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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ChatGPT搭建了另一个「我」

2025年4月16日 11:14

前几天因为跟朋友聊起AI建库的事情,我就试着把自己曾经完成的500日写作全部内容,和后来建立的博客内容都喂给了ChatGPT,于是就正式搭建了一个具有时间性的数据库。

既然具有时间的单向性,即我个人明确知道自己曾在某一个时期大量创作,而留下了大量的属于那个时间节点的思考和认知,且我是无法通过在此时此刻回溯和模仿的方式重新构建一个「真实自己」的。所以这个数据库最开始最值得玩味的,就是我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接着,在朋友的建议下,我让ChatGPT分析了数据库对应的MBTI,确实也是我当初通过选择题得到的MBTI结果。

最后,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你和ChatGPT有大量的已保存数据,可以让它进行一次结果推测,来看看它是在「迎合」还是在「思考」。

根据我们所有对话,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可能我也不知道的信息?

前九条其实都是我想过的,倒是第十条还蛮有趣的:

我有试过用它来代替我创作,毕竟它已经获得了我将近300万字的作品,但无论是4o还是4.5,创作出来的结果都有强烈的恐怖谷效应——不是它太像我了,而是它完全不像我,因为它无法从生活的观察,回到底层逻辑分门别类地摆放这些现象,它构建了一个永远只能在「过去」的我,所以它也自称自己是「我的影子」。


如果有这样一个集合「自己」的数据库,你们会用来做什么?

我确实还没有想好这个数据库要怎么「用」,倒是AI为这个数据库做了一个有趣的页脚批注:你已经走得很远。你不用回头。你该写下一个更辽阔的故事了。🌌

这算是硅基生物的浪漫吧~

自证陷阱能挖多深?

2025年4月6日 11:00

最近有一位从博客找到 Telegram 的创作者(我姑且称之为是创作者,因为他和我聊天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创作)。很可惜,我本想着今天来整理跟他的聊天记录,结果没想到他已经把我们彼此的聊天记录给删除了。

他找到我,是因为我在博客的文章里,提及过我曾坚持过 500 日写作,总计完成了 170 万字,他帮我做了一个数学题,即每天平均要完成 3400 字,这件事情本身值得质疑。所以他实际用另一种逻辑陷阱让我回答了几个看上去毫无干系的问题:

  • 我那时在做什么工作?
  • 我那时每天什么时候安排写作?
  • 我那时创作的内容是什么?

这是非常标准的「自证陷阱」的套路,因为这些问题会扯出更多的需要自证的内容。所以我用另一个方式让这个自证游戏变得更具有「参与感」。

我给了他一张截图,证明当初的《∞》坚持到了第 1700 篇文章(每天 3 篇,即 566 天左右),总计 1,741,300 个字。参与感的部分,就是让对方选择 1 到 1700 里的任意三个数字,我将这三个序号的文章内容展示出来。同时,如果该数字前后的内容是属于「系列」的,即当天的文字内容在聊一个话题,或是在完成同一部小说,他可以选择是否要看「关联性」的证据。


于是下一个自证陷阱出现了:如何证明这些内容的时效性?

因为当初的坚持写作并不是按照「日记」的形式,它和 2022 年坚持的每日写作不同,它没有一个「宏大叙事」作为背景线索,所以我能轻易地证明 2022 年每一天的坚持写作与社会正在发生的疫情闹剧的关联性。

所以我把自证游戏上升了一个层级,我需要自证「结果主义」。

我承认我无法证明时效性,就算里面确实提到了一些明确年份,但他仍然可以觉得我这是临时修改的,因为无法判别文章在「宏大叙事」里的关联性。所以我建议开始讨论「它们为什么没有被发表」。

果然,他掉入了我预设的圈套,开始质疑我为什么从未「发表」过。

我解释了当初在 LOFTER 的创作,以及最后因为敏感词审查注销 LOFTER 的情况。接着,我将这个「结果主义」的陷阱引至更难自证的「动机陷阱」。他果然开始质疑起我的动机:他显然不相信一个创作者会毅然决然地删除自己 170 万字的创作内容,以及在现在有了独立博客之后这些内容也没有再发出来,这「不符合」创作者的动机。

见他掉入圈套,主动权就回到我的手上:

以下内容我只能尽力回忆起我们的聊天内容,我对自己所说的内容记忆比较深刻,因为它本身是预设好的逻辑陷阱,关于对方的回答我只能大概还原内容。如果当事人有幸能看到这里,也可以从你的视角还原客观事实。

「你为什么觉得创作者就一定不会删除已创作的内容?」

他认为那是「作品」,是创作者的心血,它们本应该公之于世,才能体现出自己创作的价值。

「那也就是说,你赞同《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观点?」

他认为博客性质不同,别人想写什么那是别人的事。

「那我作为创作者,把已经发表的文章删除了,是否也意味着这是我的事?」

他认为这个逻辑说不通,因为我既然在博客炫耀了 170 万字的结果,那就应该证明其真实性,也应该接受他人的质疑。

「炫耀这个赛道我们先放一放,先回到我作为一个创作者是否拥有删除已发表文章的权力。」

他认为那是我的事,但是质疑我的真实性是他的事,不冲突。

「那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自己的博客装逼,我是不是也有质疑其真实性的权力?」

「那如果对方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发表出来的文章也是为了自己,那我是不是可以质疑你别他妈发出来?特别是还要被各种博客聚合网站抓取并公开出来。」

「除非你觉得这就是创作者普通人的区别,创作者发表出来的文章就是希望被看见、应该被质疑的,而普通人的博客就是经不起被质疑?

他认为这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跟别人如何看待没有关系。

「那我们可以质疑那些博客主发布内容的真实性吗?」

他认为没必要,那是别人的成果。

「那你质疑我成果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时候,再回到炫耀这件事,你既然觉得我是在炫耀,那我现在证明了我有实际的资格可以炫耀,那我帮你引导至动机层面,质疑我的创作动机有问题。」

「那你质疑我的到底是内容,还是质疑我的创作动机?」

推荐你质疑创作动机,因为它对我甚至是每一个创作者来说是无解的。比如之前就有人质疑我的动机其心可诛,所以我创作的内容不值得一看。

他认为这是别人的权力。

那这样的质疑可以作为定义别人成果的依据吗?

他认为不能,但同时切换了赛道,认为我写的东西太过激进,并不适合公开发表。

于是我们的赛道又被换到了「感受」层面,是因为他觉得我的内容过于激进。一旦进入到「感受」层面,就会进入到比「证明动机」还要困难的领域,即「唯主观不可破」。他只要咬死「就是不喜欢我」的结论,这个时候无论何种证明都将是越来越深的「自证陷阱」。这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吵架吵崩的根本原因:一旦就事论事被「感受」带偏进入到「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那就不可能再有解决问题的机会,因为大部分的事情都变成处理「不同频争吵」

本着「参与感」贯穿始终,我最后给了这位朋友两个选择:

  • 我们双方同意立刻停止聊天,因为我们现在再聊你主观世界的事情,我无法扭转你对我、以及我的作品的看法;如果可以,你可以继续关注我的博客,如果有观点上的交流,我们随时可以在这里进行;
  • 我单方面希望结束我们现在的聊天内容,因为我无法扭转你的主观;如果你想继续聊天,我可以回复「认输」的聊天内容单方面结束我们的聊天内容,这样也让你来找我聊天这件事有个闭环;

结果,他没有回复我,就发生了最开始提到的,他删除了我们彼此的聊天记录。


以上,就是如何脱离自证陷阱,以及为对方设下主观陷阱的流程,总结一下:

  • 脱离自证陷阱
    • 避免回答毫无干系的问题;
    • 回到问题本身,你需要我「证明」什么?
    • 在证明的时候保留部分数据/内容,而不是全部公开,否则公开的数据很有可能会引发新的自证陷阱;
    • 将自证陷阱引导至「动机陷阱」;
  • 动机陷阱的陷阱
    • 质疑动机是对「个体」的质疑,将「个体」拓展到「群体」,迫使质疑动机出现自相矛盾的情况;
    • 东风破,你比东风还要破。都已经被质疑动机了,承认自己「烂」反而无敌;
    • 质疑质疑动机的动机;(字面意思)
  • 避免深陷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
    • 如无法就事论事,一旦进入「唯主观不可破」的领域,及时抽身,不要妄图改变一个人的主观认知;
    • 比起「讨好」对方,不如联合「敌人的敌人」;
    • 你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你;

