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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时间回溯的魔法

2024年12月17日 20:00

在好久以前,我一直很苦恼为什么后来你从未走进过我的梦里,甚至连梦都很少做,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让我觉得无比疲惫。

到今天,我梦到过你两次了。第一回是你在哭,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刚想开口安慰你的时候就被闹钟叫醒,醒来之后一度懊悔闹钟响得太不合时宜,在梦里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

下半年我一直想去看一场演出,今年听得最多的乐队不再是惘闻和花西,而是月下尘星和浅水。好在11月份终于等来了浅水再次来重庆演出的消息,开票当天我就买了票,直到这个月14日,周六,把车停在火车站停车场,一个人坐动车去主城。

三年前我也是一个人去 Vox 看演出,那时候台上的乐队还不叫花西,场地人也不算多,我在最前面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心心念念的音乐。去年和你一起去另一个 Livehouse 听了惘闻,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但终于还是一同前往。下午的时候去一家东北菜馆吃了大盘鸡,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味道不是很好,却觉得心安。进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我俩站在最后面,没有说过多的话,回想起来依然不确定你当时是否快乐。

今年去看演出却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回,后来才发现 Vox 不知道何时已经搬过一次,场地更小。好在我进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但总有人不断进来,推挤着我,直到我身边也站满了人,我却不曾看过他们。

浅水登台后,第一首便是《生长》,也是我今年听过很多遍的一首歌。鼓手很给力,强烈的鼓点从音响里传来,带着一阵阵风震颤着我,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还鲜明地活着。主唱和号手也很能活跃气氛,在后来的演出中,时不时带动观众蹦起来。站在我前面的短发小个子女生,虽然也是一个人来的,但她很享受这种氛围。

而我却始终蹦不起来。从第一首歌开始我就很想很想哭,和三年前一样,又觉得这样很丢脸。从 Livehouse 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得甚至让我觉得有些耳鸣,在路边买了半冷的食物就匆匆回酒店了。那个晚上,我在演出现场获得了短暂的愉悦,很快又坠入到深不可测的谷底。我想起那句“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觉得两年的恋爱后遗症便是我无法更加从容地去面对和承受这种孤独。

昨天晚上(即12月15日),星期天,我终于再一次梦见你了。在梦里的我俩像以往一样,没有任何裂缝,没有任何争吵,当然也没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只是平平淡淡的牵手逛街,拥抱道别。如果梦不醒来,它简直就是我们曾有过的真实的生活。可是醒来后我突然很失落,不是因为梦醒,而是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你的梦里时,说明你正在被她遗忘。

老早以前就以为我们彻底不会再联系了,可是前几周你突然发短信给我,原来是想把我妈送你的镯子还给我,还告诉我小猫走了。我颤抖着手给你打电话,时隔好几个月,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说你叫了顺丰同城,我说我自己来拿,虽然我知道像你这么执拗的人,不想再见是一定不会让我见到的。你没有取消订单,我从顺丰小哥手里拿到东西的时候就开车过来。那一晚确实没有见到你,却在小区外看到了你父亲和妹妹,我不敢让他们看见我。

我们通过短信交流,可以感受到你当时的委屈,也很无奈那时候为什么我会为难测的未来就撇下现在的生活。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他很爱你,说我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会珍惜你。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这种理性,好过我不体面的做法,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今晚突然想到曾有一次送你回家,你在车上放了杨坤和张碧晨现场的《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并向我“科普”了这个名字的来由。今晚我听了好多遍,就像和你一起听的时候一样,音乐真是时间回溯的魔法。

但是曲终,魔法也消失了。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2024-12-17 01:00:00

见自己,见诗意

2024年7月8日 09:00

“我是一个 i 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简短自我介绍时说的一句话。

最近这一周我都处于非常忙碌和疲惫的状态之中。因为新单位针对小升初的新生组织了为期一周的夏令营,作为八个领队之一,我从7月1号开始便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我曾很多次想象并憧憬朝九晚五的工作,那样不用早起,在下班之后也多少有一些时间属于自己。显然,这份早八晚六不包晚餐的临时差事,在这方面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幸福感。

