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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狂的计划

2025年3月20日 08:14

某天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突然我有个很疯狂的想法,我能不能骑着自己的小破车回家呢?我没有测算过用骑行的路线从单位到家里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有多少距离,但我估计应该在40公里以上,但最多应该不会超过45公里。出麻涌的路线基本都是定的,因为也就那条路最近了,但是出了麻冲以后,在广州应该走哪条路呢?

首先怎么走出开发区,哪条路最近是个问题。最简单不用想的方法就是用同是平时走低速的那条路线,走的是大马路,从东江大桥过来之后走青年路,然后是开发大道,转到黄埔东路,接着是黄埔大道。在车陂南那里转出临江大道,最后猎德大桥。过了猎德大桥后面那段,我就实在太烂熟了。刚才说的那一段,走的是大马路,如果不走大马路呢?在高德给出的骑行路线里有一段走的是港中路,实际上港中路之前还有一段叫港前路。如果要走出开发区,其实也未必要都到夏园那个地方。开发大道走一段就可以走一条斜插过去的路。如果南海神庙那里的隧道是通的,那个隧道又允许自行车通过。那么就可以不走黄埔东路,直接走小路就到港前路,然后是港中路。港中路我跟我妈曾经走过。那一次我们想去乌冲坐船去大干围,但是去到那里才发现已经没有船了,已经封岛了,所以我们就一直沿着港中路一直走到了鱼珠码头,然后坐船去了长洲那边。走那条港中路的好处在于如果没有遇到大货车,那条路基本没有车。起码我跟我妈走的时候那条路上就没有车。那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路,因为可能走大货车,所以是超换车道。但实际上那个地方除了可以走货车以外,旁边估计还有一条铁路,但是我们路过的时候铁路上没有火车通过。估计曾几何时,那条路车水马龙,但是我们路过的时候非常的清静。跟红灯特别多,车又特别多的黄埔东路、黄埔大道比起来,那条路好太多了。

所以有一天我真的很无聊,打开高百度地图,用测距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去测量从单位到我家我所规划的骑行路线。结果发现是39.9公里。当然如果我走的不是大马路,而是刚才说到的那些小路的话,估计还能少个几百米。40公里我感觉需要4个小时以上,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路况,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红绿灯,又或者走的时候发现我规划的路线有一些是断头路,所以得回头再走其它路。

这一切都建立在我那个小破车能支撑我这个旅行的前提下。路线规划好了,动动手指就能解决问题,虽然某些计划大路转小路的路口我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认出,所以如果确定要走那里,我还需要再三的确认标志物,但是跟走什么路比起来,我得先有那个自行车的工具,而且确保那个自行车是可以信任的,的确能完成这段旅程的,否则一切免谈。

我是2022年11月入手那台自行车的,当初的唯一目的就是可以骑着自行车去做核酸。那个时候的核酸频率真的实在太高了。基本上广州回到东莞以后,每一天都得做核酸,虽然做核酸是免费的,但是做核酸很麻烦,尤其是当做核酸的那个点在离单位几公里,除了11路车以外,我就没有其它交通工具,也不想麻烦别人送你去那个地方。我已经不记得我骑着那个车去做过多少次核酸,但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一次是某个下午我冒雨骑着那车去漳澎的大参林取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那个理论上应该送货上门的跑腿小哥直接明确不送我的单。那个时候某些药非常珍贵,这次能看到有货,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自从单位停放自行车的位置改变了以后,我几乎再没有碰过我的核酸单车。

我这个疯狂的计划能不能实施呢?

Nov.11 – Nov.17 人类是一台精巧的激素机器

2024年11月17日 11:00

Humachine,人类是一台精巧的激素机器。

创刊词

我从小就梦想自己能做一本自己的杂志。

初中时,暑假提交的摘抄作业我做的是一本属于自己的杂志;整个学生时代我负责班级各种对外的黑板报、小报;后来做杂志这个愿望在大学实现了;再后来做广告业务的时候负责的是机上杂志,彻底让我对杂志这件事祛魅了。

杂志的乐趣就是机器模块组装,不同模块囊括政治、野史、情感、科学、心理、哲学、灵异、鬼神……如果是一个人制作的杂志,那这种组装就更加有趣——它是一个人思维的模块化,在不同身份下的思考,亦或者就是同一个思考下的不同世界。