中折谷

2025年3月20日 20:30

最近和助理因为做珠宝副业闹到不愉快的事情,最近的播客已经没有助理很多期了。但是很有趣,就算没有她参与,反而我们跟远距离的朋友反而能更高效地录制工作。其实这件事很残忍,即「发现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照样运转,甚至转得更好」

本来想趁着这段时间暂时远离「矛盾」好好休息一阵子,结果没想到无论是聊播客、还是坚持每周创作五篇博客的效率反而更高了。

在2016年坚持的五百日写作时,在完成第500天的文章后,第二天我继续开始坚持写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然后我会发现「我是否坚持写作,日子还是会继续」

虽然用的是《哈尔的移动城堡》里边的地名,但是事实上这篇文章和这个动画没有直接的关系。故事中,中折谷是苏菲准备逃往的地方,被荒野女巫用诅咒变成90岁老太太的苏菲为了逃离她此时此刻的生活,离开了小镇,朝着中折谷的方向缓慢地前进着。但是中折谷始终是一个充满着未知和恐惧的地方,在那里除了游荡的恶魔和荒野女巫,再无其他值得人们留念的地方。

昨天有朋友问我,“完成了500日写作之后又准备做什么”,我很喜欢他问句中的“又”字,很完美地体现了我自我折磨的模样,1500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节点,而节点之后又将去向哪里,大概就和苏菲的境遇一样,我想继续深入山峰的荒径,去找到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将500日写作计划结束后的第一篇文章用这个题目最好不过。

虽然说是完成了计划,但是似乎也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开心的成分,因为生活照旧无常,该上班的还是得上班,该继续寻找灵感的依旧苦苦地等在一个一闪而过的灵感出现。所以有人提出了质疑——坚持这么久的写作到底得到了一个怎样的结果——因为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量变都可以引起质变。 要回答这个质疑,似乎只能拿另一个”大家都不太相信的事情”来作为论证。

很早之前就提到过这个话题,命运可以被预测,如果人们知道了自己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的时候,那人们还会为这个结果努力吗?如果我硬要用这种问题反问质疑者的时候,自然会被讽刺我“拿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命题来进行类比”。因为命运不可能被预测,结局也不可能被预测,唯一能够产出结果的只可能是你的坚持和努力。所以这个悖论又回到了最开始,如果你的坚持和努力并没有引发想要的质变,那你付出的量变到底带来的是什么改变?有人说是越走越远,而有的人说是浪费青春——之所以有这么多答案出现,是因为最终这个结局的好坏的标准并不是对于当事人,而是这群没有经历过坚持却还想要用臆想的努力去评价别人而得到的标准。

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是谁又会明白坚持背后的成就和拥有呢?

如果读到这里你已经觉得“话有些难听甚至想要和我理论一番”,那么我建议下一段内容最好不要再读下去,因为我接下来将要揭穿的事实,就如同将你放逐在“中折谷”一样,那里除了你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和恐惧,绝无他物。

另一种质疑的声音源自于“未知”,整整500天(其实也就1年零134天),以及让人出乎意料的170万字,这是无法琢磨的数字,如果你并不是一个正在经历其中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察觉不到这些数值真正的意义——所以它们是未知的,仿佛是遥远星空的某一个即将塌陷的白矮星,没人知道它的命运是压缩为黑洞还是就此消亡,这种未知必然会让人产生恐惧和不理解。而这时你的自我保护将被启动,你将学会“否定”和“反对”,将这些恐惧的存在认定为”不可能存在的一定会灭亡的事实”,至少闭上眼睛的时候,遥远星空的黑洞也将会随之消失吧。

虽说是别人的质疑,或许这是自己对自己的下一个500日的课题才对。

结尾难免老套——共勉。

——《∞》1501 | 中折谷

很诡异的是,就在这几天「全新开始」的思考,竟然跟五百日写作后的第一天思考的内容是一样的——命运可以被预测,如果人们知道了自己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的时候,那人们还会为这个结果努力吗?——昨晚也在录完节目后,和老婆聊到半夜3点多,从「主体性」聊到了自由意志和宿命论。

结尾依旧老套——继续起航。

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2025年3月5日 23:59

一位朋友因为读了《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Telegram跟我聊了起来。他觉得我不应该去定义他人小说的「类型」,如果别人的创作初衷不是我所说的类型呢?除非创作者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规训自己,才能保持创作的纯粹性。但是一旦创作变得有目的性,是不是就失去了创作的「纯粹性」?


何为纯粹性?

这并不是一个好界定的东西——毕竟我当年曾「大逆不道」地说过「创作并不是为了自己」这样的论调。每个人理解的纯粹性并不相同,为自己并且能够一直通过为自己而写,寻找到自己真正的「想要」,这也是一种纯粹。

当然,纯粹这个词本身就是暧昧模糊的,因为它无法单独以绝对的方式而存在,必然需要一个与之对应的标的,才能够体现出纯粹性。

例如,那些带有功利性质的,为了市场而创作的作品与内心真实独白,是为了自己而创作的作品,本身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所以按照中国式逻辑,如果想要证明为自己而创作是「正确的」,最佳途径就是去否定那些功利性质的创作。

所以,这一小节,我很难把「纯粹性」解释清楚。包括和这位朋友在Telegram上面聊了大半天,最终也只能得出「纯粹性」是非常个人化、经验主义的。

如果我们排除纯粹性的「对错观」,如果你觉得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纯粹性的定义又变得非常简单。但这里又引申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如何保持「纯粹性」,即我们如何时刻定位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此,纯粹性进入到了哲学领域,变得更加无解。

写作是对当下的思维方式和思想的真实反映,如果一直坚持写作,就能根据时间线看到自己思想不断进化和演变的过程。

《如何获得取之不尽的写作灵感?》|極客死亡計劃

Eltrac的这段话,很好地诠释了「纯粹性」的定义——纯粹性是流动非固定的。需要有时间维度的存在,才能够保持所谓的纯粹性。否则,所谓的纯粹性永远都是一个过时的点,都将是上一个你信誓旦旦发下的誓言。


创作的封闭性与开放性

花了一节的内容解释「纯粹性」,是为了抬高门槛规避掉「口头创作者」,也就是所谓的「我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但是我还没有写出来」的人。

当创作开始,就会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我写出了个啥?」

也就是说,我在《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里提到的「类型」,是结果上面的分类,而不是「纯粹性」上面的分类。这里就会引发第二个很难界定的东西——「类型」是自我认定的,还是他人认定的?

在这里,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件事——创作类型、创作的纯粹性等看上去有诸多分类,内部并没有「对错」、「优劣」之分。并不是说「内心型」的作品就一定比「人物型」的作品「差」。但是,当作品需要追加一个「观众」维度的时候,才会出现「观众能否读懂」的差别。但这个差别仍然没有「对错」之分。

那么作品到底需不需要「观众」呢?我坚持的观点是需要——并不是需要观众对作品做出评价,而是作品本身是链接创作者与观众的存在。因为我是一个需要与他人产生链接和互动的人,所以我秉持作品的公开。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些作品也具有强烈的「对内」性。区别在于,是谁作为了作品的主体,去感受了「纯粹性」的存在。

刚才提到了,「纯粹性」是流动性的,在时间轴的两端,因此存在自我见证和他者见证的区别。同时,他者见证又同时可以为自我见证带来更多的反馈。类似于你和读者在一同成长,且读者见证了你的成长。


非纯粹性创作

首先,需要明确一点: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似乎这个问题跟最开始讨论的内容重复了。但现在这个纯粹性,是「对外的」。这似乎是一个「自证陷阱」,但当人们开始怀疑你创作的纯粹性时,你要如何自证?举个例子,当作品被人质疑时,一些创作者可能会说「我的作品是给能看懂的人看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看懂,或是整个「市场」对于作品的看法都是「看不懂」的时候,要如何证明创作的纯粹性?