夏令营前五天是小升初衔接课程,有去年的 PPT 可以参考。但我主观觉得这些 PPT 的内容太丰富且有些内容稍微复杂了点,于是自己重新做了 PPT。

在讲到《诗》这一内容时,我借用了《死亡诗社》里的那句经典台词来解释我所理解的“我们为什么要读诗和写诗”。

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诚然,有很多东西支撑着我们生存下去,但并不能让人感受到内在的满足。因为人不能只是活着,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

我说我是 i 人并非空穴来风。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就业,每一个阶段都在逐渐改变我,但是那些改变时常显得并不那么真实。听讲座时,主讲老师提问,有一个孩子举了很多次手都没被叫到。于是某一次,我站起来,面对着主讲老师,用手示意那个举着手的孩子,竟然不自觉说出了一句:“老师,这里!”那个孩子站起来前不可置信地问了我三遍:“你真的是 i 人吗?”

我想我依然是那个敏感而又不太喜欢在现实生活中表达自己的人,甚至有些抗拒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一个组的同事聚餐,我可能会找借口不去;下班回家路上看到仅有几面之缘的同事,也只会默默跟在后面,强行放慢自己的脚步,因为被对方发现后还要打招呼或者寒暄。我不是很能和不熟的人有更多的交际,更别说推心置腹的交流了。

夏令营的最后两天在本地的某个研学基地。把孩子们交给教练,并且一路上还有生活老师陪同,生活老师会帮忙拍照记录精彩瞬间然后发给我,如此说来我应该会很轻松。但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或许是也想看看他们有怎样的,我不曾拥有过的青春,所以并没有闲下来。坐在一旁时,山开老师把短袖拉开,展示他被晒红的手臂。我看了看自己,也没能避免这一份烙印。

白天,孩子们跟着教练去参与各种有趣的活动。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我们的星空晚会就开始了。筹备这次活动的老师确实很厉害,上报演出人员的当天便定下了节目,短短的五天时间便排出一场精彩纷呈的晚会,演出之外又能带动所有人围着篝火跳舞。

她应该是一位很有创造力和表现力的 E 人,或许某些时候我也是。孩子们参加活动的时候,有一位小女孩问我的包里有没有发圈,我像开玩笑似的说:“为了你,我当一回 E 人。”然后我竟然真的向别队的生活老师要来了一个发圈,全程没有一点脸红或是紧张。

昨天的晚会气氛非常不错,孩子们都兴高采烈的。晚会活动方案上有一条计划,领队和每队选一名孩子准备一点关于故事和愿望的发言。我原本没有刻意去准备,只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想到,如果要我发言,我应该说点什么呢。

我没有故事——好像太敷衍。我的故事也不精彩,并不适合像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我的愿望——要不要假装说自己曾经想当一个诗人或者作家呢,那样是不是会被鼓动念一念自己曾经写的所谓的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得理想化一点:

“我的愿望也不大。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学习或工作不要那么忙。我希望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晚霞染红天空的时候,或者星空璀璨的时候,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驻足欣赏,因为生活不只有学习或者工作。我希望洒在我们脸上的不只是光,还可以有那么一丢丢诗意。”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诗意的。曾在寒假进厂体验,上夜班时盯着头顶的灯光,莫名其妙想出来一句“最明亮的光明是白昼”,被一位朋友夸“这就是诗人的气质”。可是后面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五一假期,槟哥哥写的游记就像戴望舒的《雨巷》一样美好,而我对自己记录的流水账深感惭愧。

我想,忙碌的生活大抵是很难有诗意的。午夜时分,夜空中的星星清晰可见,但我写不出来诗句。在返程中,坐在大巴靠窗的位置,遥望着对岸黛青的群山,山坡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建筑,和我故乡的风景十分相似。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要写一篇散文或是游记,我应该如何来描述眼前的群山,像槟哥哥一样去“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呢。

我见不到真正的自己,所以我的生活恐怕也很难有真正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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