爱这种东西,真的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不是喜欢就可以超越一切,现在我正在看爱奇艺的迷雾剧场的其中一部电视剧《错位》,里面也说到了这个问题。在美好的童话里,低级的是灰姑娘,高级的是王子。这两部电视剧里低级的是男性,高级的是女性。男性从小就生活在不太好的环境里,除了努力他们没有任何法宝。他们的爱人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地位,即便遇到问题,身边的人总会想办法为她解决。风犬的女主简单一点,错位的女主霸道一点,但是不可避免的是这两种之前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他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他们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在风犬里,男生好不容易请女生吃饭,结果女生选了必胜客,埋单的时候,男生简直傻眼了。他搞不懂为什么吃个饼饼要那么多钱。在错位里,男生觉得是宝的那些妈妈从家里带过来自制的泡菜,在女主的眼里,那就是一些奇怪味道的肮脏东西。男生可以让自己习惯女生高贵的环境,但是男生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从前那些视为珍宝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在女生面前不值一钱,甚至是唾弃的。我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愿意为了优越的生活而否定自己从前的全部。肯定会有这种人,但是我觉得更多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会百感交集。有自卑,有生气,但这些都不能在女生面前表现。作为一个一开始就是低下人设的人,你没有那个底气让高贵的女王接受你的价值观,但放弃自己的价值观,完全重新学习另外一种,难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人生?

攀高枝这种事,我从来就没想过。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那是非常辛苦的事情。虽然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但是可能对另外一些贫穷的家庭来说,我也算是高枝,所以如果别人想攀我的高枝,我该怎么办呢?这让我想起了周日我看的一部香港电影《年少日记》。里面的一个观点是因为男主不希望再看到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所以他宁愿一开始就不建立这种关系。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理解这种感觉,反正我是明白的。当外婆离开的时候,这个想法更加是突然被放大。我没有男朋友、没有老公、没有孩子,所以我不需要承受他们离去所带来的痛。这些都是我可以选择的,但是理论上不得不看着父母离开,这个是我无法避免的。有些人拼了命,要建立某种关系,但像我这些人好像是拼了命尽量不要建立关系。

爱是舒服的,爱也是痛苦的,为了不承受那个痛苦,我选择直接不享受那个舒服。

人是人的药

这几天都在接待“客人”,所谓客人其实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他们已经习惯性地把我们这里当成是一个周期的“保存点”。我们在此刻,分享这个周期内的经历、想法、困惑。从内子宫聊到外太空,从前脑高潮聊到全是屎尿屁类比的后脑,在三十几岁的人生节点,还能有这样不用只围绕着育儿、婚姻、贷款的朋友,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我们在主持TA竟然说时,会看到陌生人之间通过一周时间构成的关系,他们互为镜子,从彼此身上看到自己的一部分、家庭的一部分,超越时空、性别、性向、理性与情感的维度,在“此刻”这个保存点仿佛身处全是棱镜的迷宫,每一面镜子都可以看到不同角度的自己。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就会有某种微妙的“药性”。


人是人的解药,明明相同经历的人,他却可以比我更勇敢更坚强,这无疑是一剂像是强心针的存在。

虽然这个类比会损失大量的重要信息,但并不妨碍这种药效带来的直接效果——我或许应该想他那样。另一些解药,也是TA竟然说的场域里观察到的。当一个人以“旁观者”的身份对每一人进行评价、理解、安抚的时候,他被这些贴上了“跟我母亲好像”、“像我女儿一样”、“你以前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人,所以才习惯性地旁观,他被灌注角色之后,会用那个身份和每个人各自聊天——事实上,他在修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在修复童年时期,那些“理想中”的母亲、父亲和自己,由自己来演绎那个自己最希望得到/给予的关爱和Set me free。


人也是人的毒药,人们长时间在确认偏差中,寻求对自己肯定、赞同、理解的声音,会慢慢失去“否定”的抗体。

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成为一个人慢性中毒的药,更甚,哪怕是对方没有投以肯定的眼光,这些人都会跳脚离开,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不希望跟这样的人再有来往。久而久之,这种慢性中毒带来的是对更多确认偏差信息的渴求、害怕被提问、甚至是失去了提问的能力,不去探求“为什么”,因为只要赞同自己观点的都是对的,是自己需要紧紧抓住的锚点,以便在越来越碎片化的时代,确定自己的存在。比起一句有“剧毒”伤害性的话,这种自己过分追求赞同带来的毒,是副作用也是慢性、不致命却麻痹一生的毒。