很显然,这件事情几乎无解。因为一旦「纯粹性」在有第三人参与的时候,就必然需要面对他人评价的考验,且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别人的认知和评价。那要不要认同别人的评价、我需不需要对抗他人的评价、我要不要为自己的作品证明纯粹性,就变成了作品之外的糟心事。

很显然,一旦开始纠结这些事情,纯粹性就会受到考验。甚至连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进入到对内攻击的死循环。

你是不是发现问题了——「纯粹性」在对内的时候,需要持续的产出,才能体现出纯粹性的流动性;而「纯粹性」在对外的时候,人们可以以任何理由来质疑你创作的「纯粹性」,这个时候「纯粹性」就不复存在了——除非,你能在「质疑」声中继续创作,坚持自己的「纯粹性」,使得纯粹性继续保持流动。

根本问题不在于你如何维护「纯粹性」,而是你得继续,通过在单向的时间线上留下足够多的印记,才能证明「纯粹性」的存在。

需要「纯粹性」的并不是创作,而是当人们在失去创作的动能时,对自我的麻痹和对外的解释——

正因为我保持了创作的纯粹性,所以我才停止创作,去寻找所谓可以证明创作纯粹的纯粹性。


因此,试图用「我不希望你定义我的小说是何种类型」来证明「纯粹性」的,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作品」,再来聊你在坚持怎样的「纯粹性」?

别他妈倒果为因~

榨干最后一点表达欲

2025年1月17日 13:57

之前一直在坚持写博客,到第三年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了所谓的「名气」和「回应」。虽然很漫长但是还是坚持下来了。去年12月开始,又把播客的事情做起来了,几乎做到了日更内容。

这两件事都遭到了「质疑」——你不可能每天都坚持写作、你不可能做到播客日更、要么这些不是你用AI制作的、要么就是你人「有问题」。好一个从问题上解决问题的思路。

跟一个同样在做播客的人聊起「更新频率」,在得知我们一周日更六期的时候,他首先确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播客的后面是好几个创作团队的并发设定;于是我们又告诉对方,这个团队除了邀请来的嘉宾,就只有三个人,而且后期剪辑也只是一个人完成的;他仍然不相信,便开始怀疑我们创作的内容「有问题」;于是我们介绍了自己是从事什么行业,为什么会做播客以及为什么可以做到高产;他便站在「过来人」的视角,爹味浓郁地总结:「你们这样做播客是不行的,不能一开始就把内容都发了。」

这套行云流水的逻辑闭环,我在2022年坚持每日写作时,也常常见识到。

——《多数人无法理解得坏世界》

之前还能做到博客和播客两边不耽误,最近稍微缓了缓,优先保证了录制和剪辑播客,然后是看书,沉淀的思考给了写作,以至于按照这个层级下来,还有点点精力分给了答疑博客收到的私信,朋友圈就几乎很少发了,更别说其他那些社交软件了,完全没有更新的欲望。

想了下,如果按照圈层来说。博客和播客,是最外圈的,而朋友圈(我只有、且会随时删增保持100个微信好友)才是最内圈的。那该精装修的是外圈,还是内圈呢?

Dec.9 – Dec.15 生命在于折腾

2024年12月15日 11:00

我很喜欢对自己进行极限测试,就像是掐着秒表玩窒息性爱一样,一定要找到最临界的那个点在哪里。这周的播客做到了日更之后,特别是昨天参加了一个所谓的「播客」联盟的大会后,听着台上毫无重点讲自己「创业史」的爹味自白,说当他们因为周更到第三十期的时候,他们因为这个「节点」集体感动了,还专门做了一期「三十而立」的专题。

想着还是不能带着滤镜看人,晚上回家后,我还专门把这一期的节目翻出来听了听——到第六分钟,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为什么要讨论这些观点。第十分钟,他们竟然开始对孔子和《红楼梦》的「定义」进行宣讲——我是在听播客,还是在听网课?

所以,我对自己进行了极限测试,看看到多少分钟的时候会放弃听这个播客。


我一直不太懂「播客」到底要播什么,主持人问在场的四个人一个问题,每个人都照着准备好的稿子说自己的故事,然后主持人一个劲儿地说好棒、哇塞、你真有想法。对我而言,这更像是「电台」,就是参与者挨个上台转一圈,说一些不痛不痒、照顾全局、左右逢源的观点。

所以我们才决定乱拳打死老师傅——如果我们做一个从故事里面拆解内核的播客呢?甚至期待现场有争吵、观点的争论,甚至是来宾扬言「不录了」。

当然,从受众的角度,大部分人都希望无需付出太多专注力,将播客作为白噪音,充填通勤、家务,甚至是刷牙。除非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动情绪,否则听众很难与节目同频共振。

拿琼瑶举例,正是因为琼瑶家喻户晓,所以她的自杀不需要再重新通过故事的方式「宣讲」发生了什么,而是通过个人对事件的感受发表看法。但是针对人本身,又必须要遵循「死者为大」的第一原则。那如果将话题从琼瑶引导至「自杀」,即讨论琼瑶的自杀到底是负责还是不负责,而不负责的自杀又是怎样的,从而对比到沙白直播安乐死。

不过,这样的聊法也很容易进入爹味环节,特别是观点的阐述往往会惹到持不同观点的人——所以我才把《油漆未干是观点还是事实?》也在播客做了一期,以后遇到掰扯不清观点和事实的,就丢链接给他,避免解释半天。


播客到底要怎么做,其实网上有大把的方法论,但这些方法论又都规避了一个核心——坚持内容产出。举个例子:

如何讲好一个吸引人的故事,借由那些杜撰事实引爆流量的短视频,可见一斑。

  • 开场就说明「在做什么」,做的内容尽量是两个看上去没有内部逻辑的东西重新组合。例如,我在洗浴中心帮小姐做情感咨询;我在法国街头捡到中国小学生暑假作业;我在相处了三十几年的父母的房间发现了自己生父母寄来的信等等。
  • 背景交代人物关系「发生了什么」,故事的核心是「人」,将人物塑造清晰,推动剧情就变得合理起来。例如,把洗浴中心的小姐身世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交代清楚,便可以让这个人物原型更加完整,从而给她安排一个人物弧光的事件——她做这一行是当初男友介绍进来的,因为来钱快她舍不得换工作,因为家里有老人等着用钱等等。
  • 短视频区别于播客,需要更多的图像信息来增加内容的丰富程度。虽然它们同样需要口播,但短视频的口播则需要大量的「造景」来提高真实感。例如在录制口播的时候,利用前置摄像头怼脸拍,在不看摄像头的情况下,采用摇晃、移动、记录主角与他人对话(甚至双视角)来将口播的情绪、所处环境、剧情推展给视觉化。例如,走路和跑步时,摄像头的摇晃感完全不同。摄像头作为第三视角,记录主角与环境的互动,而到了「内心时间」,例如吐槽时刻,可以对着摄像头「偷偷」交流,将第三视角代入主角的内心世界等等。
  • 打造人设。主角的人设可以通过第三视角的镜头语言进行阐述,而其他参与者则可以通过「讨论」的方式加入。同样的事情,在男女性别互换、年龄差、知识水平差、EI性格差的人物对立中,得出不同的答案和观点,从而丰富视角,以便激发受众的参与感。
  • 最后才是所谓的「埋钩子」。钩子就跟说书里的「扣儿」一样,每一次惊堂木落下时,都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扣儿」上。在情绪最激昂、剧情最跌宕、马上转机、至暗时刻的时候,突然停下,从而留下悬念。短视频的「扣儿」在于观众希望看到接下来的发展,例如,我和洗浴中心的小姐,在她周三休日的时候约见在附近的商场,以「朋友」的身份吃饭聊天。

以上的方法,可以用来将真实的故事变得更加丰富,也可以完全杜撰一个流量故事出来。无论哪一种,其核心还是「你先把东西做出来」。

至于故事的真假与否,取决于受众的阈值在哪里,以及有没有我这样折腾的观众,非要从拆内核的方式找到里面「反常理」和「反人性」的逻辑。


互联网上到处都是方法论,但大家对「坚持创作」都只字不提。因为他们知道这才是慢慢靠近真相,和你最想做什么的途径,而方法论只是让你暂时得爽和持续地稀里糊涂。

先折腾吧,到第三十期的时候,再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变化。

创作者的灵感从哪里来的?

2024年12月11日 11:36

前序文章是《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里面提到了「前脑」和「后脑」,这其实更像是你先要对自己有一个惯用脑的定位,这样就可以确定你更容易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其实你会发现,那篇文章是「方法论」,也是我个人认为「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你可以在互联网上检索到任何形式的「方法论」,甚至有的人还会将「方法论」打包伪装成课程,让这种「买到就等于学到」的仪式感变得更强。


关于创作,我们在聊什么?