Humachine,Human & Machine,人类或许就是一台机器,医学确定了它的极限;心理学揭开了复杂的程序规则,而哲学提供了它肉体无法前往的最远路径。2008年,我完成了人生第二部所谓的文集,取名《The Machine》,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在不同事件里游走的机器。不过这个文集我得找个机会销毁,因为它非常可耻,一个文艺青年在旋转楼梯上绕圈圈跳舞,楼下端着酒杯的人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得了,十几年之后,这个Machine终于进化成了Humachine。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断地将生活打包成心理块,这使得生活似乎过得越来越快,而且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道格拉斯·霍夫斯塔特

小时候的记忆是由无数的碎片构成,充实而复杂;成年之后这些概念被整理汇总,比如“男人不是个东西”就可以解释大多数跟男性交往的碎片。当概念和人生高度浓缩成块后,每一年就变成了数值上的改变——今年赚到了多少?当数值无法说服自己时,就变成了抽象的没有标准的概念——今年有比去年过得更开心吗?结果去年过得如何也都忘了,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带这个记录仪是为了防止遛狗的时候被人碰瓷。”

一名养狗人遛狗前的准备工作

若非此人提醒,我从未想过此事。遛狗时,我会下意识选择小区内有监控的区域,实则是担心遇到特殊情况时能有证据自证清白。社会信任的持续崩塌,很大程度上源于“信息不透明”。我们常误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是构建信任的基础,其实恰恰相反。个体间的不信任,只是更大社会环境造成的不信任在最终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结果。

疫情三年,穿防护服的“大白”宛如在匿名论坛上肆无忌惮地发表不负责言论一般,随意进出他人家中,甚至摔死宠物、破坏私有财产,这一切都被“防疫”合理化了。当信息不再透明,无人知晓“防疫”究竟要“防”到何种程度时,“这是我们最后一代”的事件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并非年轻人不愿生育,而是他们以一种难以抓到把柄的方式,对抗那些随时可能加码的、不透明、反人性的规则。


自律,就是选择你最想要的,而不是你眼前想要的。

亚伯拉罕·林肯

最近,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每次拿起手机,我本能地打开Instagram刷短视频,或浏览Telegram上那些未经证实的信息。我的收藏夹里确实存有大量素材,本可发展成故事桥段。然而,收集的数量与我每天花在上面的时间已完全不成正比。

我曾是个严重的时间管理自虐者。多年后,我对时间管理有了具象化的理解:它就像每次脱下袜子时,立即翻过来丢进洗衣筐。但大多数人只是把袜子丢进脏衣篮或洗衣机,等衣服洗好后再一一翻过来。

然而,绝大多数时间管理方法都是设定目标,然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却忽略了人的疲倦期和自律程度。目标容易变成自律的“陷阱”:未达成时,自律陷入自我怀疑;实现后,又逐渐失去原有的激励作用。


社交学的责任是研究一类人的共同行为和问题;哲学的责任是关心全人类的心灵,要去哪里, 要如何看待这个人生和这个世界;而心理学的课题是关注一个个具体的人,如何承担病痛,如何更好地活着;三个学科各有各的责任,也各有各自需要解决的问题。每个学科要负起自己的那部分责任, 而无法也不应该越权去解决问题。

上海精卫中心谢斌主

每个人作为个体,在不同层面上可能会“溺水”,需要相应领域提供解决方案。例如,抑郁症患者在心理学层面“溺水”,表现为病理性自救行为、思绪无法停止和焦虑等症状。大多数人则在社会学层面“溺水”,被规则所困,随波逐流、缺乏目标,逐渐失去主体性,进而感到迷茫。

其中,哲学层面的“溺水”最为严重且抽象。举个例子,我认识一位从事脱口秀的朋友,他在民宿打工时,有天站在后山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思考:“山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云是这样的形状?”这个疑问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面临死亡,于是他立即辞职,去寻找更有意义的工作。

这正是典型的哲学“溺水”——对生命意义的质疑。为了对抗生命短暂与时间永恒之间的矛盾所带来的虚无感,各个哲学流派都提出了他们的解决方案。尽管这些方案同样抽象,但它们却能如指南针般,在茫茫人生海洋中为我们指明暂时的方向。


真好,想去,但是已经丢了很多东西了。

松声在《夜骑开封——集体春梦的REM》的评论

“既要又要还要”是大多数成年人痛苦的根源,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没有充分考虑“后果”这一关键因素。每个选择都伴随着相应的结果。以婚内出轨为例,这必然会招致道德谴责。但如果婚姻本就建立在“各玩各的”基础上,选择自由,那就可能失去所谓的真爱。不可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即便勉强做到,这个选择的“后果”可能是需要花费大量金钱,来调配自己的性资源。