除了解药跟毒药,还有依赖性更强的药——吗啡。

长时间以上帝视角高高在上蔑视一群“不如自己”的人,如数家珍地罗列这些人各自的不幸,试图证明自己正走在“正确”的一眼可以往到头的路上。当这个剂量再也无法维持现实的痛苦时,自我塌陷就会进入黑洞状态,通过最极端的方式尽可能地汲取周遭一切人的关注和情绪。他知道问题在哪,但也习惯了吗啡的镇痛效果。


人也是人的春药,彼此在思维和感官上得到完全同步。

就像是在“保存点”遇到的人,在那个几点彼此交换认知就像是一场嗑药的性爱,聊到大汗淋漓、颅内高潮。春药的特点是“药效短”,但它的后劲在于一场完美的性爱在日后的某一个时刻,会成突然回忆起这场聊天里的某一个可以带来链式反应的话题、认知、观点、知识,就跟高潮那一刻的临界一样,这种“突破性知识”带来的后劲是持续的,并且可以被融入到生活的任何一个领域。春药会上瘾吗?会,但人不会上瘾的是“不对的人”,所以当人对了,聊的话题对了,自然而然就会需要这样的一粒“万艾可”。


是药三分毒,后面还有半句:记得别过量。

血脉凌迟

前段时间,在社交群见证了一场姐妹情谊的死亡,于是callback了跟阿姨们相处时的回忆——我把“在没有死亡的关系里,明明已经吵过的话题,反复拿出来重新争吵,看上去是在吵当下的话题,但所有的心结都来自于一个历史事件的行为”称之为“社交鞭尸”

鞭尸的爽在于,可以不负责任地释放情绪。且可以通过调整“吵架赛道”的方式维系这种不平等的身份。对方在谈论解决方案时,鞭尸者可以回到情绪价值上吵;对方也被点炸开始释放情绪的时候,鞭尸者可以马上变得理性指出对方正在无理取闹;当两个人好不容易吵到同频的事情上时,鞭尸者则可以把问题引导到没有解决方案的哲学命题上。“社交鞭尸”享受的就是持续保持上位者的身份以获得被关注、拉扯感、甚至是自我圣洁化。

好在结束关系可以避免社交鞭尸。甚至被鞭尸的人可以通过煽动“弱者有理”的情绪,让自己重新回到道德制高的位置。


今早遛狗,观察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鞭尸”——血脉鞭尸,或者说是血脉凌迟。小姑娘骑着滑板车跟奶奶散步,奶奶推着的是家里的男宝二胎。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玻璃制品,看样子她非常喜欢。结果她还是把它摔坏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奶奶开始对这个泣不成声的孙女持续“鞭尸”。正好遛狗,就听了下面的对话。(感谢苹果耳机的通透模式)

每次给你买的礼物你不珍惜,几天就玩坏了。”

“奶奶给你买礼物,是多希望你长大之后拿出来再看,那个时候会说这是我奶奶买的礼物,我长大了要报答她。”

“爸爸妈妈给你买的礼物也是,玩几天就不玩了,到最后也扔。”

“奶奶出门玩想着你,要给你带这样带那样,你出去玩的时候想到过奶奶吗?”

“妈妈买的礼物你喜欢,你就要放在玻璃柜里,奶奶买的礼物拿出来玩坏了玩坏了。”

“听话也是,奶奶说的你都不听,听妈妈的。”

显然,老太太有点刹不住车了,从礼物被摔,已经上升到了婆媳关系。小姑娘没办法反抗,只能哭。哭到没办法再继续鞭尸下去——因为他们要回家了,于是奶奶开始安慰小姑娘。这一安慰,小姑娘哭得更惨了。


整个过程我还观察到一个细节,婴儿车里的弟弟,听到奶奶鬼诵的全过程,在手舞足蹈地大笑。

家庭伦理正义警察先别着急出警,我又没说弟弟是因为姐姐被骂而开心。他还是个孩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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