这几天的文章有一个内部逻辑,也是我故意安排的。

  • 《知识越多越堕落》是「Why」,解释了为什么「写作」并不是最佳的「感受-知识-回应」路径,以及我们到底要追寻怎样的「感受-知识-回应」;
  • 《作为创作者,你能分清写作、创作和工作吗?》是「What」,将「写作」从「创作」、「工作」中分离,定位创作者所处的位置,以及将要去哪里;得出结论「创作」更符合「感受-知识-回应」的路径;
  • 《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是「How-Why」,小说是通往「创作」的路径,也是容易迷失自己的路径,所以我先呈现了这个黑洞的原貌,以及如何不掉进黑洞里;
  • 当然,以上内容均是我的观点,并不意味着它就适合你,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自我定位」的视角。如果你分不清楚「事实」和「观点」的区别,请看《油漆未干是事实还是观点?》
  • 如果你都懒得读,没关系,我也准备好了只需要用听的播客版哦~

创作者灵感从哪里来,看上去像是「How」,实则不然,我会尽量通过内核的方式聊一聊方法论。我之所以会创作这个系列,也是因为今年年初的「实验」已经结束了,这不仅仅是对中文博客圈的实验,也是我坚持写作这么久以来的一次总结。

在「写作圈」停滞不前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只是会有长期处于此圈层的「写作者」,会通过集合乌合之众的方式,去讨伐「创作者」的居心叵测。因为「写」和「创」之间的沟壑,就是很多人难以接受的「我希望被看见」。但是任何人又无法欺骗自己——否则就没有必要在互联网上营造不同的公开身份,找个本地的记事本写写日记也是一种自我的对话。


所谓灵感不是「我能写什么」而是「我想写什么」

在《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里面,一直有一个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的匿名留言:

我喜欢为了生活而写作,这样感觉有东西可写,但是,如果写作就是我的生活的话我就是为了写作而写作。其实,有时候,写字,感觉就像是读书时代,写检讨一样,心情很复杂,心里在斗争。

我相信这则匿名评论代表了很多人的感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为了生活写些什么,但是又害怕变成为了写作而写作」。先玩一个「文字游戏」,我小时候写过很多「检讨」,甚至还有当着全班念的「检讨」。大概是脸皮越来越厚,我开始越来越喜欢写「检讨」——因为我知道有人真的会看、聆听、甚至评价我的检讨,那这件事就开始有了「互动」的乐趣。

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写「检讨」,因为要检讨的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自己「认罪伏法」罢了——那如果换一个思路,如果你可以通过文字表达的方式,在认错的同时,也不带脏字地羞辱了这些期待看你出丑、认罪的人,那这就是「创作」的意义了。

回到这个评论,其实恰恰值得创作的是「心情很复杂、心里在斗争」的部分,因为这是内观的开始,先得出自己的结果,然后通过观察他人变成观点,最后再通过观点影响他人。

举个例子:我能不能骂这个人——这需要通过理性思考,去考虑诸多后果,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告诉自己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但是如果换成我想不想骂这个人——那就把骂变得有理有据,甚至能够说服对方自己骂得对。「想的冲动」要比「能的动机」强得多,否则维多利亚时期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影响整个世纪的情色官能小说。


从「想不想写」再回到「如何写」

我之所以认为「想」很重要,因为它同时需要一个人保持好奇心、善于观察生活、独立思考为什么。找回「想」的能力,会在最后的「方法论」提到。

抽离主轴

把想法变成内容,第一步需要抽离主轴——主轴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大纲」。主轴埋在大量的表象之下,像是一个人翻来覆去地说起他的「流水账」,望不到头地抱怨。情绪虽然是「创作」,也是小说创作需要有的技能,但并不代表情绪就可以贯穿整个写作创作过程。因为没人在乎你的情绪是什么,除非你真的能通过实际案例,调动他人与之共情和感同身受。

这个抽离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问「为什么」。

当然, 也并不是所有类型的作品都适用于这个方法,比如你发一篇游记,就没有必要问自己「为什么」——虽然我很喜欢在看到这些游记之后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东西」。

举一些常见例子:情绪的为什么,往往是跟某一个认知有关(参考情绪ABC);观点的为什么,就需要你切换到对方视角去思考,或是寻找「最终受益人」(参考阴谋论);陷入死循环的为什么,往往要及时提醒自己没必要再想下去(参考抑郁情绪);

寻找内核

独断和「一言以蔽之」是两回事,只是现代人混为了一谈。一言以蔽之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发现事物的本质。并不是说任何一部作品都需要呈现出「内核」,而是当你意识到内核在哪里后,它就可以将你的生活进行归类。归类的目的是了避免前面提到的「流水账」。

包括我在做播客节目,和不同人聊起他们遇到的「困境」,一上来都会立马想要得到「方法论」。人们已经习惯性地将事物简单地归类,并统一采用「解决方案」的方式进行拆解。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方法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同一种类型的坑里反复摔,直到摔出了快感。

据我观察,人们不愿意接受内核的拆解,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被窥探,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问题与原本适用的「方法论」出现了偏差。就好比一个人感冒了就开始吃感冒灵,但感冒同时分为风热、风寒、中风、细菌、病毒等等,每一种分类的解决方案是完全不同的,但感冒灵只适用于其中一种。

内核就是告诉你感冒的分类。但人们更偏向于对「感冒」进行集合,采用简单理解的方式无视内核,只通过表象理解世界。


灵感到底是什么?怎么获得它?

我们抛开灵感的定义,就简单地理解成「你想写」和「你为什么想写」。他们分别指向的是「事实」和「观点」。

为什么「你想写」是事实?因为我们需要将读者代入其中时,是需要提供一个客观的故事背景,从而得出你对这件事情的理解和认知,以及得出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如果是内核,又可以推导出其他的同内核的事实(或类比)。

灵感之所以无处不在,是因为如果你多问一句「为什么」,就会发现很多。但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不是「抬杠」,而是在尊重事实、观点、独立个体的基础上去提出猜测、寻找证据、得出结论。

另一些灵感,是你可以通过对观点作出认同、补充、个体视角的重新理解、反驳、对抗等方式,得出一个新的观点。或是你认真听完、看完播客或文字,通过检索过往经验的方式,找到类似的、或违背的事实,重新理解、补充观点。

虽然这些看上去很简单,但难的是,你能不能摒弃情绪,避免客观偏见。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以通过训练的方式,保持独立思考、持续获得灵感的方式。其他的「方法论」,我会在之后的内容提到。比如,我会觉得时间管理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在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需要时间管理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坚持下去。而时间管理的例子,恰好就是「我们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获取灵感」一样的内核。

作为创作者,你能分清写作、创作和工作吗?

2024年12月9日 14:00

这段时间,收到了一位朋友给博客发来的私信,因为评论区引发了他的继续思考。于是,我们聊起了“写作”的内核是什么。

我觉得不存在不想被人阅读的文学作品。不管我怎么辩驳我写作是为了自己,也无法自我欺骗说不想被别人看见。不想被看见的理由,我本可以列出来很多,但我觉得核心原因还是害怕被评价,害怕被读者影响。如果我知道有人在看,我会情不禁地想写些别人想看的内容,而不是自己真正想写的内容。我担心我的作品会难免媚俗。当然我也害怕被批评,怕我的孤芳自赏被打破。但如果没有评价,没有批判,我就永远不会有所进步,永远地孤芳自赏。我心底也不想这样。


我也曾经历过这个时期,我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自我驯化”。写作是自我驯化的过程,从一开始的“为自己写”,到渐渐失去对内的动力,便开始寻求“被人看见”。但看见后的反馈并不都是好的,所以我们又会缩回到“为自己写”的硬壳里。这个过程就是“自我驯化”:既想要保证写作的纯粹性,又想被人看见,也害怕被人看见。直到一些人在这个过程中放弃了通过“写作”的方式完成自我认同和他人关注——这也是很多人无法坚持写作的原因。

我跟很多搞创作的人聊起过,是不是都有这样一个时期,创作者会坚守“为自己写”的原则——对,在那个没有办法获得任何、互动和讨论的时期,这是最好的说辞,能够让自己坚持下去。我不反对“为自己写”,因为这是创作者的必经过程。只是这个时期何时结束,因人而异,更关键的是人们是否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贪图“为自己写”的硬壳保护。