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许多成年人因为不愿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便让自己陷入选择的困境中,反而将问题归咎于他人——“如果你不这样,我怎么会犹豫不决?”相比逃避责任,我更佩服那些敢于“丢弃”的人。因为他们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为此承担了结果。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被“丢弃”的东西并非完全离我们而去,它们可能成为一个遗憾、一个未完成的梦想,或是变成种子开出另一朵花。但前提是——你必须勇于做出选择。


“死亡是极其乏味的。”

陈丹青

死亡很难有“绝对理性”的一面,你看着一个人死前大小便失禁打嗝放屁,它是很理性的画面,但如果这个画面是在发生在至亲身上,它不可能还能保持“理性”。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对于死亡的认知是感性的,就算有再多的“意向化”也会依附于某种真实情感,否则我们只能拿更多的“机缘巧合”来合理化死亡。——《死亡.exe》

前几年办理出院的时候,和主治医生聊了会天。她说在我办理出院之前,也有一个年轻人的父母来办理了出院,准确地说是放弃了治疗。因为无钱医治,他们决定带着重病的孩子回老家。医生虽然很想挽留但必须尊重家属的决定,所以不停地遵嘱他们要在车上备好氧气枕头。她说自己其实做不了任何事,只是判定:“那个孩子回去差不多也是等死了。”她有一丝难过,但又很快地变成了无法麻木。她或许看过了太多直观的死亡,所以理性让她学会了把这些情感归类进了“行医”的规则之中。

其实我在那一瞬间有些想哭,不是为那个即将物理死去的年轻人,而是——我有幸还活着。是一种极其原始的、不带有任何浪漫主义色彩的“我还活着”。


现在学校周末封校了,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学生都跟着倒霉。

因为夜骑开封事件被封校的同校学生

学生运动不可能成功。其本质是因为学生群体的诉求并不相同——他们原本所属的社会阶层就造就了他们的「不同」,抗议食堂饭菜难吃的学生,和每个月勤工俭学靠食堂便宜的饭菜过日子的学生,显然无法站在统一战线去抗议食堂。——《陈志龙——又一个属于弱者的高潮与信仰》

人民内部矛盾的游戏永不过时。比如今早遛狗的时候,遇到电梯里两个阿姨正在咒骂所有养狗的人,见我刚好带着狗,她们的声调都提高了一级——“就应该在小区里到处撒毒,毒死这些狗”。因为见我带着耳机,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我高谈阔论。

遇到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我一般很少反击,因为一旦陷入到自证陷阱,他们就可以瞬间获得更高的道德高地。要对付这种人也很简单:其实也是经典的人民内部矛盾。

1、在一楼、车库的电梯厅粘贴“毒死所有小区宠物狗”的声明和言论,把所有养狗的人都拖下水;

2、去社区派出所报警,称早上在电梯里听到恐怖言论,有人打算在小区投放剧毒,说是要毒死所有的狗,但是如果让小区的小孩子误食了可不得了。要求小区调取言论发生当下的监控;

3、捡一只流浪狗将它毒死,然后在小区人群聚集的地方对外宣称自己的狗在小区误食毒药被毒死,将养狗者和投毒言论者对立;

4、当“投毒者”进入到自证陷阱时,再拿出他在电梯里的危险发言公之于众,并用报警的思路将所有有小孩的居民也拖下水,自证范围从个体变成了整个小区;

5、差点忘了,小区还有一个养狗”控制狂”,他今天早上还因为有车堵在车库出口跟人家大吵,因为他看不惯别人堵在那里。现在要把这个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

忘记说了,我没有道德底线。

台风眼与中央瞭望塔

2024年9月18日 13:17

出差了好几个地方来不及创作。途经上海时,刚好遇到了台风贝碧嘉的登陆过境。在酒店的全景落地窗算是目睹了整个台风的经过,通过最直观的感受具象地感觉到了台风的威力。整栋楼都在摇晃,钢筋水泥的承重柱甚至还发出了像是海盗船桅杆的吱嘎声。


台风登陆前,整个上海就进入到了全面风险预警状态,过境前当晚不仅演唱会延期、暂停了所有外卖平台、还封锁了道路,整个街道进入到死寂状态。很有趣的是,在风险预警状态之前,上海各大超市、便利店的一些食品物资被抢购一空。这一切的景象,太像几年前的那一次被很多人淡忘的“疫情封控”,整个上海进入到了停滞的三个月。

事后,我称那一次的上海是一次全国性的“社会极限测试”——如果上海作为中国现代都市通过了极限测试,那这一套系统或许可以推广到全国的任何一个大小城市的疫情封控。权力游戏替代契约精神,测试人们在一次封控规则里的承受上限。三个月,当上海再次解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愿提起这段经历。那个时候,朋友莫莫无法理解——为什么上海人像是通通失忆一般,而他像是唯一记得那段荒谬经历的人,还因此获得了必须通过服药控制的PTSD的焦虑症。


另一场更大的、甚至更无人道的极限测试,发生在纳粹时期的德国。纳粹利用集中营对人类进行了各种维度的极限测试,从耐寒耐热、到饥饿极限、甚至是人体改造等等。人类作为动物的极限,在这种残忍的医疗实验下得出了各项数据——也正是因为这些数据,后世才得以系统性地认知人类的生物极限,它甚至是医学数据的重要来源。为了避免这些实验的再次发生,二战后,因此而诞生的纽伦堡守则,则通过道德的方式约束了所有人体实验。

但这些数据就此浪费了吗?显然没有——人们必须承认,这些数据作为人体生物极限,确确实实对后世的医疗提供了重要参照物。


回到社会,我之所以把上海的封控称之为“社会极限测试”,其本质和纳粹集中营对人体实验的逻辑极其相似。

它们都是在极限环境下对“人”进行实验,而前者是“人性实验”后者是“人体实验”;

其次,集中营首先以“控制与压制”作为基础,封控的内在逻辑也是控制与压制,通过监视行动轨迹甚至是“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就停发物资”的方式,迫使人们遵守某种规则;

另外,封控和集中营,虽然本质不同,但都是由“个体”构成的“群体性规则”,个体承受的压力,特别是心理压力,都是一种极限状态。无法通过极限测试的人,会因为崩溃出现心理疾病、报复性行为、违背社会身份的荒谬行为(卡地亚零售总监为约炮在封控期间翻墙而出)、甚至是自杀。

同时,社会性极限测试和纳粹集中营人体实验,都对“后世”带来了普遍性影响和思考——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很多经历上海疫情封控的人,在解封之后都不愿提起这件事的原因。不是他们选择性失忆,而是我们意识到,这场实验的结果并不会带来一份“纽伦堡守则”的签署——以规范这样的社会性事件不会再次发生。所以这种群体性的不信任导致的,是他们会退缩到一个极限以内的标准之中,以最坏的打算思考可能性。


之所以会有这个思考,正是因为我再一次看到了上海在面对台风防控的情况下,抢空物资,整个城市通过急剧收缩的方式做到了全民调度,结果当然是成功地规避了台风过境的风险,但又从细微之中看到了人们对当年那“三个月”的恐惧——因为没有一个规则来限制这种“封控”会不会无限的2+2+2+2+2……

当然,很多人习惯性地用“结果是好的”来覆盖行为的程序不正义,比如他们会不停强调如果没有封控就会死更多人,来证明封控行为是“正确的”。但我在这里并没有讨论任何关于对与错,封控的程序不正义和结果的假设性之间看上去存在因果关系,但因为时间的单向性,我们都无法通过“如果”去证明另一个结果的对与错。

所以我在这里也不可能讨论“如果上海不封控三个月会不会更好”,而“社会极限测试”的提出,是因为这一次台风预警的城市反应和居民配合度,让我再度确认这件事的可行性——或许当时的封控真的只是走投无路的最终方案,并没有人在主观上有意识地进行极限测试。但事件发生之后,这种极限被他们、以及我们找到了,才有了后面更好“操控”的可能性。


台风在过境时,会突然出现一阵天穹变亮、风速骤减、雨势突然变弱的区间——因为此刻你正处于台风眼中心。这并不意味着台风已经结束,而是意味着更加危险的风暴即将接近。因为在台风眼的周围,是风速最快的区域,如果我们可以永远呆在风暴眼之中,或许就不用面对狂风骤雨。于是,这些云墙成了我们最好的参照物,只要踏进一步,就意味着会被风暴撕碎扯裂。

在这些极限的边缘,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自我监视的方法,避免自己踏出风暴眼,那是否意味着我就可以安全度过台风?于是,人们在自己的内心树立起这样一座“中央瞭望塔”,或许是对规则的不信任,因为它不可能受“纽伦堡守则”约束;亦或许是对风暴眼以外的世界充满了恐惧,迫切希望自己能永远呆在其中。

一旦形成这个“中央瞭望塔”,我们便成为了圆形监狱的成员之一,通过自我监视的方式,避免被人检举——在简体中文的世界里,这个圆形监狱或许早就形成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中央瞭望塔上面其实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还会踏出监狱半步吗?