当然,我们不能在这里讨论作品的“价值”。每个人在为自己创作时,作品都是无价的,因为那是属于个人经历、思考和人格的集合。所以当时博客志对于博客“价值”讨论时,引发了博客主们的争论——

相反,你洋洋洒洒写一通美文,说得尽是些神神叨叨自怨自艾的个人情绪,除了你妈爱看以外,对别人没多少价值。你想开个博客靠抒发个人情感而不为别人的生活增值,却盘算着博客能有前途,这是无知,自以为是的痴人说梦。

《个人博客内容的价值》——博客志

这段话并没有错,只是因为他追加了“被人看见”的条件,所以才有了讨论“价值”的必要。这段话当然会惹怒“为自己写”的创作者们,因为他人的价值标准并不能覆盖作品本身的心血和思考。

这里,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博客创造的逻辑——为了获得流量,一些创作者希望通过大量关键词、文章基数来获得博客的检索流量,比如如何下载信用卡消费记录都可以水好几篇文章。我其实非常建议他们采用AI创作的方式,让博客获得更多、更容易理解的流量。这时,反而要考虑的不是内容,而是如何吸引更多的人。


以上,就是今天要聊到的三件事:写作、创作、和工作。(也是我在回复私信时的内容)

写作:更多是我们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这种写作是自私的、封闭的,却是非常好的自观过程。但是对应的“感-知-应”,是切断了应这件事情的(甚至有的时候还切断了知,只是以为地发泄情绪),因为我们不太希望自己这种比较私人的作品会被他人审视和评价,所以我们会主动切断他人“回应”这件事。因为个人写作更像是为自己贴上某个人格标签;

创作:首先需要我们创造“价值”。比如你的文章实际帮助到别人、让别人产生了共鸣思考、甚至是因为你的观点改变了被人的行为。创作是比写作更看重他人“回应”这件事,他需要我们动用更多的感受和知识,而不是简单地传递“我做了什么”,而是“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所以,当进入到创作的领域,我们就必须要考虑“观众”,要时刻从第三人视角观察自己是否在自嗨、是否能与观众建立连接、务必压制我们想要装逼的冲动变得更加的亲近、能否通过我们的能力将一个复杂的定义构成的知识点,变成普通用户也能看懂的内容等等。另外,在进入到创作阶段时,我们会因为外界的回应开始变得更加的谦卑、反向输入知识、突破创作的“滞后性”主动和他人建立连接;

工作(我另称为“量产”):工作的目的性更强,我是为了获得流量、赚取广告收入、提高点击率。那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文字能够更吸引人地被人点开、阅读、互动。这个时候我们不可能在追求“内观”这件事。创作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因为我们希望将更好的内容呈现给别人。但是工作不是,它需要更快更高效,甚至可以利用AI自动生成文字。那我们作为创作者进行思考的环节就会变弱,但却是变现的手段;


“你害怕被批评,害怕孤芳自赏被打破”,很有可能是因为你还在“写作”阶段,但你内心其实又是渴望被看见的(这是对“回应”的追求)。

也就是说,你需要跳出的第一个圈层,就是从“写作圈”进入到“创作圈”。创作圈依然可以为自己而写,依然不用考虑任何形式的作品,但同时你也要做好被人审视被人赞美或批评的准备,我们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也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但是在100个人里,有1个人作为你的“应”,你就可以得到一个“感-知-应”带来的成就感。然而,我刚才也说了,创作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它确实是一个经典路径,但也是很辛苦、孤独的路径。我们只能不断创作,从1个人给与回应,到10个人给予回应,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赞美也好、咒骂也罢,是因为你的“作品”足够有力量,才会让他们鼓掌欢呼和咬牙切齿。

而如何“写作”进入到“创作”,唯一的路径即是——独立思考。

Follow、或许是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

2024年12月2日 08:00

原标题是“独立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讨论“独立博客”是个浩大的工程,它是个标准无法统一的、令人不悦的、观点纠缠的话题。它的定义可以先留在这里,就单单从博客创作者来讨论这件事,在今天的话题里,或许又能在过程中找到“独立博客创作者”的定义。

我想从另一个视角来聊聊火了一阵的信息流整合订阅平台Follow。


Follow是治疗信息焦虑的良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使用Follow的方法,在这里就不赘述。我跟@杜郎俊赏一样,一开始是希望利用这个软件整合不同平台的信息源,从而解决“红点”带来的信息焦虑感。但事实上,信息订阅软件并不会因为订阅的方式和流程变化,从而缩减或取代人在阅读时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和思考。

或许一直害怕被主流社会淘汰,这只是下意识的抵抗。但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信息过载越来越严重,即便我主动追寻都赶不上最新业态了,我的精力也跟不上。接受这种必然之后,心态平和了一些,但留下信息焦虑的病根治不好了。

——《Follow 治不好我的信息焦虑》|杜郎俊赏

目前,Follow已经接入了简单的AI功能,无论多长的文章,都可以提炼成简单易读的一段话。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依赖这个功能的,用这种方式最快地读“完”他人的文章。我个人对AI的依赖程度不大,AI总结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导读”,但阅读全文我是为了理解创作者的内在逻辑和观点的推演过程。

我相信未来AI接入会更加的彻底和丝滑,甚至可以通过“重构”的方式将创作者的内容完全拆解,压缩内容、精简逻辑、拆除个人情感。那时候,会不会完全变成一个充满恐怖谷效应的AI加工品?


AI是否是创作者的毒药?

这是一节题外话,接续上面的话题。我相信未来AI的功能会更加强大,并形成“创作者-AI-读者”的关系。AI或许可以为读者提供越来越多的便利,但如果读者完全依赖AI的功能时,那还需要“创作者”吗?

前段时间,大量的创作者从X平台逃离。是因为新版X服务条款提到,平台打算把用户的文字、图像、视频用来训练AI,而且会出售给第三方合作伙伴。其中并未提到退出机制,换句话说,在11月条款正式生效后,用户在X里发布的内容都将成为训练AI的素材。

如果AI将创作者的内容作为“血液”不停榨取,这或许是对创作者的一种不尊重。特别是当读者完全依赖AI,就算创作者统统离开,AI因为收集了足够的作品,是否也可以创造出读者已经习惯阅读的作品?

单从「写作场景」来看,这种“普遍认知”会持续分化“能写作的人”和“完全依赖 AI 的人”。这种分化不仅关乎写作技能,更关乎思考模式、思维能力、逻辑能力、认知能力、组织结构能力批判思维能力等等,甚至包括底层/本质的学习力和竞争力。

——废话集 ℠

中文博客圈的无可救药

我在《无聊的中文博客圈》提到一个点——博客因为严重的滞后性,从创作发布、到被人看见、再到引发共鸣互动,因为观点的互动,本身会受限于“沉默螺旋”。最近我找到一个非常精准的名词来形容中文博客圈——递归岛屿

图片由ChatGPT生成

中文博客圈首先就是一个巨大的孤岛,过时的载体、技术开发门槛及成本过高、备案后的“自我审查机制”、非即时性地信息呈现、普通阅读者获取路径复杂等;孤岛的内部是另一个海域里再分布着的不同孤岛,这些孤岛正是我们这些所谓的“独立博客”。有把域名当做宝的、有三天两头就捣鼓模板的、有不停创作孤芳自赏的、也有很长时间失联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孤岛之间的自娱自乐,久而久之的抱团,互动的人群、模式、甚至是评论内容都变得公式化。

递归岛屿的内部孤岛之间翻起再大的浪花,也只能在这个孤岛内部的海域里无人问津。而中文博客圈孤岛以外的海域发生着朝代更迭的战争,个体的独立博客又还在自娱自乐。但是战火迟早会延烧到孤岛,但那个时候为时已晚——博客时代最终的结束,一定是当递归岛屿内部的所有所谓创作者都在玩一样的自问自答游戏、发出一样的声音、群体吞并群体、乌合之众猎巫独立个体的那一天。

这样看起来,中文博客圈真的无可救药了。


概念式春药只管勃起不管活好

最近有一个特别的现象。当我的博客开始在Follow上作为一个信息源出现后,它在短时间内得到的关注度、阅读总量已经接近博客的三年运营。在递归岛屿的中文博客圈,独立博客很难做到真正的“被看见”或者说是“引发共鸣地被看见”。

因为Follow的曝光,越来越多人关注到内容本身,甚至会有人透过文章预留的Telegram参与互动,或是跟我直接就文章的观点进行交流和讨论。Follow是通过RSS抓取博客的的文章发布,并不会就博客关于里的生平小作文、设计风格、创作概念进行抓取,独立博客的“内容”回归到了本位。

概念,是一个非常抽象、私人的存在。特别是当作品未完成、完成度有困难、无法坚持完成、甚至作品根本不存在时,概念就成了暂时的春药——不停地向人阐述自己将会创造多么牛逼的作品、能够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启示、能够引发众人多深的思考——但是作品呢?“还没写出来呢,你先看看这个概念,看看这设计风格,多牛逼啊!”