他们和我的新冠回忆

2024年9月9日 10:06

看完《错位》以后,我没有马上开始继续看电视剧,而是选择去看一下纪录片。通常我会选择医疗的纪录片,但爱奇艺上没有新片子,所以我就继续看回《人间世》的新冠特别节目。《人间世》这系列的纪录片我已经看过两部,感觉拍得挺好。相对而言,新冠的纪录片比较杂,估计是拍摄的筹备没有其它那些那么完备,毕竟新冠突发的时候谁都料想不到。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可以筹备拍片,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既然医护要全副装备,拍摄者肯定也得同样对待,穿着那些东西,在高危的地方干这种事情,都不容易。

SARS的时候估计没有人拍过这样的片子,但是这一次新冠的确有不少医疗纪录片。在新冠突发的时候,立项要做这些片子。相对于《人间世》的其它系列来说,新冠的这个会感觉有点散,主题会没那么突出,叙事方式可能也不那么完美,但其它系列纪录片拍摄者可以跟拍半年到一年,但是新冠系列,只有在在最巅峰的时候才跟拍,虽然实际上这个新冠疫情足足持续了三年。现在回想起来,估计大家只对武汉封城的那一段印象最深刻,但实际上对全国各地的人来说,每个人的印象深刻时刻还真不一样。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做核酸的频次越来越高,做核酸的费用越来越低,还有就是当我想起要囤某些药品的时候,那些药品再也不发货了。在我终于新冠阳性之前一天,我买的那些药品终于到货。我还不曾试过被关在小区里不能出门,但我好几次被关在单位的宿舍里,等同时送饭。起码我不用为吃什么发愁,我只管吃就好。

还记得武汉封城那一年春节,我们一家人去逛花街的时候看到路边的士多把口罩拿出来卖,但那个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些士多能预测到后来的事情,估计他们绝对不会卖口罩,都会自己囤起来。某个早上醒来,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到武汉封城了,春节假期延长。我的心情是矛盾的,首先是春节假期延长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我心里是暗喜的。当时武汉被封城,我根本料想不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不可想象后来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东西。春节假期延长了,但是哪里都不能去。每一次出去买菜,我妈都是全副武装。每一次都买很多。就这样,我们窝了一整个春节假期,实际上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因为每天新闻都在播着那些不太好的消息。那一年的春节,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烧了,至于烧了多少天我已经不记得。那个发烧跟新冠有没有关系呢?我感觉应该没有。因为我完全没有上呼吸道的任何症状,但是武汉封城,电视新闻里天天都播放着那个东西实际上我心里也是有点怕的,谁知道我是不是因为春节前去了人多密集的地方没戴口罩染上了那些不好的东西呢?我一个人染上也就算了,如果我爸妈也被我感染到,那就很麻烦,但幸好那一次我多虑了。

新冠这三年很痛苦,天天都在想着报备,天天都在想着去做核酸。当新冠真的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大概也就那样了,的确相对于其它感冒发烧来说很辛苦,但当我们感染的时候,那个病毒的毒性已经不至于危及我们的生命了。

新冠偷走了我们整整三年。

入职后一些零散的感受和思考

2022年11月20日 04:54

有些时候自己会有一些想法,但是过于零散,想把它们记录下来,可是又找不到一个清晰脉络可以把它们串起来。入职已经两周了,我还记得快要五年前加入 Oracle 的时候,我也写了一篇类似零散的文字,不过那个时候是在入职一个月左右的时候。

Facebook 的唏嘘

我记得在五年前谈 offer 的时候,Facebook(现在改名叫 Meta 了)也给了 offer,他们的 recruiter 当然是尽力试图说服我加入他们,而不是加入 Oracle。当时有一句话我依然记得,大致是说不只要看当下 compensation 的价值,要考虑到股票的潜力,因为 Facebook 的股票的潜力是 Oracle 所不能比的(北美软件工程师的 offer 往往都包含固定薪水和股票两个部分)。

其实他这话某种意义上也没错,爆发中的世界最大的 SNS 公司,当时 FB 股价 $175,一直被称作市值最被低估的 FANNG 巨头,最高涨到去年比那时候翻倍了都不止,而今年的低谷则比那时是接近腰斩,这一进一出简直太过疯狂。疫情可以说强行憋出一堆泡沫,接着就是把它们一个个刺破,那些不盈利的公司都雪崩了,大科技是最后倒下的,但依然可以看得到它们摔得有多惨。

我其实还是看好 Facebook,只是我不知道这个 “阵痛” 有多长。众所周知 Facebook 历来有一个产品线单一的毛病,几乎所有的利润都来自线上广告业务,抗风险能力弱,护城河又受到 TikTok 的侵蚀,一旦广告业务受到重创,投资者用脚投票,它必然逃不掉崩盘的命运,这也是市场哪怕在如日中天的当时依然只给一个如此之低 PE 的原因。相较而言同样靠广告主打的 Google 就好得多,护城河也稳健得多。

Facebook 在决定开拓第二曲线的时候,且不说元宇宙的概念是否过于超前,技术成熟度是否还不达标,这样本身又一次地 “孤注一掷” 风险就太高了,这是公司决策层的问题,很遗憾让很多基层员工和投资者背锅了。相较而言,我还记得 Amazon 当时也有重大的失败,比如它的手机业务,但是它有好几个项目并行,这其中有的业务就做起来了,比如 Echo,这样结果来看还是要好很多。

公司和团队的选择

我在成熟的团队里面工作过,也在成长期的团队里面工作过,这里面的感受各异,但是和过往模棱两可的偏好不同,现在我对于这两者的选择已经很清晰了。在我会尽量选择刚建立、或是依然在高速扩张期的团队,以 “和团队一起成长”。这其中主要有这样几个原因:

  1. 这样的团队更容易都带有做事和积极的文化,轻流程、少扯皮,关注的是增长;
  2. 这样的团队往往意味着前景和公司资源的倾斜,这对于自己的职业发展也有好处;
  3. 这样的团队在技术上限制和顾虑更少,更容易采纳和推行当时前沿的技术和思想。

在选公司的时候,以往我也不太挑剔,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公司的文化是一个深入骨髓的东西,选择那些真正的互联网公司、小心地避开那些老旧的文化这有多重要。哪怕一家传统的企业要砸钱转型,企业文化要改变却是极其困难的。

我在加入 Oracle 的时候,在 the first generation 失败以后,专门在西雅图成了 OCI,孤注一掷,从头开始做 the second generation,在西雅图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从当时的三大云巨头 Amazon、Microsoft 和 Google 砸大钱挖人,同时也想尽量保持 OCI 文化和运作的独立性,这其中的决心和雄心不可谓不大。当时觉得大家做事的氛围和风格还可以,可是后来就逐渐发现,企业文化这东西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尤其对于这样一艘巨轮来说,逐渐 Oracle 的一些缓慢和笨重的老毛病就慢慢散播开来了。团队之间的扯皮越来越多,一年中的 code freeze 时间占比越来越大,org 中开始有越来越多的 program manager 专门催进度……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果断的是,我确实看到了这些问题,却没有足够警醒和趁早行动(其实也是因为懒……)。

有了一点危机感

工作这么多年了,自认为一直比较努力,但也比较顽固和皮实,属于那种到处瞧不上,各种爱谁谁的那种,因此我也很少有危机感。但是这一次骑驴找马的过程中,我却真真切切产生了明确的危机感,特别是技术方面的 hring bar,高到让我惊讶。于是这似冷水浇头,让我打了个冷战,相当警醒。我当然明白这里面有很多客观经济大环境的因素(最近大的科技公司都在疯狂裁员,Blind 上都说 DoorDash 的某 software engineer 岗位 referral 的 pipeline 都排了一百多个人了),可是我觉得自己在 OCI 的这几年之后,在某些我看重的技术领域方面,有些落后了。

回头想这其中的缘由也不难理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做一个软件工程师,坚定地走技术岗,技术能力就需要不断刷新,持续学习是一个必选项。这几年的工作内容中,啰嗦的会议太多,无奈的扯皮太多,冗长的 ops 太多,折腾的流程太多……看似每天都很忙,还得做各种技术和业务的决策,两大会三小会的,其实自己的收获却并不理想。我的角色更像一个复杂的综合体,很难说自己还是一个 IC(Individual Contributor)。