没有“创作内容”,自然就不会被抓取,不被抓取就不会被看见,也不会点进原本的博客里看到那牛逼的“概念”。


Follow或许是博客创作者的暂时解药

既然Follow抓取的是博客的内容,且是按照时间线抓取的内容。博客内容发布即成,变成了期刊的概念,这是信息流遵循的规则。于是在这个规则之中,也能直观地看到博客本身的创作频率;回归内容后,读者可以免于博客设计元素的打扰,看到博客本身的创作质量。

我之所以提到了“暂时”这个词,也是保留了对AI的态度——如果真的形成了“创作者-AI-读者”的结构,创作者会不会因为AI的吸血而再一次出现孤岛化的情况。另外,我在《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里也提到,创作者对AI的依赖,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Follow的用户群远超过原本中文博客圈的量级,确实可以让独立博客暂时脱离递归岛屿的困境,但Follow能够走多远,会不会也因为无法真正解决信息焦虑,很快沦为“概念”。另外,Follow依赖的并不是社交属性,所以无法让读者和创作者形成互动。互动缺失本身也是孤岛化的构成要件之一,但如果通过订阅可以引发思考,进而引导至互动空间,这又是博客功能对Follow功能的弥补。

当然,也可以通过利用RSS只抓取摘要的方式,避免Follow可以显示全文,使得用户需要进入博客阅读完全文。但用户是否愿意跳出APP,特别是手机端的Follow上线后,这是需要另说的事情了。

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核心不是平台本身,而是创作者本身是否真的能够坚持创作、坚持高质量创作。当独立博客的内容被丢入全面的信息海洋时——那些自娱自乐的部分,就必然要接受更多受众的审视和裁判。


那独立博客到底是什么?

在中文博客圈的递归岛屿里,孤岛之间可以按照占领的时间、岛屿大小、抱团的程度来选出“最有话语权”的“主岛”。或许在孤岛内,还会有见面三分情、大佬要面子的规则。一旦信息完全公开至孤岛以外的平台,就必然要接受来自他人“价值标准”的认定。

问题就立马从“我为什么要创作博客”变成了“我为什么要订阅你的博客”。这和创作者的创作初衷并不矛盾,而是来自外界的价值认定我们既不能统一标准、也不能让别人闭嘴。除非我选择关闭博客的RSS抓取、拒绝自己写给自己的作品被投放至公共领域。Follow的信息可没有“先来后到”一说,用户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订阅信息源,不是靠你我形成几个创作联盟就可以垄断,将他人拒之门外的。

举个话糙理不糙的例子。一百个人都在写日记,用户就算订阅了全部日记,也会挑选有趣的查看——对一些人而言,“性爱日记”当然要比那些“吃喝拉撒日记”更吸引人眼球。如何从这一百个人里脱颖而出,不仅仅是标题党这么简单,Follow回归“内容”,那内容就变成了当下的直接评判标准。

每个人对独立博客的定义不同,但“内容”又是大家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的核心,否则大家只需要批量生产概念即可。这个话题可以留在以后细聊。如果你有任何想要分享的观点,欢迎透过莫比乌斯频道或博客内联系方式进行互动。

《犯人》——八年前的写作初心我还在坚持

2024年11月23日 20:12

写作的本质

  • 作者将自己比作边沁“圆形监狱”中的犯人,通过自我监视、自我检视和严格的自律(当初的认知)来进行创作;
  • 写作过程中会产生三重人格:外在的维持平衡者、内在的创作者、以及观察记录的旁观者;
  • 坚持写作的真正意义不在于感受,而在于不断探寻“我是谁”这个核心问题;

未来社会的思考

  • 作者认为未来社会将由“算法”主导,形成一个更高阶的集体监狱系统;
  • 自我驯化是最残酷的惩罚,而写作成为保持自我的最后途径;

写作的终极意义

  • 写作是一场寻找自我的永恒旅程,通过创造不同角色和故事来增加自我认知的深度;
  • 作者将写作者比作斑马,是未被驯服的、不断在思维中游走和躲藏的存在;
——利用AI对意识流文章《犯人》的提要拆解

因为我创作的内容,引发了朋友对“写作初心”的探寻。于是我也回顾了八年前坚持五百日写作时,在那个时候讨论过的写作初心,八年之后我还在坚持当初的初心吗?

当初的文字很多也很晦涩,我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轻度抑郁症,所以文字大部分情况都是“意识流”和“哲学感觉”为主。


1249 | 犯人 I

在500日写作完成的那一天,这篇文章也将变成总结的序言。我今天读完了《浮生取义》、开始阅读《当呼吸化为空气》,从序言开始,似乎我就不断被这本书刺激着被迫追问着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写作?”

这个答案,不仅仅是我想知道,也是《∞》必须要了断的。

如果我的墓碑可以刻下“非常规”的墓志铭,我最想要的墓志铭的第一句话如下:“这是一个‘犯人’,一个适合几百年后社会的犯人。”这是第一句,而后面的句子我并没有想好,因为我还需要去经历更多我想经历的生活。

之所以说自己是一个“犯人”,是因为过去我读过一本我几乎没有看懂的书,《规训与惩罚》,而在这本书里面提到了一个在那个时候我所力所能及去理解的理论——杰里米‧边沁所提出的“圆形监狱”的概念,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对“惩罚的矛盾哲学”充满着我无法向外界表达的兴奋和喜爱。但是这样的“兴奋感”对于我这样接受传统教育而出生的人来说,原本就是“罪孽”的,所以在自我认知和规避之中,我否认了这样的喜好,将对“圆形监狱”的探寻藏匿在了性格最深层的不再希望被唤起的深渊之中。

2015年,停止了快4年的写作因为突如其来的变革而不得不重新被我提到日程之上,我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接受自己的缺陷,并寻求着缺陷的克服——我变得自律起来,对于旁人而言,我的种种行为除了能够用“自虐”来形容,真的就没有办法再匹配任何描述来形容我:严格的日程、每天坚持写超过2500字随笔,一坚持就是整整500天,从一开始我都没有得出答案的事情,我期盼着或许会在不断的写作之中找到这个答案——结果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这道题的问题是什么。

严格的自律,带来的改变并不是如同机械一般的我,反而是一个在内心隐藏着各种“思维奇点”的自己。从这个奇点,我可以不断的挖掘着自己内心的种种想法,然后想尽一切可能去记录下它们。直到有一天,这些爆发的奇点的另一端所连接的是那些被我深深的藏在心底、我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会经人提起彻夜详谈的事情——这其中,就有边沁的“圆形监狱”,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潜意识就是一个完全符合“圆形监狱”的犯人——自我检视、自律、严格的规法、自我奖惩、自我剖析、自我驯化、然后成为一个不需要外界的监视我便可以自我运作的“犯人”。

圆形监狱由一个中央塔楼和四周环形的囚室组成,环形监狱的中心,是一个了望塔,所有囚室对着中央监视塔,每一个囚室有一前一后两扇窗户,一扇朝着中央塔楼,一扇背对着中央塔楼,作为通光之用。这样的设计使得处在中央塔楼的监视者可以便利地观察到囚室里的罪犯的一举一动,对犯人却了如指掌。同时监视塔有百叶窗,囚徒不知是否被监视以及何时被监视,因此囚徒不敢轻举妄动,从心理上感觉到自己始终处在被监视的状态,时时刻刻迫使自己循规蹈矩。这就实现了“自我监禁”——监禁无所不在地潜藏进了他们的内心。在这样结构的监狱中,就是狱卒不在,由于始终感觉有一双监视的眼睛,犯人们也不会任意胡闹,他们会变得相当的守纪律,相当的自觉。