现在我终于可以多做一点一个软件个工程师该做的工作,总体来说显然这比每天扯东扯西更让我让我踏实,技术方面我尤其在努力往回赶,当然,我明白这需要时间。

Onboarding

总体来说,入职 DoorDash 的体验还是很不错的,接近三周的集体线上 onboarding(目前完成了两周),少部分时间业务,大部分时间工具和技术,从后端、前端、数据平台到运维工具,全部覆盖,再加上大量的现场实战课,公司创始人之一和我们这一批新入职的一百多人一起在线搭建环境,这大概是入职后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回想在华为,onboarding 是有集体流程,在深圳,住百草园,上大教室课,但那主要是推公司文化,大搞团队建设;在亚马逊,有一些公司文化和流程的课程,入职后的 onboarding 主要还是交给团队自己来做了,接着就是大量的 wiki 阅读;在 Oracle,第一周基本全是在线培训,也是基本不讲技术,讲的主要是流程和法务,第二周开始交给团队自己安排,可见 onboarding 是一个管中窥豹的好途径,从中就能看出一家公司的文化了。

现在我手头有三条学习的线路并进,其一是公司给软件工程师集体 onboarding 的 sessions,其二是团队内部的 onboarding 内容,尤其包括了日常最频繁接触到的工具和技术,其三则是项目的背景业务逻辑。总体来说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希望等这些内容熟悉了会好一些。

疫情带来的深远影响

我们团队几个人在多伦多,几个人在湾区,几个人在纽约地区,几个人在泛西雅图地区,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 2019 年,那应该算是一件稀罕事。但是疫情改变了太多东西,其中一条就是远程办公。我记得在国内工作那时候写过一点在家办公的想法,之后在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又写了一点(不得不感叹 37Signals 真是太有远见了),而现在呢,整个求职过程,整个离职过程,以及整个入职过程,我没有去一趟公司,这是真正的纯远程办公了。

从科技公司的角度来说,我认为长远看这是好事,省掉了大量的场地开销,人才招聘扩展到更多的区域,终于不用在湾区、纽约和西雅图这样的软件重地抢地盘了,地域优势真在逐渐淡化;从扎实的 IT 从业者的角度来说,这样也是好事,多一点可靠的基本功和硬实力,少一点速成和赶风口的心浮气躁。尤其对于那些行动不便的人来说,所有通勤的烦恼全省了。当然,好事指的是总体来看利大于弊,并非没有弊端,弊端有很多,以前我也谈到几次,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理解,这里就不啰嗦了。

因为疫情期间很多公司做了不切实际的预判,过度疯狂地招人,在如今经济进入衰退的时代,也就有不少求职难的问题暴露出来。但经济和市场就是如此,有周期,有波动,衰退的结束就是增长的开始。没有人知道经济下行会到什么时候完结,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好转的时候总会到来,也许一年后,也许两年后,现在的时间就是蛰伏的时间,机会没那么多,但是好的公司和优秀的人才,总是能做出合理的应对,在特殊的环境中找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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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2023年开端的话

2023年1月8日 10:45

斗转星移,时光易逝。告别了不可磨灭的2022年(历史终将会给出她的评价),随着代码自动化更新了博客页脚——© 2006-2023 JieMin.com 黄杰敏的博客,基于 WordPress 6.1.1,优雅的个人创作平台。——一看还是咋舌了,06年高考后上大学,捣腾独立博客,满打满算已经走过17个年头。例行公事,仪式感记录发一篇一月份的文章,以获得侧边栏历史文章归档的存在感。

新冠病毒的传染力是人类历史认知里的天花板,专治各种不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有亲身经历过的苦难才刻骨铭心,经历过12月的种种,才开始真正体会到当初的武汉人民有多惨,牺牲有多巨大。世界各国的防疫政策不应该zz化,应该让数据说话,应该让各路专家拿着身份证在镜头前实名制说话。否则苦难终将是扇在自己脸上的一记耳光。

要对自己诚实,要喝酒,要读书,要大声唱歌,要像个神经病一样大笑。要作梦,一直做梦,永远活在美梦里。活色生香,鲜血淋漓。

《平凡的世界》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谁让你读了这么多书,又知道了双水村以外还有个大世界……如果从小你就在这个天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你现在就会和众乡亲抱同一理想:经过几年的辛劳,像大哥一样娶个满意的媳妇,生个胖儿子,加上你的体魄,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庄稼人。不幸的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太多了,因此才有了这种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

我们可以浪费时间,但不可以浪费生活。我们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但不可以困在自己讨厌的生活方式里。——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生命中最简单又最困难的事》

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将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出来。—弗洛伊德

与过去和解。不要因为过去的遗憾,影响到你珍贵的当下。

从小就被教育,爱这个爱那个。其实很简单:在你有难的时候谁爱你,你就爱谁。——莫言

日月既往,不可复追,那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因此我总认为,人生要活在当下,过程比结果更重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应对COVID-19新冠病毒冲击 | 家庭储备清单参考

2022年12月31日 18:28

退烧药: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成人药片及儿童混悬液),
品牌:泰诺林,强生美林,中美史克。
关节止疼药:西乐葆 塞来昔布;
体温计,血氧仪,制氧机;
N95口罩,抗原;
退热贴,止疼贴,暖贴;
开喉剑喷雾,肺力咳,急支糖浆,川贝枇杷露;
金嗓子润喉糖(王老吉刺柠吉润喉糖),维生素 c,补液盐或宝矿力水特;
滴露、84消毒液,随身洗手液,喷雾酒精,洗鼻器和盐包;
梨子、橙子。

疫情之后第一次出国

2023年10月5日 15:32

2023/6/4

从 2019 年年底新冠疫情到今天 4 年了,今天是疫情之后第一次去国外出差,第一次来虹桥火车站,从虹桥转机场大巴到浦东,有许多细微的不一样。
出虹桥火车站时,人仍然多,但是不像以前一样人流涌动。很多人问,要不要打车,要不要打车。
出站口正对面有个快餐店,老习惯,出站时,我去吃个饭再走。点餐不需要排队。付款前问服务员,可以有发票吗?对方应:有。付款后,服务员给我照片和取餐排,我纳闷,怎么没提发票的事儿。于是,我问:发票是待会儿给我吗?服务员很不耐烦地说,给你了。我往手机的小票上一看,哦,原来是可以扫码领取发票。
找个地方坐下来,环顾店里,很少人在吃饭。
虹桥到浦东机场的立场巴士就在虹桥内部枢纽内。火车站站台出来,往公共汽车东的方向一直走,就会到达。因为太多年没乘坐,忘了电梯上几楼,看到电梯旁边有穿类似机场工作人员制服的人员,就顺口问了句,虹桥转浦东机场几楼?对方回答:一楼。并顺口问我,你几点的飞机?我答到:10 点半。
他说,晚上 10 点半你来得及的吗?
我没回复,进电梯。
出电梯时,又有一个类似的人问我飞机几点?我答:10 点半。
他说,晚上 10 点半你来得及的吗?机场巴士还有 30 分钟才开。
我没回复,进了候车室。

按照习惯,我去了洗手间,洗漱下。出来时,有个公交车司机跟他人聊天说:没人!(没人等公交车)。

等候机场巴士的人三三两两,听到有一个女生告诉另外 3 个人:扫这个码可以买票。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在进去乘车的门旁边,有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扫码买票。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扫了码,买了票。付钱后,会有一张乘车码,发票可以在码的下面电机按键申请,发票可以下载或发送到邮箱。
18:30,机场巴士准时发车。乘务人员扫手机上的乘车码来检票。乘车的人很少,不到 15 人。

这跟疫情之前相差甚远。
从百度百科的解释来看,「虹桥综合交通枢纽是城市交通建设上的一大创新,它包括将航空、高速铁路、磁悬浮、地铁等多种交通方式结合在一起,不管是汇集的交通方式的数量还是规模,在国际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虹桥是一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每次我在火车站出站口对面的快餐店吃饭,每次都是座无虚席。这次在这儿吃饭,居然很少人,整个过程只有 8 做客人。
在火车站拉客打车,这是十多年前火车站才有的事儿,这些年大城市整顿后,没有在火车站拉客的现象了。但是,现在,在上海,虹桥火车站,这个魔都的主要火车站,居然有了在火车站拉客的现象。甚至有了拉乘坐机场大巴的客人的现象,瞬间让我觉得这个城市的档次降低了。
乘坐机场大巴的人,以前每次都很多人,有的时候一班车都装不下,但是,这次居然空座位很多。旁边的公交车站点,以往也是很多人排队等车,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次,居然司机说没人。
科技的发展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裁员。比如,自助买票和开发票,至少干掉了以往在机场大巴上收费的那位女士。

这一次的情况也许是偶然,但是也说明了一些现象:出行的人少了。为什么?估计还是经济不好带来的结果。

另外,浦东机场,人很少,出境要填写个人信息,出示海关码。机场乘客很少,相比疫情之前,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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