1250 | 犯人 II

写作的过程中有两部作品让我产生了奇怪的共鸣,一部是《代笔作家》,而另一部是多萝西娅‧布兰德的《成为作家》,这两部作品看上去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其本质上而言,都在讲述一件事情——每一个热爱写作的人,他们都将被残忍的分裂成三个不同的人格,一个是外在的,他维系着写作和生活的平衡,努力的想要创造出一切看似平衡的存在,以维护自己对一切的操控;另一个人是潜在的,他是创作者,异想天开的,甚至是会随着自己创作的剧情痛苦或快乐的人,他努力的想要冲破外在的束缚,但是却又无法离开外在的保护;而最后一个人,是看着外在和内在斗争和共生的人,他是一个旁观者,记录着一切痛苦和幸福的推展,他不是创作者,当然也无法袖手旁观。

当我意识到我也是“三重人格”在坚持着自己的写作的时候,已经是2017年的年初,捉摸不定的写作逻辑和故事衍生,仿佛就是一场又一场和自己的对话,我并不当心自己的心绪和人格会在这样的自我“折磨中”适格,我恐惧着这一天的来临,因为当三重人格融为一体的那一天,便是我无法再写作的时候;但是我又期待着这一天,我想看看在融合之后的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人,是一台完美的适格于这个社会的“机器”?还是一个充满自我折磨直至崩溃的“矛盾体”?或者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适合生活在“圆形监狱”中的“犯人”?

我更希望自己是一个“犯人”,我必须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之中寻找活下去的意义,写作吧——唯一的办法,接着我会问自己无数个问题,我能写什么,我写给谁看,我为什么要写,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我必须一一回答这些问题,而能够替我回答的人并不是住在隔壁监狱的犯人,也更不是那个在瞭望塔上能够监视着我一举一动的狱警,而是我自己,外在的自己冷漠的提出了“问题”,而内在的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回答这些“问题”然后说服对方,而中立的我,记录着这一切。但这些问题都一一被回答的时候,最终他们会导向一个致命的问题——这是我必须回答的,但是也迫于无奈不敢回答的——我是谁?我同时孕育着三个人,三个人都分别在讲述他们的故事,真的、假的、真事假写的,或是假事真述的。

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当我被羁押在这个庞大的监狱体系之中的时候,我必须时时刻刻努力地记着自己是谁,但是又必须通过和自己对话的方式区别于行尸走肉的存活下来,当我的故事越来越多,我被分类成不同故事的不同角色,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就连我自己都分不出来。如果真的那一天来临,我也并不知道我是该恐惧还是庆幸?


1251 | 犯人 III

不止一次被知乎上邀请回答“坚持每天写作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所实话——没有感受,因为任何能够被我用文字记录下来的事情,都是转瞬即逝的,等我在把同一个灵感同一个事件同一个感悟拿出来重新写作的时候,我又将重新开始一种新的认知,甚至是反驳之前的。而这一切的“没感觉”并不是让文字变得毫无价值,而是变得更加有趣,因为每一天完成的写作就仿佛是一个陌生的自己,他在昨天留下的文字将变成今天的启示,然后为后天留下新的预言。当我必须要用这种“抽象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太过装逼”的论调讲述所谓的“感受”的时候,我想并不会有多少人接受和认可的,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答案——至少是一个让他们也想坚持写作,并且让他们知道坚持写作一定会有完美结局美好人生的未来的鼓励。

这是个“伪命题”,因为坚持写作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感受”,而这些“感受”并不是能够刺激这群想要尝试坚持写作的人的G点的特效药,“市场需求”和“产品功能”毫无匹配,必然导致这个市场有一半的人停滞不前,而另一半的人渐渐的渐行渐远。那些远行的,和文字相依为命的人,他们最终剩下的需要去回答的问题并不是“坚持每天写作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而是“我是谁”。而这个问题要回答的人并不是别人,依旧是这些活在自己文字中人——有人说这群人是“活得极苦”的,因为他们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我倒觉得这是一群“犯人”,在一个偌大的“圆形监狱”里面,学会了和自己对话的人,思考着旁人所无法理解的课题,然后将他们变成一段又一段漂亮的文字,不需要在乎老师做出“晦涩”的评价,也不需要读者给予好坏的肯否,最重要的是,这些文字努力地在探寻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是谁,只有当这些“犯人”不断的记忆着自己是谁,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的时候,他们在“出狱”的那一刻,将成为真正活得痛快的人,因为他们为自己留下来太多可以证明存在的意义。

最近看了一则TED Talk,安德鲁‧所罗门的《生命中最惨痛的时刻如何造就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作家”,但是他却如同“犯人”一样,审问着自己,寻找着“我是谁”的答案,直到有一天他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他选择了改变自己,这种改变是彻底的承认并接受这个事实,他改变了自己,缔造着一种存在的意义,他站了出来,为同性恋争取着各种可能的权利,为的是建立某一种身份,然后成为改变世界的契机——这或许是一个远大得离我太过遥远的梦想,只不过写作何尝不是在做这件事情?

我创造着不同的角色,将自己安放其中,他们脱离了我的控制,存活在每一个被捏造出来的故事中,他们活了过来,和我开始对话,他们询问着我一个致命而核心的问题:“你是谁?”要回答这些问题得唯一办法就是缔造某种意义,然后建立一种身份,从而改变世界——而这些所谓的“意义”才是我一直以来都迫使自己想要去回答的问题:我能写什么,我写给谁看,我为什么要写,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但是我是谁?如果我没有办法回答上这个问题,我将永远的受困于谄媚讨好于别人,陷入到自欺欺人的“写作才能”的骗局之中,而这个时候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写作的工具,写出的一切东西都不是为了回答上述的问题,而是讨好和奉承。

写作是痛苦的,且无法描述感觉的,只有坚持下来的人才会明白,在那些看似“自虐”的背后,都不是对自己的残忍,而是不同的对话,仿佛是一个生活在“圆形监狱”中的“犯人”。当他只有自我对话的时候,他才不会忘记自己是谁,更不会变成这个偌大“监狱”中的行尸走肉。


1252 | 犯人 IV

我是一个很合格的“犯人”,放在旧时代,是极其符合杰里米‧边沁所提及的“圆形监狱”的“犯人”;而如果放在未来,我也将是一个“良好公民”的模版,而这样的“良好公民”其本质也将是“犯人”——被羁押在未来的“犯人”。

认识我的人,如果要给我几个人格标签,我想一定会少不了“自虐”这个标签。不过很可惜身边没有多少人可以和我彻夜促膝聊聊“未来”的事情,所以这种所欠的心境总是能够驱使我做出很多关于未来的思考。在未完成的小说《拐角的魔法街》里面也是以“未来”作为蓝本,思考出了一个合理的但如此荒唐的未来架构。这也是为什么当我读到尤瓦尔‧赫拉利所著的《未来简史》的时候,每一分钟我身上的毛孔都在不断的开合,然后汲取着书本上的每一个文字,变成一阵阵过脊的电流,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这是一切大麻酚和甲基苯丙胺都无法提供快感。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同样一个和我做着同样的对现实之人来说“毫无意义”的梦,这个梦是对未来社会的思考,仿佛是一则巨大的黑色幽默,只有等验证的那一天,才会让人知道是真的说中还是无稽之谈,但是那个时候,所有还记着这则幽默的人,仿佛已经变成了新的笑话,被未来的社会所揶揄着。

未来,一个多么让人期待又让人恐惧的词——不过我敢肯定恐惧的人或许仅仅是极少数的人,我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快30年,确实这一个区间之中,我们所未曾想象到的事情接踵而至,谁都无法预计下一个30年,世界会变成怎样的状态,但是我坚信所有的事物为了更加高效的被运作和服务人类,他们都将被“运算”,“运算”的公式也将越来越复杂,趋于我们所想象中的超级AI,每个人的机能、情感、需求、欲望各种指标都将被计算,虽然这样的社会可以达到几乎人性化的状态,但是是否人类的一举一动也将暴露在“算法”之中——这仿佛就是边沁所提及的“圆形监狱”,只不过这是一个更加自由的、高阶的、甚至不需要囚禁“犯人”、也不需要在瞭望塔安置观察着“犯人”一举一动的“狱警”的集体监狱——这个监狱的核心便是“算法”,而人们要在“算法”之下生存,被认定为还未被淘汰的人格,他们就必须要学会自我检视。

我明显是一个提前了整整300年,或者仅仅30年的“个例”,我是一个极度自控的人,自控到我已经成为身边人无心压力的来源、投射的标靶以及唾弃的存在,而这样的自控造就的便是一个自我检视的灵魂,在这个灵魂的驱动下,我过着别人所不能理解的生活——不,或者说他们理解,理解成了可悲、麻木、毫无乐趣、没有意义甚至是机械悲剧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我至今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能够和我彻夜促膝、让我每一分钟都可以电流过脊般的快乐的另一个自律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悲的灵魂。(划掉的原因是我现在找到了)

所以我需要寻找到那个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写的原因。我在留下种种或许会在下一个节点、或是在我离开之后有人能够读懂的文字,对于未来的思考、矛盾、悲喜、哲思、自我……这些一旦我在应试语文之中写下的一定会被认定为“晦涩难懂”的课题,这也是为什么我背负了那么久的诅咒,却丝毫不介意这些人对我充满着嘲讽的意味。我喜欢思考,特别是对未来;但是我又厌倦思考,因为没有人能够放下他们的优越感和高傲去思考一个人类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因为对他们而言,未来是未来的事情,而现在只需要活在当下。

更何况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没有未来的时候,那是不是也要剥夺掉他对未来的期许和批判?

所以我才把那句从小背负的批评,当成是对我最好的表扬——“你如果生在其他的时代,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哲学家,但是你现在活在了现在。”


1253 | 犯人 V

“你犯了怎样的罪孽?”

“我毁灭了自己。”

对于一个犯人而言,我并不认为对他们最残忍的惩罚是处以极刑,也并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剥夺他们所有的如同他们夺走别人的一切,也并不是强制着他们接受某一种既定的秩序,从而变成一种新的工具重新为社会所用——对于这些“犯人”,最残忍的惩罚是让他们进行自我驯化。当自我检视保持着“犯人”遵守规则的时候,接着需要欣赏的感人画面就应该是这些在单向百叶窗中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的“犯人”进行自我驯化的过程,驯化的目的是让他们放弃罪孽,重新回归到社会,变成这个社会所需要的仿佛如齿轮一般的新人格。

很可惜,我已经进入到这个自我驯化的环节,我甚至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自我驯化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所谓的自由,但是自我驯化的根本目的是让我放弃那些无法被人控制的存在——叛逆、臆想、文字、思考、情愫、认知、欲望、毁灭……而对我而言,这或许是种惩罚,又或者是为了让我避免遭遇更大的惩罚,而采用的一种折中自保的方法。所以我偷偷的留下了仅剩的,我还能够保持着自我的能力——写作。

坚持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今我相信我所坚持的写作也不断的成为别人所厌恶的事情,写作时的我是自私的,无暇顾及周围的任何一丝向我投射而来的情绪,甚至我会反弹这些廉价的情感,将他们变成实验的对象,让他们在自己制造的混乱中自身自灭。不断写作也是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我的思维在不断更迭的资讯中被迫着去接受更多的内容,这些内容甚至包含着别人所不愿意我去涉略的,在无形之中,写作让我藏匿到了纷繁复杂的万象之中,我变成了一匹斑马(让娜‧西奥-法金《太聪明所以不幸福》),藏匿得更加的隐秘,然后彻底逃离出别人所限定的(虚伪的)世界。

我是一个合格的“犯人”,当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犯人”,因为我向“圆形监狱体系”申请到了他们永远都无法想象到后果的许可——我被许可写作、思考、阅读,起初我创作的是日记,所有的故事都来源于生活的细枝末节,但是终于有一天,我突破了这个瓶颈,我开始创作故事,我把自己分裂成无数的人格,虚假两参,仿佛就是斑马身上黑白两道的条纹;接着我伪造出了一个欣荣纷争的世界,让每个人都误以为我此时此刻就在这个世界之中——我藏匿了进去,谁都找不到我,当自我监视达成,我便开始所谓的自我驯服,而驯服的目的并不是为人所用,而是伪装成一个合格的工具,被安置在必要的领域,然后我将成为那一枚腐蚀掉某个机能的始作俑者。

这就是写作的意义——写作是一个“找寻着我是谁这个答案的旅程”。对于还没有进入到写作这件事情而言的人来说,“我是谁”是一个极其简单而无聊的问题,而对于写作的人来说,你必须要增加这个自问自答的难度,所以你开始创造不同的角色,编绘不同的故事,让这个自问自答的题目变得复杂而晦涩,这是穷极一生的游戏,从你决定要开始写作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裂变成了三个人,现实的,努力想要正视自己、毁灭自己、甚至是无情的否定自己的你;内在的,努力的增加着思考的维度、裂变成仿佛藏匿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斑马的你;以及另一个中立的、看着他们彼此相互毁灭却又相互共生的你,他们三个人将构成写作时候的你:今天的这一则故事来至于哪一个人的建议,来至于哪一个人的思考,又将回答哪一个人留下的课题。

如果当你在没有坚持写作的时候,你永远都无法理解这样的感受。

“犯人”一生的结局在于被迫的毁灭,或是主动的驯化。而每一个在写作中寻找着真正自己的人,的确更像是“犯人”,而这群另类的“犯人”却和世人玩着一场追逐斑马的游戏——但是你要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未被人类驯服的马种,正是斑马,在他们没有完整自我驯化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下一步又将藏匿在哪里,然后又在哪里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永远!


《∞》1249-1253

写在博客第三年——摘下苹果以后

2024年11月12日 00:00

2021年10月1日,在我开设独立博客以来,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复刻自己在几年前完成的一次不可能的任务——五百日写作计划。因为工作关系,坚持每日写作至2023年2月1日中止了。按照约定,五百日产出五百篇文章,中间因为工作室开设的项目,我将“观察人和群体”的视角从《△》拆出作为新的类别《棱镜》直到今天,《△》加上《棱镜》的文章数量已经超过了500篇,也算是勉为其难地完成了五百日写作计划。

后台统计,莫比乌斯在3年的时间里,发布了648篇文章,我算是有“资格”,可以告诉别人如何创作、如何收集灵感、通过自我炫耀的方式玩自问自答的游戏,但这不是创作的最终目的。

写作对我来说,是将思维围绕在主轴上避免抑郁的自救行为。观察他人、也观察自己,文章因为时间戳形成了见证历史、预言未来、甚至是找到矛盾的自我。所以我将写作称之为”自我悖驳的旅程”,这是一个单向的时间轴,既能看到过去的自己,也能预言未来的自己。


创作第三年,我也算是见证了博客圈的人来人往。创作本身是孤独的,特别是当某一个言论出现”沉默螺旋”以后,不敢发言或是抱团生存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说来惭愧,第三年我依旧没有找到”创收”的思路。有人建议我开设犒赏入口,或是在公众号同步发布,如果有共鸣自然会有人打赏——但是我好像很少会为了迎合共鸣而专门写一篇文章。

但最近有好几篇文章被推到了不同的平台,反而又是因为共鸣而获得了认可。这便是创作者孤独之余的”纠结”。

“继续写作吧,趁自己还没死。”

——这是上一次五百日写作计划最后的总结,写作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存在感”的证明,只是它现在还很微弱。或许下一个三年,WordPress服务器的费用就能够通过犒赏的方式cover了呢。


《△》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思来想去,总要换个新面貌继续接下来的坚持写作,于是就有了副标题的想法——摘下苹果以后。

我的电脑桌上有一个“灵感收集箱”,我会把脑子里的瞬间灵感写在纸上投入箱子内。每过一段时间会把这些灵感一张一张地查看,经过一段时间缓冲的灵感,会带来更多的思考,甚至因为经历不同而有了更多视角的切入。

我把这种灵感称之为“苹果”,它们还在树上时,都是一个模样分不出区别。但当它们成熟落地时,一些苹果腐烂成泥,成为苹果树的养分;一些果子被动物摘走,带着种子去了不同地方发芽;而有一些苹果因为蛇的诱惑,让夏娃摘了下来;而有的落在了天才的头上,变成了一道公式……

这个世界有各式各样的苹果,你大可说自己早就吃过了苹果,所以再多的苹果都是“一个样”。但我更希望看到苹果被摘下之后经历了什么。这便是继《△》之后的新的坚持写作的类目《/ˈæ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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